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桌上那一袋苹果带去学校吃”
宋惠兰一边说着一边抓起桌上一大袋苹果往许汀白书包里头塞。
“很重的，妈”
“就这点，带着去，回到家把苹果搁家里就好了。”
许汀白还是没拗过宋惠兰，现在书包里不单有书，还有宋惠兰给的一大袋苹果。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伴随着提示音，是邓志鹏。
[邓志鹏：白哥你在哪，我去送送你。]
[Tb：家]
[邓志鹏：等着，哥马上到].
许汀白去学校的路途并不轻松，走到街牌坊坐公交，坐到地铁站附近的广场接着步行到地铁站，最后上地铁。
邓志鹏没什么事会亲自送许汀白，直到许汀自上了公交才离开。其余上学路途的时间都是音乐和耳机同许汀白作伴。现在也一样，白静的校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许汀白身上，单肩挎着书包，耳朵里塞着耳机，耳机里的轻音乐单曲循环播放。
这么一大帅哥站在路上，吸引了不少小姑娘的目光。
“白哥——“邓志鹏老远就挥着手喊许汀白，穿着一身黑、脖子上，手上戴着一堆银白色的首饰。
“你这什么打扮。“许汀白摘下一只耳机，皱着肩头上下打量，
邓志鹏偏过头，甩了用自己棕色的卷毛，很自豪地说：
“怎样，是不是帅炸了，叙哥教的穿搭。”
傻逼非主流。
许汀白差点没两眼一黑晕过去：“你离非主流就差一头斜流海。”
“也不是不行。”邓志鹏在脑子里幻想了一下自己有斜流海的样子，略显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不觉得我今天回头率都高了不少吗？”
确实回头率高了不少。一个染发全身黑的“不良少年”和一个穿着白净校服的“好学生“肩并肩走在一起，换谁都会回头看两眼的。
“是是是，他们都在欣赏你的穿搭。“许汀白轻甩着耳机，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应。
“你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邓志鹏撇了撇嘴，“不说这个了，我昨天上线又碰到上次跟你提的那个脑残了，我去，看到ta我就来气你知道吗？
“然后呢”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邓志鹏的话滔滔不绝，
好像永远也说不完，许汀白的话少可怜，看起来没在怎么认真听，
但其实邓志鹏说了什么许汀白大多都能记得。
这样的相处方式从小就开始。许汀白刚搬来龙栖街的时候几乎不说话，周边的小朋友觉得他奇怪，就连有些大人都带着自家小孩躲着许汀白。
但邓志鹏不一样。只要看见许汀蹲坐在店门口他就挨着许汀白坐着，不停搭话，也不管许汀白有设有听，会不会回，毕竟对他来说，许汀白也是为数不多不会嫌他吵的人。
一路上没什么阴凉处，到了公交站才能躲躲这晃眼的太阳光，许汀白安静地坐着，邓志鹏虽然热，但他就是坐不住，一会站一会坐，这会又叉起腰打量起有些破旧的公交站牌。
“你要坐到哪啊？”
“万乐广场”
“一、二、三…我去、这么多站。这地方你去过么?
咱俩下次去看看？”
邓志鹏突然话锋一转，一脸真诚地看着许汀白：
“白哥，你学校叫啥名来着。”
许汀白投了个像看智障的眼神：
“南阳附中。你看站牌看傻了吧？”
“是我想的那个南阳附中？
“我们这有几个南阳？南阳有几个附中？”
邓志鹏脸上闪过两秒钟的震惊，随后露出个略显
狡诈的笑容：“这样啊。叙哥好像跟你一个学校的。”
许汀白按下音乐播放的暂停键：“谁？”
“叙哥啊，江叙，你说的非主流。”
“……”
“你是选理科？说不定你俩还一个班呢。”
“……”
“我找叙哥再确认一下怎么样。”
“你敢说你就别想活着回去。”
许过白心里清楚得很，邓志鹏说的其实并非绝无可能。因为他确实在南阳附中选的就是理。
同班不能确定，同校反正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南阳的教资比不上其他地方，就连叫得出名的高中都少，知各度高的也就只有南阳附中了。
公交车伴随着汽笛车驶来，带着热热的风。
邓志鹏双手用力握了握许汀白的手，又拍了拍许汀白的肩：
“白哥，你安心地走吧，我会想念你的。”
许汀白被邓志鹏这两下拍得有点痛，耸了耸肩：
“滚滚滚，我是去上学，不是赴死。”
“没差吧？”
“…也是。“许汀白踏上台阶，转头留下轻飘飘的句
“走了。”
许汀白又重新戴上耳机，挑音乐时顺便给宋惠兰发去了消息：
LTb：上车了]
[妈：注意安全，认真学习。]
[Tb：嗯。你注意休息，别累坏了]
[妈：好（微笑）。]
退出聊天框，许过白的视线停留在江叙的白色小猫的头像上。
和非主流同班这种比中彩票概率还低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南阳附中回荡着“怨鬼”们的哀嚎，震得教学楼都颤抖起来：
“暑假过得太快太快了。”
“要是能重来我一定好好珍悄暑假”
“听一百遍反方向的钟能让我回到暑假第一天吗。”
校门口挂着长长的横幅，“欢迎新高一生入学”的大字引人注目，各新生拖着行李箱，脸上带着对新学期的期待。
和教学楼的“怨鬼”们对比；教学楼里简直一片人间炼狱。
“分班各单公示出来了！”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打破了教学楼凄惨的氛围。
年级办公室门口的人人山人海，都争先恐后地向公示栏挤，办公室门口没一会就被挤得水泄不通。
“哎哎哎哎，你快看七班。”
“我去，分班给这俩“灭绝师太”凑一起了。”
此话一出，同学们也不单顾着看自己的名字了，不断有人朝七班名单那块地方挤，只为亲眼看”灭绝师太齐聚一堂”的情况是否属实。
“灭绝师太“之一的江叙从不远处向着人群慢慢走来，校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最顶上的衣扣敞开着，头发让其随意地在空中凌乱，乱得像刚睡醒。
江叙的到来让刚冷静下来一点的人群再次活跃起来，甚至比刚才闹得更欢。
“他就是江叙？灭绝师太？”
“顶着这么一张脸我很难把他和这个词挂钩。”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人群熙熙攘攘地吵了半天，突然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打开，伴随着尖锐的喊声：“看个名单在外头吵什么！老师们不用办公的吗？！”
林钰淇伸手推了推自己的金框眼镜，脚下的高跟鞋踩得哒哒作响，脸上的肉随着脚步一颤一颤。林钰淇眼尖地发现了在人群中的江叙，脚步加快朝人群中走去，周围的同学也很配合地后退两步给林主任让出一条通道。
“江叙！怎么又有你的事！？”
“我去冤枉啊林主任，我都还没干呢。”
江叙被飞溅的唾沫星子逼得直后退，边摆手边解释。
“你还想干什么？不要觉得你成绩好老师就可以不用管你，学习要先学会做人！”
江叙的成绩不是一般的好，南阳附中霸榜年级第一，每次和年纪第二的差距都很大，至少有个十来分。面对夸奖江叙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表示： “是我后面的朋友们不太给力。”
很谦虚。但好像又被嘲讽了。
会被贯上”灭绝师太”之名的原因也很简单粗暴————打老师。
江叙揍老师的动机几乎没人知道，在年级传来传去能有十几个版本，但基本得不到证实，自然而然后面也没人再去探究，只不过不管老师还是学生都对江叙畏惧了三分。
“好了林主任，学校手册我都铭记于心了。“面对这莫名其妙的数落江叙很熟练地应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学生手册我抄的次数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
在预备铃的催促下，公示栏前的人群慢慢散开，各回各的新班级。
高二七班的教室内同学都在窃窃私语地讨论自己班上两个“灭绝师太”。
许汀白从教室的窗边走过，脸上戴着个蓝色医用口罩。老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得防防。
虽然戴着口罩，但还是不少人认出来“灭绝师太”许汀白。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不少，只剩下些稀稀碎碎的声音，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跟着许汀白的行动走。
教室里的座位是单人单桌，排了七列。
许汀白走到教室靠窗角落的位置坐下，窗户位置刚刚好对着桌子，有点晒，但上课坐在这看窗外还算不错。许汀白趴在桌上有了点困意，干脆把脸埋进胳膊里尝试入睡。
班上的同学在确认许汀白睡觉后才开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讲话。
“哈喽同学们——我回来了”教室前门被用力地撞了一下，男生嬉皮笑脸地对教室里的同学打招呼。
撞击声让全班同学都吓了一大跳，都齐齐地朝着教室后面的位置看，心都提到嗓子眼。许汀白依旧趴在桌上，一只手盖着耳朵，头转了个方向后一动不动。
大家都松了口气，随后开始谴责那个不识趣的男生。
“你疯了吗昊子？！”
“吓死我了。感觉心死了两下”
“他要是醒了，我不会放过你的昊子。”
李程昊双手合在一起拜了拜，算是求原谅，朝后面看只看见了许汀白的后脑勺。
“罪过罪过。我刚刚去厕所的时候偷听到了一个劲爆消息。”
李程昊眼珠子滚了滚，说完这句话停顿了好久，故意卖关子。直到有人开口:“什么消息”
“咱原计划的那老师有点事，现在接不来我们，找了个别的老师当临时班主任，你们猜是谁？”
“是谁？”
“吴艳霞。”
班上大部分都知道吴艳霞，知道她的同学都向后转过头看着许汀白:
这个班，要完蛋了。
李程昊显然是不知道吴艳霞的少部分同学，看着班上同学奇怪的反应不断问周边的同学:“你们在干啥，看那个同学干什么，他谁啊？”
高二七班的同学真想跪下来求他别说了。
因为此时许汀白像是感受到班级里数双眼睛的视线，也可能是窗外太阳晒得难受，许汀白慢慢抬起脑袋，用手把身体撑起来。
另一个男生用手紧紧按住李程昊的嘴，生怕李程昊再说些什么话让许汀白听了去，李程昊被捂着嘴只能发出些呜呜声。
许汀白摇了摇脑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什么也没听到，长长的刘海几乎快盖上眼睛，戴着口罩只漏出一双眼睛，看起来凶凶的，怪吓人。
“内个，同学没打扰到你吧哈哈…”捂着李程昊嘴的男生试探地问，最后哈哈的两声僵硬的尴尬。
许汀白拉了拉口罩透了会气，眼神里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许汀白身上散发的气质总给人一种疏离感，再加上许汀白的“英勇事迹”，怕他的人不算少数。
教室里还是一阵尴尬的气氛。
“老师来了吗，算赶上了吧”一道声音打破了教室的寂静。江叙喘着气手扶在后门的门框上，对着教室里的同学问。离江叙近的几个同学纷纷摇了摇头。
许汀白看到门口的人一下子醒了过来，立马把口罩戴好，把脸盖的严严实实，偏过头看向窗外。
得到回答的江叙松了口气，或许是因为奔跑，江叙的校服在此刻更加散乱，根本看不出来这是年级第一的风范。
江叙是高二七班最后一个到的，剩下的位置只有最后一列的第一个位置。这位置没有人会喜欢，位置靠前容易被点名，上课看黑板还最容易反光。
江叙从后门向最后一个位置走去，路过了许汀白的位置，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许汀白听到脚步声停下下意识转头，刚好对上了江叙的眼神。
江叙走到许汀白的座位前，俯下身盯着许汀白的眼睛，歪了歪头，薄唇一张一合，虎牙隐隐可见:
“同学，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许汀白没反应过来，心脏像是漏了一拍，隔了好一会才偏过头，压低声音:“我不认识你。”
江叙脸上扬起微笑，半眯着眼睛:“这样，那我认错了，不好意思啊同学。”
高二七班提心吊胆的同学: ……？
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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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比中彩票概率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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