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可中州依旧炎热至极。赤日悬空,长街如炙。
林泽烨带着遮阳的凉帽,驾着一匹高头大马就这样到了中州。
中州如今的巡抚依旧是当初林泽烨离开时的宋谦哲,可这次二人相见已经顾不上叙旧了。
“如今中州刚刚收粮,陛下有令,立即装车百辆,送去贺兰关给戚将军。”
“这么多,中州前两年刚经过寒灾,如今属实是没有多少存粮了。”
“宋大人,您不必多言,中州的情况我也了解。只是此次匈奴出兵突然,江南之地又迟迟不肯送粮。陛下的意思是,先将粮给戚将军,好歹将家守住,才好去江南要粮。”林泽烨的话不长,可意思十分明显。
宋谦哲不是个蠢人,他听出来了林泽烨的意思,当然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看来这一次,只能先希望戚将军能够守住贺兰关。
至于江南,宋谦哲早就听问盛熙身死的事情,对于晁家叛国一事也有耳闻,他见林泽烨过来,只好私下里打听。
“朝中,晁家一事...”
“多说无益,晁将军叛国一事本就事发突然,我也说不清楚,眼下更重要地还是先将粮草的事情解决掉。”
“已经在装车了,估计快的话,后天应该就能出发了。”宋谦哲看了眼天色,转而问向林泽烨。
“你同晋......陛下?”
“我的命是他的。”林泽烨言尽于此,又去亲自看着粮草装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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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
“成掌柜,派出去的人没找到那位公子,但却遇上了另一个人。此人自称与我们寻的那位公子是亲戚,正是那位公子让他来投奔您的。”
“亲戚,谁?”黎枝还有什么亲戚,黎家的人?难道黎家已经意识到他们杀错了人?盛熙的脸色一时之间有些难看。
“应当不是黎家主家的人,他手里还拿着信物,似乎当真是那位公子派来的。”
“先让福平去看看,若是没有问题再带到我面前来。”
“是”
自从当时派出去的那替身被射杀之后,盛熙已经意识到了秦家的丧心病狂。
只不过,秦家敢这么明目张胆,估计京城当中已经不安全了。
盛熙看过原著,知道原本黎枝带着人攻入盛京时,主力就是秦家。虽然没想到这一世提前了那么多,但是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京城回不去,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盛熙留在了金陵。
晁逡当时带着那假皇帝遭遇埋伏,盛熙便将计就计让晁逡暂且先北上。若是能够遇上值得信任的人,那这事便一起再好好从长计议。
若是晁家也被拉下水,晁逡先北上躲起来,也算是个障眼法。
于是,盛熙如今对外的托称就是成记铺子的少东家,原先特意来金陵不是为了旁的,正是原先出海手里得了些宝贝准备在江南设个拍卖会。
至于成记诺大的产业,为什么来的是个年轻人,盛熙也早就想好应对的道理。
无非是家中长辈身体有疾,在晋州等地寻医问药一直无果,便将目光放到了江南这边。
盛熙此时对外化名成取文,是成家大少爷成叙白身边最为信任的亲信。
这还多亏了盛熙的父皇盛锳,当年设立成记的时候,还知道给他安个真正的家族,如今盛熙用起来,也不算突兀。
成家少爷成叙白亲到金陵,听说那即将开始的拍卖会上又不少成家的私藏,还有海上来的稀罕物件。
如今拿出来,不过是为了能够求得药材良医,好为如今还在晋州的父亲治病,一番良孝之心真是美名远扬。
秦家当然知道成叙白的消息,虽说也派人探查一二,但到底事忙,暂时没心情查的那样详细。能查到的消息,自然全都如外传那样。
秦春润最开始知道成家来人的时候,心中还有几分怀疑。这时间太过巧合了,秦家刚出手,成家的少爷便来了。
可派过去探查的人,皆查不出什么问题。那成家少爷也并非深居浅出,基本来者是客,对着秦家拜访的人,也是满面笑意不敢怠慢,真有一副来做生意找良医的样子。
应当不会是那小皇帝,秦春润心想。
如果这一切当真是那小皇帝的布局,朝中不至于到今日还有陛下何时亲政的事情。而且,心思缜密至此,若当真是他,秦家也无法与之抗衡了。
且看那黎枝,虽说在盛熙身边两三年,但一听说真实身份便马不停蹄地回了秦家,想必那盛熙也不是什么明主。秦春润再次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
况且,成叙白这个时候来,其实对秦家也有好处。
到时候,江南一反,成叙白身在江南,就算是不想反也由不得他了。
原本想着只能联合江南这边氏族,没想到成家如今横插一脚,到还真是给秦家送了个助力。
早就听闻成记产业遍布全国,连海上都有着专门的航线,想必自然是富可敌国。
秦春润想到这里又是一笑,还真是来了个钱袋子呀。
“雁术,拿着我的文书去给那成少爷送上些大礼。到底是作为东道主,对方远道而来,怎么能不拿出点诚意呢。”秦春润呵呵一笑,指挥身边的心腹去办事。
“好的老爷,是按照往年各家节礼的规格吗?”
“就按那个,另外前些日子黎家不是送来了几锭上好的徽墨吗?拿出几锭,一并送过去。”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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