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顾子毅拿着一个文件袋走进顾承远的书房。
顾承远看了一眼推门进来的儿子，放下手中的钢笔，向后一靠，眉宇有些许疲惫。
“说吧，查到什么了。”
半个月前，顾子毅跟他说他可能发现了之前入侵服务器的人的线索，之后就一直查到了现在。
“我从方瑾年身边的人手里拿到了这些资料。”顾子毅把手里的资料递给顾承远。
在顾承远看资料的时候，顾子毅在一旁说着自己的调查过程。
“我怀疑是我之前接触过的一个舞蹈生，在我和他还有接触的时候，他性格还很热情。之后在智能大赛上再遇到的时候，他就像变了一个性子。我一开始还没有怀疑，但是后来发现方瑾年在调查他的时候我才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顾子毅指了指顾承远手上的资料，说道：“方瑾年的资料里清楚地写着姜云黎很有可能非常擅长网络信息入侵方面，所以我怀疑当初的入侵者很可能是他。”
顾子毅说完，书房安静下来，半晌没有动静，连纸张翻动的声音都没有。
“父亲，怎么了？”顾子毅看着动作停滞，盯着其中一页资料不动的顾承远问道。
“他确实很有可能擅长电子信息方面。”顾承远如梦初醒，语气复杂地说道。
他把资料摊放在书桌上。
顾子毅探头一看，上面是两张照片，一男一女，容貌都很出色，顾子毅看过全部的资料，资料上说这是姜云黎的父母。
但是再怎么容貌出众也不至于让父亲如此失神才对。
“父亲，你认识他们？”
“是啊。”顾承远点了点那张男性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笑得儒雅，透着一股书生气。
任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儒雅的人，居然会是华国曾经第一个强人工智能的制造者，目的甚至是为了覆灭一个势力遍布世界各地的恐怖组织。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顾承远的目光缓缓飘远，回想起那个意气风发的人，“他是个天才，世所罕见的天才。当年公司遭遇重大危机，急需转型，我的父亲曾一度想把继承权交给他。”
“那他？”
“他死了。死在蛛网手里。”顾承远把目光重新聚焦回这个永远停留在青年时代的弟弟身上，“和他的妻子一起死在一场车祸里，当时也在车上的年仅三岁的孩子失踪。看来你说的那个舞蹈生就是他们失踪的孩子。”
顾承远叹了口气，有些后悔地说道：“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顾承远把资料往后翻，说道：“后悔不该上蛛网这艘贼船啊。”
“什……什么意思？”顾子毅有些不好的预感。
顾承远勾起一边嘴角，这个笑容让他苍老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腥气：“当年姜文镜可是国家的重要保护对象。后来他们一家被蛛网一路追杀，他们怀疑上面……”
顾承远手指向上指了指，继续说道：“有人泄露他们的行踪，以来H市探亲的理由，轻易地就甩开了所有人。”
“在他们独自行动的一路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他们的行踪。包括蛛网。”
“但是他们死在了从这里离开的路上。”
顾子毅瞳孔紧缩：“父亲，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对这个弟弟没有任何恶感，虽然有些嫉妒他的天赋才华。不过谁能不嫉妒天才呢。”
“当年蛛网只让我在他的车上放上一个定位器，后面他们可以提供一切人工智能智能方面的技术支持，足以让顾家成为行业顶级的支持。”
“在你并不知道蛛网是个这样庞大的恐怖组织的情况下，你怎么选？”
顾子毅沉默了。
“这孩子是来复仇的啊。”
“不对，那蛛网还拉拢他加入组织，就不怕他是来报仇的吗？”
顾承远把看完的资料合上。
“他失踪的时候才三岁，你三岁的时候记得什么东西？”
“那……”
“没用的。”顾承远打断顾子毅的话，向后一靠，闭上双眼，“蛛网不会让你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接触到他。”
“他们这是要卸磨杀驴，把我们顾家当作给小朋友的见面礼了。”
华国是蛛网最难渗透到地方了，这么多年了，也只有他们顾家这么一个勉强派得上用场的，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天才，这个天才身后还有另一个家世背景深厚的天才。
蛛网自然是迫不及待要换人了。
“上面查到哪了？”
“智星科技，我们收购的一家生产智能家用机器人公司。”
“那就它吧，蛛网已经彻底放弃顾家，我们要着手自救了。”
……
第二天一早，姜云黎就被一阵门铃声吵醒。
面色阴沉，怒气冲冲地打开门，一身修身执事装的诺亚站在门口，面带微笑：“日安，姜……”
“不要吵我睡觉。”姜云黎阴沉地说道。
说完，姜云黎一把摔上门，巨大的声音响彻整个楼层。
关上门，姜云黎把自己重新摔回到床上，闭上眼睛。
离开谢景颂身边，来到危机四伏的敌方阵营，强烈的不安全感让姜云黎的神经直跳，根本无法入睡。
好不容易睡着，梦里又是追着他，要啃他嘴巴的谢景颂。
姜云黎睁开眼，翻了个白眼，都是坏人。
已经睡不着了，姜云黎干脆坐起身，掏出手机，把手机里所有和谢景颂的聊天记录都翻看了一遍，然后恋恋不舍地把一条条把这些消息毁尸灭迹。
“01你帮我存住这些记录，谢景颂还欠我不少小蛋糕呢。”
“放心。”
清理完手机里的信息，姜云黎又找了个地方练起了舞蹈的基本功。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变得炙热，拉紧的窗帘都挡不住阳光的热情。
房门又被敲响。
姜云黎没有应声，慢条斯理地去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才打开门。
诺亚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站在门口：“大人邀请您一起共进午餐。”
姜云黎跟着诺亚来到餐厅。
奢华的餐厅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桌，长桌上摆放着各国菜式。
方瑾年坐在主位上。
诺亚领着姜云黎来到一个距离方瑾年不远不近的位置上坐下，然后站到方瑾年身后。
“我听诺亚说，你昨晚没睡好？”
“是啊，想不通哪里入了你的眼，想了一晚。”姜云黎随口胡扯，往自己盘子里夹了些沙拉。
“看上了你的天赋啊。那道威胁我小宠物的激光就很不错。”方瑾年笑着说道，“而且，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位优秀的守护者吗，够本了。”
姜云黎扯了扯嘴角，一个不够，还看上两个了。
“今日早晨9点30分，云科大道发生大型连环车祸，造成7人受伤，目前没有人员死亡。”一台和奢华的餐厅格格不入的电视屏幕被摆放在不起眼的角落。
此时突然亮起，女主持的声音缓缓播报着新闻，把姜云黎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新闻里正播放着车祸现场的画面，相撞在一起的车辆里，一辆黑色的豪车格外眼熟。
姜云黎握着餐叉的手指骤然用力握紧，微微泛白。
他目光锋利地看向方瑾年：“对我的外挂动手不太好吧，你就不怕真把我外挂搞掉，只剩个花瓶了？”
“怎么会呢？”方瑾年意味深长地笑了，“我相信你一定是个优秀的好孩子。”
“不过对未来同事动手好像是不太好呢。”方瑾年侧了侧头，“诺亚。”
诺亚躬身道歉道：“抱歉大人，是我疏忽了，忘记撤回考核命令。”
说完，诺亚又朝姜云黎微微弯腰道歉：“抱歉，姜先生，不过您放心，这次谢景颂先生并没有受伤。”
姜云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个在眼前敷衍地唱双簧。
“你好像很关心他啊，听说你们还是青梅竹马。”方瑾年状似好奇地打听道。
“个人**，无可奉告。”
“他的心理医生埃利奥特·阿什莫尔后天就要来华国，他是我的朋友，你想去见见吗？”方瑾年也不在意姜云黎的冷淡，自顾自地说着询问的话，不过语气里却不像询问，更像不容置疑的安排。
“好啊。”姜云黎从善如流道，反正方瑾年也不会允许他拒绝。
“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窗外响起。
姜云黎抬起头，餐厅所处的楼层不低，能够清晰地看到两条马路外，一个大型商场的一角冒出浓烟，商场的玻璃外墙被震得粉碎。
细碎的玻璃碎洋洋洒洒地落下来，把商场周围的地面铺成一地花白。
人群的尖叫声、车辆被爆炸惊起的警报声以及快速由远及近的消防车和救护车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响彻云霄，听得人心慌。
……
爆炸发生三小时前，智星科技总部。
“刘总，我怎么看着你们公司生产的机器人的核心代码不太对啊。”一个剃着平头的年轻人坐在一台电脑前，转头对站在一旁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说道。
小平头就是曾经差点被姜云黎虐出眼泪的谢令思手下的计算机天才。
这次借着蛛网被强行掀老底的事情，暗中调查顾家手底下的公司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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