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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才启示录

在嶟州附中学生群体之间,林耳迩这个普通的名字并不能掀起什么火花,成绩平平,生活无趣,样貌也不算惊艳。但54届14班的语文老师眼里,却算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

有记忆点的原因很简单,这孩子作文成绩异常优异……异常到近乎诡异。高中多写议论文,林耳迩从排篇布局到遣词造句再到引经据典,篇篇扣题,振聋发聩,文采斐然。精妙得远远不像是可以在有限时长内发挥出来的水平,一丝不苟、臻于完美…写作方面,林耳迩就像是被上帝调好了参数。

敬业的老师不想错过一个好苗子,还特意联系了林耳迩初中的班主任,找了些题材更自由的文章来看,随后发现初中的林耳迩,笔下不见青涩。隔了几年,貌似很难评价是否有过进步,好像他天生在写作方面就是一个完成体,一个格式化的产物。

老师找他,问他喜欢阅读写作吗?林耳迩就回答:一般,写的东西也只是为了应付考试。

老师:那你觉得你写的怎么样?

林耳迩答:也一般。

老师看了看答题卡上工整的字迹和浑然一体的文篇,并不认同林耳迩的看法,但也没过多评价,对自己严格要求总是好的,老师理所当然的想着。

老师又问他,有没有接受过规范辅导?林耳迩摇头。

于是老师只能将其归于天赋。

老师还把他上推给了几个作文大赛,林耳迩都获得了不错的名次,他对此的解答是:“侥幸”和“消遣”。

这种娱乐活动到了高三林耳迩依旧没有放下,只是他不再参加比赛,写东西也全当是被理科折磨后的休闲放松。

一模后,林耳迩的成绩依旧不上不下,在班里维持着透明人的位置,也是在那个时候,可能是迟钝的叛逆期,也可能是被压抑的不畅,也可能没有什么原因,他“不务正业”地开始写他第一部小说。

那段时间,林耳迩的同桌形容他跟魔怔了一样,其实说是这样,但林耳迩表面仍是一副普通安静的样子。只是他疯狂的抓住一切琐碎的时间来写作。小课间也不补觉了,大课间的跑操直接翘掉,晚饭也不吃了,两周一节的放松体育课他也用来趴在主席台上写东西。

同桌偶尔问他,他是不是爱上写作了,他摇头。同桌又问他,那他现在在干什么,林耳迩难得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个课间,他没有做任何事。

但同桌也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想着对方回应点啥,打了个哈欠就埋头补眠去了。等铃声响起后,簌簌作响的白卷从前向后传递,同桌这才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被锻炼出肌肉记忆的身体快于他的意志开始分发试卷,他好像听着林耳迩说了一句“…行使权力。”

“啊?你在说什么?”

“没事,写随堂卷吧。”林耳迩笑了笑,将灰白色的笔记本合上了。

高三三模结束的那个晚自习,同桌拖着疲惫的身躯问林耳迩:“咱下周还周测吗?”等到林耳迩说“不考了”,同桌这才如释重负地趴在桌子上。

考完大试,学生就容易松懈犯懒。同桌观察到走廊上已没有巡回老师的身影,打算看会小说放松一下,跟他有一样有开小差心情的林耳迩也拿出了那本笔记本。

同桌惊奇他的耐性和松弛,他一边咋舌一边小声凑上去咬耳朵:“还有一个月高考了,你还要写啊?”

林耳迩弯了弯眼睛,像是笑了一下,但同桌总觉得他的笑容很端着,不真诚。

“不…”林耳迩微微侧头看着对方,“我写完了。”

“写完啦?怎么样?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感觉。要非说点什么…我不是很舒服。”林耳迩说着。

语言从自我角度出发往往有粉饰的成分,如果将“不舒服”的模糊定义变得明晰一些,林耳迩想传达的是“很无聊”。

“正常,一个作者对自己笔下的故事产生不舍的戒断,像是一场告别,挺好的,说明你对这个作品很用心啊。”同桌宽慰他。

不舍?用心?

难说…

林耳迩单手拖着下巴,手指扣起来敲了两下纸质书面,若有所思:“…大概吧,我不知道…他和我……我不知道…”

“谁?”

“没谁。”林耳迩回过神,笑了笑。

同桌切了一声,手下用力将笔记本抽走,随后迫不及待的翻开,嘴里嚷着:“好啦!让我品鉴一下!”

林耳迩也没阻拦,随他去了。

“诶…为什么没有标题啊?”

“不需要。”

第二天,林耳迩看着同桌眼下挂着沉重的黑眼圈,浑浊眼睛透着血丝,整张脸写着气血不足的大字,一看就是熬夜了。

差点迟到的同桌看见了林耳迩,几乎是几个大步走到了座位上,一屁股坐下,将笔记本塞回林耳迩手里。

“你这脑子为什么会写出这种东西?!”

林耳迩笑而不答,只调侃他:“你熬夜了?”

“废话,看你这个小说把我气得整宿没睡着!”同桌唾沫横飞,被林耳迩用一张餐巾纸堵住了嘴。

“看完了?”

“嗯。”同桌憋着气哼哼两声,然后还是没忍住埋怨,“诶,林耳迩,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所以一个劲折磨你的主角啊?压力大你跟我说啊,别写这种报复社会的……”

“不是。”林耳迩平静地打断了他。他将笔记本拿在手里端详,垂着眼眸,再次重复,“不是。”

片刻后,他抬起脸,露出一个笑,解释:“我只是突然想写,就写了。嗯…抱歉,可能写的不好。”

同桌突然被林耳迩的自省给弄懵了,他挠了两下头,不好意思地说:“…倒也没有。这恰恰说明你写得挺好的,我感同身受了…嘿!你写得真还行。”

“啊…这样啊,”林耳迩弯了弯眼睛像是在笑,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客客气气地对他说,“谢谢你。”

再此往后的一周内,同桌都在旁敲侧击林耳迩的生活状态和童年经历,好像在担忧他家庭不幸或是有什么内心创伤才导致他文风如此灰暗。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林耳迩笔下的主角家庭压抑,有一个控制欲极强以至于偏执恐怖的父亲。文章中的确切描述的苦难简直就像是本人身临其境,会让人忍不住去遐想作者到底是经历了怎么。

但恰恰相反,林耳迩家庭美满,童年稳健,家境不算大富大贵也算无忧,十八岁的林耳迩拥有别人难以触及的“普通生活”。

至于这种笔力,作为阅读者的同桌只能得出跟老师相同的评价——天赋,一种残酷的创造力。

还有倦怠的恶趣味。

文字对于他来说太过轻巧,作为作者的林耳迩不需要刻骨铭心的共情就可以随意遣弄。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落笔,没有知道他是否有过纠结,没人知道…是否在人物上倾泻了什么,爱?恨?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个问题只困扰了林耳迩的同桌一小段时间,很快迎来了答案。

高考结束的第四天。同桌和林耳迩在教学楼清扫书橱的时候碰到了。当时林耳迩的身旁站着一对面容和善、谈吐幽默的中年夫妇,单是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同桌就能感受到林耳迩这小半生的平顺。

他和林耳迩抱着纸箱走下楼梯,怀里是成堆需要丢弃的废纸。同桌眼尖地发现了那边灰白色封皮的笔记本,他连忙将本子拿到了一旁,好让它免于被废纸埋没:“这个你也扔吗?这可是你写得第一本小说。”

听着同桌惋惜的声音,林耳迩依旧在倾倒废纸,他头也不回,说着:“扔吧,没什么意思。”

同桌愣住了,他想从林耳迩的脸上搜寻到一丝犹豫,但他看不见林耳迩如雾一般的侧脸。他难以想象竟然真的有人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创作,他看着林耳迩废寝忘食地写着,这一沓纸是林耳迩一个个字亲手写上去的,纸面摸起来都有凹凸的痕迹。

林耳迩无比认真地完成了,又可以毫不动容地将其丢弃…同桌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果断”,还是一种他还不想承认的淡漠。

同桌觉得今天的太阳过于炎热,他头脑发晕,口干舌燥,“…你、你不留着收藏吗?你…你写的真的很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像潜意识快于了思考,用一些没有力度的说辞尝试挽留,好像这样就能改变什么。

同桌听见了一声转瞬即逝的笑,不是那种轻蔑的笑声,只是很单纯的表达愉悦。他确定,他听见了。

耳边传来短促的嗡鸣,像是思绪被太阳蒸发的预告,在他迷茫的同时,又听见——“不值得。”

那三个字直直坠入冰凉凉的心头,他看着林耳迩的背影,汗珠从林耳迩的发间流淌到脖颈,日光刺下一颗金灿的斑点,不大不小的蛰了一下他的眼睛。

一个月前那个朦胧的问题有了答案——什么都没有。

“那…那你不要就给我吧,反正我还挺喜欢这个小说的……”少年心虚地扔下了这句话,他捏着笔记本,后撤两步准备跑开。可他刚一转身就听到了一道干脆的制止:

“回来。”

明明只是两个轻飘飘的字眼,却使他寸步难移。作为同桌,两个人打过篮球对抗,林耳迩向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林耳迩甚至跑不快,经常被自己嘲笑“运动方面也文绉绉的”。

但此刻他就是迈开步子都艰涩。

见同桌没动,林耳迩就迈着步子慢慢地走到了他身旁,他与他同侧,一步都没多走。林耳迩歪过头,问他:“为什么?”

并没有压迫感,林耳迩一向平和,甚至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天真的像是自家幼稚园的小妹,问自己为什么要学加减法,她不理解,而他也像是真的困惑。

“…我喜欢这个故事。”少年苍白地解林耳迩表示理解,他点头,“我没说我讨厌,而且它是我的本子。”

“那你是什么要扔?”

林耳迩讶异地反问:“那你为什么要扔你的打草纸,你的打草纸也被你写得密密麻麻,你该把他们都收起来放好,不可以丢。”

“你这是诡辩吧!”

林耳迩笑而不答。

少年咬了咬牙:“你就当你扔了吧。”

林耳迩接着摇头,固执地重复:“它是我的,他也是我的,只有我能行使丢弃或是进行的权利。”

同桌并不知道林耳迩在乱七八糟地说什么,不懂一样的话重复两遍的意义,像是聊了两个代称。但是少年已经无暇顾及,下意识地出声反驳:“可你都要扔了!”

“那也是我的。”林耳迩目视前方,露出清浅的微笑。

“咚——!”

有规律的撞击声一声叩着一声,沉闷的响动充斥着暴戾因子,听得人毛骨悚然。

“咚——!”

前额与涂着红色油漆的墙壁猛得相碰,额间烂出一大片鲜血,红墙上血色压着漆色。

“咚——!”

头发被身后人敷衍似地拽着,又毫不留情地掼着头推向墙壁。

“咚——!”“咚——!”“咚——!”

……

林耳迩奄奄一息,眼前一片模糊,甚至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塌黑。紧贴在他耳后的气息远没有那人表现出来的镇定,紊乱中带着愠怒,“划掉。”来声说。

林耳迩一言不发,像死了一样。

“划掉。”来声再次重复,固执又可悲。

当怒火被全部激起的时候,压制不住的疯狂在临爆发的时候却转换为一种近乎诡异的冷淡。自己不愧是这个蠢货创造出来的东西,如出一辙的恶心。

来声的手腕调转了方向,将人拽着与自己相靠,他面无表情地说着:“把你刚才说的那段话在你的稿纸上划掉。”

林耳迩的文字造就了来声的世界,他笔下每个字的落定都会改变来声的人生轨迹,他要他生,他要他死…不仅如此,他对来声全然没有一点注视,没有一点爱意,恨也没有…他就怎么随意地、轻飘飘地、不负责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自己不是他创造出来的吗…?

为什么……

毫不在乎、没有意义…?

他讨厌林耳迩的创作。

但此刻他却在祈求林耳迩通过自己所厌恶的纸笔再一次改变,好像只要涂抹修改,他也会学着自欺欺人……来声可怜的一生都在自我矛盾,死后也没有任何长进。

他要求林耳迩“划掉”的时候,生出一种滑稽的幼稚和无理取闹。来声感受到自己眼眶在发烫了,一边可能是剜眼的后遗症。

“…我很好哄的,求你了……”

他软下了声音,难听的声音被扭曲出恭顺、楚楚可怜的感觉。他仍拽着林耳迩的头发,却用一种敬重又期盼的眼神看向林耳迩,像是幼儿园里最想要吃糖的孩子,像最怯生的又想讨主人欢心的狗。

但他没有得到满意的回应。

来声只听到了林耳迩嗓子间咳出来的笑声,还有一句:“…装什么……”

林耳迩无精打采地垂着头,没有任何恐惧,只是发出吸气的声音,他一张脸上几乎爬满了张牙舞爪的血迹,他额间的碎发遮盖了他的眼睛,只能看见他的口鼻,观察到微弱的呼吸中夹杂着莫名的笑容。

像是主导权在他手上似的,高高在上地看来声失控发疯,然后对他的乞怜鄙夷不已。

来声脸色一沉,他安静下来,面无表情地卸去了林耳迩的下巴,也没有天真地央求对方将不存在的字符从不存在的纸张上划掉。静默了半晌后,他“啧”的一声传达出可惜的意味,来声又将麻木的视线转向窗外,僵直的手臂再次活动起来,机械地抓着的林耳迩的头发把他往墙上撞。

“咚!—咚!—咚!—”

来声神情惘然地盯着远方,手下动作不停,他仿徨地叨念:“没有意义、没有意义、没有意义、没有意义、没有意义…”

他反反复复地说着,像是只要把几个字嚼碎咽下去,世界上这个简单的词就能消失。

等手中那个温热的**没了响动,浑身泄了气变成了一副沉重不已的皮囊,来声这才回过神来,他松开了手,没有支撑的林耳迩便顺着倒在他的怀里。

来声转过眼来,皱着眉看着怀里濒死的林耳迩,眉宇间笼罩着茫然,他贴着那人的耳朵,用很轻的声音责备他:“林耳迩…你真的、一点都不聪明…”

“没事了…结束了。”

来声将人抱着,对一个没有神智的人说着安抚的蠢话。生死不明的林耳迩没有回应,来声自言自语地继续说:“但你确实很该死、该死…”

他不计前嫌地抱着林耳迩坐到了一个大沙发上,将人尽可能以舒服的横躺姿势摆好,动作很珍重。做完这一切后,自己则迟缓地仰面躺在地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像一条湿漉漉的狗、在阴暗角落潮湿的杂草。来声在发呆,他的眼睛一动不动。

半晌后,来声才出声,他扯着难听的嗓子轻声问:“林耳迩,你死了吗?”

没有回应。

来声只能看见沙发边缘垂下来一节纤细的小臂,手掌上面有一个丑陋的断指切面。但来声还是伸手握了上去,他的手掌比林耳迩的手大一些,体温也是他更低,刚碰到林耳迩的时候有种从指尖钻入心脉的灼烧感。

来声睁眼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他的大手呈现滑稽的蜷缩状,模仿出生婴儿的模样,稚嫩又生涩在“母亲”的手掌中蹭弄。他做的很认真,攀寻依恋的感觉。

林耳迩的手,开始失温了。可能是粘上了自己的体温。

“林耳迩,你好像死了。”来声望着他,漠然地阐释着,“我闻到了即将腐烂的味道。”

“死了也挺好…”来声讷讷自语,“你给我的结局就是这样。”

“我该跟你说抱歉吗…我不知道,林耳迩……我不知道。”

“……”

“……林耳迩,我头有点晕。”他疲惫不已。

来声突然很想撬开林耳迩的嘴,想听他说话,听到嘲讽也行,但他害怕听到“没有意义”,更不想承受死一般的安静。

他从手枪射出子弹的那天开始算,变成厉鬼后的自己在不同维度的时间线里等了林耳迩八十年——他的周围安静得太久了。

来声闭了闭眼,踉跄地爬来,肩胛撞到了茶几边缘,刚装好的骨骼几乎是立马错了位,只靠一些筋络勉强吊着。

他垂着头,阴沉的目光寸寸扫过桌面,最后视线定格在果盘中央。盘子最中间有个模样圆润的苹果,正被一把银制把手的水果刀从上到下径直贯穿。来声的胳膊越过了大半个桌台将锋利的果刀提溜出来。那把小刀是带锯齿的,尖锐的刺头上还挂着倒钩,不像是砍果核的,更像是一把淬着毒液的凶器。来声家里这种物件数不胜数,这个也只配做把水果刀。

来声也懒得挑了,他将刀柄倒握在手里,面无表情地将尖端抵住自己的眉心,没有一点犹豫。他顺着那个污血干涸的弹孔就开始刺挖,直到一滴混着金色的红液滚入了血槽才停止了疯狂的行径。

他用随意地将血珠粘在指尖,“叮哐”一声,来声将刀扔在了桌子上。他瘫跪下来,膝行靠近沙发,将发颤的指尖粗鲁地塞入林耳迩的口腔。

自己的力量顺着那滴金血的滴落逐渐溃散,阴沉的气息从自身上抽出、流淌、剥离…

他冷眼看着,没精打采地感受着林耳迩口腔中的濡湿正在沁润自己枯槁的指头。慢慢地,来声将头无力地搭放在沙发上,他看不见林耳迩的脸了,眼前是对方瘦弱的肩和难看的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他的手臂压着林耳迩的胸膛和脖颈,将人圈了起来,感受着自己指头上的血液被贪婪的舌尖吸吮干净。他没有将手抽出来,甚至又恶劣地捅进去了两根,三根手指掰着林耳迩的舌头和牙齿,将林耳迩的口腔撑开,水渍被挤出,糜乱得不像话,但来声没去欣赏,还是以一个怪异的姿势乖顺地趴在林耳迩身旁。这样的姿势使来声的手臂呈现了诡异的扳折,不过也懒得管了,没有再安装。

装好了一个人形也没有用。

没有人在意。

来声趴了一会,沙发上柔软的织布蹭着他的脸,来声又向前凑了凑,依旧是挨靠着林耳迩。他突然张口,哑声念着:

“我有点痛…林耳迩。”

“那个坑洞,在烧我…”

“…但我死不了,你也别想死,你要陪着我、陪着我们…”

“对……我要带你去见他…见我们……”

“……”

两个人身上融在一起的腥气似乎能给来声带来安全感,他气若游丝的模样很可怜,像一只跪坐在母乳下还未睁开眼的羊羔,来声合着眼,不再说话,鼻翼大幅度的鼓动着,贪婪地汲取旁人的气息,像是完全沉溺在这种诡异的寂静中。

四周静的恐怖,来声蠕动着嘴唇,最后念了一句:“林耳迩…一个没心肝的贱人…”他慢慢地笑了一下,将手臂下的尸体搂得更紧后就安心地沉沉睡去。

努力搬运,这几章真的一章比一章长!!后续努力控制一下*打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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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才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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