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北侯办事很是妥当,重启旧案,三司会审,短短三日内,他将这些有条不紊地处理好,还给了杜府一个清白,也让杜晚景重新恢复了自由身。
杜晚景之前也参与过朝政,整件事真相大白之后便有朝臣提出要让杜晚景官复原职。沈秋冷则是借此机会,直接将杜晚景提拔为宰相,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理六部事务。
十日后,沈秋冷处理好盛京内的事物,让杜晚景代理朝政,她则要前去北域,解决最后的一个难题。
“盛京这边就交给你了,我会尽快处理好北域的事。”
“秋儿,注意安全。”杜晚景替沈秋冷系好狐毛大氅的领子,反复叮嘱她注意安全。等沈秋冷上了马车,杜晚景一直站在原地,直至完全看不见车队的影子,他才转身回了宫。
沈秋冷此行没有带很多人,留了些贴身侍卫,一切从简出行。其实北蛮的事,确实还到不了她亲自出面,只是她为了去见沈睿明最后一面,也要亲眼见证北蛮的版图划入大煜。
但似乎是北蛮得到了什么消息,在沈秋冷距离北域还有一天日程的时候,北蛮对大煜宣战了。
“公主,”陈舟雪来到北域城门口接沈秋冷,“啊,不对,陛下。”陈舟雪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一句“公主”脱口而出,等缓过来了他便立刻补全了礼仪。
“上来吧。”沈秋冷挑了帘子让陈舟雪上马车,一起进了城。
陈舟雪站在外头许久,身上全是冷气,进了马车沈秋冷便递给他一个暖炉,让他先暖暖身子,并给他倒了杯热茶。
“北蛮宣战了,小将军去了前线,没办法来接您。”陈舟雪解释了一下现在的局势。
沈秋冷面色很是凝重,北蛮此举虽不在意料之外,但还是不好对付。
“军饷送来的及时,军中后勤全部都补齐,暂无大碍。”陈舟雪抱着暖炉的手指泛着红,白皙的面庞上也泛着红,衬托得清秀的少年更是好看,“蛊毒的事小将军也通知给了军中,让他们遇到异常的北蛮士兵切记要小心。”
“解药怎么样了?”这是沈秋冷最为关心的问题。
北蛮才遭遇旱灾,国内资源不足,完全比不了现在已经稳定下来的大煜,而唯一的变数便是那蛊毒。
“无非已经找到了些门路,但我们没有受到蛊毒的人来尝试,不确定暂时有的药物是否可以解决。”陈舟雪解释道,“我们把情况告诉了小将军,让小将军若是遇到了中了蛊毒来前线打仗的士兵,最好是留些活口带回来。”
叶无非在北域这么长时间去研究蛊毒,还有从江南寄来的王半仙找到的古籍,自然是有成效。他按照古籍上记载研制了一些“魂崖引”,然后再试着化解毒性。可惜光凭北域的资源,完全没有办法验证他手中的“魂崖引”有北蛮的几分毒性,自然也无法证明解药是否真的有效。
而北蛮对大煜开战,也正好给了叶无非这个机会。
沈秋冷点点头,“那无非跟着去前线了?”她还是有些担心叶无非地安危,毕竟他不是军中人。
“陛下不必担心,无非就算去了前线也只是在后方军营里呆着。而且他极为擅长医术,除了可以研制解药之外,还能帮忙救治伤员,此为一举两得。”
“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不必称呼我为陛下了。”沈秋冷不是很在乎这些称呼问题,反倒是更愿意像之前亲近地叫法,这也会让她不会被身份束缚,“有无非在,确实帮了大忙。”
盛京有了快开春的气息,但北域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天空中的大雪也在不停的飘着。前线刚结束一场争斗,地上的尸体有些被拖了回去,有些上面已经覆盖了很多雪花,不会被人寻回了。地上的鲜血也被雪盖住了,远远瞧过去,这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北域其实不着急,他们有的是资源和精力拖下去,真正耗不起的是北蛮。他们这么着急进攻,自然是决定殊死一搏,成了,北蛮将拿到北域城内的资源,能够让他们进一步进攻大煜其他城池。就算不攻打其他地方,现在北域的富庶已经够北蛮苟延残喘很久了。
楼衍刚从战场上下来,他脱去自己身上的铠甲,洗去血腥味。他转身对自己的副将说,“眼下北蛮应该暂时不会来,我有事要回去一趟,晚上就会回来。我不在的这一下,需要你协助父亲。”
“小将军放心好了,这里有末将在,不会出岔子的。”副将憨憨一笑,“小将军是有什么事着急回去啊?”
楼衍看着他不怀好意地笑,朝他踹了一脚,“少胡思乱想了,北域来贵人了,不得去迎接一下?”
副将一听贵人,站得笔直,“小将军放心去!”
楼衍无奈笑了声,出了军营翻身上马,直奔将军府。
“秋儿!”楼衍一见到沈秋冷,便欣喜地唤道她,一双明亮的眸子仿佛在告诉沈秋冷,答应你的事我都做到了。
“阿衍,这几日怎么样?”
沈秋冷见到楼衍,一瞬间觉得他与之间自己见到的有些不同,更加夺目耀眼,意气风发,让人觉得他更加可靠。
“没什么大事,北蛮来犯我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更何况现在军资充足。一听说新皇待我们比之前好多了,兄弟们都更有干劲了。”这句话是真的,先帝之前的种种作为都太寒北域将士的心了,“只是,还是希望场战争能早日结束,毕竟打仗总会让北域的子女流血,出现死伤。”
一举攻破北蛮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可“魂崖引”这个后手,让他们不敢冒然向前,现在还是以防守为主。
沈秋冷听见楼衍的话,也不自觉叹了口气,没有人想要一直打仗。
“这几日也没有看见有中了蛊毒的人出现,不知道北蛮在藏什么。”楼衍有些猜不透北蛮的想法,毕竟在没有后续资源的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是冲一次,而不是打持久战。“对了,五皇子的情况,确实有人瞧见他往北蛮去了。”
“他还能往哪跑,在大煜就算是挖地三尺我都会把找出来,让他同他那母亲死在一起。他现在到北蛮去,也不过垂死挣扎。”沈秋冷伸出手,递给楼衍一张手帕,让他擦一擦雪融化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我怀疑他们在等一个时机,现在看来我们是优势方,等我们松懈他们来波突袭。”
“也有可能,毕竟北蛮和我们接壤的那座城易守难攻,可能预料我们会在接完一波继续往前压。”
这也是这么久北域一直没有攻下北蛮的原因,那座城叫巍城,城如其名,依山而建,远远瞧过去像是两座山之间夹了一座高城。而且去巍城的路上不好建立临时军营,没有粮草的支撑,一波攻打不下来,便会被反攻。
从北域开始往北走,山多且高峻,大多数都是很难打下来的城池,不然也不会让北蛮屡次挑衅还能守得一方土地。
“对了,我回来是想把阿雪也带去前线的。”楼衍转头看着在旁边没说话的陈舟雪,“这几天都未曾看见有中毒的人,但我心中总有些隐隐不安,而且这样也导致无非没办法更好的研制解药。”
陈舟雪自然是懂其中的利害,之前其实叶无非去前线的时候,陈舟雪也想陪着去,就怕万一发生什么,但楼衍说暂时不用。陈舟雪也没坚持,既然楼衍判断暂时不用,那他就不随意走动,他不会武,怕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小将军我随你去吧。”
“我也跟你去。”沈秋冷看着二人想要出口阻拦,“不然我来北域是干什么的,坐在主城中间安静等待前线消息,我还不如回盛京。再说了我还是会武的,到时候去战场上还能涨势气。”
楼衍听了,虽然他的本意不想让沈秋冷去,战场上千变万化,太多东西他不愿意沈秋冷去直接面对。但沈秋冷的话没错,她此行的目的就是去前线。而且楼衍相信自己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行,那到时候你和阿雪就待在军营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阿雪去应对北蛮的人。”
陈舟雪淡淡笑了笑,“没事的,笛子的声音可以传很远。如果真得有出现了中毒的大批士兵,别和他们硬碰硬,把他们引到城楼下,我在城墙上可以解决。”
“好。”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秋儿你赶了几天的路来北域,要不先休息一下吧?”楼衍还是有些担心
“小将军。”沈秋冷知道楼衍是好意,只是没必要,沈秋冷不是什么柔弱的人,她不需要别人去多分心照顾她,“战场能等我休息一下吗?”
楼衍明白沈秋冷的意思,他是关心则乱了,不禁耳框有些泛红,他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那我们就立刻动身,按照我的感觉今晚半夜北蛮必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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