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还还没长尾巴
在班花和班上另一个好学生在一起之后。
云黎再次想起了之前的惨痛事件。
于是云黎颓废了，然后，他又决定：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发奋学习！
可能天赋点基本没有点在学习上，云黎拼死拼活，也比不上景竹随便听听，随意写写。
为了以后和喜欢的人表白，不会再听到“我妈妈不让我和学习不好的人玩”，云黎想了一宿。
那天晚上，云黎翻来覆去，最后做出了一个重要的作战方案。
他！要和景竹！这个聪明得没天理的学神（并不是很想承认），讨教学习的经验和诀窍。
虽然讨厌鬼怎么看怎么气人，但胜在脾气好，听话。
最起码在这个时候，云黎眼中的景竹，依旧是一个讨厌的“好人”。
所以云黎坚信，只要自己不计前嫌，100%可以从景竹身上偷师成功，成为一匹进击的黑马。
做足了思想准备，云黎拿出了多年的零花钱，托人买了一双小贵的限量篮球鞋，给景竹当拜师礼。
没错，讨厌鬼不仅学习好，运动神经也差不到哪去。
云黎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自己在娘胎里打好了基础，按部就班的在预产期出生，一定可以在运动方面吊打景竹。
可惜时至今日，云黎依旧处于身娇体弱的边缘。
经过云妈云爸的多年调养下，云黎最多只是减少了去医院的频率。
当云黎挂着最为真诚的笑容（自认为的），把拜师礼物送到景竹手上，云黎以为事情会顺利发展下去。
云黎万万没想到，也是这一天，景竹终于当着他的面，脱掉了伪善的皮囊，向他展露了黑心肝的本质。
那天，云黎目睹到景竹嘴角噙着的温柔笑意，一点点淡了下去。
薄薄镜片底下的暗色双眸，也在冷冷地泛着光。
云黎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虚了。
云黎忐忑猜测，莫非被讨厌鬼看出他不仅目的不纯，还想在偷师成功后翻脸不认人这件事了？
云黎自知理亏，气势不免弱了几分。
云黎保证：“我保证好好学，其余时间不会打扰你，马上就要初三了，你学习那么好，肯定能上重点高中，我如果再不努力的话，我们只能分开了，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才怪！
云黎嘴上说着违心的话，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好的高中又不止一个，等他咸鱼翻身成功后，一定要选一个离景竹特别、特别、特别远远远远的学校。
这个计划越想越不错，成绩上升，以后告白不会被拒，还能选一所不错的高中，彻底远离景竹这个阴影。
嘿嘿嘿，美滋滋啊，美滋滋。
云黎一时不察，笑出了声，看上去能甜死个人。
很甜，很快乐，让人心里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
但，也成功让景竹不开心了。
景竹一不开心，就想让云黎也不开心。
***
看着一脸美滋滋的少年。
景竹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放在镜腿上，缓慢摘下眼镜。
从云黎记事起，景竹似乎就戴着眼镜了。
这玩意就像是焊死在景竹鼻梁上，云黎就没见他摘下来过。
明明戴了也有十来年，那双眼睛却不是无神的样子，又黑又亮，怎么也不像是从小就近视的样子。
如果是基因遗传，可景姨和景叔也不是近视眼。
所以云黎有理由怀疑，讨厌鬼戴眼镜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装深沉。
那天，是云黎第一次看到景竹摘下眼镜的样子。
没有镜片的遮挡，那双总是会温和又无奈看着他的眼睛，再也看不出平时的好脾气。
变得格外凛冽，眸光淡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扫过来，就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那是云黎第一次见到景竹的“不温柔”，不免变得紧张起来。
作为一个具有危机意识的人，在察觉不对劲的瞬间，云黎立马表示：“我今天的作业还没写，先走了。”
一道略显凉薄的轻嗤，从男生嘴边溢出。
下一秒，云黎就瞧见景竹那张温和的脸上，正讥讽地看着他。
“你那脑子能写什么作业？”
冷漠的，鄙薄的，轻佻的……
总之，是陌生的景竹。
出乎意料的发展，让云黎当场石化，然后，“咔嚓”一声裂开了。
咦？咦？咦？
咦！！！！
你谁啊？！那个怎么看都是乖宝宝，虽然很讨厌，但也很好欺负的景竹呢？
作为一个喜欢看动漫，并且处于中二期的云黎，第一反应不是景竹暴露本性。
云黎认为景竹要么是被恶魔附身了，要么就是有邪恶的第二人格。
在云黎手忙脚乱，寻找东西，打算敲晕这个奇怪的“景竹”时，对方则是懒洋洋的往后靠。
一双大长腿随意搭在茶几上，嘴角开始噙着云黎熟悉的，很好欺负的笑容，却说出欠揍的要求。
“教你可以，先叫声爸爸。”
云黎顾不上景竹性情大变的真相，闻言，立马大怒。
可恶啊啊啊啊，这明明是我的台词！
这是云黎打算在赶超景竹，对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时候，他再用酷炫狂霸拽的口吻，对景竹说出来的话。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云黎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景竹的肚子里装满了坏水。
也是从这个时候，云黎才仔细回想过去的种种。
那颗迟钝的小脑袋，终于察觉到，早在很久时候，景竹的坏心眼就已经有踪迹了。
难怪、难怪……
云黎每次都能被老师和父母，机缘巧合的抓到把柄。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天公不作美，而是心机讨厌鬼使的坏。
云黎深感被欺骗，一怒之下，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可恶，我要和这个讨厌鬼绝交！
***
云黎觉得自己会和景竹绝交一辈子。
他说到做到。
可是没坚持多久，云黎就因为淋了点毛毛细雨，发起了高烧。
当时双方父母都不在家，是景竹忙前忙后，一直守着他，照顾他。
云黎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反正就是很别扭，不自在，浑身难受得慌，又不好意思拉下脸主动求和。
就这样别别扭扭了几天，云黎觉得自己应该大人有大量，他要大方的原谅景竹了。
但，云黎要附加一个条件。
那就是，景竹必须要帮他补习，起码要补到能考上一个还不错的高中。
景竹笑眯眯的答应了。
大病初愈的云黎忽然觉得讨厌鬼也没那么讨厌了，起码在那时候是这样的。
后来，事实证明云黎错了！
这小子比他想像的还要坏一百倍！
补习的事情，在双方家长那里都经过了明路，云黎基本每天都要去景竹家里学习。
然后——
景竹就能光明正大的欺负他了！
这个混蛋，不仅在言语上鄙视他的智商，甚至还打压他的身体，带他熬夜到凌晨，做不出题目，坚决不放他走。
那段时间，云黎就是一条离了水的鱼，他被让人头大的学习，被景竹这个讨厌鬼，榨干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云黎每次看到这个讨厌鬼用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温温和和的面对别人的时候，云黎只想一脚把他踹到大西洋。
装什么装，全世界就你会装！
那段时间的欺压，也不是没给云黎带来好处。
云黎终于在初三这一年开窍了，迎来了学业上的突飞猛进。
结合往年的分数线，他只要能稳定发挥，进当地的重点高中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景竹确实很会教人。
很多在老师那听不懂的知识点，经过景竹的整合和梳理，云黎也能做到融会贯通。
所以，云黎在心里勉勉强强承认了讨厌鬼的头脑就是比一般人灵活。
****
中考的前两个月。
云黎迎来了一个好消息，还是天大的好消息。
景竹要搬家了。
从这个有十几年房龄的家属楼，搬到市中心某个高档新小区，还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
以及，景竹已经被重高内招了。
这让云黎又一次看到了希望。
一个彻底摆脱景竹的希望。
虽然很舍不得景姨和景叔，但为了自己往后的美好人生，自从得知景家要搬走后，云黎每天都会关注景家搬家的进度。
在这件事上，景竹是什么心情？
得知要搬家的消息的那天，景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云黎。
云黎不知道这个家伙的用意，但不妨碍他得意翘唇，哼哼哼，又不是他让他搬家的，看他也没用。
云黎越来越期待几个月后的快乐高中生活了。
一个没有景竹的高中生活，想想就美滋滋，嘿嘿嘿。
***
老天仿佛看不惯云黎小人得志的样子。
没开心几天，云黎的父母告知他，他们也要搬家。
而且还是搬到和景竹家一个小区，同一栋，还是上下挨着的。
那一刻，云黎直接蒙了。
云黎以为自己幻听，先是迷茫的确认内容，得知自己家真的要搬家，还要和景家做上下楼的邻居。
云黎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提出质疑：“你们哪来的钱？”
景叔叔做生意很会赚钱，能大手一挥买得起那样的房子，一点也不奇怪。
云黎家都是普通的职工家庭，哪来这么多钱。
云爸爸一脸的骄傲：“你爸我炒了一点小股，一不小心暴富了……”
云黎闻言，更觉得自己在做梦了。
暴富好，暴富妙，如果是平时，云黎肯定要仰头大笑，终于轮到他当土豪少爷了。
可此时此刻，云黎完全笑不出来。
如果暴富的代价是和景竹做邻居，云黎觉得平平淡淡也挺好的。
云黎面露绝望：“你们之前怎么也不说？”
可恶，害他白开心了几天。
云妈妈解释：“之前房子没装修好，也打算给你一个大惊喜，我和隔壁商量好了，等你们中考完，一起搬过去住下，现在先散散甲醛。”
云黎听到后面的话，嘟囔：“景竹提前被一中录取了，有什么好考的。”
云爸爸：“这就是你和小初的差距了，好好考，努力考上一中，别辜负了小初的一番心意。”
虽然他和妻子都不太在意儿子的成绩，但初三两个学期下来，儿子这么努力的学习，他和妻子自然希望儿子能得偿所愿。
双方家长都以为，云黎之所以这么努力，就是怕不能和景竹上一个高中。
但实际上，云黎打死都不要继续和讨厌鬼景竹读一个学校，一个班，甚至还得做同桌了。
所以在得知景竹被提前录取的时候，他狂喜。
因为这意味着，他只要避开这所高中，就能获得人生的快乐了。
不过他不打算把这个计划告诉任何人。
等到报志愿的时候，云黎要全程把控，坚决不让其他人知道他究竟报了哪所高中。
等到木已成舟，哼哼哼，就是他的重生之日！
***
考前填报的最后一天，云黎紧张又忐忑。
云黎告诉自己要镇定，只要熬过今天，他就能迎来一个美好的未来。
今天，两家约在了一家餐厅吃饭。
景竹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抬头的时候，看到云黎还在偷笑。
这种笑容，景竹很熟悉。
让他想起了当年自己跳级后的不美妙记忆。
镜片下方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景竹冷不丁开口：“八点后截止报名，云黎你要不要看看志愿有没有差错？”
云黎心里有鬼，乍一听，吓得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连忙说：“能有什么差错？”
景竹放下碗筷，不紧不慢的解释：“我听说去年有人被心怀不轨的同学，偷偷改了志愿，本来可以上重点高中，结果去读了一个职业学校。”
这件事，云黎也从别人嘴里听过，所以他改了系统密码，表示根本没这个可能。
可是云妈云爸不放心，非要云黎当场拿出手机登录系统看看，他们才放心。
云黎暗中瞪了一眼景竹，心虚解释：“我手机没电了，密码我也改过了，只有我自己知道，不可能被改的。”
景竹掏出手机，好心说：“密码告诉我，我帮你看看。”
啊啊啊啊腹黑心机的混蛋讨厌鬼，我杀你！
最后，云黎还是不情不愿的告诉了景竹密码，做好了被父母询问的准备。
云黎发誓，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妥协，而且还要和景竹这个讨厌鬼不共戴天。
景竹成功登入，看到云黎填报的那几个志愿，里面不仅没有一中，还都离一中很远。
不用问，也知道是特意选的。
景竹特意看了一眼嘀嘀咕咕的少年，不用猜也知道他在骂他。
景竹好气又好笑。
“嗯，没什么问题。”景竹放下手机，并没有给在座的家长看一下。
云黎心中讶异，这个讨厌鬼竟然没趁机使坏，他会这么好心？
眼看就要八点，景竹还是没有搞小动作，云黎放下心来。
在洗手间，云黎和景竹碰面了。
既然撞见了，云黎有些别扭的开口：“刚刚……谢谢你啊。”
景竹不紧不慢的洗手，每一根指缝都没有放过，确保洗干净之后，才看向身形清瘦的云黎。
因为天气热，云黎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短袖T恤，在膝盖上方的半截裤。
露出的小腿并不像竹竿那样笔直的细，小腿肚的肌肉弧度恰到好处。
但依旧纤细，苍白。
他看上去是那么的易碎，让人想放在绝对无害的空间精心养育。
景竹盯着云黎看了足足有个十秒，微微挑唇。
云黎条件反射，有了不好的预感。
然后，云黎就听见了以下这句话——
“要截止了，要不要再看看你的志愿？”
云黎闻言心头一跳，下意识质问：“你刚刚改了我的志愿？！”
因为是直接从选项里面选，手指随便动一下就能改，动作并不会特别明显。
那点时间，也足够改一个志愿了。
见少年怒瞪自己，恨不得上来给他一拳，景竹的嘴角顿时收紧。
随后，景竹伸出手，朝着云黎袭去。
云黎下意识闭眼，眼皮和睫毛跟着抖啊抖，也没想到要先下手为强。
谁让他打不过这个运动细胞很好的混蛋讨厌鬼呢。
下一秒，额头被人弹了一下。
不重，如蜻蜓点水，短促的一秒，让云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云黎睁开眼，用看似凶巴巴，但其实有些微妙委屈的口吻，质问：“我说的有问题吗？你没有权利决定我上哪所学校。”
他爸妈都没对他这么坏过，这个讨厌鬼凭什么？
景竹绷直嘴角，心里叹了口气，淡淡开口：“你要不要先打开看看，再决定该不该冤枉我？”
云黎拿出自己的手机，忙不迭的登录之前就保存的网址。
顺利登进去，志愿还是之前的那几个。
所以，这次真的是他冤枉他了？
云黎脸有些烫，如果他这时候看镜子，还能发现皮肤粉了一大片。
云黎不自在捏紧手机，“对……”
没等他说完那三个字，景竹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的第一志愿学校虽然还行，但你们这批要封闭式军事化管理，两个月才能回一次家，天没亮，就要早起跑操，吃饭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你的小身板，撑不了几天就要被抬出来。”
云黎傻眼了。
靠！他完全不知道这所学校这么凶残。
云黎就觉得名字听起来怪好听，查了一下口碑还不错，更不是什么野鸡高中，想也不想就填上去了。
“还傻看着做什么？再慢点就来不及了，以你现在的水平，百分百会被录取进去的。”
瞧见云黎脸上的呆滞表情，景竹再次伸手。
这次他揉着少年乌黑的发丝，声音无奈，又有些生气。
“还是你真打算去上这所高中，然后每天自以为是的硬撑着，躲在宿舍被窝偷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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