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不办的牵头聚会上,柳湘正拿了一个好谍战剧本,想一鼓作气拉拢投资,再续辉煌。可惜再次被前妻做局,下了药。
身体灼热,隐秘处胀湿。撩起自己衬衫下摆,手放到裤腰带上的时候,他猛地惊醒过来,自己还坐在饭桌上。
一身冷汗。
他必须快点离开这里。
只清醒了一会儿,新一轮更猛烈的药力袭来,即将冲破理智的禁锢。
他情不自禁地,呻吟一声。
身边的女人便侧头看过来。
柳湘正躲开杨盈的目光,极力掩饰自己的异常。
前妻杨盈,是个女强人,富婆,他演艺公司的合伙人,更是个演艺圈保有信誉的皮条客。日常给资方或者上面牵线一些小明星,维持人脉周转。
但她并没有给柳湘正拉过皮条,而是把他当了自留款,杨盈原话是,他太帅了,被作践实在可惜。
两个人育有一女,周边人都知道两个人同居又,且合伙开了演艺公司,平时见面就当大哥大嫂称呼。在法律还承认的阶段,这算事实婚姻。但其实不过是未婚先孕的关系,加上早就分居多年,婚姻名不存实不在。
长剧越来越难出彩,好剧本也少,两个人的演艺公司没有立项,基本联络都很少。
这次杨盈亲自找过来,说是有一个本子可以重操旧业。“我知道你也功成名就,归于世外桃源,但业界能拍好这部剧的我觉得只有你,不如就纯粹为了情怀,留下点经典。”
“现在的片子我不说你也知道,鲜少有看得过去的,谍战素材更是没有,舍你其谁啊。”
这是她做说客的惯用说辞。
她能在那位置,迎来送往的像个网中蜘蛛,有赖于她很会拿捏人。
柳湘正最开始是个只懂得艺术和演戏的“愣头青”,成名好些年也如此。他亲自上手执导制片以后,才发现他是多么需要杨盈这样的人跟她打配合。甚至靠着她提供的情绪价值,他才没有知难而退,把作品推行下来。
谁不吃戴高帽这一套,毕竟高帽再恰当,也得有人捧上来不是。
但渐行渐远这几年,他总觉得杨盈有别的目的。
二人之间没有多少感情,但柳湘正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能给他下药。他摇摇晃晃站起身,一时间猜不出,她是要把自己卖给在座的哪一位。
周围可是相识了半辈子,平日都得尊称他一声“柳哥、柳导”的老朋友了。
瞳仁有所失焦,杨盈心知火候已到。
柳湘正这个人身体素质很不错,他作为鲁东人,喝酒也很有量,纯喝几乎很难把他灌出个糊涂来。放了东西的白葡萄酒都下了大半瓶,才见人摇摇欲坠,这时候笑着说:“大伙儿都知道湘正最近身体弱,不想竟然醉的这么快。”
众人这才意识到,柳湘正已经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了。
他这个人还是很有酒桌礼仪的,他攒的局他做主陪,基本上能把一桌人都招呼好,人又爽快没架子,喝起来不推辞,眼下晃晃荡荡还带着笑,只能是真的身体不好的缘故。
“嫂子,我看柳哥确实顶不住,他阳了这三两次以后,确实得好好将养,我扶他去休息吧。”
说话人正是副导孙文军,从执导《悲鸣》时期就和柳湘正搭帮,《悲鸣》一炮而红,树立了国产谍战的丰碑。
这份缘分和友谊便一直延续,如今快二十年,说起来,比杨盈认识柳湘正的还早些。
“文军,你替我招待着,”杨盈笑着,场面话说的天衣无缝。“老话说,桌上没导儿,样式都少。你可不能走啊。”
“我把你哥扶到楼上就行,也不远。”
孙文军虽很是受用,但面上却有一丝担忧。
当年那事儿他也略知一二,柳湘正自那与她分居多年,杨盈几次求和不成,夫妻关系几近冰点。维持如今的关系,除了二人是公司合伙人,更因为孩子。
孙文军呆站,看杨盈把面色异常潮红的柳湘正扶在肩头,心头生出一丝异样。
白葡萄酒最多不过13度,柳湘正怎么会醉成这样。
他还要再劝,只听主位上资方陈道力笑道:“孙导,”
孙文军急忙转身,心神未定。
陈道力戏谑,“怎么,嫂夫人去你还不放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柳大导演是你老婆。”
闻言,桌上哄笑一片。
这当口杨盈扶着柳湘正,已然走到了包厢门口。
孙文军便有疑心,也无力转圜。他只好拱拱手应声:“那我得多有福气,柳哥可是出了名的盘靓条顺,才华横溢。”
“听这意思,你小子还真有这贼心。”陈道力揶揄。
人太好看也不是什么好事,容易让人品头论足。但这善意调笑来自于陈道力,却是对柳湘正的褒奖。
陈道力是个老派的沪爷,女儿是柳湘正的直属学妹,拿过最佳女配。因为女儿的缘故,很懂一些好作品的呈现需要什么,平日爱投冷门点的好剧本,也不那么卡预算。《悲鸣》珠玉在前,他信任柳湘正的创作能力,打过几次交道他也很看重他这个人。
“且说是个爷们儿都知道柳哥帅。您和我坐一桌,都因为看好他不是。对人讲情义对事儿讲本分。”
孙文军连连笑说:“只可惜我柳哥不是女人。不然我也能近水楼台。”
陈道力更是抚掌:“这话我只认前半句,我家囡囡可说了,湘正是真正的高岭之花,追到手可不容易。”
那确实不容易。孙文军干笑几声,话锋转到服务员新上的,那道结宴的面食上。
他一面招呼做东,心里有事,脸色却悄悄沉下来。
要不是搞出个孩子,柳湘正和杨盈断然没有可能。
只怕杨盈今日,是故技重施。
却说这边杨盈扶着柳湘正往电梯走去。
柳湘正这人身长八尺有余,杨盈不过一个女人,形容再硬朗,架着他也晃。而且她不是一般的心急,按好了电梯原地不得体的直跺脚。
柳湘正好不容易愿意见她,这是绝好的机会。夫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他又是个顾念旧情的,**一番总会心生怜惜,要是有个二胎,再好不过。
这边柳湘正虽然迷迷糊糊,脑上的血往下三路涌的狠,堪堪辨认出,身旁这人是他多年不愿亲近的杨盈,瞬间挣扎起来。
“你又要做什么!”
说着用力将杨盈推搡在一边,人更加不稳,踉跄扶在墙边,摸了摸裤子口袋,空无一物,手机还落在酒桌上。
杨盈阴魂不散的上前来:“湘正,你醉了,我带你去休息。”
“我?醉了?”面前人影绰绰,他看不清,胡乱冷笑:“你可真能装模作样…”
话虽不留情面,人却面色嫣然,眼波在雾气下潋滟,呼吸在灼烧中急促。
杨盈看的双眼发直,也不跟他分辨,快步上前把人又挟在肩头。
柳湘正此时几乎脱了八成的力,实难挣脱。
只听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不过是一层楼,很快就能得手。杨盈攥紧了柳湘正的臂膀,不由分说就把人往里塞。
却听柳湘正身后,电梯里一个声音晴朗,语气却暴躁的男人嚷起来:
“先出后进!先下再上!这都撞人身上了,不会看着点!”
柳湘正原本背对着电梯门的身子,此时摇摇晃晃转了大半圈,也没对焦上将他撞得生疼的男人。
他一闪身,杨盈这才看见一个梳着背头的男人,瞧之不过三十上下,很有港派明星的风范,口音却带点儿京郊混子味儿。
杨盈最是欺软怕硬,也最掂量的出轻重缓急,只好连连道歉,“我们没注意,真是对不起您。”
叶迎一脸不耐,扒拉记下那醉鬼,见他确实烂醉如泥,不由得只能自认倒霉。
还能怎么办,最多骂两声呗。他对准了柳湘正的正脸,就要开腔。
谁知道话到嘴边,倒愣住了。
杨盈立马暗叫不好。这人眼神直勾勾的,细细端详起柳湘正来。
柳是美人,男女通杀,见到起歹心也是常有的事。
她赶忙拉到自己身后挡住叶迎视线。
“您还好吧,是我们烂醉扰了您,给您道歉了。
叶迎不理会她,一面不动声色,掩去惊讶和那说不上来的异样,一面伸手去扒拉这老女人身后的人,不饶人似的:“哥们儿,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他本意是让这个烂醉如泥的男人睁开眼看看他是谁。
谁知道柳湘正被一撞,更是头晕目眩,当下膛里犯恶心。
他忍不住能扶哪是哪,抓着面前肩膀缓劲儿,浑然不觉他已经撑起的硬物就抵在叶迎身上,叶迎意味深长的晦涩了眼,默默打量着他。
他错不开眼,杨盈怕他真瞧出点什么,心虚之下,急忙再次道歉:“不好意思,人醉成烂泥了,冒犯了您别计较。”
叶迎不在意的挥挥手。
他当然不计较。
柳湘正人确实不清醒,眼里神都聚不拢。但是喝醉了应该不举,这美人身下却是发滥了情。
而这女人……
他瞄到杨盈那五短身材上,姿色全无,脸还一股子刚硬男相。
大美人儿虽然年龄偏大,却难掩姿容绰约。这俩,怎么看都像“武皇”心选了一个不情愿的“控鹤”似的。
他没作声。
杨盈见他没追究,舒了口气,还不敢掉以轻心。
按好二层,她试探着问:“您不下吗。”
叶迎说:“我也到二层。”
杨盈“嗯”一声。
只是电梯刚刚下行,这人明明刚从楼上下来。
“坐反了。”叶迎善解人意的解释。
杨盈虽疑有他,但好在不过是个陌生人。
谁知叶迎紧接着道:“我帮你吧,你一个女人看着真吃力。”
不等杨盈推脱,叶迎便上手将柳湘正揽过来靠在他肩头。
他比柳湘正身量还高些,臂膀也粗壮。力量悬殊,杨盈被他扯脱了手,抢回来更引人怀疑,便硬捱住道声,“您绅士,真是感谢”。
“客气。几号房?”
“……407。”
他这是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慢慢进入幻觉阶段,柳湘正手脚无力,人像是风雨里浮浮沉沉的水莲花,
意识模模糊糊,飘忽不落稳的柳湘正,忽然被拥在一株高大的水生木旁侧,鼻间一处芬芳。
被托稳住身子,跌跌撞撞扶起,行身再无跌宕之感。
这人不是杨盈。
他莫名觉得安全,忍不住靠近,气声道:
“救我。”
叶迎喷的香水也确实是水生调,幻像馨香四溢更加真实,
柳湘正在他颈肩上深吸了两口气,在叶迎裸露的皮肤上,摧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叶迎深吸几口气,脑子飞快转起来。
“我帮你扶他进去。”
杨盈似乎早有预料,帮他撑开房门。
他把人夹挪着,强行挤进407。粗粗环视一周,心中暗骂这老女人,也不知道开个好点的房。一个普通大床房,在这儿**,属实是亏待了这个大美人。
他将身材高大的柳湘正打横抱起,轻巧的放置在床上。
杨盈跟在身后,心下不禁狐疑,这时碰上好男风的了。早就听说圈子里有这样的,有的人强买掰弯把人逼出命来的也有。有些运气不好的小明星被看上,要么无奈委身等人家玩够了重获自由,要么抵死不从最后被折辱丧命。
这种取向的人恐怕心理大多数都有问题。她心里暗暗庆幸,刚刚没跟这人拉扯。
“您受累,不知道怎么谢您。请问您尊姓大名?”
叶迎不知道她暗地里的思量,推说“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转移话题道:“不知道这是您的?”
“哦,他是我丈夫。”杨盈回答的自然,正好让他知道,柳湘正不是“可以玩玩”的备选。
听她宣示主权,叶迎毫无异色,“哦,那我就不打搅您夫妻二人了。”
将柳湘正紧攥着他衣袖的手指掰开,礼貌微笑:“再见。”
杨盈揣摩着他是不是贼心不死,但心下无不欢喜,再次谢过:“您慢走,有缘咱们再见,一定请您吃饭。”
“好说好说。”叶迎作辞:“再见一定好好认识。”
叶迎前脚刚走,杨盈便反锁了房门,连同铰链一起挂上。
高级套房在顶楼,离包厢远。并非是她不舍得花钱,上去这一路怕夜长梦多,出点差错更闹心,比如刚刚这位,就是个节外枝。
更怕身份相当的圈里人瞧见,风言风语要人命。她和柳湘正的关系打一开始就不算明朗,她上位,原配没闹起来,完全是看在和柳湘正多年恩情上。
小心谨慎些总没错。
她正想着,房门被敲响了。
怕是刚刚那位“热心人”。杨盈心想,真是难缠,实在不行还是得让前台来轰。
谁知推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衣着暴露绝佳美女。
美女姿态千娇百媚,却嘬着形象不符的珍珠奶茶。不等杨盈问,便抢先道:
“姐姐好,我刚刚退房的时候,有东西落在这儿了。”
杨盈皱眉:“什么东西?”
美女眼波流转别样风情,“情趣用品,应该是掉在床下了,我进去找找?”
可惜杨盈虽是粗犷男相,取向却再正常不过,更爱正统帅哥。这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她想都没想就拒绝:“那可不行。”
“姐姐……”
杨盈道:“你稍等,我看看。”
美女感激一笑。
细心的把门重新关好,杨盈回到床边,打着手机灯,伸近了照。
却见那床下缝隙也就一指宽。
能掉进去什么东西,就是掉进去,也难拿取。杨盈不耐烦的起身,重新打开门道:“没有。”
“这怎么可能呢,妹妹今天就接了这一单…..”
杨盈皱着眉打断:“你不信我没办法,实在不行,等我退房你再来吧。”
“姐姐这就是跟妹妹开玩笑了,没有这玩意儿,妹妹得少赚不少钱。”女人嚼咽下嘴里珍珠,浓妆艳抹的脸凑近,一股子脂粉味儿扑面而来:“姐姐通融,别断了妹妹财路。”
杨盈哪管她什么财路,她艳绝于世的丈夫还躺在床上等她疼爱。
她懒得多说,立马就要关门谢客。
谁知这不良从业者巧手一拧,一边挡住木门,一边攥住她的胳膊,死缠烂打起来,尖着嗓子求道:“姐姐您就行行好吧,我找到了就走,姐姐…”
杨盈这才有些慌,她今日行事本应低调,这会儿有些难堪,不禁恼羞成怒。
“你再闹事,我就报警!”
干这行的鲜少有不难缠的,美女再美也不怎么要面子。
“您真是贵人不抬手啊,”女人顿时不顾形象,头发一扯,当场跪倒在地,抱着杨盈开始撒泼:“报吧报吧,我们这种苦命人,都快吃不上饭了,拘留还能混一口。”
情之所至,手里的珍珠奶茶被挤捏变形,猝不及防,液体喷洒了杨盈一身。
还有半脸。
奶茶洗透了杨盈的半边脸。
抻着湿透了的衣衫,杨盈狼狈不已,不由大怒,痛骂她真是个胡搅蛮缠的淫皮泼妇。
可这种人越是泼皮无赖,越是威胁不成。杨盈刚刚就失策了。她强压怒火,再生一计:“多少钱,我十倍给你。”
但她不能指望女人不蹬鼻子上脸,一计不成再拆一计,这时美女突然泪如雨下,“姐姐,我不要钱,我就要那个东西。”
她大哭,“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家里穷,她就留给我这一件东西…”
她鼻涕眼泪淌的满脸都是,又要蹭上来。杨盈厌恶的躲开,面露怀疑,同为女人,这一套她是一点不吃的。
见她毫不动容,美女作势狠了狠心:“姐姐,这样吧,我给您开旁边这房,这房您让给我。”
泼妇终于说了点不那么欠考虑的话,已经是实属难得。杨盈稍一考虑,觉得这也算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对方不生事,她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靠在门侧等。
那女人一扭一扭,去前台开房了。
杨盈后来回想,不禁懊悔为什么不自己打客房服务电话,直接换一间,非要等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递上来的房卡。
拿了房卡,在女人了然揶揄的目光中,杨盈扶柳湘正到了隔壁房间。她把人随意安顿在大床上,终于松一口气,脱下那件脏污的衣衫,放在一旁干洗袋子里,想着一会儿叫客房送洗。又去浴室洗澡,带着马上就要得偿所愿的愉悦。
等她擦着头发缓步踱出洗手间,不经意的打量床榻一眼,想着万事俱备,让柳湘正久等了也不知道憋的怎么样,药量合不合适。
这一眼,她不禁完全僵住,胸脯剧烈起伏,神情也凶狠起来。
干干净净的床上,些微皱褶都没留下,哪还有柳湘正的影子。
被褥整整齐齐的塞在床垫下,一个大活人刚刚躺倒在这床上,好像只是一场幻觉。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