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下了好几日雨的海城今天可算放了晴,也许是正值夏季,当清晨的阳光照进病房的那一刻,也轻轻唤醒了躺在病床上的云佳之。
“我们佳之今天醒的格外的早呢,我还没来得及去买早餐呢。”说话的人是展卓,是云佳之的男朋友。
“今天是阳光叫醒了我,好久没见到太阳了,阳光暖暖的晒在身上真的好舒服啊,展卓。”云佳之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微笑的对展卓说道。
“哈哈,我们佳之想晒太阳了,但注意别晒那么久哦,晒上一会就记得去洗漱,刚好我买完早餐回来你就刚好能吃上了。”
“知道啦,展卓,快去吧,我今天想吃豆沙包,去晚了医院食堂又该没有了。”
“放心吧,我都记着呢,这次一定会买到你心心念念的豆沙包的。”豆沙包在医院食堂可是紧俏货,展卓一连好几日都没买上,外面卖的又不敢买给佳之吃,所以展卓昨天便向食堂师傅打听好了豆沙包的出锅时间,计划着今天赶早去买上。
展卓走后病房内只剩下云佳之一人,她呆呆的望着展卓离开的方向内心说不上来的难过:要不是因为自己的突然生病,或许这个时候两人已经订婚了。想到这,云佳之的内心泛起一阵浪涛,心头空洞的地方隐隐作痛,难受的感觉肆意侵蚀着这朵快要枯萎的花朵。久违的阳光照耀着屋外的生机勃勃,可却驱不散屋内浓浓的病气。云佳之望着与屋内截然不同的景色出了神,她便想一个人出门走走,照一照这阳光,顺便看能不能遇到展卓好同他一路回来。
可刚出病房的门,云佳之便遇到问题了,在住院期间云佳之很少能出病房,偶尔的几次也是在父母的陪同下一起去到医院的花园里逛逛,等真的自己出了门,云佳之倒确实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于是她打算先去护士站问问路,走着走着云佳之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展卓的,巡着声音的源头云佳之来到了她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门口,展卓的声音就是从这间屋内传出的。云佳之附耳在门上,偷听着展卓与她的主治医师对话,其实云佳之也不愿这样,但是自入院以来,展卓和她的父母告诉她的都是快好了的信息,从第一天检查完出结果就说只是个小病能治好的,可她已经在医院住了2月有余,如果只是个小病为何要经历那么多次化疗,住这么久的院,再加上身体上的疼痛,所以她想知道真相,但是他们把云佳之保护的太好了,日常是云佳之的父母在照顾她,展卓下班后便是他来接替二老的班。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展卓便让云佳之的父母先回去,自己一个人留在这照顾佳之,这也得以让云佳之有了这次机会。
“展先生,对于云女士的病情我们表示抱歉,最新的化疗结果并不理想,你们得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医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您知道的,这段时间我们也在积极配合化疗,怎么会越治越差呢,医生,再贵的药我们都可以买,或者去首都去国外治都行,只要有一丝希望您告诉我们,我们都愿意尝试的呀。”
“先生,您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云女士的病情比我们预想中的发展还要快,国内关于这方面的案例也很少,国外的话,成功治愈的可能性到现在来说也是没有的,我们现在也只能通过药物的作用来延缓云女士体内病变细胞的增生。”
屋内展卓与医师的对话如一把锋利的利剑穿透云佳之的心脏,那些令人刺痛的话语仿佛一件件看不见的重物,无时无刻不在压垮着云佳芝脆弱的身体,她捂着心口无力的瘫倒在医生的门口,直到护士的声音想起才将她拉回现实。
“这位女士,你没事吧?,你是哪个病区的?现在感觉怎么样?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医生。”
“不用了,谢谢,我没事 你去忙吧。”说完云佳之便扶着脆弱的身体缓缓站起,但又怕被屋里的人发觉门口的异样,仓皇的逃回了自己的病房。
“佳之,我回来了,你看我把你爱的豆沙包买回来了,赶紧洗个手,咱们吃早饭吧。”
云佳之静静的看着正在摆放早餐的展卓,虽然此时的展卓已经收拾好了自己悲伤的情绪,可还是让云佳之在他眼里察觉到了郁气,尽管他伪装的再好,可那双明显哭过的双眼终是骗不了人的。
“展卓,你说我这病还会好吗?”云佳之故作试探的问道。
“啊,怎么了,佳之,为何突然这么问?”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明显的让展卓慌了神。
“没有啊,就是想问问嘛。”
听到这个回答展卓明显松了口气,他怕云佳之知道实情,他怕刚才在医生门口的异响是来自于云佳之,他更怕他与医师的对话会被云佳之听到。但这一切的担忧也在听到这个回答后被化解,他有时也在责怪自己的自私,责怪自己告诉了佳之违心的话,可他在看到云佳之听到自己身体会好的时候眼中闪过的喜悦,他又庆幸自己说下了这个谎言,他希望佳之能因为他的这些谎言在她生病的日子里可以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而不是郁郁寡欢的数着日子渡过,所以他决定把这个谎言继续说下去,“医生和我说了,你体内的病变细胞比上一次检查时少多了 ,只要我们佳之乖乖的听医生护士的话积极配合治疗,早晚有一天会痊愈的。”
要是换作往常云佳之听到这话是开心的,可是今天她却听着听着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她看着展卓,看着他故作坚强的样子,看着他脸上的疲惫,又看着他长出的白发,不经哭得更凶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的流过她消瘦的脸颊,流过她五味杂陈的内心,流进展卓的眼里。
展卓一时慌了神,连忙跑过来抱住这个快要碎掉的云佳之,他不知道出了何事,刚才的回答明明天衣无缝,他不明所以只能一遍遍询问:“怎么了,佳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这就按呼唤铃叫医生。”
刚伸出去一半的手便被云佳之拦住,她抬头望着展卓说道:“我没事,展卓,我只是太高兴了,治疗了这么久终于有成效了。”这不是云佳之的实话,但是当她看到展卓不忍自己知道真相而编造谎言的样子,她又愿意继续陪着展卓演下去,她知道展卓的爱,她知道展卓这样做的道理,可她又何曾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好起来,不想让展卓担心,可她做不到,身体的疼痛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云佳之,她做不到。所以她愿意继续陪着展卓演下去,演下去这出观众只有彼此的戏码。
“你可真吓死我了,佳之,我以为……我以为……”
“以为什么?”
展卓承认当他看到云佳之的眼泪时,以为自己上一秒刚推断出的结论会被马上推翻他开始慌了神不知如何该去向云佳之解释,但所幸云佳之的话语又安抚了他。那他又该答什么呢,以为云佳之听到了他与医生的话,以为云佳之知道了医生给下的最后通牒,不,他不能这么回答,他还要瞒着佳之,还要瞒着她的。“我以为……以为是你哪里又不舒服了,我很担心,也很害怕。”
“我没事的,我有事一定会跟你说的,好嘛?展卓,我们赶紧吃饭吧,在不吃都要凉了。”
“好。”
待云佳之与展卓用完早餐后,展卓便提议带云佳之出门走走,“佳之,趁着阳光还不是太强,我带你出去走走吧,你不是一直说想晒晒太阳吗?”
“好呀,展卓,我刚好想出去走走呢。”
就这样展卓陪着云佳之来到了医院里的花园,展卓一直都记得云佳之很喜欢花,每一次纪念日给云佳之送花的时候,云佳之都很高兴,就连生病也不例外,所以在天气晴朗的时候,他经常带云佳之来花园里逛,他期望云佳之看到花园里的花能感到高兴,能从鲜艳的花中获取生的希望。
今天是难得的出晴日,医院的花园内也来了很多病人,他们都在汲取着阳光的能量,期待着他们病情的黎明。云佳之环顾四周 ,她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一个正在写信的病人身上,她盯了那个人良久,心中也盎然升起了一个想法:她想给展卓写信,想将那些说不出口,又不知该如何去说的话,通过写信的方式去告诉展卓,告诉展卓她的所思所想,所恋所愿。于是她将她的这个想法告诉了她的母亲,也让她母亲明天来医院的时候顺便给她带一沓信纸,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会写多少,但是想到哪写到哪,一沓信纸也是够的。“待与母亲发完信息后,云佳之也让展卓带她回去了,因为她得回去好好构思,该如何去写这些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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