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曜朝,京都城中。
某处小巷中,忽然出现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姑娘,身着藕荷色襦裙,衣角绣着些许细碎的海棠花,奔跑间衣袂荡漾,她发间只斜插一支白玉簪,青丝如瀑,随风轻扬。
她追着一团辨不清的黑色人形雾气在小巷中奔跑。
木筱筱跑得吃力,那团黑影看出她是个软柿子,回身朝她发出几团雾气,可那看似一吹就散的雾气却如有实质,躲过后被打在墙上,竟几乎让墙面凹陷进去。
木筱筱跑得气喘吁吁,七拐八绕的把自己也弄晕了,腿一软跪倒在地。
黑影被追了这么久见其停下忽得回过身来,不知从何发出似男非女的声音:“小姑娘,跑不动了吗?哈哈哈哈,那就该我了。”
言毕,黑雾凝起一圈雾气,似有电流滋啦作响,猛的向姑娘挥去!
木筱筱瞳孔一缩,忽然意识到,自己落入了这黑雾的陷阱,可也躲闪不及,浑身微微发着抖,拼命喊:“救命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黑影竟真的顿了一下,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
但也正是这一停顿,救了木筱筱。
来人随手将雾气击散,落与木筱筱身前。
“前辈!”木筱筱惊喜交加。
林念绾甚至没有回头,目光停留在那团黑雾上:“报告情况。”
“是、是科举怨灵,死去考生的母亲,想亲眼见儿子进考场,执念深重,但尚未伤人……”木筱筱急忙汇报。
那黑影见到来人猛的怨气暴涨,一双赤红的眼睛异常清晰,里面翻涌着痛苦与愤怒。
“为何追着我不放?”黑影嘶哑地问道,声音像是无数碎片摩擦而过,“我未曾害人!”
木筱筱揉了揉自己扭伤的脚,撑着地站起来:“执念化灵,滞留人间,扰乱秩序,本就是错。跟我们回簪魂司,我们会帮你超度。”
怨灵发出刺耳的笑声:“超度?让我放弃看儿子最后一眼的机会?他今年参加科举,我就想看看他进考场……难道这也不行吗!”
木筱筱眼神微动,但手中的簪子依然坚定地对准怨灵:“你已死去三年,阴阳两隔。执念越深,越易迷失本性。”
“就一眼!让我看他一眼我就走!”怨灵突然激动起来,黑雾翻滚膨胀。
“啊!林前辈!救命啊!”木筱筱见状上一秒还强撑着的胆子这一秒原地破碎。
“镇。”
清冽的女声不高,却有着阵阵威压。林念绾甚至没有取出武器,只是单手结印,面前就出现一道光幕,怨灵撞在上面,发出凄厉惨叫。
林念绾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簪。那簪子通体莹白,唯有簪头一点朱红,如同雪中红梅。
“心有执念,情有可原,但扰人间秩序,便是不该。”林念绾声音平静无波,玉簪在她手中泛起柔和的光芒。
怨灵似乎感知到危险,想要逃窜,却发现自己竟被无形之力禁锢。
“安心去吧,你的儿子我们会暗中关照。”林念绾轻声道,手中玉簪光芒大盛。
黑雾逐渐消散,化作一缕青烟,被吸入簪中。簪身微微发热,一道细微的红纹浮现其中。
木筱筱长舒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多谢林前辈相助,是我学艺不精……”
“你师父呢?”林念绾只是稍微瞟了她一眼,没有过多表示。
“师……师父,司里还没给我安排师父……”木筱筱不安的低着头,脚腕处的伤阵阵发疼。
“新人?”
“对,我三天前刚从司炼阁结业,被分入了司战阁。”木筱筱抬起头,脸上是莫名的自豪。
“没有师父,为何你会跑到这里来收怨灵?”林念绾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呃……这……我其实是出来买吃的……”木筱筱看向之前摔倒而掉出来的蜜饯。
闻言,林念绾只是有些奇怪的看向她,而后略微正色:“罢了,今日晚上有司战阁的新人仪式,会给你们分配师父。”
林念绾抬手一绾,将玉簪插回发间,刚想转身离开:“前辈,我叫木筱筱!您叫什么?我以后要是有事可以找您吗?”
“你不用知道,看起来司炼阁对你们这些新人的训练还是不到位,连基本的规定都不知道吗?”林念绾转过身依旧面无表情,但眉眼间已然有了些怒意,一双杏眼凝神望过来。
木筱筱见状心中一颤:“抱歉前辈,是我唐突了。”
林念绾也没有过多追责,其他阁也就罢了,可司战阁常年身处一线,在簪魂司中多半都是蒙着面,来来往往间,没有姓名,没有朋友,没有感情,出了门谁也不认识,这是对每个人最好的一种保护。
若是被俘,也供不出其他人。若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太难过。
林念绾身影几下起伏便已不见了踪影。
木筱筱站在原地怔愣几秒,被腿上尖利的疼痛拉回了神。
“凶巴巴的。”
不过簪魂司里每个人基本都是这样。
木筱筱进入簪魂司已有三年,可三年间一直待在司炼阁接受训练,三天前才从司炼阁结业通过分配簪分配到司战阁。
入夜,待到木筱筱拖着被城中大夫包扎过的伤腿赶回司战阁时,所谓的新人仪式已经开始了。
那不是什么太过正式的仪式,只是所有人蒙着面站在没有一点装饰与布置的广场上,乌泱泱的一群人站满了偌大的广场。
每个人都是貌美年轻的女子。因为簪魂司只收女子。
木筱筱来得晚,只能站在最后,远远的看着广场中央的九个人,那几位是司战阁的阁主副阁主们,还有几位是。
一开始,木筱筱还努力的踮脚想看清几位阁主长什么样,可本就受了伤的脚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差点让她又摔个狗啃泥。上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悦耳的女声,可说出来的话却冰冷无情。
“各位能经过司炼阁的层层选拔与试炼,来到这里,说明各位的能力是十分优秀的。可是这不代表你们就能够在司战阁待下去。我们所面临的,不是以往训练中点到为止的打斗,而是随时可能会要你命的厮杀。也许你很强,但怨灵会比你更强,永远不要低估对手也不要高看自己。”
下面已经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了。木筱筱却不太在意,四下看了看,找到了几个之前在司炼阁与自己还算有些交情的姑娘。
“你也在这儿?”
“是啊。”
干巴巴的,木筱筱想,就和这里一样,像是抽干了水的泥潭。
“你腿怎么了?”
“不小心摔的,我……”
“司战阁处在一线作战,是九大阁中危险性最高的一个,因此在你们出任务前,仔细的将有些规定看一遍,不仅是为了战友,也是为了你们自己。”
木筱筱听到这话,总感觉是在说自己。
“另外,你们将会有三个月的时间去适应这里,当然会有师父来专门带你,在这三个月期间,你们的师父会对你们各个方面做出评分,评分标准暂不公布,而这评分将会决定三个月后你们的去留。你们各自的师父已经通过分配簪分配完毕,待仪式结束后便会来找你们……”
仪式结束,木筱筱拄着问刚才几位姑娘借来的拐,一蹦一跳的回到馆舍。同舍的姑娘们都还不在。
忙了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的木筱筱正准备出门觅个食,却被该死的门槛绊了一跤,就在马上要和地面亲上的时候一只手从身后拽住了她,骤然变紧的衣服扼住了喉咙:“呕……”
待其站稳,来人才松开手:“我是你的师父,不用管我叫什么,明天跟我出一趟任务。”
木筱筱本来觉得自己今天真是霉运当头,直到听见这句话,一下振奋起来,猛的抬头:“是,师父!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我……是你啊!前辈!”
木筱筱更加兴奋,原还只是觉得声音有些耳熟,没想到一抬头就是一双熟悉的眼睛。
来人蒙着面,露出的一双杏眼透着些许疑惑:“不用准备什么。”
木筱筱还想说些什么,要不是拄着拐,差点就要抱上去了。
“不过……你的腿我领你去看看,不能耽误明天的任务。”
“去哪?”木筱筱一双圆眼透着好奇。
“司愈阁。”
司愈阁也是簪魂司九大阁之一,专治由怨灵所造成的伤害。其成员精通各项医术,当然一般的伤病更是不在话下。若是真当个济世救人的大夫,想来也会是神医。
木筱筱跟在林念绾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进司愈阁。
偌大的一个部门被隔成了几间房屋,里面穿出些许响动,木筱筱耳朵好,听出这些声音其实是哭喊,只是隔音好让人听不真切。
一位带着白色面纱的姑娘已经在外等着了。见到林念绾愣了愣。
林念绾:“温愈师,她是我徒弟,没轻没重的把腿扭了,烦劳你给看看,最好明天就能跑能跳。”
温若珩略一点头:“可以,小姑娘,跟我来吧。”
木筱筱忙跟上:“温愈师,我姓木。”
温若珩没有多说,只是将其领到一个小房间里让她躺下。
“木姑娘,准备好了吗?”
木筱筱有些没明白:“什么……啊啊啊啊!!!”
在木筱筱发问的瞬间,温若珩抽出发间的簪子,不知念了句什么诀,指向那条伤腿,而后木筱筱只觉得一股大力硬生生将扭了的腿掰回了原位。
木筱筱脑子蒙了一瞬,片刻之后却神奇的发觉,自己的腿竟一点也不疼了,当下爬下床蹦跶两下:“真的不疼了,温姐姐你怎么做到的?”
温若珩自然没有理她,只是打开门,对着站在院子里的林念绾道:“林使者,人我治好了,答应我的事情,你可不要忘了。”
木筱筱跑过去,看向林念绾:“师父,你答应温姐姐什么了?不会是因为我吧?”
林念绾看向她:“走了。”
“木妹妹,你说对了,你师父她……”温若珩调笑着,不过直接被打断了。
“木头,走了。”林念绾有些不耐烦,也不等人,自顾自转身走了。
木……木头?木筱筱跟上她,还顺便品味了下这个名字。啧,真是难听的很。
“师父。司愈阁的职责不就是治病救人吗?为什么还有条件呢?”木筱筱缠在林念绾身边。
“是,但她们是治愈被怨灵所伤的人,而不是随便什么发个烧磕破皮她们都肯治的那会让她们觉得自己掉价。”林念绾被她念叨的不耐。
“哦……所以她们治我是有条件的喽。”木筱筱眨巴眨巴着眼睛。
“……”林被套话念极其不耐烦绾,“你要是觉得自己好太快,趁着天还没亮,赶紧再去抓两个怨灵,到时候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师父……”木筱筱闭了嘴。
“晚上休息一下,明天带你出第一个任务,考核就正式开始了。”
“只有我们两个吗?具体是什么任务?也是和怨灵有关吗?这个怨灵厉害吗,是甲级乙级还是……”木筱筱有点兴奋。
“……你话真的很多。”林念绾的眼神变得很奇怪,“司炼阁的几个家伙是怎么能容忍你三年的?”
木筱筱:……拜托,当年在司炼阁我好歹也是最受欢迎的新人……之一吧。
林念绾回了自己房间。从梳妆盒中拿出来一个木盒子,里面有几张纸。
纸上写着案子的记录。
昨日白天,司战阁院子的回廊中,兰亭水榭,片片绿茵的池塘里时不时荡出些许涟漪。
“我听闻,你们昨日接了个案子,是城南的礼部侍郎何大人的。”温若珩道。
“是,怎么了?”林念绾正准备出门去查看情况。
“可以由你来办吗?”温若珩沉吟半晌。
“怎么?”
“那位死者与我有些渊源,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林念绾看向她,却瞧不出温若珩的意思。
“如果你应下,我可以帮你一件事,只要我能做到。”
林念绾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若是能让别人欠自己一个人情那倒是不错,而且目前阁内人手不足,此事也正好准备由自己接手的。
“可以。”
春风拂过,绿了泥地,散了情义。
白色的幡猎猎作响,何府内外一片哀嚎,几分真几分假,都落在那拥挤的灵堂上了。
“具体什么情况?”林念绾赶到的时候大理寺的人已经在了,见此状况不禁心中火起,“为什么收敛尸身?谁允许你们破坏第一现场的?”
大理寺通常与簪魂司相配合,一个破案,一个抓凶。
“第一现场大理寺已经勘察过了,若是等你们簪魂司的人到,尸体都该臭了!”出声的是何侍郎的二姨娘,这话阴阳怪气,林念绾听得来气刚想反驳,只听旁边一道声音徐徐传来,在乌烟瘴气中涤荡出一抹清醒:“柳娘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大理寺只是稍作勘察,还不待仔细查证,诸位便已经让人将尸身入棺,设了灵堂,况且通常是大理寺勘察完才会报告簪魂司需不需要来,您这可是错怪了这位使者。”
来人穿着件深绿色袍服,腰上系着条银带。一双桃花眼春风和煦般笑意盈盈的看向林念绾:“大理寺萧寂川。”
“姓林。”林念绾不想和他多说,“现场在哪?”
“林使者。”萧寂川笑意不减,“我带你去。”
案发现场在书房,虽然已经被人破坏一部分,但好在这何家人还不算太愚蠢,现场残留的血迹以及翻倒的桌椅还是能说明些东西。
书房门正对着书桌,血迹以这张桌椅为核心,向四周呈放射状与滴落状分布。
桌上有几张纸四下散落,还有几张落在地上。上面的内容似乎有关近期的科举考试。
“司直大人,你来的时候这人是怎么样的?”林念绾手上不停,翻看着几张纸。
“当时何侍郎躺倒在椅子上,胸口插着把匕首,面容扭曲,凶手是个高手,一击毙命。”萧寂川回忆着,“不过他看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我觉得可能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比如……怨灵。”
这两字一出,林念绾不动声色的瞥了萧寂川一眼。
“你说对了。”
“哦?林姑娘已经检测过了?”萧寂川似乎对此很感兴趣,玩味的看向林念绾。
“进门的时候玉簪闪了红光,说明怨气很强。”萧寂川往林念绾头上看了两眼。
林念绾只是松松的用一个不起眼的簪子盘住头发,若是不提根本不会注意到它。
“但若是怨灵,它们不是只需要用一点妖力就可以杀人了吗?何苦大费周章还用一把匕首来杀人。”萧寂川问道。
“你是刚进入大理寺?”林念绾不答反问。
“那倒不是,我是新上任的司直,第一次带人办案子,也算个新手。怎么?是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萧寂川丝毫不隐瞒,露出的表情也是恰到好处,认真中透着些许单纯。
“怨灵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自己原身来杀人的,因为动静太大,那会很容易被簪魂司探测到。况且像人一样杀人,也是在拖延时间,让你们还要花精力去判断是人是鬼作案,然后再通报簪魂司,这中间会浪费大量时间。”林念绾像是想到什么,“就比如说这次,你见到了最完整的现场,而我没有。”
萧寂川笑了起来,没想到还挺记仇的嘛。
“原来如此,受教了。”
“往后若要与簪魂司合作,还请司直大人多看看一些有关的文卷。”这话已经是在嫌弃了,只是顾着脸面还算客气,林念绾心里其实吐槽的更厉害,大理寺就算再不靠谱,也不该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
怨灵之事本就危险,这样一个看上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在很大程度上会拖后腿。
“林姑娘说得是,放心,我肯定尽早破了案子,不会拖贵司后腿。”萧寂川回道。
“你最好是。”林念绾暗自吐槽。
“案件的嫌犯有哪些,你可已经问过了?”
萧寂川闻言正色下来:“我先同你简单介绍下何府。”
死者何盛耽,任礼部侍郎,主要负责科举等事宜,于今日丑时被发现死于书房内。家中有一位正妻崔氏,二位妾室,二房柳氏三房苏氏。家中还有一胞弟何盛录,早年父母逝世后便一直住在何府。何盛耽对这位弟弟挺好,因为何盛录也想科考,于是一直在备考,所有的东西吃穿住行笔墨纸砚都给他备好了。
可这何盛录屡试屡败,十几年从未中第,不过这个何盛耽倒也没有二话,只是让他安心备考。
萧寂川笑了下:“这位侍郎大人还挺重情重义的。”
“继续说。”林念绾没有理睬他的调笑。
“尸体是管家发现的,只是这位管家现在已经问不了话了。”萧寂川有些遗憾。
“怎么了。”
“他上了年纪,乍一下看到如此……震撼的场景,当场就不行了。估计现在已经入殓了。”萧寂川微微皱眉,“当时也尝试救过,没救回来,就……”萧寂川抬了下手,让人辨不清表情。
“还有其他人吗?”林念绾没管他,就算是新任司直,之前当小兵的时候见过的死人没有一千也该有一百了,现在这个对他来说又算什么?也不知为何要多此一举的演出这副神态。
“还有一众仆从杂役,基本也都能排除嫌疑。”萧寂川直言道。
“为何?”
“因为何府有规矩,子时以后,除了守大门的,以及贴身照顾几位妻妾的,其余人都应回到下人房休息,会有专人清点人数,我找人问过了,都是齐的,几位夫人身边我也问了,都是一直陪着的。”萧寂川指了指被血色浸染的椅子。
林念绾刚要张嘴,萧寂川一摆手:“欸,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他们中途可能自己偷偷溜出来也不是没可能,但是你想想,何盛耽死的时候是正面坐在椅子上,说明人肯定是走正门进来的,同时他肯定知道来人,而且应当是了解的,不然大半夜的肯定就把这些仆役打发走了,不可能让其进门,还有机会能让人靠自己这么近。”
林念绾听着,没说什么。
萧寂川继续道:“那些普通的仆役基本没有人和何盛耽有过多的交集。关系简单到只有两个字,主仆。还有,林姑娘,我们断案呢一般不会一下子就将太多人列为嫌疑犯的,那会很累……”
“所以萧大人现在累了吗?”林念绾打断道,表情淡淡的看着他。
“嗯?什么意思……”萧寂川有些不明所以。
“意思就是,你话太多了,啰嗦。”林念绾径直转身离开,裙摆低低的扫过一片,凝出一点莫须有的香气。
萧寂川勾了下嘴角,立刻跟上。
“其实我话不多的,林姑娘。”
林念绾没有理他。
“哎,林姑娘,你要去哪里?我同你一块。”林念绾走得飞快,萧寂川却跟的很轻松。
“崔夫人以及两位妾室还未进行问话吧?”林念绾忽得停了脚步。
“没,这不是专门等着林姑娘嘛。”萧寂川走到林念绾身侧,一脸的笑意直能叫三月的桃花绽放在枝头。
“行,今夜有劳萧大人对几位先行看管,具体事宜明日再说。”林念绾觉得还是得和萧寂川打个招呼。
“嗯?不连夜询问吗?你不担心他们串供?”萧寂川没料到林念绾竟然只是来看个现场就走。
“我想,对此司直大人自有办法,应当不劳我费心。”林念绾先把人捧上一捧,而后正色下来,“我需要先做怨灵的监测,经过评定后明日便会同司直大人一同进行查探。”
萧寂川微微一笑,表示对此很是受用。
“哦对了,这件事大理寺是指定由萧大人全权负责的吗?”林念绾往前走了两步后又停下,转身问道。
“嗯?是啊。怎么,林姑娘想……”
“是你就好。”林念绾想起大理寺其他的几位,觉得白痴一点总比老狐狸好。
萧寂川闻言不知在想什么,笑得更欢了:“行,我一定好好看守。”
而后林念绾便赶回来参加新人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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