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潘云拦在宿舍门外,“好了,潘大姐,回去吃你的炸酥肉吧。”
今天从农庄带回来的一包小酥肉她全给了潘云,老板炸的小酥肉很好吃,她在农庄吃了不少,邵青担心她吃多了会上火,已经不让她吃了,这一包是她背着邵青偷偷跟老板买的,想着晚上再吃点儿,现在只能便宜潘云了。
潘云如获珍宝,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还耍贫嘴:“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小程,虽然我比你大几岁,但叫大姐多难听啊,以后就叫姐姐,叫姐姐啊。”
“我已经有姐姐了。”程阮筝一本正经。
潘云这个直女get不到这句话的另一重含义,嘴里咬着半块小酥肉,一脸的傻气。
啊?
“没事,玩去吧。”她也懒得解释。
她推开宿舍门进去了,看到原本空着的那张床铺上了被褥,书桌和架子也都摆了东西。
将门随手关上,她把背包放到自己的椅子上,往卫生间的方向看了看。
从里面传出稀里哗啦的水声,她的室友在洗澡。
她靠在桌边,拿手机给邵青发消息:“我到宿舍了,我那位神秘室友今天来报道了,以后不能跟您开视频发语音了,呜呜呜……”
她一口气丢了好几个委屈的表情包。
邵青也很快就回复了,“我还没到家。我跟学校打个招呼,安排你住单人间。”
看到这条回复,程阮筝噗嗤笑出声,想起了从前她和邵青在基地的日子。
邵青为人古板,做事也是一板一眼的,又最讨厌并且最看不惯有人在部队使用特权。
哪怕只是换个舒服点的床位或者宿舍都能被她当面训斥批评,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一句话,她还挺不适应的。
卫生间里的水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开门声。
程阮筝低头慢悠悠打字,“还是算啦,您到家了跟我说哦,我现在很想您。”
把消息发出去她才抬头看跟从卫生间走出来的人——对方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发梢还淌着水,身上裹着深咖色的浴巾。
一手抓着浴巾的口子,另一只手拎条毛巾,站在那眼神冷冷的看过来,巴掌大的脸透着一股瞧不上任何人的傲气。
看来潘云说的没错,这人确实是用鼻孔瞧人的。
不过她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很多事都看开了,再说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比关岍更让她觉得讨厌的了。
眼前这个短发姑娘傲气归傲气,但很稚嫩,一看就知道没经过什么事的。
于是她还算友好的主动打招呼:“你好啊,室友,我叫程阮筝。”
白芷本来不想搭理,抓着浴巾就走向自己的床铺,听到‘程阮筝’这三个字了她才停下来,转过身挺直腰背,将程阮筝从下到上扫视好几遍,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就是那个入选了特种大队又自动放弃入队资格的程阮筝?”她语气不善。
程阮筝将手机倒扣在桌上,抱手回应:“你专门了解过我啊?”
白芷的脸上闪过怒意,她逼近程阮筝,垂下来的手紧紧握成拳,盯着程阮筝的眼睛咬牙逼问:“为什么?你把选拔当儿戏?就为了来显摆自己多厉害,拿到了入选资格又放弃,嘲笑别人好几年的努力,你觉得很好玩是吗?”
她似乎特别在意这件事,咄咄逼人的。
程阮筝才懒得跟个不认识的人瞎扯那么多,她站直身,拿起手机从对方身边过去。
“你根本不懂当特种兵是多少人的梦想!”白芷在身后怒吼,她看不起程阮筝这种胆小鬼。
程阮筝的耳朵嗡嗡响,耳膜都鼓震的疼,好像机关枪在她耳边扫荡留下的后遗症。
她掏了掏耳朵,淡然一笑:“别人的梦想关我什么事啊,我又没拦着别人去追求梦想。”
现在跟邵青说想住单人宿舍还来不来得及?不行,她都说了不用,现在又反悔,以邵青的聪明才智肯定会联想到是她跟室友相处不融洽。
算了算了,邵青最近工作应该挺忙的,还是别因为这点小事让她分心了。
她无视身后敌视的目光,将手机压到枕头下面,然后又去柜子里找出睡衣就进了卫生间,至于外面那位会怎样她可管不着,莫名其妙一顿输出,简直跟关岍一样有病。
有了个对自己有敌意的室友,程阮筝做了一晚上噩梦。
第二天上午有实训课程,其他人都往沙盘前面凑,就程阮筝不争不抢的站在后面。
她个子也不是最高的,站在后面就看不见了。
潘云将她拉到前面来,低声道:“你躲后边干啥?能看见个球球。”
“有投影。”她指了指大屏幕。
潘云不听她说,就要她站前面,“你跟那个白芷相处的怎么样?”
“白芷?”
“你室友啊,你还不知道人家名字啊。”
“……忘了问。”
“我就知道相处的不咋地,那丫头心高气傲,看不上咱,嘿不对,她看不上我也就算了,你可是咱们这一届的尖子生,她凭啥瞧不上你,她真以为自己参加过响尾蛇特种大队的选拔并且进入最后一轮了就牛啊,她在实战环节不也被刷下来了么,牛气什么。”
潘云的嘴就跟放炮似的,噼里啪啦一通响,什么都往外说。
不过程阮筝也从她嘴里知道了点信息,难怪白芷昨晚跟吃错药一样,原来是落选了心理不平衡啊。
选拔的最后一轮?她记得好像是实战,不知道现在改了没有,反正她那会儿是有挺多人在这一环节被淘汰的。
响尾蛇是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选拔制度十分残酷,选不上很正常,要是选上了才叫变态。
“还有啊,我听说她偶像是银环。”潘云的小道消息特别多,整一个情报站,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嗯?”听着有点耳熟,就是想不起来了。
“银环,响尾蛇特种大队副队长关岍,你不知道?上回她不来宿舍找你了。”
“哦,是她啊,我不熟。”提起来都觉得很晦气。
潘云煞有其事点头,说:“不熟是正常的,咱们跟人家都不是一个阶层。这个白芷跟我是同一个军区,我找以前的战友稍微打听就能知道她的事儿,这丫头从高中开始就梦想着进响尾蛇,结果没进,听说闹了好一阵,就被打包送来上军校了。”
“唔。”
很执着,她也佩服这种人的勇气,但把关岍当偶像就很疯癫了。
她和潘云嘀嘀咕咕被老师发现了,老师就叫她:“阮筝,你上来,那个……刚来报道那个新同学,就姓白那个小同学,你也来。”
白芷瞥了眼程阮筝,眉眼闪过一抹胜券在握的自信。
老师给的题是应急处理——在人流密集的市区出现了恐怖袭击,有数十名无辜群众落在恐怖分子手中。
老师要求她和白芷配合指挥,协调当地政府与医疗机构等资源,完成人解救人质、消灭恐怖分子、秩序维护等任务。
“老师,我……”
她举了下手,想说自己不跟白芷一组,但话还没说完呢,白芷就已经站上指挥位了,她成了副手,她都无语了,这死孩子还专门跟她过不去了。
在营救人质的过程中她没吱声,因为白芷的指挥没有太大问题,但中间出了点小插曲——人质中有个抱着狗的小朋友,狗被落下了,小朋友不肯走,白芷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同意返回救小狗,就是这几秒钟让恐怖分子抓住机会引爆了炸弹,导致人质死亡,营救任务也就宣告失败了。
“你怎么回事!”老师脸都黑了,对着白芷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每一场训练都是实战!你就这么实战的?!人质全被炸死了!”
白芷站着挨训,双眼通红。
程阮筝欲言又止,但下一秒老师的怒火就冲着她来了,“你这个副指挥是摆设啊!”
“这也不能怪阮筝啊,她已经尽力了。”见不得程阮筝无辜挨骂的潘云说了句公道话,刚才如果不是程阮筝指挥及时,伤亡还会更大。
“你闭嘴!”老师火大。
潘云讷讷不敢言了,心里却是对白芷翻了无数个白眼,本事不行就不要逞能啊。
程阮筝挺直腰背挨训,但她对白芷的盲目自信也十分恼火,这个白痴。
因为这次失误,她挨了一上午的骂,还得写检讨,入学以来她第一次丢这么大脸。
程阮筝愁的慌,要是邵青知道了肯定会对她失望的,居然犯这种低级错误。
去食堂吃饭,她一路上都闷闷不乐。
“都过去了,就别想了。”潘云安慰她。
“嗯。”还是不开心。
今早上邵青给她发了句早上好,又说了要忙工作,就再没有消息,她知道邵青有重要的事,但她还是忍不住很想念,也不知道这周末还能不能见上面。
吃完饭程阮筝回到宿舍。
白芷蒙被子躺在床上,听到动静才掀开,头发乱七八糟,双眼红肿,跟被蜜蜂蛰了一样,真是惨不忍睹,就这么瞪着进门的程阮筝。
程阮筝一点都不想理她。
“今天的事……对不起。”白芷显然不常跟人道歉,这三个字说的非常艰难。
程阮筝惊讶,这死孩子还会道歉?她还真是低估她了。
“你没必要跟我道歉,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白芷抓着被子,低头:“我明白……”
程阮筝看她那个样就知道她没明白,算了,自己就当一次知心姐姐吧。
“你的事我听说了一点。”揭人家伤疤是不对,但有些事就是要揭开了伤疤才能说明白。
白芷一僵,将脸转向墙壁那一面。
真是又犟又好面。
“你懂什么,你又没当上特种兵。”过了会儿白芷又不服气的开口。
程阮筝白眼一翻,“对对对,我不是特种兵。”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是通过了考核,但你还不是真正的特种兵,而且一般的特种大队跟响尾蛇也不能比,哼,响尾蛇是最厉害的特种部队。”
“还好吧,也没你说的那么神。”
“不许你这么说!”白芷掀开想跟她干架了。
程阮筝鄙夷:“你还真是跟你偶像一样讨人厌。”
白芷气的发抖。
逗完了死小孩,程阮筝才正色道:“特种兵除了需要过硬的身体素质,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就拿今天上午的事来说,你反省的是你不应该救那条狗,但你不知道的是特种兵最忌讳犹豫不决,救人质和救狗都是正确,因为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
白芷愣住。
程阮筝定定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古井一样,让人不敢直视。
白芷狼狈的撇开脸,然后她就听到程阮筝说——
“只有贻误战机是错误,你犹豫一秒钟就会有多一秒钟的危险,战场上的情况更是瞬息万变,这是你不管作为指挥官还是特种兵最不合格的地方,也是你犯的最致命的错误,明白了吗?”
更[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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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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