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您觉得大人品性如何?”
他口中的大人指的自然是温绍。
凉少荇沉吟片刻:“大人想说什么?”
李五也不打算拐弯抹角:“太后娘娘,微臣希望以后若是大人遇上什么威胁性命之事娘娘能为大人说上几句好话。”
“大人这话……什么意思……”凉少荇不解看向他,“莫不是温绍出了什么事?”
李五面露犹豫:“娘娘只需知道,大人心里看重娘娘,若有必要就是将一条命交到太后娘娘手里也是毫无怨言的。”
“李大人慎言。”
这话似乎触碰到了他哪一根神经,恭敬的面色中出现一道裂缝,他声色微变:“娘娘,大人一生凄苦,好在如今终于苦尽甘来。大人本该是娶妻生子享齐人之福的好年岁,却因对太后娘娘起了念头屡屡将自己置身险地。若哪一日被今上发现他那些所作所为丢命都是轻的,抄家灭族也不为过。”
他一脸忧色,愁得几欲抬不起头来:“娘娘若是对大人毫无情谊,还望看在大人帮过娘娘的份儿上找个时机将话说清楚,彻底斩断大人的心思,否则有朝一日大人终究还是会赔上一条命。”
他言辞恳切,她却心情复杂。
温绍此人算不上好人,但也坏得没那么彻底,更何况他确实帮过自己,若要他最后因自己丢了性命如何都说不过去。
“哀家知道了,此事等指挥使回宫再说吧。”
李五竟感激得眼冒泪花:“多谢太后娘娘,微臣在此替大人先谢过娘娘了!那微臣先行告退。”
“等等。”凉少荇看了眼不远处侍卫队的两名侍卫,指了指另一条路,“换条路走,当心被人瞧见。”
李五愣了愣,片刻后反应过来:“还是娘娘考虑周到,微臣告退。”
“去吧。”
回去路上凉少荇神色恍惚,昌景瞧了心里难受,当着其他人的面儿又不好开口,只得一路憋回了慈宁宫。
晚膳时刻,许久未见的宫中娘子来给太后请安。
只是这次只来了两人,罕见的,晏妼柔并未露面。
同往常一般,柳依贤请安过后便本分坐着,话多的还是田襄。
“太后娘娘,现在身子可好些了?”开口的是田襄,她不问出宫一事只问病情,想来对她擅自离宫一事并不知情。
小太后端庄点了点头:“好多了。”
“那就好,不过瞧着太后娘娘脸色不好,可要好生安养才是。”
凉少荇朝她微微一笑:“嗯,哀家会注意的。”
“有了太后娘娘这话嫔妾就放心了。”田襄本分笑了笑,从大宫女玉珠手里拿过来一个锦盒,“父亲前几日进宫带来了补品,还特意嘱托嫔妾定要拿来孝敬太后,还望太后娘娘笑纳。”
怪不得这回见她面上并无半分不甘与妒意,想来户部尚书教了田襄不少。小太后含笑看向身后的翠笙:“既然修媛有孝心,那就收着吧。”
“是,娘娘。”
“对了,晏婕妤怎么没来?可是身子不适?”
田襄错愕看向她:“太后娘娘您不会不知道吧?”
凉少荇有些懵:“知道什么?”
“晏婕妤被禁足了!还罚了半年薪俸,而且,皇上还让晏婕妤抄女戒一千遍!”提起这茬儿田襄似乎心中很是畅快,“还有还有,皇上还命人给大理寺丞传了圣旨,说他教女无方,命他在府中静思己过一个月!”
田襄越说越兴奋,颇有种小人得志的模样:“这事儿如今在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晏家这回丢脸可算是丢大了!人人都说啊,这晏婕妤不但不受宠,如此一来和打入冷宫又有什么区别?”
她看向太后,面露疑惑:“也不知这晏婕妤是如何惹怒了皇上,不过能让皇上这般责罚想来闯下的祸可不小。太后娘娘可知这其间内情啊?”
“哀家不知。不过皇上做事总是有皇上的考量。这是何时发生的事?”
“就……”田襄稍作思量,“就皇上恃疾完从慈宁宫搬离之后,好像和放吉梦国使臣离开的是同一日。”
只要嫔妃不惹事皇上向来鲜少掺合后宫之事,这次如此大动干戈想来定是晏婕妤做了什么让皇上生厌的事?
不过如此大事她竟毫不知情,想来是皇上有意压瞒。
就是不知到底所为何事。
连日奔波,凉少荇是真乏了,用过晚膳就安置了。
月上中天的光景,有人推开了寝殿的门。
来人步调缓慢,刻意压着声响,似乎生怕动静太大会惊扰到房中之人。
高大挺拔的影子一步步挪动,直至挪进了内殿里。
靠着微弱的烛光摸索前行,继而在太后床侧慢慢坐好。
人影静滞片刻干脆外袍一脱上了床,从背后将安睡的人儿一整个拢入怀中。
小太后虽睡着,但因哥哥的事睡得并不踏实,这一抱就将人给抱醒了。
“这么晚怎么来了?”视线模糊中,小太后凭着感觉侧头贴了贴那人的脸,“很晚了,快睡吧。”
搂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收紧,帝王靠在她起伏玲珑的锁骨上,声音低沉:“朕不经你同意私自将你带回皇宫,嫽嫽可有怪朕?”
凉少荇沉默片刻,无奈叹了口气:“自然是怪的。”
帝王的呼吸罕见一滞:“嫽嫽,我……”
“可我也晓得,皇上这么做是为了我好。”她眼睫微颤,眼角有泪滚过,“哥哥没了,我想让哥哥入土为安,不过只身南下也的确凶险。若我因此出了什么事,想来哥哥在天之灵也会怪我的。”
“嫽嫽能这么想再好不过,大将军也不希望嫽嫽日日以泪洗面。”皇上替她拭去眼角泪珠,“今日事多回来晚了,以后朕尽量早些回来看你,陪嫽嫽一起用晚膳。”
“好。”小太后往他怀中蹭了蹭,感受到肌肤上传来的温热才觉得安心不少,“云南那边但凡有消息皇上定要告诉我,好么?”
“好。”
“对了皇上,今日娘子们来请安,晏婕妤没来,田修媛说她被皇上禁足了,是怎么一回事?”
提及此事,皇上周身无端多了几分冷意:“多嘴的东西。”
凉少荇不解抬头:“怎么了?此事为何不想让我知道?”
寥深在她颈侧轻轻一吻:“不想让嫽嫽忧心,再说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知道不知道都没什么妨碍。”
“可……”小太后回她一个嘴角轻吻,“我想知道。”
换做往常他定会喜笑颜开回吻过来,可这一回,饶是温柔的亲近都化不去他眼底半分冷意:“禁足,罚俸,抄书都抵不过她所做恶事之鸿毛,若不是顾念着大理寺丞还有几分用,朕这次绝不轻饶。”
被他这反应惊到,同时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到底是为何罚她?”
“她……”寥深眸深如潭,里头冷意缭绕不止,“嫽嫽就是被这个该死的蠢货算计才得了疫疾,朕没活剐了她真是便宜了她。”
“什么……居然是她?”
“不错。”想起心尖儿上的人前些日子被疫疾折磨得几乎丢了命他便恨得牙痒痒,“不过嫽嫽放心,趁着这次禁足朕已命人将她的歹毒法子如法炮制用到了她身上,她若能捱过去便留她一条狗命,若是不能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皇上。”凉少荇回身紧紧抱住寥深,心里是说不清的感动,“谢谢你。”
他本能回抱住她:“谢什么,你我之间无需言谢。若真要谢,那就,叫声深郎来听听,朕喜欢听。”
小太后面色一红,体温也跟着高了些。
皇上敏感察觉到了她的身体变化,大手固着那寸纤腰往怀中微微一带,贴附于她耳侧轻声带笑:“怎么,害羞了?又不是没叫过?”
“可我……”
“叫不叫?”
大手在他腰侧轻轻一捏,引得她身子一颤,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我……深,深郎……”
也是怪了,分明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对话,可落在他耳中像是染了情媚之色,听得他心神舒畅,血液躁动。
他手上用力,紧紧将人固在怀中,炙热的温度精准无误碾落在她唇间:“乖,再叫几声听听。”
“深……”
不及她叫出口,他便迫不及待将那暧昧称呼碾碎揉乱融入两人唇齿之间,与之一同融化的,还有这缠绵多情的夜……
皇帝扮演者阴着一张脸走到作者面前:“吻戏太多,得加钱。”
作者内心翻了个白眼儿,小声蛐蛐:“装什么装,就你那点儿小心思收都收不住了,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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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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