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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遗忘坟茔

但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位格太高,权柄太重!仅仅是描绘其神韵,引动的规则涟漪已远超之前!

轰隆——!

一道真正的、水桶粗细的苍白闪电被引动,撕裂云层,悍然劈落在凌姝身旁不远的金属导体上!爆开的电浆如同烟花,刺目的光芒将整个废墟映照得如同白昼!巨大的轰鸣震得凌姝耳膜欲裂,逸散的电弧让她周身发麻。

她咬紧牙关,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笔势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加狂放!她将自己对雷霆的理解,对天罚的敬畏,对力量的掌控,全部倾注于笔端!

卡面之上,一片混沌的雷云逐渐成型,雷云之中,仿佛有一双威严无尽的眼睛缓缓睁开,俯视众生!无数细密的雷霆符文在卡面流转生灭。

当最后一笔,点出那雷云中若隐若现的、代表雷部号令的符文时——

咔嚓!!!

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的紫色雷霆,如同天神的裁决之矛,自九霄云外轰然落下,不偏不倚,直击凌姝手中即将成型的卡牌!

“嗡——!!!”

卡牌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璀璨雷光,将凌姝整个人都吞没!她感到自己仿佛在直面天地之威,灵魂都在战栗。星核碎片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后土”与“太白金星”卡也光华乱颤,几乎要脱离控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姝怀中的“齐天大圣”卡自主震动,一股桀骜不驯、敢与天争的意志冲天而起,硬生生在那毁灭性的雷光中撑开一小片领域,护住了凌姝的本源!

雷光持续了数息,才缓缓散去。

凌姝半跪于地,脸色苍白,周身缭绕着细微的电弧,发丝都有几分焦卷。但她手中,紧紧握着一张全新的卡牌。

卡面已不再是单纯的雷云,而是一片深邃的紫色星空,星空中央,是一枚由亿万雷纹凝聚而成的复杂符印,符印之中,仿佛蕴含着生灭一切的雷霆宇宙。卡面边缘,是五个古朴威严、仿佛由雷电构成的大字: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这张卡没有流转的光华,而是内敛着,仿佛沉睡的雷暴,一旦激发,必将石破天惊!

第六张神明卡,成!而且,是一张引动了真实天雷淬炼的本源雷卡!

凌姝能感觉到,这张卡与“齐天大圣”卡截然不同,它更威严,更霸道,更接近“法则”本身。它安静地躺在手中,却比任何喧嚣都更具压迫感。

她抬头望天,铅云正在缓缓散去。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异象,绝不可能瞒过所有人。

“看来,想低调也不行了。”凌姝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却燃烧着炽烈的火焰。她收起光芒黯淡的星核碎片和其他卡牌,将这张新成的雷神卡小心翼翼收起。

她知道,真正的狂风暴雨,即将来临。但手握雷霆的她,已无所畏惧。

身影化作一道电光,她迅速离开了雷鸣废墟。在她身后,遥远的象牙塔区方向,数道强大的气息已然升空,惊疑不定地望向这片区域。

风暴,已至。

雷鸣废墟的余威尚未散尽,空气中仍弥漫着臭氧与焦土混合的刺鼻气味。凌姝强压下胸腔内翻涌的气血与经脉中流窜的麻痹感,将那张内敛着毁灭性力量的雷神卡贴身收好。星核碎片已彻底黯淡,表面布满细密裂纹,如同风化的岩石,显然无法再用了。

她必须立刻离开。方才引动的真实天雷,无异于在寂静的深夜里点燃了最耀眼的烽火。

然而,就在她试图调动“齐天大圣”卡的神行之力时,脸色骤然一变。经脉中传来针扎般的刺痛,精神力运转晦涩不堪,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缠绕。是强行引动、承受那九天雷霆的代价——反噬!此刻的她,实力十不存五,莫说动用新得的雷神卡,就连维持高速移动都极为勉强。

屋漏偏逢连夜雨。渡鸦那独特的电子合成音通过通讯符传来,却不再是提供庇护或情报,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与……疏离:

“凌小姐。你引动的规则扰动已超出‘星痕之眼’的观测安全阈值。根据最高规避条例,我们将暂时中止一切直接接触与支援。最后一条信息:联盟‘审判之矛’小队已确认出动,带队者为五星卡师‘断罪者’戈顿。另,艾尔德林观察者让我转告你——‘种子已播下,能否成长为撼动天穹的巨木,看你自身的造化。’祝你好运。”

通讯就此断绝。

凌姝的心沉了下去。五星卡师!“断罪者”戈顿!这已不是清扫者那种级别的追捕,而是真正的、足以镇守一方的强者亲自出手。而“星痕之眼”的果断撤离,更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性,他们不愿被卷入这场必然惊天动地的漩涡中心。

艾尔德林最后那句话,意味深长。“种子”是指她,还是指她带来的华夏神系规则?无论如何,她现在真正是孤身一人了,而且是在身负重伤、强敌环伺的情况下。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评估处境。依靠速度逃离已不可能,隐匿也因伤势和对方可能更强的追踪手段而希望渺茫。硬拼更是死路一条。

唯一的生路,在于“奇”与“险”。

她的目光投向灰烬区最深处,那片连亡命之徒都鲜少踏足的、被标记为“遗忘坟茔”的区域。传说那里是上古战场的碎片,空间结构不稳定,充斥着时空乱流、迷失幻象以及各种无法理解的诡异现象,是连联盟都未曾完全探明的绝地。

去那里!唯有借助那里的混乱与危险,才有可能甩开五星卡师的追杀,并为自己争取到疗伤和喘息的时间。

下定决心,凌姝不再犹豫,拖着伤体,朝着与象牙塔区相反的、灰烬区最阴暗的角落蹒跚而行。她不敢动用任何卡牌的力量,生怕一丝能量波动都会成为灯塔,只能依靠纯粹的体力和对地形的记忆艰难跋涉。

沿途,她能感觉到数道强大的神识如同梳子般扫过灰烬区,其中一道充满了冰冷的审判意味,让她灵魂都感到战栗,必然是那位“断罪者”戈顿。她竭力收敛气息,如同最普通的流浪者,混入那些在废墟间挣扎求生的底层人群之中,借助污秽与混乱掩盖自身。

数小时后,当她终于抵达遗忘坟茔的边缘时,几乎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没有明确的边界,大地仿佛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撕裂,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和断层。色彩在这里变得怪诞,空气中漂浮着如同极光般变幻不定的光带,却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破碎的武器、朽坏的骸骨、以及各种难以名状的金属或晶体碎片随处可见,半掩在灰白色的沙土中。远处,空间像是破碎的镜子,折射出支离破碎、光怪陆离的景象,时而传来非人的低语或尖锐的嘶鸣。

仅仅是站在边缘,凌姝就感到头晕目眩,体内的伤势似乎都加重了几分。这里的规则,比雷鸣废墟更加混乱和排斥。

她没有退路。深吸一口气,她一步踏入了这片被遗忘之地。

就在她身影消失在那些扭曲光带之后的片刻,一道笼罩在暗金色铠甲中的高大身影,如同陨石般轰然降落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

来人面容刚毅,眼神如同冰封的湖泊,毫无感情,正是“断罪者”戈顿。他手中托着一个不断旋转的、由纯粹光芒构成的复杂罗盘,罗盘的指针在凌姝消失的方向剧烈颤抖了几下,然后开始毫无规律地乱转。

戈顿眉头微皱,冰冷的目光扫过前方光怪陆离的遗忘坟茔:“躲进了这里……倒是会选地方。”他并未立刻追击,这片绝地的凶名,即便强如他,也需谨慎对待。

“封锁外围。她受了重伤,在里面支撑不了多久。一旦她试图出来,或者能量反应再次出现,立刻格杀。”戈顿下达命令,声音如同金属摩擦。数道身影在他身后浮现,躬身领命,随即散开,布下天罗地网。

……

凌姝在遗忘坟茔内艰难前行。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又像是逆着激流游泳。混乱的能量撕扯着她的感知,时空错乱感让她几次差点迷失方向。她不得不频繁动用微量的精神力刺激“太白金星”卡,借助其清心宁神的特性,才能保持意识的清明,避免被那些诡异的低语和幻象吞噬。

她找到了一处相对“稳定”的藏身之所——一个半埋在地下的、巨大兽类头骨的内部空间。头骨材质非金非石,竟然能一定程度上隔绝外界的混乱能量。

蜷缩在头骨内,凌姝终于有机会检查自身的伤势。经脉受损严重,精神力枯竭,更麻烦的是,那九天雷霆的残余意志如同附骨之疽,仍在不断侵蚀她的身体与灵魂。常规的疗伤方式效果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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