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首领头披兽皮帽，帽檐上插着苍鹰雕翎，面上三道彩纹，兽皮短衣，领口和袖口都用骨针和细麻缝着一圈貂毛，厚重的皮毛披肩披在身上，皮靴裹住双脚护住小腿，脖子上挂着各类野兽牙齿和骨头制成的项链。
风起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无形昭示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女首领过往的丰功伟绩。
见是钟离幼雪，那女首领语气和态度缓和了不少：“前几日大雪封山，部落里粮食储备和干草不剩多少，我便带上部落里身形矫健的男人和我一起去进山打猎。”
女首领悔恨地叹气道：“没曾想村里就是这时受到袭击，对方控制住牲口让它们脾气躁动发怒冲出棚圈，村里剩下的多是些妇孺，剩下几个体格健壮但寡不敌众，村里剩下的粮食也被抢走不少，等我们打猎回来就是现在这幅模样。”
钟离幼雪纯真清泉般的眼睛看向村中抱着孩子哭泣的妇女安慰艾姥，“还好是被抢走些粮草，起码村子里的大家都还平平安安的。”
脸上带疤体格有两个人宽的男部人粗着嗓子愤懑不平道：“你个女娃子懂个屁！失去那些粮草和牲口，村里要有一半的人熬不过这个寒冬！”
女首领怒声呵斥那个部下：“不得无礼！我宁可多进山打猎几次也决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钟离幼雪圆润玉琢的手指轻轻覆在艾姥粗糙的大手上，“别担心，我有办法。”
“天无绝人之路，你看。”钟离幼雪看向南宫栩蕤一行人的方向，“他们几个就是送上门来的解路。”
女部长听从幼雪的话先邀他们几人进到屋中，一位衣着打扮朴素的妇女上前来给他们倒上热腾腾的生姜水。
几人在长椅上坐下，妇人放下姜水后出去将门关好。
女首领语气严肃，表情也认真道：“此事事关部落子民性命，就算是幼雪你也断不可开玩笑。”
钟离幼雪稚嫩的脸上也认真道：“你我相识多年，艾姥莫非是不相信我，更何况我亲眼所见，那个人会让植物快速生长的术法。”
说着钟离幼雪指尖指了指南宫栩蕤。
他确实会让植物生长的术法，但这个大部分道士都会，并没有多稀奇的。
世间大多生长类术法多浮于表象，术后维系需要施法者持续输入，普通术法灵力维系消失的那一刻，被施法的物品也恢复原样。从某种意义上讲，南宫栩蕤这家伙能和草木通灵，从有记忆起就通晓草木间的语言，至于是天赋遗传还是后天习得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希骥的目光投向南宫栩蕤，被赶鸭子上架般架到村落一片土地前。
钟离幼雪上前拨开上面埋没的厚厚积雪，下面生长着一小片一小片苍绿的粟苗，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残雪，粟苗在寒风中微弱的摇曳。
只怕这些粟苗熬不过这个寒冬过去。
南宫栩蕤询问艾姥部落里是否还种有其它粮食。
艾姥摇摇头道：“土壤贫瘠，还经常天气状况恶劣，这些粟米种子已经熬过好几次极寒天，如今就剩下这些了。”
冬季本就不适合谷物生长，还是想想如何将被抢掠的粮食夺回来才能更快解决问题。
南宫栩蕤：“艾姥您可知道抢走粮食的那些人的踪迹。”
艾姥：“不难找，大片牲畜的踪迹尽管过去许久，在这片雪地中还是很容易寻到踪迹。”
南宫栩蕤：“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艾姥：“我族向来隐居，除去外界狩猎平时少有部民出去，自然很少结敌，这个确实没有什么头绪。”
钟离幼雪清脆的少女音铮铮有声，“我大概知道是谁做的。”
“自此上次和你们分离后，我继续沿途搜集墨龟派余党和分支的下落和站点，搜集到这里的时候线索段了，村里也发生了牲群失控的问题，而墨龟派最擅长的领域就是操纵生灵。”
南宫栩蕤：“事不宜迟，我们抓紧时间追上去，兴许能找到他们在这一带的分支。”
南宫栩蕤将呦鸣安置在部落中叮嘱道：“多多，鱼鱼，你们两个留在部落中保护好呦鸣，遇到危险一定要躲起来，乖乖等我们回来。”
艾姥带着几个部人和南宫栩蕤他们一起出发，牲群果然如钟离幼雪所言般被操纵着，雪地里的脚印聚集有序沿着一个方向延展。
几人沿着脚印七拐八绕最终看到一片扎营的民帐，身后依稀布落几间民居。
艾姥几人躲在远处观望：“看到了吗？失踪的牲口都在民居后的棚帐里。”
“门口守卫不多，不清楚里面有多少人。”
南宫栩蕤：“有办法进去看看吗？”
钟离幼雪召出权杖，“我来。”
钟离幼雪摸了摸权杖上的圆球，一只白滚滚圆嘟嘟的灰白长尾山雀飞来落在幼雪手上。
钟离幼雪看向手中的肥啾山雀，“麻烦你了。”
长尾山雀啾啾两声飞向营地中，不一会儿就飞回来了。
“啾啾，啾啾啾。”
“嗯，嗯嗯。”
钟离幼雪在一旁认真点头，艾姥倒是许久未曾见过这幅场景，和幼时记忆中见到的少女身影重合，记忆中的她总是一个人神情轻松低声喃喃地在和动物对话。
钟离幼雪向大家传达小山雀的情报，“好了，它说里面有五个人，好像还有其他人但是现在不在这里，可能是出去了，那些牲口就关押在里面，不过没有看见粮食的踪迹。”
南宫栩蕤活动着关节，“如果就五个人那我们直接上！”
自从被那死老头调教玩弄后，他感觉自己现在强的可怕。
南宫栩蕤在前面打头阵，看见人就直接撂倒两个，还有一个在背后准备偷袭被艾姥一拳击晕，剩下一个被草灵电晕绑起来准备问话。
南宫栩蕤点着地上晕倒的几人，“一、二、三、四……不对，不是说有五个人吗？怎么还少了一个。”
“那个……你们是新来的客人吗……”
少年羞涩的站在门口询问，头上裹着厚厚的粗棉布，尽管是冬天穿的很厚实，还是能看出少年原本清瘦的模样。
少年看到南宫栩蕤身后倒下被捆住的人，预感到他们可能是入侵者，退后的脚步踉跄几下不稳跌坐在雪地上。
艾姥上前几步，少年感到一阵压迫惊呼后撤道：“别过来，走开！走开！”
原本寂静的棚帐躁动起来，牲群冲破牢笼攻击南宫栩蕤一行人将少年护在身后，其中一头牛将少年顶在自己背上载他离开。
南宫栩蕤正在和一头牛角比力气，“不好，快拦住他，他要跑了。”
分神的功夫牛角从手中上滑落朝着南宫栩蕤的屁股撞去。
“喵的，给老子的裤子顶破了你头死牛！”
牛角上跳舞的滋味如何。
南宫栩蕤摸了摸破了个大洞的□□恼羞成怒的愤恨道：“老子要把你烤了吃烤牛全宴！”
南宫栩蕤飞身上前，想拦截载着少年的头牛，可那头牛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沾着麻药的绣针出鞘射在头牛屁股上。
南宫栩蕤手中把玩着银针，“我下药的分量客官尽管放心，三，二，一，乖乖睡会儿吧。”
话落头牛倒下，牛背上的少年摔倒在地上擦破掌心。
身后的牛群准备继续攻击，悠扬婉转的笛声响起，牛群昏昏欲睡，不一会儿就躺倒一片。
钟离幼雪放下权杖停止吹奏，“这个笛声只能催眠一时，它们很快就会醒了。”
南宫栩蕤凑近少年，少年颤抖着后退抱住自己的脑袋，刚刚逃跑时，头上裹着的粗棉绷带有散开的迹象，南宫栩蕤想伸手拽下。
少年应激反应拉住他的手，语气颤抖着转为请求，满眼委屈的看向他，“求你了，不要……”
南宫栩蕤另一只手将少年紧握住自己的手拿下，少年绝望的闭上眼睛。
手心被擦伤火辣辣的疼，少年不想也知道掌心在流血，此刻伤口却传来清凉温润的触感，药膏厚厚的覆在伤口上，对方的动作很轻柔，很快就用纱布将自己受伤的手掌包好。
“你头上裹着的布带有些开了，如果不想我触碰的话，你自己整理一下。”
南宫栩蕤转过身去，语气凶恶的威胁，“不要想着逃跑，不然我会把你抓回来，各种酷刑惩罚。”
回到屋里草灵已经让那个清醒的人招供，“他们确实是墨龟派一带的分支，只是他们这带分支人少位置偏僻，主部平时很少联络这边。”
“这次是因为总部缺粮草，他们抢来的粮草另外的成员已经在去往运送总部的路上，他们几人就是留下看门的。”
南宫栩蕤指了指身后的少年，“他是怎么回事？”
钟离幼雪：“那孩子应该是被收留在这里的，他和我一样，可以召唤生灵，目前看来只能召唤牛群。”
“墨龟派一党都会操纵生灵的术法，但那孩子操纵的方式好像和墨龟派的作风不太一样。”
众人看向缩成一团的少年，南宫栩蕤蹲下身子将少年扶起，“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支吾着：“我没有名字，之前的村民叫我傻牛，我不喜欢那个名字，我给自己起名叫阿牛。”
少年一脸清秀，身体羸弱看着有些营养不良。
“你怎么来这里了，他们是坏人你不知道吗？”
少年情绪激动起来反驳南宫栩蕤，“不是的，他们不是坏人！他们收留我，给我衣食收留我，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因为情绪激动少年的脸上一片通红，接着埋下头补充着：“他们对我很好的，真的……”
南宫栩蕤无声地看着少年，将手轻轻放在粗布带上，里面包裹着的是和牛群一样形状的对角。
他明白的，不被人接纳排斥的时候他也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错，却总是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南宫栩蕤轻轻安抚着少年的脑袋，他知道的，这个厚厚包裹着的是这个孩子的秘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和看见，长着这对角不是他的错，众人因为他的独特和角以此为由排挤他，他不应该躲起来的。
玩王者的朋友应该知道有句是牛魔的台词吧，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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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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