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啦。”
月川对着空若无人的家自言自语。
乘坐电车不到4公里的距离,月川来到兼职的便利店,和店长打过招呼后换上工作服,开始整理货架。
“诱墨快看,好像快下雨了。”同班的女店员对月川说。
月川瞟了眼窗外阴沉沉地天气,往关东煮中加水。
“怪不得多田桑要跟我换班呢,这种天气下班后怎么走回去呀,烦死了。”
多田?月川脑中浮现那个年轻张扬的女高中的模样。
喜欢涂着漂亮的指甲,工作时经常把杂活丢给月川,在一边打电话或者和店长**。
“多田没有请假啊,我刚才打卡的时候在店长办公室看到了她。”月川下意识回答女店员的问题,意识到不妥时话已经出口。
月川眨了眨眼,有点紧张的瞄了眼女店员的脸色。
果然,她脸上浮现揶揄的神情。
“诱墨也看到了吧,多田和店长在办公室做那种事情……”女店员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窥探到秘密的兴奋,眼神却紧紧黏在月川脸上,像在确认什么。
“我不知道。”月川慌忙移开视线,假装专注地调整关东煮的汤料。
刚才打卡时确实瞥见办公室门没关严,多田的粉色指甲搭在店长的胳膊上,两人靠得极近,空气里飘着她惯用的甜腻香水味。
可这种事情,由月川口中说出总觉得别扭。
女店员却笑了,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月川:“装什么呀,店里谁不知道她总往店长跟前凑,上次盘点少了两盒高档巧克力,还不是店长帮她瞒过去的。”她撇撇嘴。
窗外的风卷着乌云压得更低,便利店的日光灯嗡嗡作响。
“别说了,有客人进来了。”月川低声打断他。
“喂喂喂,杰啊!跑那么快做什么,只是小雨啦。”
“我又不像你那样,能用无下限隔开雨水啊。”
“啧,真麻烦。”悟的声音带着点不以为然,几步追上走近便利店的夏油杰。
两个青年在便利店里边购物边聊天,悟的手划过一排巧克力棒,冲一边拿伞的杰扬了扬下巴:“你带的那三个新生中,是不是有那对双胞胎?”
夏油杰把两盒牛奶丢进车里,视线扫过悟怀里抱的草莓味大福:“菜菜子和美美子吗,对啊,还不是某人嫌她们叽叽喳喳的太吵了,才被夜蛾老师统统丢给我。”
“这些帮忙结账,谢谢。”
月川瞥了眼黑发身后的模样嚣张的白发青年,似有若无地熟悉感迎面而来。
抬头时,正好对上白发青年转过来的视线。
“喂,能不能快点。”白发青年啧了声,催促月川。
那股熟悉感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悟别这样子,人家在工作。”黑发青年拽了拽同伴的袖子,声音平静,“抱歉,打扰了。”
莫名其妙地,那句“你为现在的一切感到幸福吗”脱口而出。
两个青年闻言,怔了下。
月川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挪开视线,左瞄又瞟间,慌乱拿起两瓶香草牛奶递给他们。
“是,是这瓶牛奶的限时促销口号,要试试吗?两位。”月川打哈哈。
黑发青年无奈地叹了口气,率先伸手接过。
“促销口号?”悟挑了挑眉,带着戏谑的语气,“这口号真够奇怪的。”
夏油杰已经付了钱,闻言看了悟一眼,又转向月川,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多谢推荐。”
“走吧,雨好像小了。”
悟嗯了声,临走前又回头看了月川一眼:“下次换个正常点的口号啊,店员小姐。”
女店员靠过来,目光促狭地看着月川:“诱墨,不是吧,我们什么时候给哞口饮品打促销广告啦?”
月川没有理她,慌乱地钻进库房中。
“诱墨啊,学费不够的话可以向我借,一直休学也不是办法。”女店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点假惺惺的关切。
休学的事月川从没跟店里任何人说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事。”月川低声说了句。
女店员的声音又钻进来:“别硬撑嘛,你看我,上个月买了新包,手头也紧,但朋友愿意帮我呀。不过也是,诱墨好像没什么朋友呢。”她炫耀的语气几乎要溢出来。
“我整理完货就出去。”
月川提高了点声音,带着点刻意的冷淡。
门外的脚步声终于远了。
月川整理了下心情,朝冷库的方向走,冷库的门虚掩着,冷气混着一股甜腻的香水味钻出来。
“讨厌啦店长,万一被人看到......”
“怕什么,这时候谁会来冷库。”
月川指尖僵在门把上,后颈的汗毛倏地竖起来。
她看了眼洗到发白的裤脚,掏出手机冷静记录下这一切。
冷库的门又动了动,似乎有人要出来。月川猛地按灭屏幕,把手机塞回口袋,转身往库房深处走。
从另一侧的后门离开,路口的小道站着一道白影,直到走到面前时,月川惊奇地发现居然是刚才店里那个白发青年。
“诶,是在跟踪我们?你胆子很大嘛。”白发青年笑嘻嘻的夸赞道,“很久没有碰到这么有种的笨蛋了。”
月川:“...... 你搞错了,我出来倒垃圾。”
另一个黑发青年拿着两份黄油土豆:“买好啦,我们走吧。”
“诶,这位不是刚才的店员小姐吗。”他冲月川微微一笑。
现实中,月川有点轻微社恐,慌忙和二人打过招呼后走开。
身后仍然传来略带夸张的声音:“不觉得她有点怪怪的?不会是杀手之类吧。”
“别乱说。”
“才没有,杰你凭空污蔑人。”
“确实有点眼熟,因为经常陪你来这家店买甜品?但之前好像没见过她。”
“所以,你是哪里来的眼熟啊......”
-
打工结束后月川回到家,打开电脑桌处理录像,搞完后伸了个懒腰准备洗漱休息,阳台突然传来响动,月川揉着酸胀的肩膀起身。
雨水过后,阳台的盆栽挂着水珠。
一道青色的影子站在阳台边,湿漉漉的身影似乎要和黑夜融为一体。
“在那看了多久?”月川打开灯光忍不住抱怨了句,将真人拉进屋子。
他**着脚趾,沾满水渍。
“嗯...嗯,从诱墨刚进门的时候就在了,但是你一直没有发现呢。”他的手指点过月川额心戳了戳,眉眼弯弯,好脾气地说。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他问月川。
月川的反应有些迟钝,拦过他的肩头,手指插入那湿漉漉的发梢中,像在揉弄毛绒宠物那般,慢半拍的说:“还得一段时间,我的学费还差点。”
月川是东京大学,美学系新生,一年前因为车祸休学,如果不是面前这个奇怪的青年出手相助,月川下辈子可能得在床上度日。
所以,月川蛮感谢真人的。
真人稀奇地看了月川半天,像在打量什么奇怪生物:“学费,那种东西有什么意义?”
他歪了歪头,湿漉漉的头发擦过指尖,带着冷意:“人类总会被这些无聊的规则困住,钱,学历,所谓的未来,和瘫在床上相比,意识能自由漂浮的话,可比困在教室里有趣多了。”
他的手指又轻轻点了点月川的额头:“诱墨该感谢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哦,车祸让你脱离了原来的轨道,现在却又拼命想爬回去,不觉得矛盾?”
“可是我想回去上课啊。”月川低声说,声音有点闷,“想看看美术馆中的真迹藏品,想听教授讲那些隐入历史中的故事,都很有趣。很久之前有人告诉我,画是很美妙的东西,那些线条会自己说话哦。”
月川抬手比划着:“愤怒的时候是扭曲的,开心的时候会飘起来,连沉默都有形状。我想画出那些形状,哪怕终日和轮椅作伴,我也想画出那些光怪陆离的色彩。”
月川想起莫奈的《睡莲》那色彩绚烂的线条,纯粹的美。
“对了,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月川转开话题。
“是个超级自大的老家伙,完全沟通不来,和漏壶说过很多次干脆杀了那家伙吧,他总是犹豫不决,绕来绕去的说什么时机未到,我看他就是怕死。”他的语气里满是不耐,像是在抱怨什么麻烦的琐事。
“诱墨,你见过那种把人命当棋子使唤,明明手里沾着那么多血,却偏要装出一副悲天悯人样子的杂种吗,比我这种连人都不是的东西还要恶心。”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摸了摸月川的侧脸。
“不过也快了,等我找到那老家伙藏着的宝物,管他愿不愿意,都得乖乖听话。”
“听起来很麻烦啊。”
月川含糊地应了一句,把话题又往回扯,“饿不饿?我煮点面给你吃吧。”
真人挑眉看了月川一眼,没拒绝,只是转身往客厅走:”别放太多调料。”
-
单人寝室内,正趴在沙发上打电动的悟,游戏 boss的血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见底,正在关键时刻门突然被敲响。
窗外的暴雨已经下了整夜,凌晨一点的古旧寝间回廊散发着潮湿的水汽,杰顶着满头湿发,手中捏着一张照片。
“做什么?老伙计。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扰民。”
夏油杰没理会悟的调侃,反手带上门进屋。
“你好意思说我?什么时候见你早睡过啊,不也在打电动嘛!不对,现在不是耍嘴的时候,你看这张照片,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看她眼熟了。”
悟的视线从屏幕移开,扫过照片上的人脸时正好卡在boss倒下的结算动画。
半年前那桩诅咒杀人案的细节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公寓里被肢-解的尸体,男人面目全非的血脸,还有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却毫发无伤的幸存者。
那本是警方该接手的普通谋杀案,却因诅咒的介入变得棘手,他们追踪多日,最终还是让那团会伪装成人类的诅咒逃脱,成了杰心里一根拔不掉的刺。
悟扯过照片,不到五秒时间笃定道:“是她。”
照片上的女人,正是那场命案中唯一的生还者——月川诱墨。
紧急开文,免得又没灵感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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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暴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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