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昱庭挤眉弄眼:“甜甜嘛,当然就是全身上下都是甜的那个甜甜了,怎么样呀言言,是不是想认识一下我的甜甜?”
俞贺言不感兴趣,他现在已经找到了一个新玩具,刚开始玩,大概离腻还有点时间,一手托腮,撑在病床的小桌板上,重新有一搭没一搭地翻起书来,随意接话道:“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也有过一个叫什么甜甜的吧,个子娇娇巧巧的,长的像个女孩子,天天身上喷的乱七八糟的香味——怎么现在又找了一个甜甜?是还念念不忘呢?”
文昱庭早就不知道俞贺言说的什么甜甜了,听完这段描述更是一脸嫌弃:“你哥哥我的品味没那么差吧,再说了,那个什么什么的,怎么能跟我的这个甜甜相提并论呢。”
俞贺言不感兴趣:“哦,那你这回又找了个什么样的甜甜?”
文昱庭一提到自己的甜甜,简直要双眼精光迸发,满脸兴奋激动:“我这个甜甜可不一样,个子又高身体又壮实,一身的肌肉——言言你知道吗,他那个肌肉软下来的时候真的软的不得了,抓在手里满满的……啧啧啧……”
肌肉?
俞贺言翻书的手顿住,想起刚走的田浩,这个大高个儿结巴好像也有肌肉,也是壮实的很,像个实心的,软下来的时候……没摸过,不感兴趣。
那边文昱庭还在变态的回味给没完没了:“我一开始都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有这么好一口,要是早知道我真就早来了,也用不着把老爷子气住院了……哎言言你说我们甜甜是在哪里锻炼的身体呀,真想去跟我们甜甜偶遇一下……”
俞贺言无聊地又翻过一页书:“那你去工地找找吧……”
文昱庭还真能接上话:“工地?哎呀言言你还真别说,我今天去咱们家施工的地方转悠了一圈,还真听见了一个叫田田的,言言你说我最近怎么跟叫田田的这么有缘呢?是不是连老天爷都暗示我要跟我们甜甜再艳遇一次呀?”
俞贺言无语,唰的又翻过一页书。
那边被惦记着再被“艳遇”的田田躺了一天,吃完药发了身汗,到傍晚就已经退烧了,甚至还有精神在田浩回来前就做上了饭。
田浩刚一进门,看见在厨房里的田田,连书包都来不及放下就赶紧跑了过去,着急道:“叔!叔……你怎怎么起来了……你生生病……你得,得休息!”
田田把锅盖盖上,身上还有些生病后的虚弱,但是毕竟体格在这,看着面前担心自己的大侄子,心里更舒服了许多,笑着说:“哎呀就是发个烧,我哪有那么娇贵了,放心吧,你叔就是铁打的。”
“对了小浩,你今天去医院怎么样?你那个同学还好吗?伤严不严重啊?要不然改天我带点水果也去看看他。”
田浩想了想俞贺言身上裹着的绷带,又想起自己抱起来的轻飘飘的一个人:“严重……吧,我我也不知道,他可能好……好点了,下下午医医生查房说,说再观观察几天,没事……他就能出出院了。”
田田放心了,点点头:“行,那小浩你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啊。”
田浩认真地说:“叔你……你放心,我会照顾顾他的……我们我们现在是好……好朋友……他说的……我我们已经是好好朋友了。”
“他……他今天教我写作业……还让我,我明天也把作业带带着,他要教教我呢!”
田田听见这话,顿时更高兴起来,原本担心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不好说话,再难为田浩,没想到人家居然还愿意教田浩学习:“那可太好了,我之前去给你开家长会的时候就听说你这个同学成绩特别好,小浩你赶紧去,听你这个同学的,跟人家好好学一下。可抓紧机会,一定要把学习成绩提上去。”
“等你成绩好了,明年你也能考个好大学,以后找份好工作,找个好对象结婚,那你叔我的心愿也就能了了。”
田浩想不到那么久远的事,他现在只能记得俞贺言叫他要复习今天做的题,明天要带着高一的书,他们是好朋友:“叔……叔,你去休休息吧……我来,来弄饭就行……”
田田很是欣慰,抬手轻轻地拍了拍田浩的肩膀:“行了小浩,你快去写作业去吧,多听听你这个同学的,人家学习成绩那么好,肯定错不了。”
田浩没同意,很执拗地拉着田田要往外推:“叔……我弄弄完就去……你,你休息……”
田田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大侄子的脾气,犟起来真是八头牛都拉不回,认定的事谁劝也不好使,只能无奈地顺着往外走:“那你起码先把书包放下再去呀,小浩……”
晚饭是田浩做的,做的像模像样,只是精致不到哪里去,毕竟他们现在家里的这条件也就这样了。
晚饭吃的一如既往的沉默,田田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再加上田浩的情况,叔侄俩就更说不上什么话了。两个人吃完饭,还是田浩麻利地收拾起碗筷去洗了,半点没让田田操心。
田浩很早就开始学着做家务了,大概从家里只剩下他们爷儿俩就开始了。
那会儿田浩才刚八岁。
田浩也不是天生的结巴。
田田坐在椅子上,姿势换了几个都不行,最后只能慢慢再扶着桌边站起来,身上的不适并没有随着高烧退下就一起消失了,某处的隐痛仍在提醒着田田昨晚的遭遇,这也是他没和田浩抢着干家务的另外一半原因。
又在心里骂了一遍。
耽误他挣钱!
一天没去上工,今天的工钱全没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一个短促的信息提示音,田田撑着欠身过去拿起来打开一看,一条手机欠费的提示短信。
田田退出去,又在收信箱里滑了一遍,仍然什么都没有。
骗子!
田田忿忿地把手机扣下,又想起来那个给自己打电话的女人,又觉得头疼起来——他本来以为昨晚上一切都只是个意外,应该是个除了他和那个牲口以外再都没人知道的意外,但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对了。
也是那个女的通知的自己去的酒店。
田田有一瞬间怀疑这个女的是不是认识自己,甚至是不是跟自己有什么过节还是仇怨的,但田田真不知道自己得罪过谁了。
他能得罪谁呢?
天天埋头在工地上干苦力,除了还债就是还债,再就是养个孩子,更没有别的了。
难道真的就是个意外?
可那个女的又是怎么回事?姓文的又知道自己名字,还对自己那样……说不定早是惯犯了……
田田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放弃了。
算了,只当是被狗咬了。
不过那个姓文的牲口家里也是歹竹出好笋了,居然一点没计较被打的事情,还那么热心的教小浩学习。
田田很是感慨,他当然也知道田浩成绩差,但总还是指望着田浩能好好学习,就像他跟田浩说的那样,能考个好大学,以后找个好工作,怎么都别再像他这样整天泡在泥灰里就行了。
但自家孩子自己知道,脑子就是不灵光也没办法,可能天生不是学习念书的那块料。也不是没想过给田浩报个补课班什么的,但田浩说什么也不肯去,跟他闹了一通脾气,到最后他也还是没能拗过田浩。
可田浩的成绩始终是田田一块心病。
要是成绩能再往上提一提就好了。
俞贺言也是这么想的。
他觉得田浩的作业错的多的有点让他眼睛烦了。
对的,田浩又来医院了,一大早上就来了,医生还没查完房,田浩就已经背着书包跑过来了,手上还拎着给俞贺言带的两个煮鸡蛋,身后的书包里装着昨天的作业还有俞贺言让他拿的书。
等其他人都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俞贺言,田浩才走进去,直愣愣的把煮鸡蛋递到俞贺言面前,说:“俞俞贺言……你吃吃鸡蛋,我叔说,说生病了要吃鸡蛋才……才能好得快!你吃!”
俞贺言看着举在自己面前的装在透明塑料袋的两颗鸡蛋,怎么看怎么可怜的样子。
目光再转到田浩的脸上,黝黑的皮肤上满挂着汗,甚至因为过于黑的底色而显得那些汗珠有些闪晶晶的,短短的发茬也是湿的,整个人都在冒着热气,俞贺言莫名的想,好像一块要融化的巧克力。
俞贺言笑着抬手接下鸡蛋,没准备吃,往小桌板边上一放,只是问:“昨晚复习的怎么样?都能记住吗?”
田浩点点头又摇摇头:“俞俞贺言……我复习了……但但是我,我还没没全会……”
俞贺言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没会没关系的,慢慢来就好了,但是错过的题目就不能再错啦。要是再错的话,我就要惩罚你了。”
田浩茫然:“什什么……惩罚?”
俞贺言没说,只笑眯眯地继续道:“当然啦,你要是写得好我就给你奖励。”
田浩听懂了,眼里亮晶晶的:“嗯!”
俞贺言支着胳膊在病床的小桌板上看杂志,偶尔看一眼趴在自己床边写作业的田浩——病房里当然还有别的好写作业的地方,但是俞贺言没让,只叫田浩趴在自己床边,坐着矮矮的小凳子,那么高的大个子就屈在床边,在他眼皮子底下,什么动静一眼就都全看见了。
当然有些离谱的错误也全都会看到。
俞贺言看到了,就在手边挑一本薄薄的杂志,不紧不慢的把杂志卷起来,然后猛地一下打在田浩的手背上,半点没留力气,狠狠的:“这里又写错了,我不是昨天刚告诉你这种类型的题目要用什么公式做的吗?你怎么没把公式写在上面?”
田浩的手背上立刻红了一片。
那么黝黑的皮肤都能看见的红痕,可见俞贺言到底是打的多用力了。
田浩疼得嘶声要缩手,俞贺言眯起眼睛,喝止道:“不许躲!”
田浩仰头去看俞贺言:“俞俞贺言……疼,疼……”
俞贺言不理:“我说过了,有惩罚。”
“田浩,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我不会拦着你的。”
“我……我没不不愿意,俞俞贺言,我不走……我就就是说,说疼……”田浩确实没有不愿意,想了一下,继续拿着笔把那个公式写了上去,写完才抬起脸又去看俞贺言,问道:“是不是这个?我写对了吗?俞俞贺言……”
俞贺言瞥了一眼,收回杂志,示意田浩继续写作业。
好不容易终于把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作业写完,俞贺言冲田浩点了点小桌板,说:“把这个收起来,我要去洗手间。”
田浩已经干的很熟练了。
很快的就把小桌板收起来了,俞贺言冲田浩伸手,很自觉的吐出一个字:“抱。”
谁让田浩把他弄的从楼梯上摔下来摔伤了腿呢,一点儿路都走不了,本来就全是田浩的错。
田浩也任劳任怨地去抱起俞贺言,他一点不觉得这是俞贺言在使唤他,甚至巴不得俞贺言多叫他做点什么,因为他觉得好朋友就是这样。
好朋友就是要互相帮助。
俞贺言教他写作业,帮助他学习了,他能回报给俞贺言的东西却实在是少之又少的,所以只要是他能做的,只要是俞贺言需要的,田浩就觉得自己都可以给俞贺言。
而且俞贺言实在是很轻的一个人。
田浩心里想,他那天的感觉一点都没有错误,俞贺言真的是只小蝴蝶。
把俞贺言送进卫生间,田浩关上门,就站在门口等,等到里面响起冲水的声音,等到俞贺言叫自己了,田浩就进去重新再把俞贺言抱出来。
俞贺言坐回到病床上,看着又继续坐回到病床旁边那个小矮凳子上的田浩,突然问:“田浩,你的口吃,是天生的吗?”
“啊?”田浩抬起头,反应了一下,才摇摇头说:“不,不是……我叔说不是……”
俞贺言就冲他勾了勾手指,让田浩更靠近自己一点,很好心地说:“田浩,那我帮帮你吧,怎么样?”
田浩听话地离俞贺言更近了,因为高低位置的关系,俞贺言能轻而易举地压着田浩的肩膀,一个很容易控制住他的位置。
田浩不明白:“你怎……怎么帮我啊?俞俞贺言……”
俞贺言说:“张嘴。”
田浩张开嘴。
俞贺言就插进去了,无端地想,原来巧克力里面也是热的啊。
洗手了嗷咱小鱼洗手了嗷干净人嗷都是干净人[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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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田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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