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和凌曜之间形成了一种古怪而默契的平衡。
在学校,他们依旧是两个世界的人。凌曜是人群的中心,苏芮是安静的边缘。他们从不主动交谈,甚至很少对视。
但那条无形的短信纽带,却重新连接了起来,并且变得更加……自然。
苏芮还是会分享一些琐事,但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偶尔甚至会带上一点点极细微的抱怨: “数学老师今天拖堂了十分钟,差点错过食堂打工。”
凌曜的回复依旧延迟而简短,但不再是单一的“嗯”“哦”,偶尔会蹦出几个带着他个人风格的字眼: “啰嗦。” 或者 “活该。”
语气依旧算不上好,却莫名让苏芮觉得……亲近。仿佛他们之间共享了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空间。
而凌曜,似乎也开始习惯性地“顺手”做点什么。
比如,苏芮只是某天提了一句图书馆那本他常看的摄影图册好像被人借走一直没还。第二天,那本厚厚的、价格不菲的图册就出现在了他的抽屉里,里面甚至没有任何借阅记录。
比如,他发现苏芮冬天总是穿得很单薄,手指冻得通红。隔天,苏芮就在抽屉里摸到了一副质地柔软保暖的羊皮手套,没有任何logo,但触感极好,尺寸恰好。
每次,苏芮都会发信息说谢谢。
凌曜的回复永远是那句: “顺手。别废话。”
苏芮不再追问,也不再惶恐。他开始慢慢接受这种别别扭扭的好。他甚至能从凌曜那副不耐烦的、凶巴巴的表象下,精准地捕捉到那一点点笨拙的关心。
这种感觉很好。像在寒冷的冬天,偷偷揣着一个暖手炉。
但他并不知道,这种“顺手”的背后,是凌曜逐渐清晰的占有欲。
对凌曜而言,苏芮就像他发现的一只独特又脆弱的小动物。这只小动物只能待在他划定的范围内,接受他的投喂和庇护。他可以嫌弃,可以逗弄,但绝不允许别人来碰,甚至不允许它自己跑得太远。
这种念头是何时清晰起来的,凌曜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在他看到苏芮对着别人露出感激的微笑时?或许是在他听说有别人也想找苏芮去帮忙拍照时?
总之,他不喜欢。
这天,阿哲又凑过来,半开玩笑地说:“欸曜哥,听说隔壁班文艺委员想找你们班那个苏芮运动会的时候帮忙拍点照片?没想到那小透明还有点用处嘛。”
凌曜正低头玩手机,闻言手指一顿,头也没抬,声音冷淡:“他没空。”
“啊?你怎么知道?你问过了?”阿哲诧异。
凌曜抬起眼,瞥了他一下,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意味:“我说他没空就是没空。哪那么多废话。”
阿哲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一怵,摸了摸鼻子,讪讪道:“行行行,你说没空就没空呗……”
凌曜不再理他,低下头,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几下。
很快,苏芮收到了信息。 “运动会那几天,老实待着。别瞎凑热闹。”
苏芮看着这条没头没脑、语气专横的命令,愣了一下。他确实收到了文艺委员的请求,还在犹豫要不要答应……凌曜怎么会知道?而且,为什么不行?
他犹豫了一下,回复: “为什么?我可能……”
信息还没编辑完,凌曜的新信息就弹了出来,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让你别去就别去。听不懂?”
苏芮看着这行字,抿了抿唇。他心里有点小小的不服气,但更多的,是一种奇怪的……被管束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全然是坏的,甚至带着一点诡异的、被人在乎的错觉。
他最终删掉了那条没发出去的疑问,慢慢地回了一个: “哦。”
凌曜看着屏幕上那个乖乖的“哦”字,紧蹙的眉头这才缓缓松开,眼底掠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看。这才是他的小狐狸该有的样子。
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只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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