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铮对着人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荫落下几簇光斑，洒到了他的头发上、脸上，本就称得上俊美的人，一下子仿佛被镀上了一层绝美的氛围。
缩在一边的赵一言看到这位林律师喉节滑动了一下。
吞口水呢。
又一个被“红伞伞”外表迷惑的愚蠢人类。
苏铮，学生时代的外号，小红。
赵一言看破一切，赵一言不说话。
苏铮说着，就要站起来，去捡手机。
“我来。”
林律师大长腿一迈，抢在23999的主人前面，将它捡了回来，顺便用手上拿着的纸巾擦干净，然后才递回了苏铮的面前。
苏铮在对方出言之后，就优雅地站在那里，含笑看着一切。
他的眉眼表情似乎都在称赞对方的行为。
直到手机回到手里，他才含笑说：“喝咖啡吗？我是这家咖啡馆的老板，我请你，当是谢谢你刚才的帮忙。”
“好，好啊，谢谢！”
意外的小冲突结束，躲在一边张望的服务员妹妹放下了捏着手机正要报警的手，过来清理了现场，桌子重新扶好，碎玻璃片被清理干净，新的水果茶，被放到了苏铮的面前。
顺便也有律师先生的咖啡。
林容律师是颇有点“容貌”在长相上的。
他穿得精致，五官也都在该在的位置上，说不上浓眉大眼，但是眉眼舒展，让人一眼看着就觉得舒服，有好感。
唔，个子也高，至少185cm。
和苏铮站一起，还真算得上是养眼的一对。
喝了咖啡，加了微信，短暂的相谈甚欢之后，林律师走得一步三回头。
不知道躲哪个角落的赵一言重新坐了回来，对着神情不变的苏铮说：“看上了？长相气质，倒是你的菜。”
作为多年同学、好友，就算苏铮没有谈过恋爱，纸片人、男明星，从这些数据分析，他的取向喜好，也能明确所知。
苏铮含笑，摇头。
“是我喜欢的类型，但……并没有。”
赵一言给出评语：“渣男！没看上人家，还给人微信。”
苏铮却说：“我的人际圈子里，还没有律师，这位林律师一看就是精英，和他做朋友不吃亏。”
赵一言：“……就像当初你和我们三个做朋友一样？”
苏铮：微笑.jpg。
赵一言处在“好气，但又不能打人”的情绪里，作为有用的工具人，最后把杯子里的咖啡狠狠地喝了两口。
这是苏铮家的咖啡，他没出钱的。
两人又静静坐了一会儿。
苏铮突然说：“我生日快要到了，让武招也回来吧，今年一起过个生日。”
过生日再寻常不过，但是这话从苏铮的嘴里出来，就显得很不寻常。
赵一言惊奇：“你不是从来不过生日的吗？怎么今年转性了？”
“嗯。”苏铮重新恢复了刚才的姿势，窝在椅子里，“我长大了，知道过生日能拿生日礼物了，所以，你别忘了给我送礼，不贵的我不要。”
赵一言：“……”我信你个鬼！
一天到晚尽胡说，嘴里没一句真话。
*** ***
不管赵一言信不信，隔一天周六，武招就回来了。
他们小伙伴四人组，离得不远，武招在省会大城市，剩下三个在同省十八线小县城。
汽车高速两小时，连接了国际化大都市，和城乡结合部。
以苏铮的意思，他的生日想去“海底捞一捞”，享受一下“社死”也挺有意思。
但是显然另外三人都不好这一口，三对一，苏铮被迫去了某家私房菜馆过生日。
还是在包厢里那种，绝对没有任何可能会有社死的机会。
“你们，可真无趣啊，十几年如一日。”
苏铮给出评语。
武招提着一个八寸的水果奶油蛋糕，他个子不高，172cm的他站在另外三个分别179.9cm，183cm和190cm的人身边，身高简直完全像是用来衬托别人的。
特别他还戴了副黑框眼镜，挡得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在三个大帅哥中间，更像个不起眼的小跟班。
赵一言还是斯斯文文的样子，很装x地戴着副没有度数的细框眼镜，秀气白净，像是邻家哥哥，十分招人好感。
而师文君，名字秀秀气气，人却是最高的一个，一米九的身高，小麦色的肤色，结实的肌肉，棱角分明的五官，是人群里最惹眼的存在。
苏铮不用说，精致的长相，白瓷般没有血色的皮肤，又高又瘦，他要cos吸血鬼，都不需要尖牙和美瞳。
四人走在一起，硬是走出ABO和路人甲的感觉。
武招，就是那个可怜的路人甲，所有人看到他们，都要奇怪一下，他是怎么混进这个组合的。
三个人早就习惯了苏铮的毒舌，完全不理会他。
拿捏不了，但总有应对的办法。
无言以对，也是应对。
进了包厢，四人太熟悉，吃喝很随意。
赵一言比较好奇苏铮前两天的“桃花”：“那位林律师怎么样了，有没有早晚问候你？”
苏铮对于桌上的菜兴趣缺缺，他一向是两不吃，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人瘦得一把排骨。
“嗯。”
他点了个头，发出一个鼻音，就算是回答了。
赵一言怕另外两个人赶不上进度，特地科普了一下那天下午的事，才又问：“你这回耐心这么好，还搭理人？这么看重这个人脉？”
苏铮又是“嗯”了一声，夹了一片做得滑嫩的牛肉片，蚕宝宝吃桑叶似地，一点一点啃食。
赵一言不信了：“你真没看上人家？”
苏铮抬头给了他一个眼神——愚蠢的人类，他要看上人家了，还能不承认？
虽然他的性取向小众，放在小地方，能塌了爸妈的天，但是在坐没有一个是他父母，他压根不需要隐瞒。
师文君话不多，武招不敢多话，两人埋头吃，竖着耳朵听。
被“审”了好几句，苏铮终于不耐烦了，转头看向武招：“你呢？”
突然被点名，武招一下子就坐直了，比上大学那会儿，被最严厉的教授老头点名都可怕。
“什，什么？”
苏铮：“你说是什么？”
武招自检，除了爸妈和弟弟缠着他要在县城买房的问题，他工作顺利，还升职加薪了，根本没有任何出错的地方。
因此，他将嘴里塞的肉片，嚼嚼嚼咽下。
才小心说：“房子的事，我爸妈说了，写我的名字，他们也不住，就等我弟结婚的时候，借去撑一下场面，当然，他们也不会住的，就是撑撑场面，而且，你们都在县城，我买个房，回来也有个地方住，以后周末能多回来几次……”
“打住。”
苏铮伸手制止他，“买房是你自己的事，你买不买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写谁名，是谁住，最后归谁，都和我没有关系，就算你直接买了给父母住，也只能说明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武招抿了一下嘴唇。
这个毒蘑菇！舔下嘴唇毒死他自己得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才说：“我准备还是买一套房，小点的那种。”
当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要更加心虚。
苏铮会说什么？
不同意？
骂他是傻子？
他早就已经是成年人了，买房也是他自己的事，朋友可以给意见，但是真正拿主意还得是他自己。
父母再不好，也是给了他生命的人，他就当是还他们的生恩。
对，就是这样，他一点也不用心虚！
武招心里对着自己碎碎念了一堆，最后还是没底。
在苏铮开口前，他整个人都崩得紧紧的。
好在苏铮并没有故意卖关子，他很快轻描淡写地说：“嗯，那恭喜你了，以后也是有房一族了。”
武招呆了一下。
没有预料中被数落的场景，他反而有些意外。
“……谢谢？”
苏铮朝着他笑了笑，仿佛买房的事，完全不重要，他转而说：“你之前说的，那个空降兵上司还找你茬吗？”
提起工作上的事，武招自在了很多。
他说：“还那样，那个麻杆，天天斜着一双三白眼看人，心情不好就挑刺。”
苏铮又夹了一块酸萝卜，翻来覆去看，上面没雕花，但他仿佛是要看出花来，就是没塞进嘴里。
他说得轻巧：“既然做得不开心，那就辞职吧。”
辞职？
其他两个人一下子也抬了头，看向苏铮。
赵一言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让武招辞职，他那年薪八十万的工作？他从上大学后就开始奋斗的工作？”
苏铮点头，然后视线看向武招：“辞吧。”
一时间，武招脑子里乱成一片，他是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辞职这事。
毕竟年薪八十万，对于从小家庭穷困的他来说，他的人生翻身全靠这份工作。
他试图解释：“工作上碰到傻逼也挺正常的，哪个工作能保证同事和上司都合心意……”
苏铮没有立即制止他，听他磕磕绊绊说完。
才说：“你不是要买房了吗？之前也一直说和我们几个朋友离得远，自己一个人在外地打拼，辛苦的时候，也会觉得孤独，再加上你父母年纪也会越来越大，不如就回来吧，和朋友在一起，还能照顾父母，等你弟弟结婚什么的，你也能帮把手，你觉得呢？”
武招满脸不确定：“……你说认真的？”
苏铮一脸能骗死鬼的认真：“再认真不过。”
武招看了其他两人，三个人眼里同时浮起“他是不是又要开始唬人了”的惊恐与不安。
从小到大的经验，太熟悉了。
因为太过反常，武招甚至都没有去细思苏铮说的“家庭生活”会有多恐怖。
苏铮却又说了一遍：“你考虑一下。”
赵一言忍不住说：“你别坑武招啊，工作的事别乱来。”
苏铮瞥他：“我这么过硬的人品，是那种会坑人的人吗？”
三人默契闭嘴：“……”是啊！绝对是！非常是！至于人品，真没有啊！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在他身上有这玩意儿！
吃了饭，又吃了蛋糕，苏铮收了来自三名小伙伴合资买的“贵重”生日礼物，价值九万九的某奢品项链，今天这一天的行程圆满结束。
四人从包厢里出来，苏铮走在边上，经过的服务员不小心撞到了他，果盘翻在了他并不存在的腹肌处。
“啊，对不起！对不起先生！”
服务员是个年轻男孩子，连连道歉。
苏铮说了句没事，完全不准备为难打工人的一次无心之失。
“这里有纸巾，擦一下吧……麻烦去拿块干净的毛巾过来。”
一只男人的手，拿着几张纸巾递到了苏铮的面前，并没有冒昧地直接上手替人擦拭。
苏铮在人走近的时候，轻松看清了对方的长相，高个腿长，长得还挺帅的帅哥。
一看就是事业有成那种。
就是一身精致打扮，和县城这样的地方，实在不怎么相配。
“谢谢。”
苏铮伸手接了，顺手擦了衣服上的水渍，红色的西瓜汁印在白色的布料上，已然擦不干净。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衣服脏了，你愿意的话，我送你一套同样好看的衣服？”
递纸巾的男人再次伸手，这次递过来的是一张名片。
白底金纹，带着淡淡的木制香气。
一看就是高级定制。
陌生孔雀在微笑开屏。
赵一言三人静如鹌鹑。
苏铮的视线，从名片落到了那个男人的脸上，然后，伸手接了。
男人微微一笑，说：“我叫夏怀，是个设计师。”
“苏铮。”
苏铮回了人一个善意的微笑，“我们这种小地方，也有设计师？接的活，够活下来吗？”
夏怀被他说得笑出了声，说：“我是来这边玩的，我的工作室在A市。”
县城F4：信号满格小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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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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