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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许是这几年昭宁被娇养的太好,鲜少受伤的缘故,这场风寒持续的时间格外长,足足昏昏沉沉睡了五日才醒来。

长安也连着下了五日的雪,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给巍峨的座座殿宇似是覆上了一层厚绒。

整座皇宫褪去了令人压抑的威严,沉寂在一片素白的静谧中。

淳安殿内,落葵手里端着梨子汤,执起一勺吹去热气后递到昭宁嘴边,她瞧着眼前精致的人儿憔悴的瘦了一大圈,眼眶泛红,心疼的不得了。

“小灶里还炖着鸡汤,等公主喝完这些,奴婢再去端来。”

徐太医说了,多吃,多喝,身子才能恢复的快。

昭宁自然是注意到了落葵手腕间包扎起来的纱布,眼睫轻颤了颤,让落葵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说来听听。

“你方才说什么?”

落葵以为昭宁是在心疼祝家二女被杖毙的事,咬牙道:“她们二人害公主伤了身体,死有余辜。”

梨子炖的软糯香甜,贝齿轻轻一咬就碎成小块,清甜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暖意漫遍,连着几日内的病气仿佛都被这温润驱散。

昭宁腰后塞了个软枕,斜倚在铺着云丝锦垫的床头。

她歪了歪脑袋,纤纤素指勾起一缕垂落在身侧的青丝轻轻把玩着。

落葵的描述中,祝明兰说,她推了两次。

她记得,刚踏入凝芳宫穿过小院,就见一名衣衫单薄的女子昏倒在朱红宫柱旁,看穿着打扮,不像是宫里人。

那女子双目紧闭,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嘴中溢出些许破碎了不成调的话,怎么看都不是正常反应。

谢淮身为男子,不方便靠近。

是以昭宁让他去找几名嬷嬷宫女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谢淮刚走没多久,就见一名男子从墙围翻了进来,身形利落,脚步间极为急促。

夜色昏暗,凝芳宫因着不是此次藏宝图标记的地点,并未点灯。

昭宁亦是临时起意想要进来逛逛。

她举起夜明珠,看清楚了男子面容。

这张面孔她时常在太子皇兄的书房里见过,是太子皇兄的好友,恭越侯府世子,祝扶书。

祝扶书见到昭宁在此先是一愣,随后颔首行礼,不由分说的抱着地上的女子径直离开。

昭宁目送祝扶书急匆匆的背影,眸底露出疑惑。

他怎么会在这儿?

但她也没多想,继续等谢淮回来。

昭宁站在栽植水仙花的水潭前,百无聊赖的拨弄着夜明珠,心想得了空再去姑母府上挑些品相上乘的回来。

刚收起夜明珠,后心便骤然传来一股狠劲推力,她惊得下意识双手撑在冰凉的栏柱上,顺势借力旋身险险侧身躲开,想要去看是谁站在身后。

她惊魂未定,膝弯突然一软,后背也好似被什么重力击打了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倾,慌忙去抓栏上的雕花。

这应该就是是祝明兰说的第二次推的她。

后来,冰凉的池水没过头顶,将她的呼救声淹没进无边的夜色里。

再后来……是谢淮入水救了她。

昭宁问道:“他人呢?”

落葵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是谁,神情复杂道:“七皇子他……在外面扫雪呢。”

这时青黛也从外面进来,将怀里揣着的手炉塞进昭宁被中,说道:“今年长年多雪,下了厚厚一层。您昏睡了几日,七皇子就在外面扫了几日雪,说是心中有愧,没能保护好公主。

昭宁讶然抬眸。

青黛挽起帐幔,问道:“要让奴婢叫七皇子进来吗?”

“不必。”昭宁眉心拧紧。

青黛和落葵视线相对,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未免有些太巧了。

她等了谢淮许久都没见人来,刚一落水,谢淮就回来了。

思及此,昭宁只觉方才舒缓的头疼这会儿又疼了起来。

可若是这样,理由是什么?

莫非当真是她多想了?还是……

落葵端着鸡汤进来,昭宁摆摆手不想喝,恹恹地又钻回了锦被中。

算了。

就当是上回她为了跟谢淮制造接触的机会,故意调派影卫拧断楚佑辰的腿,让谢淮平白无故受了一场大刑的报应吧。

圣人说的对,因果循环,有因必有果。

早知如此,她就多读些圣人的书了。

-

正午时分,小宫女捧着御膳房新送来的糕点从外回来,刚踏进淳安殿,就瞧见青石板地面残留的白雪上洇出一点红,只当是不知道哪个宫女不小心洒的东西,也就没多想。

可越往里走越不对劲,深红颜色逐渐变深,成了一条长长的线。

小宫女心跳如雷下生出了几分俱意,难道是有贼人闯入,欲加害公主不成?

想到这,小宫女加快脚步小跑起来,想要进去通报。

刚拐过廊庑,在墙角堆起地雪堆里赫然躺着一个人!

小宫女发出一声尖叫,转身就跑:“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青黛出来喝道:“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小宫女站住脚,语气急促道:“青黛姐姐,是七皇子……七皇子他晕倒了,身上还有大滩血。”

沉寂安静的淳安殿刹那间又热闹起来,宫女太监进进出出,连带着徐太医这一把老骨头又被架了过来。

偏殿内,徐太医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重重叹了一口气。

最近来淳安殿的次数,比他家娘子亲手下厨的次数都要多。

-

午后日光透过窗棂,筛下细细碎碎的暖光,落在昭宁素白干净的小脸上。

她双手环住衾被翻了个身,将脸埋进去,深深吸了口阳光的味道。

听着外头声响,昭宁揉了揉酸涩的眼皮,懒懒散散挑开帐子一角,半支起身子往外看。

“青黛,外面发生何事了?”

走进来的是落葵,她挂起帐幔,动作小心的扶昭宁坐起来。

“公主,是青黛姐姐请了徐太医在给七皇子治伤。”

谢淮?

“带我过去看看。”

昭宁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她让落葵拿来金红羽缎斗篷,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个严实,揣着手炉往偏殿赶去。

刚踏进门,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落葵想要劝阻昭宁出去,被她阻止了。

只见铺了厚褥的床上,少年双目紧闭的躺在上面。

额前凌乱的发丝还沾着未化的雪沫子,脸色青灰,宛若纸一样的惨白,仿佛寒气还残留在骨血中。

最要命的是,谢淮手腕处血肉模糊一片,跟袖角粘连在一起。

流出的血结成冰凌化成好几道紧贴在肌肤上,苍白鲜红相称,格外的触目惊心。

昭宁站在床前,若不仔细听,都险些听不到那绵长而微弱的呼吸声,她拧紧了眉,问道:“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可惜谢淮听不到这话,也无法回答她。

紧接着,徐太医拧干布帛,沾了温水放轻动作擦拭掉这些血迹,有些冰碴子深的都钻进了里面。

端来的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徐太医收拾干净后又洒上伤药将伤口包扎好,这才有空腾出手来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

“六皇子寒气入体,失血过多,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徐太医叹道,“好在都是些外伤,这段时间还需要静心休养,莫要落下病根才是。”

落葵给徐太医递过药箱,找了两个小太监跟着去拿药。

谢淮尚在昏迷,眼睫紧紧闭着,只剩胸腔微弱的起伏证明人还活着。

相比起初来南临时,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方才昭宁瞧的清楚,谢淮手腕处的伤口薄皮黏连,伤痕边缘大小不一,隐约可见齿印痕迹。

这人怕是疯了不成?把自己咬的这般深。

她心头沉坠坠的,对青黛嘱咐道:“去找两个有眼力见的太监过来好生伺候着,这几日就先让他住在偏殿,伤养好了再说。”

“是。”青黛福身,去外面挑人。

很快,京墨收到消息后赶了过来,他望着自家主子惨白的唇色,有些不忍的别过脸。

若非为了能够赢得九公主信任,替滕王做事,殿下何故把自己伤成这般模样。

-

谢淮已经很久没有梦见那个地方了。

一间小小的,简陋的,连遮风避雨都做不到的破败屋子。

幼时母后心中稍有些不痛快,就会把他抓来,命太监将他按在地上,用约莫两指长的银针狠狠刺进他的血肉里。

他哭的越大声,叫声越惨烈,母后脸上的笑意就越深。

他记得,那年也是这么个冬天,雪很大。

太监嬉笑着将他丢尽雪窝里,连件遮体的衣服都没留给他,一脚,一脚踩在他的脸上。

他盯着太监那截细长的脖子,脑海中忽地闪过些许模糊的光影,等他反应过来时,太监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呼吸。

而脖子处插着一节尖锐的枯树枝。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淌下来,烫的像火,烧的他眼底翻涌着猩红的疯癫。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不是害怕,不是退缩,是挣脱枷锁的狂喜,是压抑扼制的欲.望破闸而出。

谢淮从未想过,血的味道会令人沉迷。

在这片酣畅淋漓的痛快中,谢淮忽然睁开了眼,他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轻微抬了抬手指。

在旁浅眠的京墨听见声响,立马弹起坐到床边,担忧的看向他。

“殿下,小灶上还热着汤,您要吃点东西吗?”

淳安殿前来伺候的宫女太监很识规矩,见京墨住下也并未多言,凡是送来的吃的喝的都准备了双份。

谢淮扫了眼外面沉下来的天色,挣扎着要坐起。

“现在几时了?”

“戌时二刻。”

京墨连忙去搀扶,“殿下,您的身体还没好……”

谢淮扯了扯唇,打断他:“死不了。”

都演到这个份上了。

戏,还是要做足的。

谢绿茶:演技从未停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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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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