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奇妙。
桐生莲试图理解这种过于雀跃的心情从何而来，但无论怎么反复思考，理由仿佛都是因为苏格兰威士忌。
这就是超脱理性外的感性吗？
真有意思。
桐生莲并不厌烦这种感觉，他只觉得有趣，或许这就是好人的魅力吧？
感觉尸体暖暖的。
“诶，hiro，”他小小声问，“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苏格兰威士忌一下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什么赌？”
桐生莲笑眯眯摩挲着男人的手心。
“就赌……我们谁的疤先好，怎么样？”
他们的掌心里都有一道细长的伤疤，它们来自于同一枚刀片留下的痕迹。
桐生莲很喜欢握拳的时候用不长的指甲深深扎进这道伤疤里，但他并不认为这是自can行为，只是稍微有点手欠。
苏格兰威士忌已经忧虑地劝他好几次，他依旧还是没能改掉这个习惯。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觉得而自己或许可以尝试着戒掉它。
下意识的反应并不都是好事，尤其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
桐生莲觉得自己是时候做出一点好改变，至少能给苏格兰威士忌一点正向反馈。
苏格兰威士忌是个好人，这个好人在自己身上花了那么多的功夫，总不能让它们都白费了。
苏格兰威士忌一愣，他也没想到波特竟然真愿意改自己那个“坏”习惯。
他之前就很担心这份见微知著的自我伤害行为，甚至暗地里怀疑过波特是不是有自虐倾向。
结果今天就这样突然转性了？
苏格兰威士忌有些警惕：“赌注是什么？”
“……哈，”桐生莲忍不住笑出声，“不用这么紧张吧？还是说你觉得你会输给我？”
“故意刺-激我是没用的，莲，”苏格兰威士忌瞥了他一眼，“赌注是什么？”
桐生莲稍加思索：“不如就赌……谁的伤疤后消失，谁就要对另一个人说‘算你厉害’？”
“……”苏格兰威士忌的表情很是微妙，“你是小孩吗？”
“我不是吗？”桐生莲笑哈哈地反问，“在一些国家里我还没到法定成年年龄呢。”
苏格兰威士忌眉头微微挑起。
十九岁还没到法定成年年龄的国家不是很多。
但恰好，他出生的国家就在那个范围里。
而“莲”这个名字，在霓虹也没有那么不常见……
苏格兰威士忌开始有一些关于波特身份的联想，但很可惜，就算他有类似的猜测也无从考证。
波特本人已经忘光光了。
“未成年可不能谈恋爱，”苏格兰威士忌意有所指地捏捏他的掌心，“至少还不是建立太过亲密的关系的时候。”
桐生莲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摆出年龄差距教训我吗？很扫兴哦？”
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其实也没有那么大吧？
区区四岁而已，怎么苏格兰威士忌要搞这种长辈一样教诲的语气？
有点想堵住他的嘴了。
苏格兰威士忌一顿。
他其实也有点奇怪自己会下意识说出那样的话，仿佛过去曾经也这么对某个人说过一般。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飞鸟般一闪而逝，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其中的一点灵感，就被波特一个漂亮流畅的白眼给翻没了。
他哭笑不得：“好吧，是我不好。”
“呃，既然是要打赌的话，我们不如来一点更实际的东西，怎么样？”
“‘算你厉害’还不算实际吗？”桐生莲小声嘀咕，这可是最高荣誉！
但很显然，苏格兰威士忌没有被这毫无意义的“荣誉”冲昏头脑。
他想要真正能握在手中的东西。
“如果你赢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只要它不违反我的原则。”
桐生莲眨眨眼：“嗯，听起来很不错。如果你赢了呢？”
苏格兰威士忌迅速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脸扭到一旁，根本看不清神色。
只能看到颜色过于艳丽的通红后颈。
“如果我的伤口先消失，你就要……加深它。”
“……什么？”
“……”苏格兰威士忌瞥了他一眼，那双上挑的猫眼眼尾红得惊人。
他并没有再重复一遍的意思，但蔚蓝色的双眼中已经说尽了该说的话。
桐生莲目瞪口呆。
和刚刚那过于雀跃的心情比起来，他此刻竟然感觉万分惊悚。
这是谁？
这是苏格兰威士忌？
是他的好搭档？他一起开店的合伙人？他的伪装情侣？
为什么他会摆出这样的神情？
你们好人阵营加强关联性的手段会不会太基了？
你们就是这样创造羁绊的？？？
好怪。
桐生莲模模糊糊觉得自己似乎打开了一扇过于禁-忌的大门，但他不敢往里面走，只敢在门口彳亍。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踌躇什么，只知道自己距离跨越过去、到某些特别的身份位置上似乎也只有一步之遥。
过去几个月那些舒适的相处；那些随口叫出的、过于亲密的名字和称呼；那些似乎有些超过的肢体接触……
似乎都有了答案。
桐生莲不敢去看那个答案，似乎只要正视了它，它就会映照出自己的丑恶。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那些随口虚情假意的应付竟然会得到这样的反馈和答案。
……那是苏格兰威士忌的真心吗？
还是说，那也是他的“虚情假意”？苏格兰威士忌的演技有那么好吗？
桐生莲不知道，人心隔肚皮，凭他的此时此刻混乱的心境根本无法判断出苏格兰威士忌真正的意图。
他只能不停地、不停地猜忌，直到他们都剖开自己的心，将它们面对面摆在一起，可能才会有得到答案的那一天。
或许未来会有这么一天，但绝对不会是今天。
桐生莲被这句话砸碎所有的伪装外壳，狼狈地就差当场逃跑了。
可惜，他无处可逃。
苏格兰威士忌的手还和他的交缠着，一时之间根本分不开。
冰凉已经从那只手上褪走，滚烫的温度从那只手上传过来。
桐生莲很惊讶地发现，苏格兰威士忌连指尖都变得通红，细微的颤dou正随着他们过于贴合的紧握传导过来。
……
不是吧。
不会是真的吧……
莲完全没意识到假戏真做了呢……
hiro也还没意识到，莲是个回避型人格呢……
真好，是看起来笨笨的一对小情侣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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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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