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酒吧,入口不怎么起眼,但一踏入其中,就像是瞬间进入了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嘈杂震耳的音乐,直接敲打在心脏上,震得人胸腔发麻。
变幻莫测,昏暗暧昧的灯光勾勒出舞池里扭动的人群。
空气里混杂着酒精、香水、以及某种难以言明的燥热气息。
老白的一个朋友显然家境阔绰,大手一挥直接订了个VIP包间。
包间门一关,能隔绝大厅的绝部分喧嚣,但震感强烈的音乐,透过门缝,依旧能隐隐听见。
包间里,彩灯旋转,气氛正嗨。
桌上摆满了果盘、小吃和各种各样的酒瓶。
有人抱着麦克风声嘶力竭的吼着情歌,有人在骰盅的激烈碰撞,有人在“一星敬,哥俩好啊……六六六……”划拳游戏里灌下一杯杯酒,一时之间,气氛热烈得几乎要爆炸。
江屿玩了几轮骰子和划拳游戏,被灌了好几杯酒,几轮下来,膀胱终于不堪重负。
江屿连忙举手投降,笑着告饶,放下酒杯,脚步还算稳当的起身,推门去找厕所。
酒吧格局曲折,像座迷宫。
江屿绕了好一会儿,才在一条相对安静的走廊尽头,找到了标识着Beta性别的洗手间。
江屿悠闲的哼着歌,推门进去。
厕所里面灯光比外面暗一些,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好闻的香薰味。
江屿解决完了生理需求,看着镜中,因为喝酒上脸,微微泛红的脸颊,他合起双手,水龙头因感受到手的体温,开始放水,掬起一捧水,扑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一些酒意和燥热。
就在他继续低头掬水洗脸时,身后隔间的方向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狠狠撞在了厕所的隔板上。
江屿动作一顿,疑惑的转过头去。
是有人摔倒了?
还是……
没等他想明白,那间隔间的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脆响,门猛的从里面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踉跄着冲了出来,几乎是摔靠在洗手台上,才勉强稳住身体。
那是个男人,状态极其糟糕。
剪裁精良的黑色衬衫此时皱巴巴的,领口被扯开了大半,露出线条凌厉的锁骨,和一片泛着不正常红色的胸膛。
他微微低着头,粗重的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用尽了全力,宽阔的肩膀剧烈上下起伏。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江屿似乎能感受到那躯体里散发出的惊人的热度,以及一种极度不稳定的危险气息。
江屿一下子愣住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喂,你没事吧?”
同时,他有点疑惑,抬眼瞥了一眼门口的性别标识,对啊,没错,是Beta专用厕所。
但一个Beta,怎么会......?
听到声音,那个男人猛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江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陡然攥住。
那是一张极其英俊,却因此刻的扭曲,而显得格外骇人的脸。
肤色偏白,鼻梁高挺,下颌线如刀削般锐利,本该是冷峻矜贵的相貌,此刻却布满了不正常的酡红。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的眼窝中,瞳孔竟是暗金色,只是此刻那眸子里浓墨重彩,翻涌着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暴躁和一种**裸的,想要焚毁一切的**。
这根本不是一个Beta该有的状态!
电光石火间,一个名词砸进江屿的脑海——易感期。
而且是失去控制的Alpha的易感期。
不是,这哥们怎么会出现在Beta厕所?
Beta厕所里根本不会配备Alpha信息素抑制剂。
服了,怎么撞上这种事了。
虽说Beta没有信息素,不会对Alpha产生影响,但是易感期爆发的Alpha,在没有信息素抚慰的情况下,那可是会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的。
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尽量离易感期的Alpha越远越好。
江屿心里骂娘,脸上却努力维持镇定,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心里不停的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就是个路人甲,我马上滚蛋……
然而事与愿违。
就他的脚步刚向后挪动一寸,那个仿佛被困在**里的男人像是察觉到了猎物想要逃跑的意图,暗金色的瞳孔骤然缩紧。
下一秒,天旋地转。
江屿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只觉得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大力量猛的袭来,然后整个人就被一股灼热的气息彻底笼罩,禁锢。
一条钢铁般的手臂死死箍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则粗暴的攥住了他试图反抗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妈的,好疼,绝对青了。
“喂,哥们,看清楚,我不是Omega,我只是个Beta!麻溜的,快点放开我!”
江屿一时间措不及防,手腕,腰部传来清晰的疼痛,痛的他龇牙咧嘴,眼冒金星,面部扭曲。
妈的,这人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跟牛一样,力气这么大。
那Alpha好像没听见江屿的话一般,仍旧搂着江屿,力气越来越大。
江屿一看,人已经不清醒了,交谈无果,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于是开始疯狂的挣扎起来,手肘,膝盖,江屿开始不顾一切的往对方身上撞去。
可惜,Beta的那点力量在失控的Alpha面前,如同蜉蝣撼树,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两人身体反而越贴越紧。
季燃的意识已经到了模糊的边缘,他滚烫的额头抵在江屿微凉的颈窝处,呼出的气息灼热,带着一种焦躁而无助的意味。
季燃觉得自己快要被热的彻底烧穿了,每一寸骨骼,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朋友的新店开业,他来露个面算是全了礼数,却没防住个不知所谓的Omega,竟敢大胆到在这种场合给他下药。
那甜腻到令人作呕,充满刻意引诱意味的信息素,非但没有勾起他的任何**,反而像一瓶劣质的汽油,猛地泼在他本就烦躁而躁动不安的精神上,轰地点燃,催发出他所有的暴戾和厌烦。
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强行挣脱了令人厌烦的纠缠,跌撞着寻找一个能彻底隔绝所有气息的地方,一个没有任何信息素干扰的空间。
身体里的火已然燎原,失控的在身体里肆虐奔腾,烧得他意识昏昏,视线模糊。
抑制剂,他迫切需要强效抑制剂来压下这该死的反应。
但不幸的是,他手机落在包厢外套里了。
就在理智即将被彻底焚毁,崩断于最后一根弦的边缘,他听见门外传来轻快又模糊的哼歌声,还有哗哗的水流声。
那么从容,甚至带着点悠闲的调子,没有一丝一毫被他释放的信息素影响到的迹象。
——Beta。
他混沌的大脑艰难的处理着这个信息。
原来他误打误撞,竟躲进了Beta的厕所。
几乎是攀着冰凉的门板,他用尽全身力气拧开了内锁,将门猛地推开。
季燃想求助,想问门外那个毫无所觉的Beta借个电话,或者至少,帮他叫个人来。
门开的瞬间,他模糊看见洗手台前站着一个身影,身形清瘦,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那个Beta在听见动静后,转过头,与他四面相对的瞬间,脸色骤变,那双看起来清澈的眼睛里瞬间塞满了惊愕与恐惧。
青年转身就想要离开。
季燃处在失控的边缘,所有理智轰然坍塌,被药物和生理本能无限放大的捕猎意识下意识压倒了一切。
季燃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如同最原始的猛兽擒获意图逃窜的猎物,将人死死地,紧紧的钳制在自身与冰冷的洗手台之间。
指下的手腕纤细,皮肤透着一种微凉又细腻的触感,摸起来竟意外的舒服。
被他手臂箍住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即开始疯狂的挣扎。
咒骂声清脆而激烈,像一只被彻底惹急了的,伸出爪子的猫咪。
但这反抗对季燃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挣扎间,衣物摩擦,带起细微的动静,搅动着空气。
季燃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呼出的气息灼烫好像几乎能点燃面前稀薄的空气。
热,好热。
怀里的Beta身上凉凉的,他下意识地将鼻尖抵近怀中人被迫露出的那截颈窝。
然后,他仿佛嗅到了什么,动作忽然停顿了一瞬。
季燃闻到了一丝极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清甜气息。
那是一种很干净的,带着微微酸涩清甜味的柑橘调气息。
像是刚剥开的柑橘,橘子表面的那一点白络,当被指尖碾碎时,迸发出的一缕微苦带涩的香味,那味道似有似无,飘忽不定。
但对于此刻的季燃来说,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香味,却像是一颗投入热油中的水珠,引发了他奇异的,更深的躁动。
它无法抚平季燃狂暴的信息素,反而像一只无形的小钩子,勾引着他去追寻、去确认、去占有。
季燃着了魔般低下头,更深的埋进那截温凉的皮肤里,贪婪的,急切的追寻那缕快要消散的、捉摸不定的柑橘味。
他的嘴唇无意识地擦过细腻的肌肤,引起身下躯体更剧烈的战栗和反抗。
这过分亲昵又充满兽性的举动让江屿浑身汗毛倒竖!
恶心和恐惧在此时达到了顶点。
“喂!过分了昂,混蛋!你丫的敢占老子便宜?”
江屿气得浑身发抖,他一边怒骂,一边拼命扭动躲闪。
男人反而变本加厉,不仅紧抱着他不放,滚烫的手掌甚至还在他腰侧胡乱地揉按,那颗沉重的头颅竟然还埋在他脖子边又嗅又蹭又舔。
湿热的触感、灼热的喘息,略微干燥起皮的嘴唇擦过皮肤,留下令人极度不适的黏腻感和战栗。
艹!
越说越来劲了。
江屿眼角余光疯狂扫视着四周,猛地瞥见了洗手台子上放着的一个厚重的玻璃制香氛洗手液。
他几乎是拼尽了吃奶的力气,挣脱出一只手,抓过那冰凉光滑的瓶子,看也不看就朝着身后男人的头侧砸去。
“砰”的一声闷响。
季燃吃痛,闷哼一声,箍紧的手臂下意识一松。
就在此时,江屿抓住了时机。
江屿,就是现在!
江屿脑子里突然闪现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旋风少女》戚百草KO选手时,周围观众标志性的呐喊。
兄嘚,对不住了。
江屿毫不迟疑,屈起膝盖,用尽全力顶向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这一击又快又狠,即使是状态异常的Alpha也承受不住。
季燃发出一声痛苦的抽气,身体猛地弓起,彻底松开了对江屿的钳制。
江屿抓住时机,像只灵活兔子,瞬间弹跳起来,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洗手间,重重摔上洗手间的外门。
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颈侧和手腕上被触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火辣辣的,还残留着那种被陌生气息侵略的恐怖触感。
惊魂未定,愤怒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上。
他妈的!这算什么事啊!
江屿本打算一走了之,但潜意识的某种声音让他停下脚步。
刚才那个Alpha明显状态不对,大概率易感期爆发了,将一个处在易感期的Alpha丢在Beta厕所里,万一跑出来伤到别人……或者哪个倒霉的Beta误入……
江屿低声咒骂一句,烦躁的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骂骂咧咧的快步找到附近一个酒吧工作人员,尽量简洁地说明了情况:“Beta洗手间里有个Alpha好像易感期到了,状态很糟糕,你们赶紧去处理一下,别出事了。”
做完这件堪称以德报怨的破事,看着工作人员边用对讲机讲话,边往厕所奔去的身影。
江屿又烦躁的搓了搓脑袋。
服了,被这事搞的,江屿像生吞了一只苍蝇,内心一片膈应。
江屿黑着一张俊脸,彻底没了任何玩乐的心思。
他给老白打了个电话,嗓音沙哑着:“喂,老白啊,我……我有点喝多了,直犯恶心,不咋舒服,先回去了啊,你们几个好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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