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穷尽一生所追求的是什么？不过是名、权、钱构筑的幻梦。可这些让普通人望尘莫及的东西，于小桥湘子而言，不过是掌心随意把玩的玻璃珠。父亲是内阁大臣，哥哥是政坛最耀眼的新秀，母亲是东都大学政治学院院长。湘子一出生就得到的东西，或许是很多人终其一生不敢奢望的。
但这样的人生，实在无趣得令人窒息，于是，湘子自行提升难度系数。中学时，她先斩后奏一人飞到英国，用没有“路费”逼父母给自己汇了一笔巨款；高中时策反联姻对象，让那个痴情公子拉着贫民女孩远走高飞；到了填报志愿，她在截止前一小时，瞒着所有人登录系统，把东都大学政治学专业改成了新闻学。按下确认键的瞬间，她顺手订下了次日清晨飞往巴厘岛的机票，在家族群里留下一句"旅行灵感来了"，便关掉手机，头也不回地踏上旅程。
人生的边界到底在哪呢？湘子一直痴迷于这个问题。但是每一次胡闹的结局是父母一句“没事，你好好活着别再惹麻烦就好。”好像只有哥哥会不厌其烦地因每一次胡闹修理她。
“小桥湘子，你再敢放肆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哥哥怒不可遏的表情出现在湘子的脑海。她摸黑推门走到过道，挨着栏杆坐下，把连接相机的数据线插到电脑USB口上，按下电源开关，屏幕的亮光“刷”一下惨白她的坏笑。
“你要是敢打断我的腿，我爸一定把你双腿全废！”湘子嘴角闪过一丝得意，将光标移到“夜半钢琴曲”的文件夹，点开，一个高清视频弹出来。
不愧是哥哥价值六万多的相机拍的，画质就是不一般。湘子美美托腮，对自己偷拍的视频质量很满意。
干大事没有好装备怎么行？
学校近来传出夜半钢琴曲的怪谈。自本月1日起，月上树梢之时，音乐厅便会传来神秘的钢琴声。调子忽快忽慢，时而像有人在哭，时而又像指甲刮过玻璃，悠悠飘荡在寂静的夜里。有几个胆壮的男生不信邪在厅外蹲了整宿，可不见有人进音乐厅，也不见有人出来，只有真切的钢琴曲在黑夜中飘荡。更邪门的是，有个女生说，她透过门缝往里瞅时，好像看见琴凳上坐着个穿白裙的影子，可一眨眼就啥也没有了，只有琴声还在飘。有人说，是前年那个没选上钢琴比赛的女生，死了也咽不下这口气，夜夜回来练琴；也有人讲，那架钢琴是校长从不干净的地方淘来的，早被附上了咒，谁碰谁倒霉。这话越传越玄，作为校园报的新晋记者，湘子怎么能放过这个绝佳的新闻呢？于是她决定要夜探音乐厅并且揪出到底谁才是夜半音乐的始作俑者！但是她的相机没办法拍摄黑暗环境，于是……
“哥哥，借我你的宝贝相机一用好不好？“
“自己找。”
湘子的嘴角快够到耳根了，还好那时哥哥在忙着批阅文件，不然知道他那碰都不让别人碰的“宝贝“被自己用来拍校园怪谈不得气到吐血。湘子双手抱臂、目不转睛盯着一帧帧画面闪过。先是音乐厅外一排柏树林，接着到了音乐厅的外墙，镜头沿着外墙一路向前，碰到门窗的地方便停下来，然后画面变得模糊。
“这个窗户也是锁的。”视频里传来湘子懊恼的声音。
“湘子，你看那。”陪自己夜访的闺蜜小声惊呼。
画面开始飞快移动，在一个偏门处停下。镜头迅速对焦到门把手，接着是她的手尝试推门的画面以及刺耳的“吱呀”声。
两人小声欢呼：“居然是开着的！”
“等下……”
远处传来脚步声，声控灯一下亮起。湘子赶紧暂停视频，她记得当时喊“等下”是因为她隐约听见了很诡异的钢琴曲声，以为正好碰到灵异现场所以又兴奋又紧张，但是……
见没人过来她才重新点击“播放“。
画面一下变暗，在推进中隐隐可以看到两侧观众席位慢慢倒退，放着立式钢琴的舞台越来越近——但是并没有音乐，也没有人。
“奇怪，怎么没动静？”
视频里她的话还没说完，通往后台控制室的过道就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
镜头一阵慌乱的抖动，伴随着“啊”和“别踩我”的杂音。等到画面再次清晰，镜头被压的很低，透过窄窄缝隙拍摄舞台前渐渐出现的亮光。
凉飕飕的风刮过，湘子弓起背，揉了揉淤青膝盖。那时情急之下她拉着闺蜜扑到座椅下方，两个人团缩在狭小封闭的空间内，真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穿越到警匪片的命案现场——而自己和闺蜜就是传说中的目击证人！
那种心理恐惧夹杂生理刺痛的高压感湘子仍心有余悸，回来后时常因此做噩梦。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逃跑。不光没逃跑，她还拍到了罪魁祸首！
想到这，湘子心里暗爽：事件结束后一定要让哥哥知道他”宝贝“的用途！谁让他在自己改专业后没事有事就嘲讽她”没有真本事还要揽瓷器活“，她小桥湘子明明很有天赋！
画面逐渐拉近，通道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两个身影一前一后顺着台阶走下来。湘子的心脏急速跳动，眼里闪烁着捕猎者的**。当时由于焦距限制以及她过于紧张。导致在现场没看清人脸。
没关系，一点科技，真相大白！
湘子按闺蜜教的办法，对视频进行调光、去噪等一系列操作。鼠标极速按动的声音如同兴奋剂般刺激着她的脑神经，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狂傲。
最后，只要放大即可！湘子滚动鼠标滑键，画面一寸寸变大。前面打灯的男孩脸部曝光还是很严重，只能模模糊糊看清轮廓。湘子不甘心地弹弹键盘，拖拽画面去看后面那人。由于前者的打光，后面那个人的面部居然异常清晰！湘子瞪大眼睛，不住搓手。整齐的西装头，眉毛上挑，丹凤眼上吊，挺拔的鼻梁……湘子一点点概括此人的面部特征，感觉真相在一步步向她走来。
等下，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湘子眼波流转，光标猛地停住。她记起来了，是开学典礼那天给她指路的学长。那张眉清目秀的帅脸一下撞入湘子脑海，她忍不住舔舔嘴唇。她当时真的很开心：比哥哥先一步找到学院的位置，给她线索的人还那么帅气且文质彬彬——她承认当时那么激动，很大原因是她是个智性恋！但是容貌并不影响她追凶。
湘子冷笑一下，电脑截屏人脸，再顺手打开学校的官网。她记得学长当时穿着志愿者的外套……她打开志愿服务页面，点击“开学典礼志愿者详情”链接。页面弹出一份份志愿者简介，简介上既有志愿者的证件照也有相关学院的信息。湘子一挑眉，一点点下滑页面，心里感叹：学校还是太全面了，为了方便新生咨询居然做出这么详细的信息表。倒也帮她省了不少事情！
她的手忽然停住，眼睛弯成月牙形——被她找到了。
屏幕右侧的照片里，男生梳着整齐的西装头，穿着正式的藏蓝色西装，眉毛上挑，一双上吊丹凤眼闪着温和且睿智的光。左侧信息栏内写着：
姓名：诸伏高明
年龄：20岁
年级：大学二年级
学院：法学院（拔尖计划组）
那个享受两人宿舍，大三就配备导师的拔尖计划组吗？湘子再次截屏。那真是更有意思了学长！
她拿出手机，拨通闺蜜的电话：“璃子我找到嫌疑人了……对，你能不能复原一下另外一个人的面貌，我的技术水平不够……”
说了句“爱你哦”挂断电话，喜悦之情从心田崩涌而出，她捂着嘴尽量压低笑声。
正当她打算顺藤摸瓜去扒扒学长的履历时
“湘子？”
湘子的笑容僵住了，舍友睡眼朦胧推开宿舍的门，一脸疑惑。
“你大晚上不睡觉，抱着电脑蹲在走廊里干什么呀？”
湘子“啪”一下合上电脑，手指□□，略显尴尬说：“我怕鼠标的声音吵到你们睡觉，所以就到走廊上工作了……”
“没关系啊，我们睡醒了准备打牌，你要不要参加？”舍友打个哈欠，说自己去买点待会可以一边玩一边吃的零食就下楼了。
湘子甜甜喊了声“辛苦你啦”，抱着电脑爬起来，转头望见明月当空，皎洁无比。
真相马上就要豁然开朗了呢！
宿舍门“砰”关上，里面传来女孩兴奋地讨论：“我们是玩德国心脏病还是桥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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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发现的人｜体｜残｜肢分别是：左耳、右手的中指、无名指以及下嘴唇是吗？“
高明把照片推到松本清长面前，摩挲着下巴说：“但是依然无法判断受害人是否存活？”
松本清长点点头，黝黑刚毅的面庞上一道刀疤格外明显。他将另一张照片放到高明面前，高明细细一看，是一个女孩的个人照——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披在肩头，发尾有几缕自然地垂落在锁骨处。杏眼水灵灵，瞳孔是深褐色，鼻梁不算挺，嘴唇抿着，颜色是接近肤色的淡粉，下唇比上唇稍厚些。她穿着一件浅米色的圆领毛衣，对着镜头比耶。
“上原离，22岁，艺术学院大四毕业班的学生，主修钢琴专业。”松本清长坐回椅子上，“有印象吗？”
高明盘算着这大概就是受害人，思索半天摇摇头：“完全没有印象。我和艺术学院来往不多。”
松本清长眼里的光暗淡许多，叹口气将照片移开：“诸伏，所以你和室友潜入音乐厅真的只是为了调查校园怪谈的事情吗？”
“是的。”高明不假思索回答，随即觉得有点头疼，这已经是松本清长第二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了。
这个理由很难令人相信吗？警方查案到现在应该对这个校园怪谈有所耳闻了，也应当知道同学间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面对学校越传越离谱的音乐厅夜半钢琴怪谈，法学院已经分成两派：一派认为这是无恶意的恶作剧，一派认为这是有恶意的恶作剧。“无恶意”派认为这大概是哪个老生想要给新生的生活添点趣味而采取的无聊操作，或者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新生想要在全校出名而进行的幼稚行为，结论是既不违法也不有趣，让学校保安去抓即可。“有恶意”派则认为不可轻视这一事件：其一，学校音乐厅晚上上锁，只有相关人员才有钥匙，学生如何能在不破坏门窗的情况下进入且没被监控抓到？其二，有的学生在音乐厅门外蹲了一个晚上都没见有人出来，说明有暗道之类不可告人的进入渠道，这难道不值得重视吗？其三，校园怪谈势必会引发恐慌。若只是恶作剧大可不必断断续续进行了快半个多月。这难道不能证明始作俑者别有用心吗？
高明和舍友支持后者，他们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是鄙视那一帮只会拍着桌子吵理论的家伙。
“不妨我们亲眼去看看。”舍友笑着和他说，“看看学生有没有办法在没有钥匙和不破坏门窗的前提下进入音乐厅。”
事实证明他们做到了——音乐厅后面的一道小门用力推了几下就开了。由于太过于简单，导致两人还趴在门前研究了半天为什么一个看起来锁上的门居然被轻易打开。研究的结论是：锁舌看似弹出但没完全卡入锁扣，从外面看钥匙位置像锁好了，实际可以打开。
两个人交换了下眼神，一时没办法判断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他们运气过于好，来的这天保安没有把门锁紧。
背后的树林传来树叶的沙沙声，鸟雀惊飞发出凄厉的鸣叫。
两人不敢停留进入音乐厅搜查。但是他们进去的时候，音乐厅全黑的，没有人也没有钢琴声。两个人寻寻觅觅半天也没找到疑似暗道之类的东西。
直到他们从通往后台控制室的甬道出来……
“音乐厅里绝对还有人，而且不止一个。”高明眉头不自觉蹙起，“我和舍友从甬道里出来的时候，隐约借手机手电筒光线看到有黑影一闪而过。”他停顿了下，眼睛微微眯起，“一下就不见了很可能是躲到座椅下面，因为我们顺着台阶往上走并没有看见座椅间有人躲藏。如果是这样的话，可疑人员的身材应该比较娇小——很有可能是女性。”他推开椅子站起来，手托着下巴继续说：”期间有金属或者是硬物磕碰的声音，很有可能是携带了凶器或者是制造校园怪谈的工具，但是被我们打扰所以不敢出来……”
“那你们离开音乐厅之后就回去了吗？”松本清长十指紧扣，严肃问道。
高明摇摇头，表示他们觉得里面有人大概率会发生怪谈，所以在校门那里守了二十分钟，但是既没有音乐声又没有人出来，才很不甘心地回宿舍，打算第二天晚上再来。离开的时候他特地看了眼表，时间是22：30。
松本问高明宿舍离音乐厅多远。高明说大概十分钟的路程。
“那就对了。宿舍门禁的监控拍到你们的时22:39分，你们确实没说谎。”松本清长长舒一口气，拍拍桌子让高明坐下再聊。
没有说谎……松本警官你真的把我当嫌疑犯在审问吗？高明环顾了下审讯室，灰白的墙面，给人压抑的感觉；深色的地板，踩两脚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抬头，白色荧光灯的光照射在他白皙的脸上，光明而肃穆。
算了，不理解但接受。反正正好可以接触案子。
高明坐回椅子上，探身凑到松本清长眼前小声问：“现在可以说了吗，松本警官？为什么我会被带来这呢？”
松本的目光下移到人体残肢照片上，往后一靠和高明拉开距离：“你觉得呢？”
高明微微一笑，觉得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我知道深夜潜入音乐厅本身很可疑。但是残｜肢发现的地方不是音乐厅而是旁边的树林里，并且发现位置更靠近音乐教学楼而非音乐厅，这是其一；其二，树林里没有监控摄像头，音乐厅的监控全部报修状态，理论上我们的行踪应该是隐形的；其三，我们在门禁前回的宿舍，这次计划也没有告诉其他人，不存在宿管通报或者他人告密的情况。“他撑住桌面，眼里期待的光芒已经压制不住了：“所以松本警官，你们是如何做到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内就知道我们潜入音乐厅并且把我们列为案件嫌疑人的？”
松本清长点点头，很满意地说：“不愧是课长的学生，思路就是很清晰。”
“过奖了。”高明觉得自己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兴奋的颤抖。这太不可思议了！按理来讲警方会从离发现场更近的区域圈定嫌疑人然后逐步扩大范围，或者从受害者关系网入手逐一排查。他显然不符合以上两点，可却是第一批被审问的人员。更不可思议的是他昨晚潜入音乐厅，今天早上听说树林发现人体残｜肢，傍晚17：30就被传唤到警局了——这速度未免过快了吧。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就是警方掌握了特殊线索……不管是什么都很令人热血沸腾。
“其实我们最初没想抓你。但是耐不住有人一定要抓你。”松本微微一笑。
高明笑不出来了：“谁。”
松本拍拍手，审讯室的门推开了，警员将一架相机交到松本清长的手中。
高明看着松本点弄相机，心里一沉。他可以猜到是相机拍到了什么对他不利的画面，但是能是什么呢？不过相机的型号还是令他很意外。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台是哈苏X2D 100C，市值大概六万出头一点。用这么好的相机拍照来举报他真是受宠若惊啊！高明都被气笑了。
松本把相机转过来，高明凑近看着取景框：画面逐渐拉近，通道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两个身影一前一后顺着台阶走下来。前面打灯的人脸部曝光严重，只能模模糊糊看清轮廓。可由于前者的打光，后面那个人的面部十分清晰。
高明嘴角上扬：视频的角度很像是从座位底下通过座椅之间的缝隙拍摄的。这么说来自己看到的黑影就是提供视频的人喽？他饶有趣味看着松本清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把视频交给了你们，并要求一定要把我捉拿归案。由于我和老师认识的缘故，你们直接省略了查人这一步骤将我传唤到此，对吧？”他的笑容突然消散，语气里多了一份责备：“仅凭一面之词就将我列为嫌疑人是否过于草率？”
松本还是微笑着，不紧不慢说：“所以我说我们最初没打算抓你，但是那个女孩一定说不能放过任何的嫌疑人。我们犹豫之际，课长亲临审讯室让我们把你提来。”
原来“有人”是两个人啊。高明自嘲一笑，看了眼门上的窗子说：“所以你们怎么认出另外一个人是我舍友的，视频根本看不出是他的脸吧？”
松本清长摇摇头，十指“卡达“响：”那个女孩的朋友把视频进行复原后，完全可以看出来另外一个人是你的舍友。”
贵设备 高科技，他一个普通学生至于享受这样的待遇吗？高明有点不知道怎么往下问了。感觉对方像个疯子，说不定老师就是想让他见见人离谱起来会有多离谱才把他传唤过来的。想象着老师一脸看戏的表情问自己：“感觉如何？“高明的太阳穴就突突直跳。思来想去许久，他觉得对松本警官这样的熟人也没必要拐弯抹角了：“所以那个女孩是嫌疑人、受害人的朋友或家人，还是完全无关却刻意举报我的人？”
“已经没有嫌疑的嫌疑人。”松本清长扬起下巴，一副“没有想到吧”的模样。
高明蹙眉，觉得很有意思。这是在告诉他女孩是因为有犯案嫌疑才被传唤到警局的，出于自证清白或者拉人下水的目的把视频供了出来。但是对方肯定是早有准备的，不然不可能会提前进行人脸复原这样的操作。基于这个推断，对方可能已经调查过自己了。什么样的人会对校园怪谈感兴趣，半夜携带昂贵设备闯入音乐厅并且事后要专门进行视频处理甚至对其中的人物刨根问底？
高明手指点住眉心，心里有了答案：校园记者。
“我想见见她。”他正视松本清长很认真地说。
松本摇摇头：“不，你不想。”
高明没有松口：“能强迫警方抓人，并且警方会对她的话犹豫，甚至能让老师亲临审讯室的人必定大有来头。“
松本叹口气很苦恼的样子：“知道还要见。“
高明嘴角勾起，心想：疯批有钱或有权却可笑的嫌疑犯女记者，单听标签就很吊人胃口。但是他的语气却变的平和：“确实。她的审讯间在隔壁吗？应当还没有审完吧，毕竟正常程序是要用我的口供和她对峙。“
松本点头：“刚才已经去对过口供，现在应当要放人了，所以别再紧追不舍了诸伏。“
高明没说话。
松本有点尴尬：“好吧，年轻人。作为对你的补偿，课长允许你参与这次的案件调查，但是前提是审讯结束后你要去她办公室一趟，她要嘱咐你两句。“
高明还是没有说话。他听见门开的声音，走廊传来女士低跟高跟鞋的“哒哒“声。警方上班怎么会穿高跟鞋呢？他努力压住嘴角，趁松本说话间隙一下推开椅子起身冲到门前的窗户旁往外看。
一个女孩站在隔壁审讯室门口，背对着似乎在打电话。
可恶，听不清内容……高明脸颊贴在门上，渴望看清那个女孩的长相，哪怕一眼也好。
忽然，女孩转身将手机塞到包里。就那一瞬，高明瞳孔紧缩。
圆润的杏眼，饱满的苹果肌、深深的酒窝……是开学典礼那天问路的女孩！
女孩没有看见她，急匆匆往楼下跑去。
高明嘴角的笑意压不住了：没错，问路的女孩就是新闻系的呢——真是好巧啊。他转身坐回椅子上，忽略松本“真是胡闹”的责备，很平静地说：“在我去见老师前，不如松本警官先告诉我一下警方目前的推断？”
比如说那个女孩为什么有嫌疑以及为什么能洗清嫌疑。高明在心里期待着，不过他更期待另一件事情。
你是不是也认出来我了呢，亲爱的新闻系学妹？
松本清长警官就是后来的松本警视正～觉得学生破案还是要一个像目暮警官那样的人，然后找了一圈感觉松本警官的年龄比较符合而且智商也在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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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半钢琴杀人事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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