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白光闪过,再度回到剧情之中。画面接续,眼见决明右脚跨了门槛进来。
剧情虽然继续,但这一轮游戏已结束,此前的道具均已失效,杨灵灵无法探听他心中的想法。
不过这都实在无关紧要,按照投送结果,已经明确决明便是延明的同伙,至于具体的作案细节,只需收监后,仔细审问即可。
标准答案早已摆在面前,实在无需担心决明依旧谎话连篇。
果然,即便面对县太爷威严的审问,决明面上依旧装得一副敦厚无害,似乎对一切毫不知情的模样。
直到储衙内带着冷砚冰和几个捕快,将延明的双胞胎弟弟从附近的农户中抓来,又将延明带入房中与他对峙时,决明这才“啪”地一声跪倒在地,对参与本寺投毒纵火杀人一案供认不韪。
据延明等人供述,起因是今年四月初,监寺圆尘陷害首座晦明下狱。而后,延明家中逐渐断了母亲的药钱。五月末,延明那在西城里捕班当仵作的双胞胎弟弟刘双金为给母亲抓药,向同侪借钱不成,偷盗被当场抓获,后被捕班除名。
延明此前便知山中多有盗匪,六月初三那日,与其弟刘双金、好友决明一起扮成山匪,打劫路人,恰好碰上了储衙内。而后储衙内得冷砚冰一行所救,几人入寺后,翌日晨起,延明等人不甘心,潜入房中偷了储衙内的包裹。
储衙内一行下山后,延明等人本欲下山将包裹中的东西给卖掉,却在半路竟被人拦截,被带至一处山洞后,见到了刀疤脸。
刀疤脸以五十两银铤作为定金,要延明三人听命于他,借机毒杀储巡按一行。待事成之后,许给延明线人一职,并要他代替圆尘,来往城中为其传递消息。
不料,等延明拿着银铤回去之后,其母已然病故,悲痛过后,竟将这一切怪罪在晦明身上,并迁怒于住持圆泽法师。
而后,延明等人拿着这五十两银铤找到典座悟明,拉他入伙。同时,为保证此后行事更加便利,延明等人一不做二不休,决定在药石饭中下毒,欲将寺中职事僧尽数毒害。
因担心此事败露,决明向延明提议,将此事尽数推到典座悟明身上,并提前准备好香油藏于方丈室附近。
恰好安居第一日,圆修与维那圆业发生口角,因牵扯出当年之事,圆业心绪不宁,停了半月来为住持制药一事,并将医室诸事交由弟子决明全权处理。
决明趁此机会,偷拿了曼陀罗和圆业的医室钥匙,要典座悟明于粥饭中下毒,同时在制五石散时,并未将礜石进行火炼,想借此毒害住持。
为方便行事,其弟刘双金扮成延明模样潜入寺中,藏于方丈室后,窥视房中动静。刘双金见住持并未服用五石散,亦未食用有毒的甜汤,又见悟明漏出破绽,担心事情败露。
恰在这时,延明、决明二人赶到,三人翻窗而入,用绳索将住持和悟明二人勒死,并将香油尽数倒在房中,放火焚尸。
而后,刘双金趁僧寮无人,将决明偷来的医室钥匙藏于悟明枕中,离寺归家;延明、决明二人赶到斋堂,混入救人的行列之中。
此后诸事众人俱已知晓,不必赘述。
审问完毕,沈南南在一旁将延明三人所述录于纸上,并由三人签字画押,冷砚冰那边已吩咐好捕快们将人犯看管好,只待明日一早下山。
此间诸事暂告一段落,众人从正屋出来,恰好看到沈观澜从外头回来,瞧见储衙内,脚步匆忙,只唤了一声“储芒之”,便往东厢房去。
储衙内明白是他方才在外审问那几个山匪,又带着几个暗影卫赶去那群私盐团伙的老巢,得了新线索,当即仰头回道:“OK,我这就来。”
转头瞧见一旁的沈南南几人已分外疲惫,便道:“姐妹们,你们先回去歇会儿吧,左右这边已经完事儿了,剩下的我去向我爹汇报就行。”
沈南南听她说话,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也并未多想,条件反射地应了声“好。”
县太爷在一旁听见,想着正好免了她跑去储巡按面前打官腔,当即笑靥如花:“嘿嘿好啊,辛苦你了哦。”
储衙内向她眨了眨眼:“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众人回到房中,眼见残月西斜,早过了子时,杨灵灵刚往床上一趟,又忽地想起什么,顿时坐了起来,喊道:
“对了!”
沈南南拿了桌上的茶壶,正欲倒水,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手一抖,好在冷砚冰眼疾手快,将她的手连同茶壶一同握住。
林冬青和县太爷拖出凳子,正要在桌前坐下,也忽地顿住。
将茶壶放下,沈南南抚了抚心口,这才道:“又出什么事儿了?你别吓我,我现在不经吓的。”
杨灵灵道了声“不好意思哦”,却依旧激动道:“我是突然想起来,现在应该早过12点了,所以现在是六月二十二了!”
一天之内,经历了这诸般事,大家的脑袋几乎已经不转了,不知道杨灵灵忽然提这个日期干什么。
“你说点大家不知道的……”
沈南南忽地一愣,又见杨灵灵眼神朝林冬青方向示意,顿时恍然大悟,连忙伸手拍了拍林冬青的肩膀,“哦哦,冬青,冬青——”
“嗯?怎么啦南南?”林冬青转头一脸不解地看过去。
又见杨灵灵从床边跳过来,和沈南南对上眼,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生日快乐!”
却听冷砚冰和县太爷也喊道:“冬青,生日快乐!!”
林冬青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声祝福吓了一跳,一瞬过后,几乎是热泪盈眶:“谢谢姐妹们……”
“大喜的日子,怎么还哭上了呢?”杨灵灵按住林冬青的肩膀。
“嗐,真是,你说我怎么就哭了呢?”林冬青抬手抹了抹眼泪。
一旁县太爷忍不住勾起嘴角:“我还记得那年冬青生日,也是我们第一次去店里玩儿剧本杀,结果到了最后,冬青也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冷砚冰帮忙解释道:“主要是冬青每次都很沉浸。”
“是的,冬青每次都很认真的,经常是剧情都结束好久了,她还没走出来。”沈南南也笑道,“而且我还记得那个故事很温情,还真挺感人的。”
杨灵灵也道:“主要吧,我们抽到的角色也正好是围绕冬青姐的角色展开的,都是为了守护她这个家族最后的希望。而且那个氛围营造得也很不错,点着烛光,我们每个人最后好像还念了一封信给她呢,如果是我,我应该也会非常感动。”
回想起这段时间进入这个游戏世界以来的种种经历,顿时百感交集,林冬青泪中带笑:“是呢。”
为了回家,她们每个人都付出了太多。脑子里忽地想起自己那选题都还没确定的开题报告,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和一次又一次被嘲讽力拉满的高冷院长骂得狗血淋头,无数次被批选题毫无意义、研究毫无价值相比,被困在这个陌生世界里,被迫陷入一场又一场事关身死的剧本杀游戏,哪个更好一些?
原本通宵玩儿过那场剧本杀之后,林冬青准备好好睡上一觉,醒来再去图书馆继续啃文献、找选题,再度鼓足勇气,寻求院长的指导。
即便是被院长冷嘲热讽一万次,即便是她心里怕得要死,为了顺利毕业,她也要去。
怎料睁眼开过后,自己竟然身处于一个陌生的游戏世界里,被迫扮演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物,必须要完成她未竟的事业。
好在,这个副本总算是顺利结束了。
忽然间,又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我们原本计划的火锅还没吃上呢……”
杨灵灵立马宽慰道:“没事儿啊,本来这寺里煮火锅也不方便,反正我们明天就要下山了,到时候去我家吧,大家痛痛快快地大吃特吃一场!”
“好啊!”众人齐齐应声。
“明日下山路程也要一日,这样吧,我们先提前写下需要什么菜,等回了城,后日一早再兵分几路,去西市上买,这样快些……”
沈南南激动地说着,肚子却忽地“咕噜”一声。
原来是她从午后起便粒米未进,眼下说起火锅,一不小心便把自己给说饿了。
杨灵灵的肚子也跟着陪了一声,转头便从一旁的柜子上将装有零嘴的行李抓来,大方地往桌上一摊:“吃吧,姐妹们,反正我们明天就走了,赶快帮我消灭干净!”
大家也都不客气。这边沈、冷、林、西四个分着剩下的两张芝麻锅盔,又一人拿着一块肉干嚼嚼嚼,杨灵灵则一边嗑着瓜子,又将几颗蜜饯扔到嘴里。
却忽地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虚掩着,转头一看,竟见储衙内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大喊道:
“姐,姐妹们!我刚把我爹送回东厢房休息,结果发现桌上放着这个!
“是暮缃,暮缃她,她留下一封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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