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独坐一处的男子看到饭桌上的镖旗,早已断定正主找上门。可他们身处人群聚集的缘来客栈,为了实行任务不可暴露,当下无视真正的镖旗,喝道:“臭丫头,跑来撒野也不先看看地方,现在滚出去还来得及。”
只见那六名粗狂的男子将她团团围住,剑拔弩张,统统一副要把她生吞的神情。
原以为可以吓退鱼七,不料她毫不畏惧道:“该滚的是你们吧。竟敢冒充北宁镖局在这招摇撞骗。老实交代,骗了多少钱财,我可饶你们不残。”
那脸颊有颗大痣的男子骂道:“他奶奶的口气不小啊,再不走我真弄死你。”
鱼七冷哼道:“能把我吓怕的人还没出生呢。你先滚回娘胎重造重造,再来和我说话。”
“你……”那脸颊有颗大痣的男子气得摩拳擦掌,只待老大一声令下便出手将她撕碎。
堂内客人听得动静,纷纷驻足看了过来。见六名粗狂男子欺负一个瘦小的姑娘,眼看就要打起来急忙躲得远远的。
缘来客栈的掌柜担忧堂内的桌椅板凳,颤声道:“几位客官,要打你们去外面打好不好?”他站得老远,说话的声音极小,只有站在旁边的店小二听到,提醒道:“掌柜的,他们听不见,得大声点。”
“要你多嘴啊。”
掌柜怒瞪店小二一眼,他能不知道听不见吗?这不过是职业习惯,看到有人在客栈里面打架忍不住要劝说几句,不说出来心底不舒服而已。
突然,鱼七朗声道:“在座的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过来认认脸,这六位冒充北宁镖局行骗,千万要小心了……”
“找死——”那独坐一处的男子未曾想到眼前这女子如此大胆,率先挺刀劈来,其他人也纷纷发起攻势。
鱼七立即右脚一瞪,跃身后退,直挺手中包裹的竹剑挡去劈来的大刀。接连几招攻势,鱼七都是避开没有反击,让那男子误以为她武艺一般只会躲闪,颇为得意。
偏在这时,鱼七寻得破绽迅速挥动空出的左手打中他的胸膛。只是一拳,便见他整个人飞了出去,摔坏桌子仰躺在地,口吐鲜血。
手底下的人见眼前的小姑娘如此厉害,不到五招就把老大打趴,登时吓得面面相觑,犹豫打还是不打。在座的客人更是惊呼一片,没想到一个娇俏的小姑娘身手如此了得,都在低声询问何许人也。
鱼七独身挺立,仰起鼻息斜视他们道:“狗急跳墙之辈,不过如此。”
那独坐一处的受伤男子厉声喝道:“还不动手,你们想死吗?”
言语中透着寒冷的威胁,激得剩下的五名男子挺剑直冲。他们人多,不信打不过一个小姑娘,围也要把她围死。
鱼七自知寡不敌众,左避右躲,借着轻便的身子引他们四处分散,拉开距离后拳剑并用,一一击倒。自始至终,那用布包裹的竹剑并无出鞘机会,六名粗狂男子全都人仰马翻,动弹不得。
她从男子身上摸出方才记录的本子,翻来一看,里面记的都是托镖信息,细数之下拜托镖局护送回宁都的竟有十五人之多,暗骂他们真会招揽生意。
随后,又从他们身上摸出钱袋,合着数数居然不到一百两,这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心想钱肯定藏在别处。正要再看他们身上都有什么,瞥见堂内人多眼杂都在看她一人。
堂堂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乱摸男子,确实影响不好,当众抱拳作揖道:“在下是北宁镖局的镖师鱼七,正奉总镖头之命寻找冒名损害镖局名义的无耻之徒,也就是躺下的这几位。事情紧急,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心想眼下太过引人注目,得寻个僻静处慢慢审问冒用北宁镖局招牌一事才行,当下拿出一两银子丢给店小二道:“去,给我找跟绳子来。”又对掌柜的道:“掌柜的,让大家都散了吧。然后数数弄坏的桌椅多少钱,他们赔。”指着地上的男子。
店小二捧着一两银子高兴坏了,应着一声跑往后院找绳子,而掌柜的听到说要赔钱,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说,急忙疏散客人。
这时,一队官差急冲冲跑来堵住门口,为首的说道:“县里接到报案,说缘来客栈有人打架斗殴,都是哪些人啊?”
鱼七一愣,沐阳县的人如此积极热心的吗?竟然有人偷偷报案。
堂内的客人闻言纷纷让出路来,为首的官差看到站在堂内中央的鱼七和仰躺在地的六名男子,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问道:“是你打的他们?”
鱼七道:“他们先动的手。”
“有什么事县衙说话,都给我带走。”
为首的官差一声令下,把鱼七和那六名男子全都带回县衙大堂等候。
只见县令边整理官服边走到审案桌前坐下,说道:“王肆,你急急忙忙叫我回来干什么?难道不知道当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协助李府把祭祖的事办好吗?”
原来为首的官差叫王肆,只见他上前禀道:“县令大人,我办的事正和祭祖有关。这几个人在客栈里打架斗殴,严重影响我们沐阳县的治安秩序和形象,所以我把他们统统抓来了,还请大人示下。”
县令大人“哦”的一声,这才抬眼细看堂下之人。
鱼七可不想莫名其妙被扣上打架斗殴的罪名,未等县令发话,率先开口道:“大人,请您为北宁镖局做主。”
县令大人一听北宁镖局,心想那可是宁国最大的镖局,得罪不起啊,忙问道:“你是北宁镖局的?”
鱼七道:“回大人,在下北宁镖局的镖师鱼七。这几个人冒充我们北宁镖局在缘来客栈招揽生意被我当场抓获。他们见事情败露对我动手,为了自保我才出手伤人的。”
“你一个人打他们六个?”县令大人一脸诧异。
忽而,那六名男子中的老大叫道:“大人,她在说谎。我们才是北宁镖局的。”
这下可把县令大人听懵了,双方居然都自称北宁镖局,当即说道:“你们都说自己是北宁镖局的人,可有凭证?”
“有,镖旗、镖局文书和镖牌,我们都有,还请大人过目。”那六名男子艰难地从怀里掏了出来,递给王肆送上去。
县令大人看了一眼,对鱼七道:“你呢?这些东西有吗?”
“当然。”鱼七也把自己的奉上。
镖局文书,是证明镖局真实存在和是否正规的公文,而镖牌是认证镖师身份的有力证据。
县令大人拿着双方的凭证对比来对比去,感觉相差无异看不出任何端倪,招手让王肆过来,低声道:“你也看看吧。”
王肆拿在手里对比一番,偷偷对县令大人说镖旗的细微区别,其他的也看不出来。
见二人面露犹疑之色,鱼七顿感此事不简单。若非旁边那一伙人有后台暗中支持,怎可做得如此以假乱真,竟连县令大人都分辨不出。
鱼七道:“大人,我还有另一份证据。”说着,她从怀里掏出托镖书,继续道:“我奉命护送丞相之子李星到李府参加祭祖。这上面有丞相和李瞻李老爷的签字。请大人过目。”
县令大人暗喜,叫人赶紧送上来,上面的确有丞相和李瞻的大名。有这两大重要人物的见证,还能有假?故而对那六名男子道:“现在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六名男子不服道:“托镖书我们有的是,只是没带在身上。她这份肯定是伪造的。”
县令大人听了觉得有些道理,像他这样的小人物从未见过丞相的字,如何知道真假,便对王肆道:“你去李府一趟,查证一下。”
闻言,王肆拿着托镖书出了县衙。
正等王肆之际,县令大人见那六名男子在堂下低吟,看来受伤着实不轻,再问鱼七道:“他们,真的都是你打伤的?”
鱼七道:“正是。”
“你拿什么打的,瞧把他们伤的。”
“拳头。”鱼七挥动她的左手,吓得那六名男子后退。
见他们的怂样,此时县令大人倒更愿意相信眼前这女子才是北宁镖局的镖师。
片刻后,王肆回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李星。李星从小在沐阳县长大,谁人不认识他。县令大人看到他吓得急忙走出来迎道:“李公子,你怎么来了?”
李星的出现,鱼七也很讶异。这等小事,竟然劳烦他亲自跑一趟,有古怪。
只听李星道:“叔父事务繁忙来不及看这托镖书。正巧我闲来无事,来看看热闹。大人,你审你的。”叫人拿来一把椅子坐到一旁听审。
鱼七撇脸望去,看见李星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暗想这家伙不怀好意,不会在关键时刻捉弄她吧。
县令大人重新回到审案桌前坐下,一板一眼道:“鱼七,你说你负责护送李星李公子来沐阳县,可是事实?”
鱼七道:“是。”
县令大人转而满脸笑容,对李星恭敬道:“李公子,她说的可是真的?”
“正是。”
闻言,鱼七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县令大人正色道:“结果很明了了,鱼七才是北宁镖局的镖师。来呀,暂且先将这几个冒牌货押入大牢。”
话音刚落,李星忽而叫道:“慢着!”
县令大人不解地看着他。鱼七一脸黑线,就知道他亲自前来没那么简单的好事。
只听李星道:“大人,我承认是她护送我到沐阳县,但不确定她就是北宁镖局的人。我建议全部收押,待祭祖结束再审,眼下大家都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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