荼漓怕荼枬跟沈意这两人不够叙旧的,直接让荼枬连夜跟着沈意离开了秋家老宅。
让荼枬让沈意那里养伤去。
省得沈意天天往老宅这里跑。
不务正业。
第二天一早。
秋家老宅外面却是来了两辆白底红加黑字的车。
一辆车下来都是威严肃穆的军人,一辆车里坐着沈文,还有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
前来拜访秋宅。
想请荼漓去谈话。
秋丞十分惊异,不由得无声询问沈文到底怎么回事。
又十分担心荼漓在面对官方部门时,会受什么委屈。
沈文被问及,也是一脸有口难言,欲言又止。
倒是那个前来请人的中年领导会察言观色,几句话开口就打了圆场。
不过秋丞却并没有放下一颗半颗的心。
荼漓并不是人类,身为神,更多地是依据天道的指引行动。
平素不能沾太多因果。
他怕一旦谈不拢,身为人类的秋家众人,会成为拖累荼漓的软肋。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
也斗不赢。
秋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人间好好地护住荼漓。
他脸色沉冷,蹙着眉,情绪不是有多好。
荼漓倒是让他稍安勿躁。
他也想看看,74-9局突然来这么一手,是打算做些什么。
他的身份本不该暴露。
荼漓让秋丞好好照看小崽子,跟着74-9局派来的人走了。
沈文跟在他身后,神情越发忧虑。
沈文自己也搞不清情况。
凌晨从74-9局出来,回到家还没睡安稳,就被突然登门的人喊了起来。
并让他带头,去秋家老宅那里请荼漓。
沈文对此分外惊讶。
完全没想到这些人会知道荼漓的存在。
去74-9局溜过一趟之后,沈文才知道这个部门的真实情况有多严重。
昨天局内连续处理了五名被渗透人员。
涉及违法乱纪的人员,也上了名单,等待最终处理结果的公布。
此外他也才得知,曾经在官场混的风头无两的风水大师宋锦,年轻时候也在74-9局挂名过。
后来是他主动退出了74-9局,成为民间玄学界的一员。
昨天傍晚被带去74-9局的仙师玄师并不止沈文一个。
大家先开了个会。
讨论的是对民间玄学势力的官方认证问题。
总而言之,就是所有人都必须要持证上岗。
但最后却暂时没讨论出一个所以然来。
毕竟像那些玄师,尚且可以商榷商榷。
但对于仙师和出马仙一众来说,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他们代表的不是个人,是整个堂口,身后的众仙家也不是人人都乐意接受人类的管束。
一旦服从安排,很多事可能都会身不由己。
对于畏因不畏果的仙家们来说,由此造成的伤害不会小。
只能态度慎重。
沈文是第一次来74-9局。
此前也听说过这个官方的玄学组织。
心底也充满敬仰钦佩。
不想真实一见。
才发现世界果然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能进74-9局的自然都是大佬。
但大佬也有大佬的通病。
也因此,74-9局的管理并不尽如人意。
连他都能看出问题所在,更何况是那些大佬们。
但还能如何。
开完会后,沈文没能如愿离开,又被带到了另外的会议室。
面对的都是74-9局重量级的领导,而与会的普通人就他一个。
见这般情况,沈文心里也有底了。
果然,问的是关于下午那场自然灾害的细节。
刚结束了的那个会议,起头的话题也是这场灾害,但只谈及了一些表层的东西。
又结合网络上五花八门的热议,以及国外对国内展开的舆论攻击,摆出了一个方案来让大家讨论。
沈文在74-9局一众人的眼里,可以说是这场玄学灾害最重要最关键的人物。
毕竟召集京都所有仙师和出马仙的仙家应对这起突发事故,就是由他的堂口发起的。
一个刚立堂不久的堂口。
号召力竟能如此巨大。
也对灾害的发生如此敏锐。
他背后必定有更厉害的玄学力量。
更可况,沈家才刚牵涉过玄奇的事情。
且完美解决了。
74-9局的领导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想知道沈文在听谁调令。
若有机会再跟人见见面,消除一下可能隐藏的威胁和误会。
更方便彼此行事。
有可能的话,再把人才招纳进74-9局,以应对已经到来的国内外玄学危机。
被问及此,沈文自然是不敢乱说。
也清楚不能随便供出荼漓的存在。
他缄默不言。
74-9局的领导对此倒是没有咄咄逼问。
只是突然又提起了在这场灾害里,华夏龙跟西方龙打斗的事情,还提起了净意。
同时也说到了沈家昨天遭遇的那一场舆论危机。
以及同样诡异的天降霹雳。
言辞间,自然是希望沈文能向着74-9局,把事情办的漂亮,办的完美。
沈文心思谨慎,任由74-9局怎么说,也只把自己能说的都交代了。
包括58栋凶宅的内幕。
更是笃定地告诉74-9局。
今天这场巨大灾害的罪魁祸首就是净意。
只是净意已经被雷劈死了,很多事情只能去间接认证。
74-9局的领导们一时间都变得很沉默。
眉间都是沟壑,心思忧虑。
最后74-9局也只能先放沈文离开了。
而74-9局调派去进行外交的人员反馈回来消息,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大国与大国之间,明面上的博弈都很光明磊落。
但背地里,有些国家已经开始不择手段。
在乱来了。
甚至他们本国也遭受影响。
西方大国几乎已经被邪魔控制了上层。
风雨飘摇,民不聊生。
看似大厦将倾不得不走向变革的风口,但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出路。
和平年代已经将变革的血腥之路堵死了。
普通的改革只会是浮于表面的阵痛。
永远拔除不了根植在国度里的癌症魔根。
车辆驶入74-9局的地界。
荼漓倒是依旧一派镇定。
沈文已经焦心起来,时不时神色复杂地看向荼漓。
荼漓也笑着安抚他稍安勿躁。
两人被带进了一间严密的会议室里去。
外面军人层层把守。
沈文看着这阵仗,真感觉像是要去打一场硬仗。
但就作为玄学势力而言,他们也不是反派啊。
沈文只觉得想不通。
荼漓倒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笑。
走进会议室的门。
只见大圆桌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74-9局的重要领导们都在。
不仅如此。
连国1防部、外1交部、中1宣1部、宗教1管理办、某些德高望重的道门佛门等等,都有重要领导或代理人到场作为代表参会。
能肉眼看出来,官方短短时间内搞出了怎样一番大阵仗。
沈文看着一水重量级的名牌,甚至讶异地一时没了反应。
荼漓依旧宠辱不惊从容淡定。
目光轻轻扫视过一众严肃以待的中青、中老年,嘴角勾着礼貌随和的笑,径自往空出的位置走去。
而荼漓才刚进门。
所有人目光都齐齐射向了他。
看到能力非凡出身神秘的玄学大佬竟然是一个银色长发红色瞳孔的美艳青年,都不由大大吃了一惊。
更是被对方看似随性,但其实不经意流露的威仪庄重的气势所震慑。
也有少数人早就知道荼漓的真实身份。
在见到对方后,神情越发地恭敬敬畏起来。
秋丞在宅子里焦心地等着荼漓回来。
连带着居家办公都集中不起注意力。
下午些的时候。
突然有员工打内线电话来告知,说大秋先生和夫人登门了,要来找秋丞。
秋丞听闻这个消息,本就满是焦虑的脸色瞬间阴沉起来。
秋老爷子也不由皱起眉来,情绪也不是有多好。
他有些忧虑地看了秋丞一眼,忍不住沉沉地叹出一口气来。
秋老爷子没多说什么,只说带着小崽子去看一下婴儿房的装修进度。
然后便抱着孩子上了楼去,明显不待见大儿子和大儿媳。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秋老爷子心里门儿清。
秋丞缓了缓情绪,才前往了一进院的倒座房,去会会这一对时常狼狈为奸的夫妻。
看他们到底又来搞什么幺蛾子。
秋丞到达一进院的时候,隔了点儿距离就听到秋丛鸮在那里发脾气摆架子。
骂的无非是秋丞就是个白眼狼,平时限制他们回老宅也就算了,如今他们回来一趟,不仅没法直接去正房,连招待一般贵宾的厅房会客室也没资格去了,甚至只能沦落到要在倒座房等着秋丞来见他们。
拿招待普通来客的地方招待他们。
分明就是苛待父母,给他们羞辱。
听到这些话,秋丞一时间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他才沉下心来,没被秋丛鸮这些恶心人的发言给扰乱了心神。
秋丞阴沉地冷笑一声。
收敛了情绪,继续往倒座房的会客室走去。
秋丞走进门去。
听到动静的秋丛鸮立马闭了嘴,脸上带着怒意地朝秋丞看去。
面容忧愁憔悴的秋夫人宋雅也看向秋丞,愣了一瞬,随即黯淡的眼眸立马燃起了光亮。
负责招待秋丛鸮和宋雅的保姆见到秋丞到来,瞬间如同受到了天大的救赎,脸上都是一眼能看出的感激。
秋丞朝保姆微微示意,让她离开。
保姆立马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离开了这处让人煎熬的炼狱。
秋丞不发一言,直接走到一处空位坐下。
秋丛鸮还是一贯自我,哪怕已经是客人的身份,也毫不顾忌地坐了主位。
秋丞对此只是心里讽笑一番,并不与这个刚愎自用的男人争辩什么。
秋丛鸮看着秋丞目中无人地无视了他,脸上的怒意更甚。
不过却还是强压着,只是目光沉厉地盯着秋丞,用来自父权的眼神高高在上地打量着他。
“秋丞,你连父亲母亲都不会叫了?你的教养呢?”他语气充满严厉的管教。
这话听着就让人烦躁。
闻言秋丞只是轻微地冷笑一声,目光淡淡地落在秋丛鸮身上,只道:“鸮先生,麻烦说人话。”
听闻这话,秋丛鸮瞬间怒瞪圆了眼,接着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上,怒气冲冲地吼起来。
“秋丞!你如此目中无人!当初你生下来就该把你掐死了!让你来这么气你老子!”
秋丞瞬间更加阴沉了眉眼,目光犹如剐刀一般,犀利地盯向秋丛鸮。
秋丛鸮被他这样冰冷无情的眼神盯视,内心的怒火瞬间就冷冻住了。
即将脱口而出的咒骂骤然卡在了嘴边。
一旁的宋雅担忧地看着吵起来的父子俩,神色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劝架。
最终她目光落在了秋丞身上,犹豫着道:“阿丞,你别这样,他毕竟是你父亲。”
闻言秋丞终于看向了她。
目光却是变得深幽无比,像一汪看不到底的漆黑潭水。
在秋丞十五岁以前的记忆里,母亲宋雅一直是个温柔娴淑的形象。
虽然很少呆在秋家,时常出去跑慈善,但每次陪伴他时,都是温柔体贴,细心周到,是个当之无愧的好母亲。
然而从他生病之后,他对母亲的滤镜就彻底碎了。
她放弃了没有价值没有生存希望的儿子,展现了她其实刻在骨子里的跟秋丛鸮如出一辙的冷漠无情。
她其实也风流,情人颇多。
但最让秋丞耿耿于怀的。
是他母亲不是不爱亲生孩子,不是永远冷漠虚伪,她只是不爱他。
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比他小九岁的女儿身上。
若说秋丞最厌恶的人是父亲秋丛鸮,那最恨的人,必然是母亲宋雅。
秋丞冷眼看着宋雅。
“宋女士,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话。”
宋雅瞬间哑然,盯着秋丞面色痛苦起来。
“我知道你一直在埋怨我和你父亲,可是我们当时也别无选择,我们已经在尽力医治你。”
这话听得秋丞甚至有些想笑。
默了默,他只道:“说吧,你们这次找上门来,到底有什么事。”
说完秋丞目光犀利地看向秋丛鸮,语气是不容置喙的警告:“如果你再敢打我儿子的主意,就算你是我血缘上的父亲,你有爷爷那块免死金牌,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秋丛鸮瞬间被气的脸色胀红,满面怒气。
秋丞冷哼一声,端的一副冷酷无情。
秋丛鸮被气得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宋雅见秋丛鸮在秋丞手下败落,神色复杂不已,眉眼更是隐痛。
她一时沉默住。
注视着秋丞欲言又止。
秋丞目光看向她,只是不发一言地盯着。
宋雅被秋丞看得压力更大,最后还是不得不说出了自己所行的目的。
“阿丞,你妹妹病了,是白血病,我的骨髓匹配失败了,暂时也没有合适的骨髓,她就只有你一个哥哥,希望你能救救她,她才十五岁。”
说完宋雅声音都哽咽了,眼里含着泪水,一脸的痛苦酸涩。
听闻这话,秋丞还算平和的情绪瞬间起了波澜。
他狠狠地盯着宋雅。
“你女儿病了?你的意思,想让我试试看能不能救救她?”秋丞说着都笑了,“宋女士,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问过自己的良心,你费尽心思想救你的女儿,当时我身患重病,你又是怎么对待我的?
“你开始以为我是小病,不以为意,只是叮嘱医生好好替我治疗,你都不愿意回国来看看我。
“后来我病入膏肓,你倒是开始急了,怕我死了你在秋家不再能如鱼得水,后来医生下通牒说我绝症治不好,你直接对我冷漠以对。
“更是跟秋丛鸮沆瀣一气,打算把他的私生子搞进秋家!
“我也是才知道,你还有一个瞒了我好多年悉心照顾的女儿。
“如此种种,我也是你的儿子!”
听到这番质问,宋雅脸色瞬间惨白,怔怔地盯着秋丞。
眼泪不知不觉在眼眶聚集。
秋丞只是厌恶冷漠地盯着她。
连恨意都消磨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恶心。
一旁的秋丛鸮不死心,冷笑一声,收敛着情绪严厉地开口:“秋丞,你到底不必这样,她是你母亲,是生你养你的人。
“只是让你去匹配一下骨髓,看能不能救你妹妹一命,你自己能活下来,难道就不允许别人也想努力地活下去?
“你沉浸在过往的恩怨里不愿意走出来,这是想要见死不救?这样的话,你良心何安。
“这上流圈子,多的是你母亲和我这样的夫妻,而你是继承人,就该有身为继承人的觉悟。
“你病重难医,家族不能后继无人,你现在已经是父亲,应该能理解我和你母亲。”
听闻这番话,秋丞直接笑了。
这种带着道德绑架纯纯恶意的言词,竟然会是一个父亲对孩子说出来的。
绕是秋丞早就心如磐石,此刻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无力感。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秋丞一时无话可说。
宋雅缓过神来,盯着沉默的秋丞,神情越发悲凄了。
她祈求起儿子来:“阿丞,你就救救你妹妹吧,只是去匹配骨髓,也不一定能成功,我除了你,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
秋丞只是冷笑一声。
态度不言而喻。
宋雅见此不由面露绝望。
她突然有些怨恨地盯起秋丞,眼里带着谴责,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
“你为什么不愿意出手救救她,她是你妹妹啊!”她质问起秋丞。
秋丞瞬间攥紧了拳头,隐忍着,盯着宋雅厉声道:“我没有妹妹。”
这话叫宋雅瞬间就激动起来。
“她是我生的,你也是我生的,她就是你妹妹!你就是有救她的义务!”
秋丞只觉得在听一个笑话。
宋雅带着歇斯底里的言语听在耳里聒噪至极。
秋丛鸮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给秋丞添堵的机会。
这时也义正辞严地谴责:“秋丞,你母亲都为你妹妹急疯了,你就不能为她想想?她是你母亲!那是你妹妹!”
闻言秋丞狠狠瞪向秋丛鸮。
“闭嘴!”他冷声斥道,“你要是真为宋女士和宋玉宛着想,你就自己去救吧,保不齐宋玉宛还有可能是你亲生女儿。”
这话叫秋丛鸮瞬间目眦欲裂,感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他满脸怒火,手臂绷紧得青筋暴起。
秋丞只是冷冷一笑。
他不欲再跟这对恶心人的夫妻交谈,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才刚迈出步子,宋雅突然起身朝他扑了过来,扒拉着他的腿,在他脚边跪下,满面泪痕地仰视着他。
“阿丞,我求求你,你救救你妹妹吧,你怨我恨我与我离了心,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你就帮帮妈妈吧。”
这话更是像一根刺一样,直直刺进秋丞的心脏。
他以为可以全然不在意了。
却还是低估了父母的下限。
秋丞面有薄怒,狠狠盯着绊住他离开的宋雅,更攥紧了拳头,指骨节都在发白。
“放开。”他冷声开口。
其实此刻秋丞有些难以想象。
也觉得宋雅的形象十分割裂。
当初如此冷漠干脆地放弃他,如今却是能为了女儿卑微至极地跟成为仇敌的儿子祈求。
这对于一个被母亲背叛过的孩子来说,无异于进行又一次的凌迟。
怎能不更心寒,更痛彻心扉。
但凡还有心,都不会完全无动于衷。
宋雅却是依旧不顾形象地抓紧了秋丞,生怕秋丛就这么跑了,她就再也没有任何救下女儿的机会。
“阿丞,求求你,求求你帮帮妈妈。”
秋丞有些痛苦地深呼吸一口气。
“宋女士,你太偏心了。”他最后只是无力地陈述。
宋雅有一瞬间的呆滞,眼泪流的更凶了。
但她还是固执着,期望着秋丞能松口。
秋丞只是目光极为复杂地看着她,渐渐冷硬起来。
“如果当年你也能这么对我,不让渴求父母关爱的我孤立无援,想必应该不会有今天,你是我的母亲,宋玉宛也会是我的妹妹。”
听闻这番话,宋雅的情绪却是越发激动起来。
“阿丞,阿丞!求你不要这么对待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秋丞却只是冷漠地俯视着,任凭宋雅如何地歇斯底里痛苦悔恨。
他用力地从宋雅手里抽出腿来。
宋雅还是死抓着不放。
秋丛鸮又在一边怒道:“秋丞,你的人伦孝道呢!”
秋丞只冷笑着看了秋丛鸮一眼,目光凉薄。
宋雅还是不依不饶,秋丞都有些不耐烦起来,准备动手。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动静。
秋丞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立马往门口看去。
果然,只见那道美艳清隽的身影正缓缓走来,嘴角噙着随意闲适的笑。
一瞬间。
秋丞那些糟糕至极的情绪瞬间被治愈了。
感觉看到了期待已久的救星。
他嘴角绽出淡笑,眼眸骤然亮了起来,“前辈!”
荼漓看着被父母围攻颇有些狼狈的秋丞,不由有些无奈又好笑,也忍不住怜悯。
难得见对方束手无策的样子。
“你这里倒是挺热闹。”他开口。
闻言秋丞不由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无视秋丛鸮和宋雅,叹息着直言:“让前辈看笑话了。”
说完又道:“你回来了就好,我都担心死你了。”
荼漓只是笑着,朝秋丞摆了摆手。
他目光扫过视线齐齐射向他的神色各不相同的秋丛鸮和宋雅,不由微微挑了挑眉。
荼漓径自挑了个空位坐下。
秋丛鸮反应过来后,却是神色大变,对荼漓瞬间充满了忌惮。
他一时间没说话。
宋雅对荼漓却是知之甚少,不过她也没说话,只是警惕防备又疑惑地盯着荼漓。
脸上还挂着凄厉哀伤的泪水。
秋丞想去荼漓那里,赶紧动了动腿,想挣脱宋雅的抓拽。
“放开。”他再次冷声警告。
这次宋雅终于不再那么固执,也突然在意起了形象,下意识松开了秋丞。
得到自由,秋丞赶紧逃离,快步走去了荼漓那边。
宋雅赶紧抹了抹眼泪,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显然也不想让外人看笑话。
“怎么回事?”荼漓开口问。
秋丞有了荼漓,摇摇欲坠的心神瞬间稳固了,冷眼瞪了那夫妻俩一眼,直接跟荼漓告起状来。
他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
荼漓听得充满兴味。
秋丛鸮和宋雅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秋丞说完,荼漓暂时不发一言。
秋丞却是直接下了一剂猛药。
“我已经让律师拟好了文件,在法律上跟父母断绝关系,这样能少很多后顾之忧。”
闻言荼漓不由挑眉,笑道:“这么心狠?”
秋丞轻哼一声,一脸这算什么,但答案也不言而喻。
一旁的秋丛鸮和宋雅却是怔住一瞬。
随即秋丛鸮直接拍案而起,怒火中烧,狠狠指着秋丞:“秋丞,你竟然要跟你老子断绝关系?”
秋丞只是冷眼看着他。
沉默就是回答,不多做一句辩解。
秋丛鸮立时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你、你这个逆子!”
宋雅反应过来,神情慌乱,满面痛苦。
她语气哀凄:“阿丞,你在说什么?你不打算认我这个妈妈了?”
秋丞依旧是冷眼沉默。
这时荼漓却是笑着开口,仿佛插科打诨似的,“秋丞,听说前天你二叔手术差点失败,要残疾一辈子了,还真是运气好。”
秋丞立马嫌弃地回:“那不是我二叔,不过有人故意上门找麻烦,我也只能让人回敬一二,免得不长眼的人越来越多。”
荼漓笑容越发扩大:“你说的是。”
秋丛鸮却是听得怒意消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秋丞见他这般模样,倒也直言了。
“你勾结秋丛鹄胡来,目的虽然是想对付我,但你可知道秋丛鹄跟净意那个妖道其实一直有联络,你助纣为虐想毁了秋家,爷爷知道了,还能彻底容下你吗?”
闻言秋丛鸮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脸色瞬间毫无血色。
就在这时,宋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不顾众人的目光赶紧拿出手机。
见来电是别墅的管家,突然就心慌手乱起来。
她颤着手按了几下,才终于按下通话键。
宋雅竭力保持温婉镇定,问那边什么事。
管家语气痛苦:“大小姐承受不住您跟她骨髓匹配失败,偷偷在房间里割腕自杀了,她有凝血功能障碍,发现的时候,已经……已经……”
管家语气哽咽地没能再说下去。
宋雅却是彻底怔住了。
眼神变得呆滞。
她讷讷地小声重复:“你在说什么?”
随即,双腿软得瞬间跪瘫在地上,手机也重重地砸了出去。
“我女儿怎么可能会死……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她应该活着的……活着的……”
宋雅在一瞬间彻底麻木了。
无法思考。
她十五岁的儿子顽强地活了下来,十五岁的女儿却轻易放弃了生命。
这更像是冥冥之中对她的惩罚。
几个人见她这般反应,也不由大为意外。
不过从她喃喃自语的话里也能听出。
宋玉宛突然身亡了。
秋丞不由震惊,神情一时复杂无比。
下一刻,便见宋雅承受不住打击,突然晕了过去。
倒是秋丛鸮反应过来,看起来像还有些良心,赶紧去搀扶这个只剩名义上的妻子。
他急急按了下宋雅的人中,又转头对秋丞吼道:“赶紧叫救护车!”
秋丞脸色变得更加一言难尽了。
他到底还是拿出了手机拨打了120急救。
荼漓只是在一旁笑看着装腔作势的秋丛鸮。
等救护车的过程中,秋丞给宋雅做了急救,确保人暂时度过危急时刻,别真在秋家老宅出事了。
车子终于到了。
宋雅被抬上了车,秋丛鸮也准备跟车前往医院。
不过快要上车时,荼漓突然喊住了他。
秋丛鸮瞬间就凝固住了。
脸色突然变得诡异难看。
他眼神闪烁地看向荼漓。
秋丞敏锐地发现了端倪,犀利地打量着秋丛鸮来。
荼漓只是笑了笑,十分随意地道:“鸮先生,原来你与宋锦大师相交甚笃,有空的话,帮忙跟他问声好。”
秋丛鸮瞬间瞳孔大震。
脸色一片惨白。
明显荼漓已经知道他暗中做了什么。
大荼总是小秋总的靠山,可以告状那种[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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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秋家夫妻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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