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牢狱:
时至酉初,牢狱外一群精兵正严加看守,大门紧闭,似乎连只苍蝇都无法进入。
宁初昙悄悄露出半个头,一双狐狸眼灵动俏媚,逐一打量着这一群人。随后从白玉镯子中,唤出箜篌,弦乐声一经传出。骤然间,众人便颓然为之凝滞,俯首谛听。
领头的宋廉听出此音,刚捂住耳朵,转头喊出:“快捂住耳朵!这是异能音!”便见众精兵已神智不清。
秋桑悄悄蹲着上前,立即起身,打算一木棒打晕宋廉。地上突然出现一圈黑影,将秋桑围住,一棒子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将秋桑一惊:“这是什么?”
黑圈消失,秋桑一抬头便看见一张冷峻的脸,那双藐视一切的桃花眼盯着自己,吓的秋桑坐倒在地,被宁祈安那孤傲疏离的气质所压,连滚带爬的起身。
慌忙躲在了愣住的宁初昙身后:“……啊!王……王上……”
宋廉见状,立即单膝下跪:“末将参见王上。”
“大胆奴婢!见到王上还不行礼!”高彰在一旁,仗势欺人道。
秋桑和青黛连忙跪下行礼:“参见王上。”
宁初昙双手端着,微微下蹲:“初昙见过阿兄。”
“怕是第一次行礼,还不习惯吧。听守宫门的陈户将上报,是你助小浅出宫。真该赶紧给你找个驸马,把你给嫁了。”宁祈安怒视道。
“阿兄怎能如此?阿姊未嫁,阿兄更未纳妃呢。”
“你可是来见他的?”宁祈安可不想与初昙拌嘴。
宁初昙顿住,冷静地看向落日余晖,浅浅一笑:“日落将息,风景万般好,正值用膳。芍药新制的玫瑰花饼,以花入膳,秀色可餐。阿兄可许久未曾去挽秋宫了,今日必要与初昙一同尝尝。”
“行,正好为兄也有事问你。”宁祈安带人先行,宁初昙扶起青黛秋桑随后,临走前还撇了一眼身后……
待众人远去,二十又八的芍药出现,只露出一双清秀而又疲劳的垂泪眼。
部分头发挽于头上,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带着支芍药花式的白玉簪子,额间还垂下一颗白玉,以作额饰,其余头发垂在身后,用一发带绑住。
一身淡白纱衣裙,披着件白色披风,帽子挂在发髻上,显得十分清冷。
领头的宋廉正在查看倒下的兄弟,朝牢狱中喊:“来人!快来人!”
芍药使用异能:绝离世俗(能让自己和身边人都与世隔绝,透过一切)
将手摆成兰花掌状,从左肩渐渐划下,摆在右下方,身边形成一个球形的结界。
牢狱的大门打开,跑出一队精兵,拖走这些倒在地上的人,芍药趁此,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一不服气的精兵说:“宋头儿,照二公主这滋事。我可听说了,午时帮大公主离了宫,害得陈户将搁职。方才若不是王上在,怕是今晚,咱们也不用在狱中——混口饭吃了。”
“是啊,宋头儿,公主们这种异能咱们啥办法也没有啊!”
“要是能招个异能厉害点的制止公主们就好了。”
“都给我闭嘴!宫中牢狱关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们哪个不是靠着关系,才被分配在这?整日游手好闲没个正经样!异能厉害的,会来这?都去典狱司了!换班!继续严加看守!再有人不服,刑法处置!”领头的宋头儿喊道。
“是……”众精兵不甘心的答道。
“大声点!”宋廉大声喊道。
“是!”众精兵只能装模作样的咽下这口气。
她脚步很轻,走至第三间牢房,便寻得宁子濡。看着他:背影清瘦如竹,一身月牙色锦袍,虽裁剪得怡到好处,但对于宁子濡来讲,是不合身的。
见其安好,便继续向前走去,观察着牢狱中的各个地方。处处走遍,直到脚步停留在一个满脸不堪,沧桑巨变的人前。
那人坐在干草堆上,啃食着沾了灰的馒头,穿着破败不堪的囚服,乱发腌臢的全披着,鞋还没了一只。岁月蹉跎的痕迹,在他脸上,表露的淋漓尽致……
芍药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抬手擦去后,调整好自己,从腰间拿出块碎玉,朝那人丢去。
那人见地上何来一块石头,探头朝附近看了看,再次查看那块石头,却怔住了。连忙把馒头含在口中,朝石头爬去。他双手捧起那块碎玉,馒头从口中掉落,他双眼泛着层层泪光,说不出话来……
芍药朝外看去,见精兵都守在门口,便蹲下悄声说:“仁政王……我是……我是芍药啊……”
那人想起什么,匆忙爬上前握住铁栏,嘴角微微扬起:“芍药?真的是你吗?可是阿歆……不,可是琼瑶令你来看我的?你说话啊……”
芍药听得“阿歆”这名字还是忍不住,鼻子一涩,眼睛一酸,泪珠便从眼眶中掉落在地。
仁政王注意到地上湿了一小圈,嘴角又垂下担忧道:“你哭什么?阿……琼瑶……发生何事了吗?”
芍药憋着嗓子,好久才问:“王爷不是因谋逆之罪被流放了吗?怎会在此?”
“你莫要听他们瞎说,我没有谋逆,是王上冤枉我,故意下密令把我关在这,不让我见阿歆。对了,阿歆她怎么样了?如今过得可还好?”仁政王心急如焚,想知道阿歆身处何境。
芍药被问的哑口无言,眼泪忍不住的一直掉。她不敢直视仁政王的眼睛,无语凝噎,许久才吐露实情:“我告诉王爷,王爷可莫要……动了轻生的念头……”
仁政王心如死灰,眼中的光也渐渐消散,垂下冷眸,哽咽着吐出二字:“你说……”
“当年……你被流放后不久,王上便将舒家小姐纳入后宫,封为贵妃。舒贵妃为人和善,娘娘也极力说服自己,与她成为朋友。”
“他答应过我的……此生唯爱阿歆……”
芍药哽咽落泪,颤言又道:“可是,好景不长,他又宠幸了一个婢女——檀姬,也让她有了个小殿下傍身。那些日子里,娘娘整日郁郁寡欢,当王上再次来到乾安宫时,那晚,我并未熟睡,娘娘的哭喊声很大……后来娘娘便有了大公主,舒贵妃也有了二公主。”
仁政王听的字字戳心,握紧拳头:“这个畜生。”
“再后来……檀姬她……在娘娘的饭菜中下毒……娘娘临终前向我交代,让我带着殿下和公主离开王宫,可我如何能办到?此后,王上便一病不起,于五日前驾崩,大殿下继位……”
芍药的话,句句戳心,令他后悔不已。他死死握紧那块碎玉,手都流出血来。“要是我当年真谋逆了,或许就能救下阿歆了……都怪我信了他的鬼话,还觉得他能对阿歆好……如今想想……真是可笑至极!”他流着泪,悔恨莫及的大喊。
喊声惊动了门口的精兵:“最头上那个!吵吵什么!要发疯安静点发!”
芍药转头见精兵,只随口说了一句,并未前来。“我现下属挽秋宫,二公主的医女,王爷等着我,我去寻我家公主救你。”
“不必麻烦了,我在此约莫二十年了,早已习惯见不得光的日子了。何况,阿歆已死……”
芍药心中不是滋味,留下一句话离去。
“等我回来。”
她停步在宁子濡所待的牢狱前,盯着他良久,心中矛盾纷纷涌上。
这是仇人之子,却也是大公主想护之人。
她还是从袖中拿出包好的馕饼与一些玫瑰花饼,只不过,重新站在了最里间的牢房,将饼留下,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仁政王背靠牢门,手里还死死攥着那块碎玉,他缓缓朝狱窗望去,眼中的光芒,像是月光酒在古老石碑上的影子,带着岁月的沧桑与秘密。
“往后,怕是这天永远不会亮了。”
城郊:
“我们要逃去哪里……”宁蕴浅已有些劳累。
洛亦泽刚要回答,便见远处俩兄弟慢悠悠走来,放开宁蕴浅的手腕:“前面那两人,他们会带你回去,我断后。”
宁蕴浅回头看向洛亦泽,稍有担心:“他们不会抓你,但你也小心点。”
洛亦泽未答,转身将蒙面的衣角系紧了些,拔出九霄剑,朝来时路走去。“放心!”
宁蕴浅对身旁的慕容逸道:“走吧。”
小眼睛眯着眼,见洛亦泽转身离开,立即飞奔,离洛亦泽不远处,担忧喊道:“大哥!”
洛亦泽从容不迫地继续走着。“带她回去!”
小嘴巴走向宁蕴浅说:“走吧,公主。眼睛你别追了。”小眼睛皱着眉,转身回来。
“你是如何得知我是公主?”
小嘴巴愣住,挠挠头,心想:完了……露馅了。“我……”
小眼睛见状,立即上前,替小嘴巴答道:“公主你……这……这般秋无绝色……还有这衣裳的凤纹……还有腰间这玉佩……还有……”
宁蕴浅低头看着母后留给自己的白玉,神情肉眼可见的顿住。打断小眼睛的话说:“行了,你们大哥是洛亦泽?你们要带我去哪?”
“回不羁苑。”小嘴巴随口答道。
“回,回……回茶馆……”小眼睛慌忙抢着说。
宁蕴浅满眼警惕的看向慕容逸,随后问:“不羁苑是什么地方?到底是去不羁苑?还是去茶馆?”
“那不是一个地方嘛?”嘴巴朝眼睛小声窃窃道。
小眼睛心知肚明,再说下去,不知嘴巴又要说漏多少事。急忙说:“哎呀,先离开这再说,快走!”
“对对对。”两人说完便一个劲朝前方跑。
宁蕴浅和慕容逸也只好跟在后面……
挽秋宫:
宁祈安走在前面,宁初昙在后面,和青黛秋桑用眼神交流,大意是:
宁初昙:这下如何是好?
秋桑:我也怕王上……
青黛:我去拿饼,你们机灵点。
宁初昙和秋桑死死盯着青黛:你……
“初昙?”突然的声音,令宁初昙吓了一跳。
“啊!阿兄……做甚?”
宁祈安转过身来,对她的反应有些诧异。“芍药医女呢?”
“芍药?应是……去取药材了。”
进入膳房,房中的桌上摆放着四副碗筷,宁祈安抬手坐下,理了理外袍说:“你可知小浅去了何处?”
宁初昙见到宁祈安时,便知他一定会问。“阿姊说……她办完事就会回宫了。”
“什么事?”
宁初昙歪头看向门外,说:“我也不知。”
宁祈安皱起眉头,话语严厉:“你不知道你还帮她出宫?她要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你来担吗?”
宁初昙想起阿姊说的话,服软!
“阿兄~天子脚下,何人敢闹事?阿兄只手遮天,定不会让阿姊有何危险。更何况阿姊一身本领,身边还有慕容逸跟着,说不定,阿姊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宁祈安也是拿她没法,青黛端着玫瑰花饼进房,打破这一僵局。她把盘子端在桌上,便关上了房门,退在一边,与秋桑站在一起。
宁初昙见救星前来,匆忙道:“阿兄快尝尝。”
宁祈安刚拿起筷子,此时,房门开了,进来的是芍药,芍药呆住……
众人除了宁祈安,都直勾勾看着芍药,而宁祈安只是夹起一块玫瑰花饼,尝了尝。芍药转身关上房门,退在青黛身旁。
“这饼确实不错,芍药医女方才去哪了?”
芍药瞟了一眼宁初昙的背影,宁初昙只深感后背发凉。“回王上,下官方才……去御药房……取药材?”
芍药见宁祈安抬眸,又说:“但……突然想起……忘了拿宫牌,便又回来了。”
宁初昙听后松了口气,抬眼看了眼宁祈安。
宁祈安垂眸,不再盯着芍药。“上晚膳吧。初昙,待小浅回宫,将这玫瑰花饼,送些去弦月宫。”
“待阿姊回宫,送去的可不止这玫瑰花饼,我定让芍药再研制点新花样。”宁初昙眼波盈盈道。
青黛秋桑听令退下。
“那也得她回来才行。”宁祈安又夹了块饼说。
“阿兄莫要忧心了,阿兄既爱食此饼,不妨送去雅庭轩?以备阿兄嘴馋。”
“嗯——高彰。”
高彰上前答道:“奴才在。”
“将这玫瑰花饼送些去太尉府,不要让人发觉。”
“是,王上。”
宁初昙一听,来了兴致,直勾勾看着宁祈安道:“看来朝中三家势力,阿兄偏向太尉多一点。”
青黛秋桑开始上菜,随着道道美味佳肴呈上,宁祈安也想起什么:“新旧更迭,还未赐你们一个封号,阿兄给你封个玫瑰公主如何?”
宁初昙不可思议的死盯宁祈安:“玫瑰公主?难听死啦!初昙可是从未怀疑过王兄的才智。”
宁祈安笑着说:“浮华落尽,终归尘烟。”
“王兄到底要给我个什么封号?若是难听,初昙便不要了。”宁初昙撇嘴说。
青黛呈上最后一道菜。“王上,公主,菜齐了。”
宁祈安玩世不恭的逗宁初昙道:“你猜。”
“没意思。”
北街:
明日已沉下,夜幕低垂继着明日沉而升。
北街上的百姓们万家灯火通明,大街上却空无一人,新王登基该是件好事,可百姓们只知——宫中近日传出些骇人之说。
陆思奇甩着腰间,绳子串着的木珠,在大街上走着。忽见街上还有个——身着粗布衣的老人,正摆摊卖着荷包之类的女红,和一些铁制、木制的簪子。
他双手冻的通红,面前却还有个穿着体面,双手插腰的人,在斥责他:“我说你连个像样的荷包都没,出来摆什么摊!”
那老人苦脸解释:“这些都是我家婆子自己做的,大人你看……确实没那么好的,要不您去别家看看?”
“别家有,我还至于来你这破摊吗?快拿出来,信不信我砸了你这铺子!”那人蹬鼻子上脸道。
陆思奇将身后背着的凤翎弯弓取下,对准那坏人的大腿射去。
“哎哟!啊……我的腿……血……”那人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惊慌失措的喊道。
陆思奇走上前踹了那人一脚,问道:“你谁啊?”
“哎哟!你这泼皮!我是丞相府的人!你……你敢对我动手!”那人指着陆思奇,仗势欺人道。
陆思奇直接蹲下,抓住这人的头发喊:“你这厮,看清楚爷爷我是谁!来的正好,免得我多跑一趟!”
老人见状,连忙收拾东西要走人。
陆思奇见状,问道:“老翁,跑什么?今日这街上收摊这么早?”
老人觉眼前这公子是位好人,便回答:“公子,典狱司今夜无人巡查的。像我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不敢上街摆摊叫卖,天一黑便归了家,就怕碰上有异能的人。我……抱着侥幸,就想多赚点,给我家婆子,换床暖和点的被子。”
陆思奇不禁泛起同情,起身又踹了那厮一脚说:“把你身上的银子交出来!爷爷我放你走!”
那厮怕是遇到硬骨头了,想着下次再来,把银子拿回来,便瞬间变脸:“这位公子,我错了,放小的一条生路吧,这是我全身上下的银子了。”说着,从腰间掏出钱袋。
陆思奇夺过钱袋,掂了掂,不多,也就五两。
他将钱袋扔在摊上说:“老翁,我今日没带银子,这些你拿回去添床厚点的被子吧。喂!我给你张纸条,你拿回去给你家丞相看,要是没传到,爷爷我下次见到你,就不是一条腿这么简单了。”
“是……是……”那厮怂的不行。
陆思奇把袖口里的纸条拿出,折好给了他,摆手示意他走。那人不利索的起身,抱着腿一瘸一拐走了。
老翁看着钱袋,震惊的不得了:“这……这可使不得!公子,这真使不得!”
“拿着吧老翁,以后去东街的逍遥楼那摆摊儿吧,那儿不会再有人敢砸你的摊子了。”陆思奇说完就走。
那老翁拿着银子思索:“逍遥楼?”忙朝陆思奇离去的背影,跪下道:“老朽有幸!能遇不羁苑的人。”
陆思奇听得,并未理会,只想着天色已暗,洛亦泽应在不羁苑等着了。自己也该回去了……
丞相府:
拿着纸条的张管家,颤颤巍巍地走着,终于到了丞相府。守门的下人急忙上前,扶着人问:“张管家,张管家您这是怎么了?”
“还不快把我扶进去!”
“哦哦!”两个下人扶着张管家进门,刚进去便见到了丞相夫人。
“见过夫人。”
夫人看着张管家这惨兮兮的模样,立即令身旁的丫鬟去寻医:“杏子,快!快去寻医!张管家这是发生何事……怎……”
张管家一个劲说:“夫人,我…我就去买个荷包,不过是嫌那儿没有好看点的,一个臭小子上来就射我一箭,还踹我!还……还让我带回张条子给丞相大人。”
丞相夫人接过纸条,不急打开。“快把张管家扶进去,好生照看。”转身走向膳厅。
膳厅:
严太执见夫人进门,问道:“夫人怎么才来?外面发生何事了?那么吵?”
夫人递上纸条,道:“张管家回来途中被人伤了,我已经命人去寻医,他还带回来张纸条。”
严太执放下手中的汤勺,接过纸条。“被伤了?被何人所伤啊?”
“只知是一个小子。”
打开纸条:
凌京之外,日曦城中,狗仗官势谄上欺下,百姓失所流离颠沛!望上报朝廷,不若,将自食其果
夫人在旁看完,见严太执皱着眉,问道:“为百姓上奏是善人之举,太执——皱着眉是为何?”
“唉,夫人你先坐下。”严太执说着,给夫人盛了碗热汤。“最近先王的葬礼,倒是好久没出京去体察民情了,不知凌京之外的百姓过得如此之苦。”
夫人浅尝下热汤,说:“你都快告老还乡的人了,再说,这不是御史——慕容公子所管的事嘛。”
“那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啊……慕容安如今……已不像昔日那样,位极人臣……不行,我得去写折子去。”严太执说罢,便要离开。
夫人拉住严太执道:“哎!太执,不就是一纸奏疏的事儿嘛,不急于这一时。”
严太执却心弦紧绷,依然忧心不已。“我曾预测太尉府,一年之内,势头必去!到时候,我也该致仕了。还真是无论如何,唯他慕容安独占鳌头。”
夫人回想着,慕容安忧郁眉宇,浑身散发着书香气息的样子。“我之拙见,慕容御史温润如玉,学识渊博,卓尔不群。倒是该他接替,他父亲的御史之位。”
严太执喟然长叹,仿佛诉说着心中的纠葛。
夫人又道:“你说,像许将军这般——意气风发少年郎,会是下一任太尉吗?”
严太执不敢苟同道:“那不是还有万小江吗?再不济,还有万小河。少年郎——终归还是青涩、稚嫩。”
“那你且说说,下任丞相呢?”夫人逗趣儿道。
“我……后继无人,只愿陪着女儿和你,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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