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春天，霖城老城区的一条巷子里，一个穿白衬衫的少年蹲在院门前，看着门上褪色的“林宅”木牌，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刻痕。
少年叫林念棠，是林砚之远房侄孙，这次来南京，是受家里老人之托，来看看这处据说曾是林砚之住过的院子。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子里一片清净，唯独西墙下那棵海棠树长得茂盛，粉白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薄雪。
“小伙子，你是来找人的？”隔壁的张奶奶端着洗衣盆路过，见林念棠站在院子里发呆，笑着问道。
“奶奶，我是林砚之的后人，来看看这院子。”林念棠转过身，指了指海棠树，“这棵树，是当年种下的吗？”
张奶奶放下洗衣盆，叹了口气：“是啊，这树有快百年了。听我婆婆说，以前住这儿的是两个年轻人，一个文质彬彬，一个活泼开朗，他们总在这树下坐着说话，有时候还会给路过的孩子分糖吃。后来他们走了，再也没回来，邻居们怕这树枯了，就一直帮着浇水施肥，没想到长得这么好。”
林念棠蹲下来，捡起一片海棠花瓣，忽然看到树根下埋着一个小小的铁盒。他小心地挖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娟秀的字迹：“1946年春，替林先生、沈先生种海棠，盼他们归。”
纸条的落款是“邻居们”。林念棠看着纸条，眼眶忽然红了——原来这么多年，一直有人记得他们，记得他们没来得及实现的约定。
那天傍晚，林念棠坐在海棠树下，给远在老家的爷爷打了个电话，轻声说：“爷爷，院子里的海棠开了，特别好看。我想，砚之先生和知许先生，一定看到了。”
电话那头，爷爷的声音带着哽咽：“看到就好，看到就好啊……”
风拂过海棠树，花瓣簌簌落下，落在林念棠的肩头，像是跨越百年的回应——他们没能回到这院子，却让这海棠，替他们守了一辈子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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