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因为江氏母女即将回府,众人心思各异。
不过,大多都是抱着看待笑话的态度,并未把江氏太放在心上。
但江氏却因为被追杀,对此次回府,已经改变了心态。
从原本只是想与相公团聚的期望,增加了一份复仇之心,薛氏当年横刀夺爱不算,如今竟还对她赶尽杀绝,她不能再忍了。
她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让薛氏遭到报应!
当然,江慧娘还是很清楚自己能力不行。
所以她所谓的奋进就是激娃,把希望都放在了美貌的假女儿身上,开始喋喋不休给苏萱洗脑,让苏萱以后帮她这个娘亲报仇。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帮她争宠!
苏萱:……
真是槽多无口。
好在江慧娘除去这些废话,还说了不少苏府的情况。
苏老爷的后院,不提那些通房丫鬟,只说有名分的总共是:妻1人,妾4人,5个儿子,5个女儿。
正妻薛氏,工部侍郎之女,生育一子一女;
二房冯姨娘,商户之女,生育一子一女;
三房沈姨娘,小官之女,生育一子一女;
四房苗姨娘,扬州瘦马,生育一子一女;
五房江慧娘,秀才之女,生育一子一女;
别看江慧娘一直生活在田庄,但她对苏府后院妾室们的情况,还是非常了解的。
如今苏府后院最受宠的妾室,是二房冯姨娘。
因为她不仅自己美貌,还生了个同样美貌的女儿,女儿还非常有才情,小小年纪就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三房沈姨娘因为性格不讨喜,则宠爱平平;
四房苗姨娘早逝,更没什么可说的;
总的来说,如今苏府后院的局势,就是正房薛氏和二房冯姨娘,双方两分天下。
……
江慧娘和苏萱认亲后,等柏嬷嬷处理完家事,才重新返回苏家的田庄,给苏府送信告知遭遇山匪消息,请求苏府尽快派人来接。
而收到如此消息,苏府众人原本看待笑话的心思,就难免收起来,变得慎重警惕了。
“什么,遭遇山匪?”
薛氏听到禀报有些吃惊。
武嬷嬷严肃点头,“是的夫人,老奴已经去衙门查过登记了,数日前田庄半夜突遭山匪,伺候的奴仆都死光了,只剩江氏母女逃出生天,被张家村的农户相救。”
“但江氏如今才把消息传回来,很明显,她怀疑是咱们府中之人买凶杀人,而这个怀疑对象,最有可能的就是夫人您。”
大家都不是傻子,遭遇山匪的第二天江氏没有立刻告状,非把消息瞒到养好伤才传回来,不是明摆着说山匪之事,是后宅争斗嘛。
毕竟,谁胆子那么大,敢在天子皇城脚下当山匪?
众所周知,京城周围的山匪,不过都是达官贵族争斗中的背锅侠而已。
而苏府与江氏有深仇大恨的,就是薛氏。
此消息一出,江氏如此操作,就算黑锅不是薛氏的,她也洗不干净嫌疑了。
“好个江氏,竟然如此阴我!”
“若不是为了我儿前程和娘家名声,我岂能还留她至今?看来在田庄受了10年的苦,真是长进了,她那蠢脑子也会使阴招了。”
“府中的人听到这消息,以我与她之间的恩怨,还不得觉得是我嚣张霸道,赶尽杀绝,连已经贬妻为妾的原配都容不下?”
薛氏意识到影响,顿时就将手边的茶杯扔了出去,泄愤大骂。
在古代是名声很重要的,很多时候为了维护名声,大家牺牲性命都在所不惜,也不怪她如此生气。
薛氏忍不住脑补。
“就江慧娘那个蠢货,她有何威胁力?咱们府中谁吃饱了撑着去算计她,还买凶杀人,她配咱们冒这么大的险吗?”
“伺候的奴仆都死光了,就柔弱的江氏母女逃出生天,怎么看怎么蹊跷,搞不好这场山匪袭击,就是她自导自演,一面除掉叛主奴仆,一面栽赃陷害!”
别说,越想这种可能还真的越大。
江慧娘到底在田庄吃糠咽菜10年,人家当年是蠢,但谁能保证多年过去,人家的心机城府没长进?
江慧娘:……
有没有可能,我是因为死了女儿不敢上报,才拖延时间?
反正不管真相如何,现在苏府众人表面看来,就是江氏耍心眼。
所以,想到江慧娘竟然长脑子了。
薛氏的怒气就消失,理智迅速上线,沉吟吩咐。
“武嬷嬷,去挑个底细干净的丫鬟,等江氏母女回府塞过去,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江氏心中怨恨我,不得不防。”
“是,夫人。”
武嬷嬷郑重领命。
其余院子的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想法,纷纷让人安排内应。
甭管江氏有没有威胁,是不是真的蠢,总之对方回府后就容易产生矛盾,安插人手是基本操作。
而比起薛氏的惊讶。
三房的庶女苏宁菡,以及四房的庶女苏宁馨,听到田庄消息后,反应更为震惊。
“田庄遭遇山匪,所有奴仆都死了,只有江氏母女活了下来?这怎么可能呢……五妹不是病逝了吗?江氏不是被那些奴仆苛待死了吗?”
两人独自呆在自己房间,神情满是猜疑。
……
田庄遭遇山匪的消息传出去,对薛氏名声影响很不好。
因此,原本姗姗来迟接人的管事和嬷嬷,终于急忙赶过来。
可说是急忙赶来,等这些人抵达田庄时,也已经半下午了。
“奴才余管事/奴婢杜嬷嬷,见过江姨娘,见过五小姐。”
“不知姨娘和小姐的物什,可都收拾妥当了?天色不早,还请姨娘和小姐尽快回程,若耽搁时间,城门关闭,恐劳姨娘和小姐露宿城郊。”
被安排来的管事和嬷嬷笑吟吟,话说得漂亮,但却并不见恭敬。
如果真的担心误了进城时间,就应该早早过来,而不是等到此刻将近黄昏,摆明就是想让苏萱母女在城郊露宿,狼狈出丑。
好一个下马威!
就算是不聪明的江慧娘,都察觉到了针对,当即脸色难看。
柏嬷嬷给她使了个安抚眼神,站出来给主子当嘴替,厉声呵道。
“现在已经酉时过半,从庄子回京城,少说也得一个时辰,城门戌时整(约19:00)就关闭了,现在启程如何赶得上?”
“真是好个办事不利的奴才!你们竟敢如此欺辱怠慢姨娘和小姐,老爷知道吗?”
那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就算老爷知道了,怕是也不会管。
否则哪里能够让江氏母女在田庄住这么多年?
余管事态度轻慢道。
“不知这位嬷嬷姓谁名谁,是哪个排面上的人物?瞧你说得,咱们接到老爷夫人命令,自是早早就出发了,奈何乡路难走,才耽搁到现在,如何怪得咱们办事不利?”
杜嬷嬷也上下打量穿着朴素的江慧娘,轻蔑附和。
“确如余管事所说,乡路难走怎能怪咱们?老奴不过仆从,哪里有胆子欺辱主子?还请姨娘宽宏大量,莫要信口开河,污蔑我等。”
“若是江姨娘担心,一会儿让车夫快些加鞭赶车就是,绝不耽搁姨娘回府,只要姨娘不怕颠簸就行。”
反正今日就是要让江氏母女吃苦头。
竟然敢算计夫人,不给点颜色下马威,真当她们夫人是吃素的!
“你们……”
江慧娘被这些人态度气到。
柏嬷嬷再次拉住她,冷哼直接走上前,抬手就给了不敬主子的余管事和杜嬷嬷,两人脸上各一巴掌。
“狗奴才巧言令色!来得晚就作罢,还敢备驴车前来,老爷是官员,小姐是官家千金,你们竟让五小姐坐驴车回府,这不是欺辱怠慢,什么才是?!”
时下等级分明,士农工商的衣食住行,皆有明确规定。
就如朝廷官员的官职再小,家中住宅的牌匾也是“xx府”,富商再有钱有势,家中住宅的牌匾也只能挂“xx宅”。
在大燕国,官员及其家眷出行,如无特殊情况,坐的都是马车,而非驴车骡车。
否则就是丢了面子和身份,日后出席宴会,是要被人排挤的。
其中的猫腻,江慧娘这个没参加过权贵宴会的人不懂,曾经作为张氏身边大丫鬟,见过无数市面的柏嬷嬷,却是清清楚楚。
表面用回府时辰给下马威,暗中用马车换驴车。
薛氏这招声东击西,坑的就是江慧娘出身低微,没见识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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