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李临沂的眼神就像看见了稀有动物,惊讶、打量、压抑着的好奇一一交错。可李临沂仿佛早已习惯这种注视,神色泰然,唇边挂着笑,对夏语凉伸出手,懒洋洋道:“那以后就多多关照咯,哥哥可不要欺负我啊。”
夏语凉一愣,急忙从椅子上起身,堆出一副得体的笑容,伸出手回握:“哪里哪里,你也请多多关照。”
掌心触碰到那只骨节分明却又带着轻浮力道的手时,他有一瞬间想抽回来,却又怕显得太不礼貌,只能僵硬地维持着握手的姿势。
余光瞥见斜对面的林程正往嘴里塞了一大块油亮酥香的鸡块,夏语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喉头干涩得发紧:妈呀,好饿,好想吃,赶紧结束这回合社交吧!
其实刚才他一直低着头,只顾着在心里疯狂道歉,并没有看清李临沂的脸。现在两人面对面站着,夏语凉终于得以抬头——然后整个人都懵了。
这人……也太他妈帅了吧!
他的五官像被打磨过似的,线条利落,眼尾微挑,笑起来却自带三分懒散和玩世不恭,就像一个不合时宜的贵族,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意游弋。夏语凉的脑袋“嗡”的一下,像是被一记无声的巴掌扇了过去,愣神之际,那双深邃的眼睛已经对上了她的。
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既不像是礼貌性的打量,也不带恶意,但又带着某种……若有若无的挑衅。像猫注视一只走错地盘的麻雀,含着戏谑,也藏着警觉。更糟的是,那笑容……夏语凉总觉得他分明是在看穿他,甚至像是在等着她出丑。
背脊一凉,夏语凉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心里直打鼓:
不至于吧?不会就因为我喊了一句“吃饭啦”把他给吵醒了,就被记仇了吧?
“那个……”陆旭看着一旁还在自称“弟弟”的李临沂,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胳膊,提醒道:“李临沂,你应该比小凉大两岁吧?”
“哦?是吗?”李临沂眼尾一挑,语气浮夸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嘴角还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是的吧?”陆旭也不太确定,又看向夏语凉,“小凉,你今年二十对吧?”
“啊?嗯。”夏语凉点了点头,刚回答完就感觉到一道视线笔直落在自己身上。
“那看来你要叫我一声哥了。”李临沂慢悠悠地补上一句,像是终于逮住了什么机会,笑容堪称张扬,几乎在脸上写了八个大字:终于轮到我了。
夏语凉愣了一下,随即抿唇一笑,嘴角勾起一个标准又礼貌的弧度,眼神无比无辜地看着他,像极了礼貌而不失敷衍的客服:“哥~”
他这一声软糯得毫不走心,明摆着带着点调侃和使坏,偏偏又喊得极甜,像一勺糖水泼在热油里,炸得李临沂心里“咕嘟”了一下。
“啧……”李临沂捂着心口,像是被电到一样,语气里竟透出几分幸福的痛苦,“你这样我可真受不住。”
周围众人听了,也跟着打了个激灵,空气中仿佛飘来一阵粉红泡泡,有人“嘶”了一声,连忙搓了搓手臂,“哎哟,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尹宁实在看不下去,敲了敲桌子:“夏语凉,别卖萌了!你不嫌羞我们都嫌羞!”
“切,你懂个屁。”夏语凉头也不抬地怼了一句,顺手把自己面前的饮料往嘴边送,像个得了分的小学生,嘴角还挂着明显的得意。
夏语凉之所以这么乖巧地叫了声“哥”,原因其实很简单——一方面,他是真的饿了,饿得胃像被揉皱的纸团,一抽一抽的,满脑子都是鸡腿、糖醋排骨、热腾腾的米饭在飘香;另一方面嘛,也算是为自己的莽撞给人道个歉,他相信对方总不至于为这么点小事追着他不放吧。
他这声“哥”喊得又软又甜,还附赠一个“笑得极假但极职业”的服务业微笑,自己都觉得配合度100分了,内心暗暗叫好:哼,说到底男人都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李临沂居然愣住了,仿佛被电了一下似的,一时间竟没说出话来。
夏语凉心头一阵暗爽,心道:有效果啊!嘴甜果然是社交必杀技!
他刚想收工坐下,可下一秒——
“你还是别笑了。”李临沂忽然开口,语气慢条斯理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太假了。而且,你的牙花子露太多了,不好看。”
看来,他还是高看自己了。
夏语凉脸上的笑容“咔哒”一声断裂,像一尊正微笑的雕像被突然击中,瞬间石化。
他僵在那里几秒,缓缓收起嘴角,默念:你冷静,你要优雅,你不能发作。
但内心早已咆哮得像火山爆发,这人可真是不识抬举啊!不给自己台阶下也就算了,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侮辱他的笑容,难道他不要面子的吗?还有,最基本的尊重人的礼仪他不明白?!小时候老师没教过他吗?要讲文明,懂礼貌,要尊老爱幼吗?!
夏语凉不敢看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只觉得脸颊像被火舌舔了一口,燥得发烫。他试图抽回手,指尖一寸寸往回退,想把这份尴尬一并收起,只求能安安静静坐下来,把这顿饭吃完,然后体面地离场。
可李临沂却像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反而握得更紧了些,指骨微微用力,像是要将这点皮肤与温度都烙进他掌心。
夏语凉皱起眉头,那是一种不适掺杂着隐忍的皱,他不能太明显发作——毕竟李临沂是陆旭带来的朋友,面上终归要留几分情。他抬起眼,眼神里多了几分气急败坏,像是一只被捉弄的小猫,不甘又窝火,狠狠瞪了过去,示意他“识相点,放手”。
可李临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笑意更甚。那种笑,不带攻击,却格外欠揍,像是站在上风口的人,看着一场荒唐的滑稽剧,悠哉得令人恼火。
“哎呀,没想到啊,”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里藏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调侃,“弟弟这么听话,这声‘哥’叫得可真甜,叫得我心都软了。”
话音未落,他忽地一拉夏语凉的手。
毫无预兆的动作让夏语凉一个趔趄,身子猛地向前扑去。他本能地伸手撑住桌沿,才堪堪稳住身形,否则怕是直接栽进那一盘红烧肉里。
掌心传来一阵灼热,夏语凉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脸红了,是整张脸都快冒烟了。
妈的,差点他就成了今天的最佳喜剧人了。
“小凉,你没事吧?”
林彦南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夏语凉身上,似乎察觉到了他神色的微妙变化,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
“啊……没事。”
夏语凉重新站稳,面无表情地抽回手,嘴角挂着一抹客套的微笑,却没能藏住眼底翻涌着的怒气。
他转头看向李临沂,声音压得很低,咬牙切齿地问:“现在,可以松手了吗?”
“啊!对不起对不起。”李临沂像是这才想起什么似的,笑着松了手,那笑容里却藏着十足的得意与戏谑,“我就是觉得学弟太可爱了,一时间竟忘了,失礼失礼。”
这语气不光没半点诚意,反而像是炫耀——他就是故意的,还不打算掩饰。
夏语凉甩了甩那只被握得发红的手,眼神像刀子似的落在李临沂身上。对方却一副“我做了什么吗?”的无辜模样,连筷子都拿得优雅自然,仿佛刚才的拉扯只是一场轻松的玩笑。
“什么人啊……”夏语凉在心里低声咒骂,火气蹿得飞快,“一点风度也没有,不就是喊了你一嗓子吗?我都道歉了,还想怎样?给你磕个头你才满意吗?”
他瞪着李临沂那张令人窒息的好看脸庞,恨不得拿番茄酱往上抹两道再扔进火锅里搅一搅。
真是浪费基因资源,长得好看又能当饭吃吗?
这时,陆旭适时放下筷子,打断了这场无声的交锋,笑着对众人介绍:“这位是尹宁,是小凉的同学,他们现在大三,马上就要毕业啦。”
李临沂这回却只是淡淡地朝尹宁点了点头,礼貌却疏离地吐出一句:“你好。”
“......就这?”
夏语凉愣住,目瞪口呆地看着李临沂,一脸不可置信。那态度切换之快,仿佛刚才那个故意拽着自己手不放、笑得一脸欠扁的人根本不存在。
他下意识看了眼自己发红的手背,再看向那边笑得春风得意、和陆旭谈笑风生的李临沂,只觉得五味杂陈,心里忍不住又开始骂人了——
委屈和怒火在胸口打转,夏语凉默默低头扒饭,嘴巴一噘,小声在心里念叨:
祝你吃泡面永远没调料,抽纸永远只剩包装,洗澡忘带换洗内裤还踩到肥皂!
可偏偏就在他气得要命的时候,李临沂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斜眼又朝他瞟了一眼。目光不甚明显,却像一根羽毛,轻飘飘落在后颈上,让夏语凉忍不住一抖。
“哎!”尹宁凑过来,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你发现没?这李临沂一直在看你,还老是逗你,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噗——!”
夏语凉差点没被嘴里的米饭噎死,捂着胸口咳了半天,才红着脸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能不能别看人太浪漫?拜托,那是‘逗’吗?那是‘刁难’好吗!”
他一边说一边猛塞了几口肉,好像要用美食压下这份不必要的羞耻感,然后放下筷子,正色对尹宁低声解释道:“他只是想报复我,刚刚我不小心吵到他睡觉了你也看见了……我都道歉了,叫哥了,他还是阴魂不散,这人记仇得很。”
夏语凉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我服了你”的表情,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你哪根神经搭错了,怎么就能得出这么可怕的结论?反正我是一点‘喜欢’都没从他眼睛里看出来,全是明晃晃的恶趣味,像在看一只……随时能被逗炸的仓鼠。”
“唉,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半个小时了还在记仇。”
尹宁皱了皱眉,还是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可问题就在这儿啊——为什么他就对我爱搭不理,对你却是各种挑衅?要说是因为你吵醒他吧,也不至于一直‘重点照顾’你吧?”
夏语凉一听,生怕她又要开始脑补什么奇怪剧情,立刻举手投降:“好啦好啦,你别再演内心小剧场了行吗?我就这么跟你打个比方吧——你养了一只狗,那狗每天盯着你看,你觉得是因为它喜欢你吗?”
“对啊!”尹宁点头如捣蒜,一脸理所当然,“它不喜欢你估计就冲你叫了吧?”
“......”夏语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下一秒,尹宁眨了眨眼,又狐疑地补了一句:“等一下,你这么说是想告诉我……你不喜欢狗,还是你把他当狗?”
夏语凉被她这莫名其妙的脑回路噎得说不出话来,最终干脆认命:“你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反正我是不打算再替李临沂洗白了。”
他拿起筷子叹了口气,目光往李临沂那边扫了一眼,又默默补了一句:
“你说……像他这种狗,是不是得打两顿才听话?”
两人窃窃私语正起劲,笑得前仰后合,以为天衣无缝,实则已被坐在一旁的林彦南听得清清楚楚。
林彦南面上镇定,低头默默扒饭,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可筷子夹菜的动作却频频打滑,明显笑意在喉咙里憋得难受。他知道,如果这时候揭穿那两个戏精,夏语凉一定会炸毛,那样可就不好玩了——他悄悄瞥了一眼正“表情管理”极其到位的夏语凉,眼神不自觉多了一分宠着的纵容。
其实夏语凉早就察觉到李临沂的视线,那目光就像一道灼灼的阳光,黏糊糊地黏在他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挑衅意味。但他选择了自动屏蔽功能——和这种人较真,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自己。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李临沂面前那盘香气四溢的黄焖鸡上。
鸡块裹着酱汁泛着油光,热气腾腾地氤氲着诱人的香味,简直像在跟他招手。可惜——那盘菜离他实在太远,夏语凉坐在角落里,不好意思起身去夹,又死也不愿低头去求李临沂,只能眼睁睁地盯着它,默默咽了好几口口水,像一只快要饿疯的猫死死盯着窗外的老鼠,眼神里全是克制的渴望。
陆旭最擅长察言观色,见他一直欲言又止,忙低声问道:“小凉,你怎么了?不合口味吗?”
“没……没有。”夏语凉犹豫了一下,实在撑不过肚子的抗议,才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李临沂面前那盘黄焖鸡,“就是……那个我够不到。”
“你早说嘛!”陆旭笑了,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居然也会不好意思?”他拿起筷子刚想帮他夹,却被李临沂抢了先。
李临沂起身,动作潇洒,端起盘子像个地主请客般大方:“想吃早说啊。”说着,他竟毫不客气地将黄焖鸡哗啦啦地倒了一半进夏语凉的碗里,神情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仿佛夏语凉欠他八百顿饭似的。
夏语凉当场惊呆,连筷子都忘了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碗里堆起了肉山,忙伸手去按住盘边,声音都带着慌:“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没事儿。”李临沂好整以暇地挑起又一块鸡块,“多吃点,长高。”
说罢又往他碗里补了两块。
眼见着,一盘大盘鸡很快见了底,而夏语凉的碗里却被黄焖鸡堆成了一座小山。
面对李临沂的再一次调侃,夏语凉不再像先前那般唯唯诺诺了,而是挺直了腰板,双手叉腰,神情异常认真,回怼道:“你懂什么?能吃是福好吗?我这满满的福气全藏在肚子里了!”
他虽嘴里包着一大口鸡肉,却咬字清晰,像极了个正在辩论赛上据理力争的选手。
“对,然后再全部奉献给厕所。”李临沂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刀。
哎哎哎!”林程猛地把筷子往碗边一搁,不满地抗议,“拜托,咱能不能尊重一下这顿饭啊?我手里这金针菇都快被你们说成祭品了!”
李临沂懒得搭理林程,视线依旧落在夏语凉身上,语气里带着戏谑:“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你说你这么能吃,怎么还长不高呢?”
这话简直是踩在了夏语凉的雷点上。
男人最忌讳别人提及的,一个是嘲笑自己的大兄弟不行,再一个,就是身高——尤其是在饭桌上被当众点名。
“你说谁矮?!”夏语凉“刷”地站起来,椅子被带得一声轻响。他瞪圆了眼,咬牙切齿地指着李临沂,“我,夏语凉,178,懂不懂四舍五入?那就是180!”
他还不解气,伸出食指指了指李临沂,又指了指自己,一板一眼地较真:“你,187,四舍五入……也是180。怎么?我俩不就一样高吗?”
这一套歪理让周围的人都忍俊不禁。
李临沂斜睨着他,嘴角一挑,语气不咸不淡,道:“你数学真好,体育老师教的吧。”
陆旭终于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揶揄:“李临沂,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吧?逗人逗得都快上天了。”他拉了拉李临沂的衣袖,“小凉又没惹你,你至于吗?人家难得来吃个饭,你就不能消停会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李临沂闻言懒洋洋地耸了耸肩,像个被叫回现实的调皮鬼,终于收了点气焰,回到座位,一边拿餐巾纸擦着手,一边还不忘哼笑两声,像是对刚才的“成果”颇为满意。
陆旭瞥了眼夏语凉那堆成一座小山的碗,忍不住吐槽:“你给他夹这么多,他能吃得完吗?你这是想撑死他啊?你良心不会痛吗?”
李临沂将擦完的纸揉成一团,懒洋洋地来了个标准投篮动作,毫不意外地落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落地一瞬,还满意地打了个响指。
“没事儿,”他语气笃定得像在给自己下注,“我观察他很久了,他能吃,胃口大得很,相信我。”
说着,他还笑嘻嘻地朝夏语凉竖起了大拇指,“弟弟,加油,可别辜负了我对你深切的期望啊!”
夏语凉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脸颊腾地红了,低头狠狠往碗里扒了口饭——他怕自己再不低头,就会忍不住把那双挑衅得发光的眼睛戳瞎。
林程在一旁边吃边憋笑,实在忍不住了,冲李临沂竖起大拇指:“你是真行,一张嘴能把天聊塌,夏语凉不被你气死也算心理素质强。”
李临沂仿佛被夸得心花怒放,朝夏语凉眨了眨眼,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
夏语凉咬着筷子,牙痒痒地……
他看着李临沂。
那一刻,时间像是突然慢了半拍。
那人站着,笑着,语气漫不经心,却偏偏带着某种叫人无法逃开的笃定——夏语凉忽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好像以前也有人这么看着他,这么说着话。是谁呢?他努力地在脑海里搜寻,却像隔着一层雾,永远拨不开。
他只记得,那个人的语气也不是认真的夸奖,反倒带着点打趣,甚至是轻飘飘的调侃。
但不知为何,他心底那一点被轻轻碰触的地方,竟有些微微发酸。
“你观察他好久了怎么就没发现他想吃那盘黄焖鸡呢?”陆旭在一旁满脸疑惑地开口,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李临沂似乎愣了一下,随后低低地笑了起来,牙齿微露——那是一种不动声色的笑,明明肆意得很,却意外地干净。夏语凉愣住了,直到那两颗虎牙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他一向喜欢有虎牙的人,觉得那样的笑容天生带着几分少年气,尤其可爱。但——是李临沂诶!
念头一起,夏语凉立刻咬牙把它按了下去,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般,在心里狠狠否决自己:不行!不能因为一颗虎牙就对敌人心软!
“真是可惜啊……”他腹诽着,“长了两颗这么讨喜的虎牙,结果配了副欠揍的性格,太浪费了。”
他没察觉自己已经盯着李临沂看了许久,直到对方忽然挑眉,对他抛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夏语凉一激灵,立刻收回目光,假装低头猛扒饭。可心跳却像漏拍了一节,再怎么努力装淡定也止不住耳根悄悄泛起的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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