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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

红烛燃尽最后一滴泪,窗外喧闹渐息。

云父独坐暗室,指尖摩挲着早已凉透的茶盏,眼中最后一丝挣扎终于归于沉寂。

他抬眼望向婚房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重重院墙,看见那个戴着面具的身影——

那个流着他血脉本该被捧在手心的孩子。

可终究……

那终究是他的晴儿。

是从襁褓中便被他抱在怀里,牙牙学语时第一声唤他“爹爹”,练剑受伤后趴在他膝头偷偷掉泪的晴儿。是他十几年来悉心教导,看着她从稚童长成少女,倾注了半生心血的嫡亲长女。

而另一个孩子……更像是一道猝不及防的伤口,连着血肉,却陌生得令人心慌。

即便血脉相连,十几年的空白,又如何能与朝夕相处的亲厚相比?

亲疏有别,人心自古便是偏的。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喉间的酸涩与愧疚狠狠咽下。

既然真相撕开会毁掉眼前勉强维持的平静,既然注定要有一个人承受这份委屈……

那便只能……委屈他了。

总好过,看着两个孩儿一同万劫不复。

云父缓缓起身,推开窗,夜风带着寒意卷入,吹散了他眼底最后一点温情。

他望向云无夜所在院落的方向。

“要恨,便恨为父吧。此生……是爹爹对不住你。”

*

番外

寒夜破庙,残垣断壁挡不住凛冽的风。

少年蜷缩在斑驳的神像后,身下是潮湿发霉的草堆。

高烧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残存的意识。

白日的惨象在眼前挥之不去,冲天火光映照着仇敌狞笑的脸,亲人的血溅上他的脸颊,尚带余温。

他曾仰望依仗的一切,在几个时辰内,灰飞烟灭。

家,没了。

复仇?他连剑都握不稳。

活下去?前路漆黑,意义何在?

冰冷的绝望比夜风更刺骨,将他拖向浑噩的深渊…或许…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也好……

迷离之际,他仿佛踏入一片混沌的浓雾。

雾中,一道身影负手而立。

那人身姿挺拔如松,衣摆暗金纹路流转,即便静立,也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凛然气势,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在下方竭力抬头,想看清来者。

却骤然撞入一双——

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眸。

同样的眉眼轮廓,同样的鼻梁唇形,甚至连眼尾微挑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可那双相似眼睛里,没有他此刻的惊惶与脆弱,只有深不见底的幽寒,和一种洞悉世情磨砺千帆后的冷冽刻。

“你是…谁?”

他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雾中人并未回答,只是静静凝视他,目光锐利如冰锥,她皱眉。

“云无夜…你又在搞什么把把戏?”

“?云…无夜?”

对方虽然态度不善但带熟稔的语气说明这个名字是她身边关系及近之人。

他不认得这个名字。

混沌破碎,他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并非躺在破庙的草堆,而是置身于一间陈设华美却陌生的寝殿,身下是柔软异常的锦褥。

那一张脸毫无预兆地逼近了他,寝衣半解,玉色生辉,墨发披散。

她还带着宿眠的慵懒,指尖带着微凉的体温,猛地掐住了他瘦削的下巴,力道之大,迫使他对上那双探究带着审视意味的眸子。

她的指腹在他下颌与颈侧的骨骼处细细摸索按压,带着一种专横,仿佛在查验一件物品的真伪。

她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气息拂过他紧绷的脸颊。

她一向知道枕边人的易容技术高超绝伦,连她都看不出破绽。

“几日不见,易容技艺倒是精进了不少”

少年浑身僵硬。

家破人亡的剧痛尚未平息,十几年养尊处优的少庄主何曾受过如此轻慢的折辱?

一股混杂着惊惧羞愤与巨大屈辱的热流,直冲头顶。

他想挣扎,想喝问,想告诉她认错了人,他不是什么“云无夜”!

可身体如同被梦魇镇住,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冰冷的指尖在他脸上逡巡,感受着那如同实质的目光。

她指尖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迫使他仰起头,那双与他酷似的眼眸里翻涌着不解与一丝隐忍的怒意。

“怎么,今日倒学会装哑巴了?”

她声音压得低,带着寝起时特有的沙哑,却字字如冰珠砸落。

“前日你将各宗门塞进来的眼线一口气全丢进地牢,我尚未与你计较。打草惊蛇……云无夜,你何时变得如此沉不住气?”

女人的气息如影随形,无孔不入。

饱满红唇每一次开合,吐露的温热气息都带着若有似无的潮意,拂过他紧绷的颈侧。身躯极致地贴近,仅隔着两层单薄寝衣,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具曲线起伏的身体所散发的极具压迫感的体温,正不容抗拒地熨烫着他瑟瑟发抖的单薄胸膛。

胸前的柔软随着她说话时细微的动作,若有似无地压蹭着他,混合着一种理所当然近乎**的亲近感,仿佛他本就是她的一部分,合该承受她的一切。

浅淡的沉香气与锦被熏染的安神香交织在一起,氤氲成一张无形无质却又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所有的挣扎与恐惧都温柔而残酷地包裹镇压。

他像坠入琥珀的小虫,被这甜美又致命的暖意浸润得四肢百骸都酥麻无力,想要逃离,却被那无处不在的吸引力牢牢钉在原地,只能任由自己的战栗,与她的温度,在绝望中融为一体。

他拼命想摇头,想嘶喊。

可喉咙如同被冰封,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禁锢,连指尖都无法颤动分毫。

她得不到回应,似乎失了耐心,掐着他下颌的指尖加重了力道,迫使他抬起脸。

那双与她一模一样的眼眸微微眯起,锐利的审视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说话。”

她命令道,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云无夜,别挑战我的耐心。”

“你已是我的正君”

她俯身,气息拂过他煞白的脸,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无奈的诘问

“宗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没有谁能越得过你去。不过几条无关紧要的虫子,自有手段慢慢炮制,何至于让你……勃然大怒至此?”

她微微蹙眉,指尖抚过他因惊惧而紧绷的喉。

“我真是永远也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究竟是谁?这里又是何处?这个与他容貌相同的女子,为何用如此熟稔又压抑着怒火的态度,对待一个似乎名为“云无夜”的…她的夫郎?

时空的连接点正变得极不稳定,如同水中倒影般摇曳欲碎。

女人眸光微动,刹那间已明了。

这并非她那位心思深沉惯会惹是生非的夫郎又一场精心策划的把戏。眼前这少年,惊惶如同离巢的幼兽,眼神清澈得一眼能望到底,面上每一丝情绪都坦诚得可怜。

是了…这怕是某个机缘巧合下,从另一段破碎光阴里跌撞而来的…她那恼人冤家的年少时分

比起如今那个已经经历了诸多,心思九曲十八弯,手段很辣,面目时常让她觉可憎的家伙,眼前这个一惊一乍尚未来得及被命运磨砺出满身尖刺的少年,倒是有趣得多,甚至称得上可爱。

思绪流转间,周遭时空的迷雾加速消散。

她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叠剥离,华美的寝殿逐渐虚化,取而代之的是一处摇摇欲坠的破庙轮廓。

而那少年单薄的身影,正蜷缩在残破的神像后,脸颊是不正常的潮红,气息微弱,周身弥漫着浓重的死志。

破庙的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尘土簌簌落下。

她挑眉,目光掠过少年濒死的躯壳,又落回眼前这张虽惊惧却尚存生气的年轻脸庞上。

“你那边……似乎有些危险哦。”

女人常年微蹙的冷峻眉眼,倏然笑开了。

雪原骤然迎来春日暖阳,那层终日萦绕不散的凛冽寒意瞬间消融。

…原来她竟长着一张柔和的观音面。

与彼时少年对镜自照的模样,悄然弥合。

少年看得痴了,连恐惧都暂时忘却。

只见她微微倾身,伸出带着薄茧与细碎伤痕的纤长手指,并未触碰他,只是隔空,轻轻点在他的眉间。

指尖仿佛带着一丝温润的暖意,又似有若无。

“回去吧。”

她轻声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少年只觉得周身被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包裹,眼前华美的寝殿,女子自上而下,似乎带着可以称得上怜惜与慈悲的面容迅速变得模糊远去。

巨大的拉扯感传来,他仿佛坠入了无尽的虚空隧道。

破庙之中,残垣断壁之下,高烧昏迷的少年猛地抽搐了一下,咳出几口淤塞的浊气。

他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蛛网密布的残破神像,以及从屋顶破洞洒下的、冰冷却真实的晨曦微光。

他还活着。

而眉心的位置,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

破庙那一场高烧,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具体有什么,他记不真切。

醒来后,少年眉宇间凝结的死气淡去了几分。

他不再沉溺于悲伤,开始收拢云家溃散的人心与势力。

廊下残阳如血,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

风过庭前,卷起几片枯叶,恰似云家昔日荣光,零落成泥。

母亲送他的天蚕甲,在最后一击中护住了他的心脉,但是却再也无法复原,沾满了血污与尘泥。

回忆起云家山庄的日头,浸了蜜一般。

母亲是名震江湖的云庄主,一柄流云剑使得出神入化,眉宇间是女子独有的英气与洒脱。父亲虽出身不高,这个传统的温婉男郎,书香门第出身,一手琴技冠绝江南。

山庄里日日听得见的,不是母亲练剑时的破空之声,便是父亲在旁抚琴相和的悠扬曲调。

虽然他是男子,但母亲从未因他是男儿身而有半分轻视,反而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剑法权谋,他是天之骄子,是武林中人人称道的“明月公子”,剑法超群,性情朗澈如秋日晴空。

父亲会温柔地替他擦去练功后的汗水,用清朗的嗓音为他讲解诗书。

“我的晴儿,不输女子的文韬武略,将来定比母父更强。”

他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是云家未来的少主。

用的是最上等的青锋剑,穿的是苏绣坊定制的裙衫,食的是精心调配的药膳。

春日扑蝶,夏日采莲,秋日狩猎,冬日赏雪,他的世界明亮温暖,被保护得滴水不漏,仿佛一生都会这般顺遂下去。

母亲含笑凝视着他,目光却仿佛穿透岁月,看到了更远的远方。

她伸手,轻轻握住了身旁父亲的手,十指相扣。

“晴儿,去吧。去看看。”

“这江湖啊,说大,是九州风云、宗门林立;说小,也不过是人心方寸、爱恨一场。你会受伤,会流泪,会被迫在道义与生存间做出残酷的选择。”

“但你也会遇见让你甘愿拔剑的理由,找到值得倾尽一生去守护的信念……甚至”

她与父亲相视一笑,眼中有温柔的光

“邂逅那个让你知何为心动,亦让你更懂何为责任的人。”

“它会磨掉你的天真,却也会淬炼出你的锋芒。它不完美,甚至充满不堪,但正是这一切,共同构成了你将要面对的真实。”

母亲最终看向他,目光如古井深潭,平静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这就是你的江湖…不必怕,去看,去闯,去成为…”

“你自己。”

【啊!————】

夜半惊醒,夜的凉意浸透了汗湿的薄衫,他想要呐喊,却无法发出声音。

母亲的声音逐渐的隐没消失。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双布满薄茧与伤痕的手。

这双手,曾抚过名琴,也曾执剑行侠,斩奸除恶。

如今却为了半块馊硬的干粮,与野狗厮抢,染上洗不净的血腥。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带着蜜糖的香气,也带着穿肠毒药般的苦涩。

他想起母亲宽阔温暖的怀抱,父亲为他束发时轻柔的手指,练剑后侍男偷偷塞给他的桂花糕…

他常将这点滴甜味从记忆深处抠挖出来,如同濒死之人舔舐最后一滴甘露,在苦涩的汪洋中,换取片刻虚幻的慰藉。

一开始时,他总在深夜,留着不合时宜的软弱泪水,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洇开小小的深色痕迹。

但双亲琴瑟和鸣,家境优沃,每日抚琴弄剑,无忧无虑的少庄主,早就死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夜里,连同月光下的梨花一起凋零。

如今的他在暗巷里磨过刀锋,在尸堆中翻找过解药。

他在阴谋与刀剑中淬炼,苟且偷生,他杀人饮血,罪无可赦。

活着,是要靠啃噬他人性命来换的。

罪孽深重?

他早不在乎了。

新来的部下呈上名册,低声请示

"主上,已处置妥当。"

他漫应一声,指尖划过名册上朱笔勾销的名字,忽然侧首问

"你闻到了么?"

部下茫然抬头。

"腊梅的香气。"

他望向窗外枯枝,眼底沉着一潭死水。

这个时节本该有父亲最爱的绿萼梅,如今只剩满院血腥气。

当有人递上鎏金名帖,请他示下名号时,他正用绢帕擦拭剑穗上干涸的血渍。

帕子是从仇人身上搜出来的,绣着并蒂莲——倒是应景。

部下肃立阶下,为首者恭敬垂首。

“主上,势力初成,需一名号以正视听,不知……主上意下如何?”

他负手立于廊下,残阳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

云初晴死了。

那个被母父寄予厚望承载着云家所有温暖与荣光的名字,那个曾代表明月清风正气凛然的少庄主,被他亲手扼杀在了某个血色的黎明。

连同往昔的一切天真,柔软,不必要的仁慈,皆被抛弃,如同丢弃一件染血的旧袍。

他需要一个新的名字,一个与过去的自己彻底割裂的符号,一个能匹配这具从地狱爬出,只剩仇恨与野心的躯壳的代号。

静默良久,一个冰冷的名字自唇齿间碾出。

如同宿命,在心脏拉扯,勒出酸与麻的血痕。

“…无夜。”

阶下侍立的部下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立刻躬身,语带谄媚

“主上明鉴!—— 永夜无尽,暗御山河!正是昭示吾等势力如夜蔓延,永无止境!天命所归,好兆头啊!”

座上之人面带玄色面具端坐于阴影深处,指尖轻叩椅背,对这番牵强附会的解读不置可否,

是兆头么?

或许吧。

只是他比谁都清楚,这“无尽的黑夜”,首先吞噬的

从来都是他自己。

*

再次坠入那个大雾弥漫的梦境,已是“云魔头”之名响彻江湖之时。

年少的惊惶早已被岁月磨成冷硬的茧,此刻的他,即便面对这诡谲雾境,心中亦波澜不惊。

直到雾气散开,露出对面寝宫的奢华陈设,以及那个倚在软榻上的人——

珠光摇曳,暗香浮动。

那人身着一袭繁复的红色寝衣,衣襟半敞,露出线条精致的锁骨与一片白皙细腻如玉的胸膛。

墨发如瀑,并未束起,虽然已经是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云魔头,但毕竟是男郎,同为男子的敏感,让他一眼就看出了对方并不如表面那般,好似刚晨睡起一般——他脸上竟带着淡淡的妆容,眉梢勾勒得恰到好处,唇上点着一抹秾丽的绯色,衬得本就与他极为相似的容颜,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靡艳。

他姿态慵懒地斜靠着,青葱指尖染着丹蔻,把玩着一只夜光杯,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媚意。

整个人像一株被供养在温室的极品兰花,娇贵,易碎,却散发着引人堕落的幽香。

他呼吸骤然一滞,竟不受控制地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波澜…

那一个梦里只知其名,从未见其人的男子

这就是“他”?

这就是那个被“她”如珠如宝养着…真正的“云无夜”?

而榻上之人似有所觉,缓缓抬眼望来。

见到雾中这道带着黑色面具的冷硬身影,他非但不惧,反而红唇微勾,漾开一个带着几分得意与炫耀的浅笑,声音软糯,带着一丝撒娇般的抱怨

“又是你呀……”

软榻上的人眼波流转,似醉非醉地瞥向雾中身影,唇角噙着一丝慵懒的讥诮

“怎么,你家主人今夜又遣你来窥探我了?天可怜见,妾身可是被囚禁在这,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啊…”

他指尖轻晃着杯中琥珀色的琼浆,眼角似乎带泪,露着白玉的手腕上锁着金色细链,印着细长的红色指印。

液体在夜光杯中漾出迷离的光晕,映得他眼底雾气朦胧。

“回去告诉她,妾身今日乏了…明日再同她去好好【赏花】”

他声线软糯,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挑衅

他微微倾身,衣襟滑落,露出一段白皙的颈子,笑容愈发甜腻,却透着一丝冰冷的警告

“不过……请转告宗主,明日务必‘格外小心’些。园子里若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贸然上前,惊扰了宗主的雅兴……可就大煞风景了。”

言毕,他仰头将杯中残酒饮尽,喉结滚动间,俨然一副乖顺囚徒的模样,可字里行间却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他将他,错认成了那女郎派来“窥探”他的影卫?

云无夜僵在原地,一股夹杂着恶心,难言微妙的情绪与蔓延到荒诞感怒火,猛地窜起。

这一次,他终于不再是无声的囚徒。

喉间的禁锢仿佛随着梦境的稳固而消散,他几乎是立刻地,用一种因长久未语而异常沙哑、粗粝的嗓音,劈开了满室奢靡的香气

“你……就是她的夫郎?”

话语脱口而出的瞬间,连他自己都惊诧于其中那股难以掩饰的浓烈火药味。

她的夫郎…合该是那种最正统最高洁的男子。

应如父亲一般,仪态端方,性情温婉,如静水深流,是妻主身后最沉静最可靠的倚仗。

而不是眼前这个……

衣衫不整,媚眼如丝,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眼神都散发着精心雕琢过…近乎勾引的慵懒气息!

像个被彻底宠坏以色事人的玩物!

一个令人……令人作呕的东西!

他带着**裸鄙夷的质问,让软榻上的华服男子先是一怔,随即竟怒极反笑!

笑容艳丽至极,却淬着冰冷的毒。

他猛地掷出手中的夜光杯,琥珀色的酒液泼洒在空中,如同碎裂的怒火。

“呵……妻主身边的莺莺燕燕,果真如苍蝇蚊子般,防不胜防!”

“连区区一个暗卫,都敢用这种口吻同本君说话了?!”

他站起身,寝衣的广袖如乌云翻涌,一步步逼近雾中身影,指尖几乎要戳到对方鼻尖,字字诛心

“你算个什么东西?嗯?不过是一条贱命攥在本君手心里的狗!也配在此狂吠?!”

迷雾里的身影逐渐清晰

不对……

那个身影带着一丝诡异的熟悉…

这绝不是他亲手培养的影子!

以往敢忤逆背叛他的人头颅早已堆在他的脚下,但随着对方摘下面具,那张刻上数道暗红魔纹的脸庞,带着戾气,清晰地映入眼帘。

看到这熟悉的轮廓,华服男子反而愉悦地低笑了起来。

命运啊

真是……

太有趣了,不是吗?

他抬起手,用指尖慢条斯理地拂过自己绣着繁复云纹的袖口,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弹去一粒微尘。

目光却始终锁在对方脸上,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他微微倾身,靠近那张因魔气与愤怒而扭曲的年轻的脸庞,笑容愈发灿烂夺目,仿佛在欣赏奇珍异宝。

但回想起刚才他说的那一句话,看着眼前这张年轻虽然布满魔纹但一样的脸,华服男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这个来自过去的、粗劣的残次品,这个本该被时光碾碎的影子,竟敢用着他的皮囊…

去沾染……他的东西?

就算是曾经的自己,也休想染指分毫!

“你……”

他猛地欺身向前,华美的衣袖带起一阵凌厉的香风,保养得宜的手指如铁钳般扼向对方的咽喉,声音因极致的嫉妒而尖锐变形:

“你在哪见到她的?!”

指尖触及对方皮肤下搏动的血管,那真实的触感更点燃了他滔天的怒火。

“说!你用着我的脸……与她接触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碾碎挤出

“她对你做了什么?!”

没想到日防夜防竟然没有防住命运,偌大的玩笑。

“你这个无耻的……赝品!”

裹挟着所有被侵犯领地的暴怒,华服男子死死盯着对方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恨不得将其剜出碾碎!

*

云魔头纵横半生,岂是甘居人下之辈?即便身负重创,骨子里的凶性也被彻底激发。

两道身影瞬间在奢华的寝宫内缠斗在一处,招式狠辣,皆是要命的打法,玄色与暗红的衣袂翻飞,如同两道纠缠的孽龙。

华服男子起初怒火攻心,只想将这胆大包天的赝品撕碎。

可数招过后,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对方的攻势虽凌厉,却后力不济,气息紊乱得惊人!

他寻了个破绽,指尖如电,猛地撕开对方肩头的衣料。

一道深可见骨周遭皮肉已然泛黑的狰狞伤口,赫然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不祥的死气。

这伤势绝非新创,而是积郁已久,早已侵入心脉。

对方身处的背景在迷雾中逐渐的散开。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华服男子攻势骤停,踉跄后退两步,怔怔地看着那道伤口,又看向对方因剧痛和强撑而更加扭曲却异常熟悉的脸庞。

*

那一役,他被淬毒的利刃当胸贯透,心脉尽碎。温热的血喷涌而出,带走最后一丝体温时,他清晰地听见了死神的吐息。

本该就此长眠于尸山血骨之中,成为无法控制的复仇道路上滚滚的巨轮下被搅碎的肉沫

可他却在一片血肉模糊的混沌里,再次睁开了眼。

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支撑着这具破败的身躯,硬是从堆积如山的残肢断骸中爬了出来。

每挪动一寸,都是刮骨剜心的痛,仿佛将灵魂都撕裂。

此后经年,他时常想起那个夜晚。

他杀孽深重,恶名昭彰,早已将云家百年清誉践踏得面目全非,内心也早已将自己逐出了门墙。

可每当夜深人静,心底最深处,总会冒出一个微弱而顽固的念头

或许……那并非奇迹。

或许,是母父在天之灵,终究不忍看她们在这世间唯一的骨血,就那样孤零零地悄无声息地湮灭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即便这孩子已走上歧路,万死难赎其罪,那份源于血脉最深处无法割舍的牵挂,还是穿透了生死与失望,为他强行撬开了一线生机。

这念头如同一点微弱的余烬,暖不了云魔冰封的心,却也无法彻底熄灭。

是他残生里,唯一一点不敢宣之于口的……

奢望与愧怍。

*

可此刻,看着眼前这个来自过去、重伤垂死的“自己”,他如同被冰水浇头,浑身血液骤然冻结。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正奔腾着一股庞大而旺盛的生机。

他为了修补云初晴因功法反噬而千疮百孔的身体,不惜代价逆天修炼禁忌秘法所换来的力量。

这股力量霸道无比,曾经日日夜夜淬炼着他的经脉,也带来无尽的痛楚,只为了能化作治愈她的良药。

而此刻,这股日益强大的独属于他的生命力,竟与眼前这个濒死少年气若游丝的呼吸之间,产生了一种同源共感的微弱共鸣。

仿佛两条跨越时空的河流,在此刻交汇。

一个荒谬至极、却唯一合理的答案,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震得他神魂俱颤

…难道当年那个必死无疑的自己,之所以能从那尸山血海中爬出来……

并非奇迹,也不是母父的庇佑……

而是因为此刻,他为了治愈云初晴,所修炼的功法。

“呵……呵呵呵……”

低哑的笑声先从喉间溢出,随即,那华服男子竟无法自抑地扶额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浑身颤抖,墨发彻底披散,华美衣袍在方才的缠斗中凌乱不堪,珠玉饰物叮当坠地。那笑声癫狂,功法诡诀。

竟比对面那个满脸魔纹伤痕累累的人,更像一个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彻底疯狂的魔主。

命运啊!

真是有意思,

不是吗?

*

狂笑的余韵在空荡的殿中回荡,华服男子看着眼前这个因力竭与重伤而意识逐渐模糊的、年轻的自己

他知道当对方从这场大梦中醒来,这一切都会被遗忘得一干二净。

就如同当年的他一样,从破庙的尸山血海中醒来,只记得自己奇迹般生还,却浑然不知这“奇迹”背后,缠绕着未来自己种下的因果。

他俯下身,靠近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此刻写满疲惫与警惕的脸,用沙哑得仿佛来自幽冥深处的声音。

一字一顿,如同诅咒般,烙印在对方即将沉入黑暗的灵魂深处。

“喂……听着……”

“活下去…然后,死死缠住那个……和你长得一样的人。”

“像跗骨之蛆,如索命冤魂……用尽你的恨,你的不甘,你的一切……缠住她……”

“就算做鬼……也绝不能放过她”

话音落下,梦境开始剧烈波动,年轻的身影逐渐淡去。

华服男子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脸上恢复了最真实的,漫不经心的冷漠。

命运的齿轮,在血色月光下发出沉闷的咬合声。

*

风止息了,寝殿内只剩下更漏滴答。

他倚在云母屏风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暗绣的缠枝莲。

方才那场荒唐的梦像潮水般退去,却把一片无尽的虚空留在胸腔里。

命运的罅隙如此残酷。

他在这头燃尽相思,穿过漫长黑暗的时间洪流,或许要十年,或许一生,才能走到她的面前。

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的面容,唇角却勾起一抹近乎温柔的笑意。

无妨。

纵然黑夜无边,他终将成为她命中最深的纠缠,最重的劫难…

纠缠到老,至死不休。

而此刻,他只需垂下眼帘,在渐起的晨光中,轻轻唤一声那个烙在灵魂的名字

他的名字

她的名字

他们的名字——

【云初晴】

*

云初晴早知道,那个被变相软禁在别院的夫郎绝非安分守己之辈。

她虽未严加锁锢,却也每日遣了暗卫轮番盯梢,只为防他生出事端,闹出更大的乱子。

此刻,她正于书房窗下伏案批阅堆积如山的公文,朱笔未停,眉宇间凝着一丝疲惫。

灯火摇曳,将她的侧影拉得修长。

猝不及防间——

“哗啦——!”

雕花木窗应声碎裂!木屑纷飞中,一道身影裹挟着华丽的衣袍与的甜腻香风,如一只扑火的蝶,精准无比地坠入她的怀中。

巨大的冲力让她连同座椅一起向后倒去,倒在在了软卧之上。

公文散落一地。

不待她反应,那人已顺势将她死死压着,一双修长的手臂如铁箍般紧紧缠住她的腰身,整个人跨坐在她腿上,将脸深深埋入她的颈窝深深地呼吸。

温热的呼吸混杂着那股陌生的香气,铺天盖地地将她笼罩。

她面上是死一样的平静,对方柔软的脸颊夹着急促的呼吸,扑在脖子间,感觉像被什么恶心的东西黏上了一样…

她略带嫌恶的扯着对方的头发,但是对方却像牛皮糖一样粘在她的身上。

她也有些习惯他间歇性的发疯了。

额角青筋隐隐作痛,她勉强用手肘撑起身子,指尖尚未理好被他蹭乱的鬓发,湿热而密集的吻便已如春雨落池,沿着她白皙的颈项一路向下蔓延,不由分说地探入松垮领口微敞的幽深处。

她几乎是被对方捧着迫仰起头,红蛇钻入唇。

整个人被这具年轻滚烫的身躯严丝合缝地嵌在怀里。对方那双修长有力的腿,此刻正藤蔓般缠在她劲瘦的腰间。

裙裾下探出的绣鞋上明珠乱颤,鞋尖不经意勾住她一缕散落的墨发,牵扯出细微的酥麻。

他倒像是得了趣,懒洋洋将全身重量压下来,艳红华袍如流沙,将她一身玄黑尽数覆盖。

她生无可恋的倦色似乎逗笑了了年轻男子。

他低笑出声,气息灼热地拂过她耳畔,今日不知为何格外热情,几乎带着几分末日将至般的癫狂,攻势汹涌得让她难以招架,恨不得融化在她的身体里。

月色浸透鲛绡帐,但见玉山倾覆,红梅落雪。茱萸熟透,咽下满口甘霖。

烛影摇红间,两道身影如藤蛇交颈,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陷进她的散开的墨发,恰似红芍药缠上乌木枝。

纱帐外金钩轻响,帐内春潮漫溢。

一尾灵巧水蛇游走其间,所过之处皆泛起桃花色的涟漪。

她仰颈发出呜咽,如被射中的白鹤,而他仍如不知餍足的兽,用犬齿磨着她颈间搏动的血脉。

伥鬼缠着阳世之人

他手上断碎的金链与她的手腕缠在一起,如同一对双生的囚徒。

烛火将绞缠的身影投在纱帐上,

他执拗地攀附着她,每一寸贴近都带着滚烫湿意,两株共生共死的藤蔓在暴风雨中战栗。

目光如影随形,缱绻又贪婪地掠过她汗湿的鬓角潮红的面颊,最终深深看进她因情动而失神的瞳孔深处——那里映着他自己晃动的影子,如同烙印。

空气里暗香浮动,分不清是书墨清冷,还是他身上靡艳的暖甜。

她喘息声无法抑制,而作乱的伥鬼咬住她耳垂低语,全然不觉是罪魁祸首,如泣如诉。

"妻主…给我一个孩子吧…"

纱帐上浮动着两道绞缠的身影,如月下交颈的鹤,又似风暴中相缚的舟。

她涣散的瞳孔里倒映着摇曳的帐顶,金线绣的并蒂莲在欲海中载沉载浮。

一双较她更大些的玉白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十指相扣,将她修长的身子压进锦被深处。

倦鸟归林般贴着她汗湿的脊背,指尖在她小腹轻旋,画着不存在的图腾。

"妻主……"

他咬着她耳珠呢喃,气息灼如野火

"在我这里种个孩儿吧……"

窗外忽地惊起夜枭啼鸣。

她仰颈承受着雨露浇灌,恍惚见帐外那株真莲并蒂而生,在荡漾的春水里碎成万千涟漪。

月光漫过窗棂,照见锦被间相拥的轮廓,也照见缠绕在腕间,深可见血也断不开的金链。

*

痛…

即使已经习惯了疼痛的他,也感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他应当是死了…

不过大仇得报,尘缘已了,这无趣的人世确无甚可恋。

地狱之门当为他敞开,黄泉路上,想必也无人相迎。

耳畔却传来阵阵聒噪之音,扰人清静。

【…公子…】

【公子可还安好?】

他费力掀起重若千斤的眼睑,瞳孔缓缓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凑得极近的脸。

一位年轻的女子,眉宇间自带一股浩然正气,阳光勾勒着她高挺的鼻梁,一身侠客劲装,风尘仆仆。

“公子醒了便好!方才那些歹人已被我赶跑……”

她见他睁眼,语气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爽利。

这张早已被他亲手埋葬在记忆深处,连同那个名字一起抛弃的脸…

他以为他早就遗忘。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战栗,毫无征兆地席卷了他全身的每一寸血肉。

一种陌生灼热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的冲动,在枯寂的心湖中炸开——

抓住她。

缠住她。

让她……

再也无法离开视线所及之处!

这情绪如此强烈,瞬间占据了他所有因仇恨和空虚而变得苍白的情感。

他困惑了。

找不到缘由。

…是了

…这一定是恨。

只有最深刻的恨意,才能如此刻骨铭心,如此牵动神魂。

他必然是恨着她的。

都说三千芥子世界,一花一世界。

若眼前这方天地不过是浮生一梦,那这个笑容明亮背负着阳光的年轻女侠,或许便是此方世界中,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他"。

这个念头如毒藤般骤然缠紧心脏,渗出辛辣的汁液。

凭什么?

凭什么在某个可能的"世界"里,"他"可以这般坦荡地活着?

眉宇间能凝聚浩然正气,而非被血污浸透的阴鸷?

能理所当然地沐浴在光下,受世人敬仰,而非像他一样,在泥淖与黑暗里挣扎求生,连灵魂都爬满洗不净的罪孽?

她越是明亮,就越映照出他的肮脏。

所以,他必然是恨着她的。

恨她是光,而他是影。

恨她活成了他永远无法成为甚至早已不敢想象的模样…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掩唇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最是懂得年轻的自己。

他再抬眼时,所有翻涌的毒焰都被小心翼翼地敛起,只余下水光潋滟的脆弱,阳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也落在他低垂的眼睫投下的阴影里。

"多…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他声音微弱,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奴…已是无家可归之人……"

阳光正好,落在她伸出的手上。

命运的齿轮,在无人知晓处,轰然转动。

1. 其实这是上半年的脑洞,第一次写水仙,太爽了,牛牛爆炸!可能在玩燕云多少有点影响,有点江湖味23333

2. 很多年前的那种古早穿越江湖文的小说比如说什么天雷一部(不记得全名了,只觉得这个名字很有趣),那会儿反套路的文开始兴起了。里面总会有一个,一开始正直,但是后面逐渐偏执黑化的正派男二,觉得这种圣人堕落的风味很好吃,可惜是男二,说不定当年就是有那种遗憾,现在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女主的人设就是有这样的即视感桀桀桀,越写越香,写完爱上主角,这正常吗?妈妈级别的…

3. 突然发现,女主又姓云了,上一个姓云的女主已经当城主了…云氏宇宙吗hhhhh水仙太好吃了,有一种似骨科非骨科的禁忌爽感…

4. 此男应该属于阴湿男鬼类的吧…天山童姥级别的鬼,是那种如果女主赴考的考生,对方会抓住书生囚禁,吃干抹净的那种…(突然有点好吃,可恶,真的已经写不动了)就是性转版的刻板印象与设定集合。普普通通但是一反转,好吃的要命

5. 写番外写爽了,在年轻的男主眼里,妻夫两个人应该是双恶人,不过一醒来就会忘记,但是潜意识里有印记

6. 把恨当□□,把爱当做狠,爱里缠着恨,就这个恨爱晴天味,太爽了!互相往对方的势力里面插自己的钉子,然而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大概这就是一种情趣吧…

7. 好喜欢写那种宿命的前后呼应,开头结尾形成了一个圆,因为时空交叉已经很逆天而行了,所以孩子是不可能会有的,此男一直因为自己没有孩子,所以耿耿于怀,把对方看得很紧,护食的很,以及绝对不会能够接受对方的背叛…会同归于尽

8. 连年少的自己的醋也吃,自己是自己play的一环了…遇到年少的自己之后,在心里幸灾乐祸,对方要很久才能遇到对方,而他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

9. 穿越到平行时空之后,武功尽失,但是还是暗中布置,把一切灭门的因素都扼杀在摇篮,不过还是有力所不能及之处。

10. 当然,女主因为对方的介入,总归还是没有经历对方那般绝境,所以道德底线比男主要略高一些并没有跌破底线()只使用一些必要的纵横权谋的手段,没有折磨人心的乐趣。

11. 女主拦着良心已经被狗吃的男主赶尽杀绝的时候,男主骂“夫人之仁…”好好笑…就是想要写的梗,其中之一

12. 男主一开始:我要狠狠报复让她失去一切! 后来:赶巧,成了对方的夫郎了,复仇?什么复仇!对方都是我妻主了复什么仇!

13. 俺是公嬷一体机…写爽了…外表看似是年上♀x年下♂,但实际灵魂是年下♀x年上♂…某种意义上何尝不是一种老黄瓜刷绿漆hh

14. 因为社会性别的不一样,所以两个世界的亲人会对两个人有不一样的要求,对于身为女郎的女主肯定是更加严格,对于娇俏的男郎总归是疼爱更多一些。

15. 男主年少时期也说得上是娇纵。那个世界的母父想着如果对方撑不起云家庄招一个入赘的进来也可以,不过对方自尊心性很强所以这个想法自然而然就没有说出来

16. 写到后面有点忘记前面写什么了,修文的时候把逻辑圆回来()就是一个硬编…后面意外的组合成了自己救自己的主题,以及主线主旨,一开始写文其实没想到这里来的,hhhh还蛮有意思的

17. 女主的审美很传统,喜欢比较温婉小家碧玉的,就之前的伪装也算成功的踩到了性癖(毕竟是自己…)后面彻底暴露了之后,已经甩也甩不开了

18. 不过对方很会挠她的痒点,各式各样妆容很精致,保养的嫩生生的,让人很有吃下去的欲…最后她深切的反思,美貌是硬通货…并没有自夸的意思,虽然对方长着和她一样的脸,但是总感觉对方的脸更精致一点,可能是因为对方是男郎?

19. 长得和她一样的脸说实话,偶尔会没有那么新鲜,但是对方很贼,会换各种妆容,还有服饰,甚至还会演,所以新鲜感这一块…目前还没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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