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的晴日,照的大地都裂开口子。江南虽说是水乡,可面对这样燥热的夏季,依旧热的人头晕。
颠簸的马车上,黎谭坐在其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里的折扇。
因为太过热,这扇子扇与不扇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
前两天,言问渊凭借着秦春润的信任知道了秦家将找来许堃。而搅黄这件事,最终落在了他身上。
现在黎谭还记得当时盛熙的话,“我们小谭还是很能干的,此事不如就由小谭去吧。你们家的钱庄,想必前些日子收了不少东西吧,给许大人送一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一句话,就让黎谭再次上了晃荡的马车中,从金陵匆忙赶到池州。
再看如今边北战场上,晁逡也收到了盛熙派人千里送去的信。
信上交代他只要说动叶垂锴,沈学迁原本就是盛熙的人,便没什么大问题了。
而对于晁逡原先信中提到的林泽烨,盛熙只说暂时需要考虑。这个林泽烨变数有些大,不能保证能够促进事情的发展。
其实盛熙不敢轻易相信林泽烨的原因就在于,原著当中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姓名。林泽烨完全是因为盛熙这只穿越来的小蝴蝶扇动翅膀,蝴蝶效应出来的人。
但漠北毕竟是军中,叶垂锴如今四十岁的人,在边关呆了这么久,手底下的将士们估计早就只认将军不认圣旨了。
更何况,盛熙心想,现在盛铭即位,估计王玟已经想着如何架空皇帝自己独掌大权了。此时盛铭将林泽烨外派到战场上,说不定正是想为自己某条生路。
“将军,前两日子派出去侦察的士兵如今回来了,确实如您所料,匈奴阵营当中确实没多少人。”
倒真让晁逡说对了,潞氏这次根本就没想出兵,边线上的营帐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可,远在江南的永安帝是怎么猜到的?潞氏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叶垂锴又问了一遍前去侦察的士兵,“可瞧清楚了?营帐当中真的未见多少人?”
“回将军,属下看的真切,那营帐单是从用粮量就能看出不对劲。”
匈奴作为游牧民族,惯是喜欢吃些牛羊之类的禽畜。若是真有几万人,断不可能只有那些牛羊。
“行了,你先下去吧。”叶垂锴让侦察的士兵先下去,随机叫来了晁逡。
这些日子,晁逡在叶家军里呆的不错。他原本就是战场上出去的,要不是晁辉老将军当年请旨让他回京,估计他此时也应当还泡在行伍中。
“如何?是不是跟猜想的一样?”
“派去侦察的士兵皆看清楚了,那营帐当中最多不过五千人。”
“这个数量,应当是潞律木打的亲兵吧?”
“应当是如此。”
潞律木打是现如今的匈奴王,也是他们的大单于。匈奴部族不算少,各大部族各自为政,匈奴王一般统而不治。
“看来,匈奴内部应当也是出现问题了。”潞律木打当了十多年的匈奴王,他的父亲上一届的匈奴王正是死在了这个儿子手里。
当年,盛朝先祖盛瑾带着部下与匈奴作战,对上的正是这位老匈奴王。
盛朝大败匈奴之后,便与之签订了协议。
估计这次战败,已经让潞氏难以再控制匈奴中各个部族。老匈奴王年纪大了,有心无力但又不舍得放权。各个氏族虎视眈眈,潞氏内部自己就乱了。
潞律木打正是这个时候被潞氏族人捧出来的,他先是在族人的帮助下亲手了结了自己的父亲,再一个个平定了有异心的势大氏族,这才让匈奴内部安稳下来。
要说起这个潞律木打也真是有本事,他的生母并不是匈奴人,而是当初匈奴人当初从盛朝抢去的女奴。因为这种异族人的血统,他并不受老匈奴王的重视。
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中原人不过是奴隶罢了。连带着中原人生出的孩子,自然也是小奴隶。
也不知道他后来是怎么被潞氏长老看重的,估计也正是因为这种从小不被重视的原因,才让他更能够直接了当的杀了自己生身父亲吧。
“潞律木打十七岁那年手刃生父,又带着不过百人硬生生从当时匈奴各个大族嘴里抢过了不少肉。今年他三十二岁,会与旁人做交易,其间隐情自然不会少。”
“难道是,匈奴内部再次生乱?”
“两年前那次寒灾你不记得了?那时大盛的中州尚且暴雪压断了不少房梁,你这边估计接着山势原因,没那么严重。可匈奴那时候的日子估计不好过吧!”
春季暴雪,对于耕种为主的中原地区,虽说影响春耕,但到底不会干旱。
可草原上,春季寒灾,不仅使得草料减少,更影响牛羊的繁育。匈奴这样以牛羊为主要食物的民族,虽说也会种植,但到底是影响甚大。
“寒灾距今已经过了两年了,没听说传出过什么呀?”叶垂锴有些不明所以。
“没传出问题,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可潞律木打现如今这样,又有什么用?”
“潞律木打不是蠢人,甚至他很了解中原人。”他估计是看出了如今盛朝表面统一,内里依旧不少沉疴旧病。
与其等着盛朝自己刮骨疗伤治好之后,再来料理匈奴。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匈奴内部的矛盾转移出去。毕竟经历了寒灾,不少氏族眼热旁族的牛羊战马,潞氏也越来越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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