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是在早自习，林夕在讲台下的电脑上处理班级成绩单，底下的学生嘴里囔囔地读得有模有样，实际上眼睛都恨不得透过林夕看名单。林夕不是感受不到，她当过学生，当然也理解大家的心情。
后面的读书声逐渐弱了下来，林夕这个时候只需要站起来，读书声会自觉地增大几个分贝。等她再坐下的时候，这样的状态只能持续个差不多十分钟，声音便会再次弱下去。
林夕再怎么体谅自家学生也不能放任他们不管，毕竟这个时间段领导巡查的紧，她可不想听那群老头唠叨个没完。于是她关掉页面，果不其然，读书声又像样地大了几分。
呵，一群演员。
林夕估摸着领导走过窗外的时间，在几位领导慢悠悠地走到班级后门之前，她走下讲台，像样地环绕教室一周，嘹亮的读书声响彻整座教学楼，等她再次踩上讲台，领导刚刚走完窗户。
他们的班级离楼梯口最近，是领导巡查的最后一个班级。等领导全部下楼梯后，林夕抬手叫停了大家。底下的学生立马噤声，一个个的眼睛都闪着好奇期待激动的光芒。
“大家看得没错哈，电脑上的就是成绩表。”
底下立马躁动起来，大家交头接耳，交谈声嗡嗡地响，林夕抬手止住兴奋的声音。
“表已经处理好了，我看大家没那个耐心继续读下去，我只给大家十分钟，看到自己名次总分就给我好好读书，我不希望大家再有刚才假模假样的状态。”
林夕说着拉开后面的黑板，巨大的多媒体屏幕上一张成绩单吸引大家的眼球，整间班级里安静的很，眼睛习惯性从上往下顺，平静如水的班级里突来一声“梁沉牛逼”让大家再次躁动。
“怎么是梁沉啊？我以为这次年级第一还是江峰呢。”
“谁不是呢！这上高三连梁沉都开始发力了，我也得努力了，被后面的人赶超真的不是滋味。”
后桌女生的讨论一丝不漏地传进江眠的耳朵里，怎么在她们眼里梁沉考第一是很意外的事？！什么叫“后面的人？”这语气也太傲了吧！
江眠见林夕没注意这边，她把身子靠在后面的桌子低声道：“你们在聊梁沉吗？我记得之前他也考过年级第一吧？”
“他考过年级第一？！好像没有吧。”
曲梦扶了下镜框，细长的眼睛看向她的同桌，征询语气明显。
“他一直是十几名的成绩啊，年级第一……也许有过吧。”
同桌显然不想和她们讨论梁沉是否当过年级第一，眼睛盯着多媒体，嘴里敷衍几句过去就拉着同桌看屏幕上的成绩。
身后的讨论声没停，主角也从梁沉换成没有印象的人，江眠自讨没趣挺直腰背，林婷已经帮她把成绩总分抄写下来，白纸黑字：615分，班级第二十名，年级36。
江眠眼睛一亮，这比她上次考试进步了十几分呢！梁沉什么的被抛之脑外，江眠笑眯眯地去看林婷的成绩：618！！
“哇塞，婷婷你怎么这么棒啊啊啊！”
“开心吗？”
“我当然开心啊！我本来还以为这次考砸了呢，结果是超常发挥啊。而且咱们两个这次都考得比之前好呀！”
“这当然值得开心，不过你想想咱班一共多少人？”
“二十五呀。”
“有五个是关系户。”
“……”
江眠的笑收住了。
“一个二十，一个十九。”
江眠跟着接下去“实际上咱俩一个倒一，一个倒二？”
林婷点头。
江眠摸了摸鼻梁，半天挤出一句“挺好哈。”
??
??……
“可以啊梁沉，685分，年级第一啊！”
“这次考试难度比之前高多了，哥们之前是不是一直隐藏实力呢？！”
“比江峰还高十分呢，沉哥厉害啊！”
“是不是这次运气太好，英语蒙的选择题都对了啊？！哈哈……”
自习结束，周围的男生都凑过来给梁沉竖大拇指，话里的赞叹和小醋劲都被梁沉一笑而过，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稍高的温度裹挟着全身，附近的学生讨论着成绩，陆锦华咋咋呼呼地拉着梁沉的胳膊说放假要请他吃饭庆祝，梁沉又一次笑出声。
时隔两年，他终于再次成为年级第一。
联考结束，暑假越来越近。班里开始流传几号放假的谣言风波，无论真假与否，总会传遍整栋教学楼。
“11号包放假的，高大雷亲口承认的。”
陆锦华长腿搭在旁边的空位上，伸手往桌上轻轻一拍，撅着嘴跟对面的男生传播“情报”。他一着急，嘴里的饭渣都飞到梁沉的胳膊上。
“屁！他就一管纪律的怎么在假期上说的了话？还是大蛆说的算，他说13号肯定就是13号！”
对面的朋友和陆锦华争论得激烈，没人注意到梁沉微微皱起的眉头。梁沉自知插不进话，只能默默放下盛粥的勺子从兜里掏出纸巾擦掉胳膊上的饭渣。
梁沉吃得差不多饱，视线瞥到陆锦华两人面前大半碗粥，要是等他俩吃完学校早就放假了。
“我吃好了，先走了。”
“不是，你吃那么快？！”
陆锦华停了话头，急急忙地喝粥。梁沉没等他，先一步走出餐厅。天色已暗，灰色的薄云布在暗蓝的天空，西边的尽头被染成橙黄。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刚刚放学，冷清的小广场冲出十几个抱着篮球的男生。
“靠，你快点行不行？！等会球场都没空了。”
“在跑了在跑了，催你大坝呢！”
两个明显落后大部队的男生抱着篮球往梁沉这边跑，前面的男生催着后面的男生快点，旁边又穿过几个跟箭似的男生，后面的男生慌了，一个没拿稳，手里的篮球坠在地上。
篮球碰到地面后往梁沉方向弹过去，梁沉悠闲站定长臂一揽，篮球被拍在地上，再次弹起的时候，刚好跳上梁沉的掌心。
“小心点啊。”
梁沉把球稳稳扔进男生的怀里，晚上的温度不低，甚至可以用燥热形容。不过梁沉的心情丝毫没被热天影响，他还可以笑着调侃别人。
“小伙子反应很快嘛。”
梁沉扭头，看到化学老师笑眯眯地冲自己竖大拇指。
“一般，老师晚上好！”
梁沉给老师稍微鞠了一躬，老师招手让他过去，说让他去办公室拿卷子回班，还一定要提醒大家赶快做，明早要讲。
办公室里的人很少，除了梁沉也就两三个和他一样来拿卷子的学生。拿上一小沓试卷，梁沉往门口走的同时，低头来回翻看试卷的正反面，前面难度不大，大题有点难度，梁沉估摸着等会在语文晚自习上偷偷研究研究。
从办公室出来，梁沉才抬头，视线和那天在餐厅的那双眼睛相撞，梁沉的脸一下垮了下来。漂亮的女生站在必经之路上，他躲不掉，只能将眼神弹回，脚下的步子都下意识地加快。
无可避免的，梁沉的衣服被抓住，走廊的人不多但也来往，梁沉不好扯破脸皮，他抬手挣开女生的手指，往后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
“有事说事。”
梁沉低头不看她。
“我……这次联考，你考得很棒，恭喜你。”
“嗯。”
梁沉抬脚要走，校服下摆再次被拉住。梁沉回身把衣服从女生手里扯出来，那双桃花眼才终于对上半含水光的眼睛。
“别拉拉扯扯，会被通报。”
梁沉语气不好，甚至带着警告。
“你在躲我，我知道。我只是想多跟你说说话而已。”
美艳的女生委屈咬住下唇，含着眼泪的狐狸眼更加楚楚可怜，连路过的同学都被吸引放缓脚步。在大家眼里，此刻的女生简直就是我见犹怜的典范，不过在梁沉眼里，她的外貌根本不值一提。
“我不想跟你说话。”
梁沉要走，女生还是拦着他。
“你听我讲嘛，高三你不谈恋爱我知道的，等高考完呢？高考完我再跟你表白好不好？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谈恋爱了，我真的喜欢你，无论之前还是现在，我真的只喜欢你……”
女生说着说着眼泪就从眼里流下来，她伸手想牵梁沉的手，意料之内的，梁沉躲开。
“张悦，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你跟别人谈恋爱这是你的事情，我不在乎我也不想了解，而且我就算谈恋爱，也不会跟你谈，我们之间没有可能的你明白吗？”
张悦哭哼一声，低头捂住了脸。
“还有张悦，喜欢和执念你分清楚一点行吗。”
梁沉连张纸巾都没递给哭得伤心的女生，转头就走了，没有任何犹豫。
梁沉已经上楼，张悦哭着转身朝反方向走去。女生散开的发尾扫过江眠的肩膀，玫瑰洗发水的味道顺着空气进入鼻腔，江眠拉住林婷的胳膊，眼睛发着兴奋的光芒。
“婷，她好香啊！”
明天要军训了[抱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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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她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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