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太阳还在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白翊穿着黑色的风衣,萧祁人高马大的站在她身侧,外表俊郎帅气,二人出众的气质引得路过的行人频频侧目。
白翊不放心的开口:“记住,到了外面,就要听我的,游轮的大致分布图昨天已经给你了,可能藏人的地方也说了,先去找,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络,出了事直接来找我。”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白翊看向来接他们的白色快艇,沉声道:“你是我的人,不用顾忌什么,他们还没这个胆子招惹我,都是势利眼,其他随你。”
萧祁挑眉,他对白翊的身份很是好奇:“也就是说我能仗你的势了?”
“嗯。”白翊转头看着他:“但是不要到处宣扬,低调些,免得麻烦。”
他们已经出了境内,辗转多次才看到它的身影,那是一艘巨大的海上油轮,从外就能感受到如黑色巨兽般的压迫感,漆黑的船身上有隐约可见被海水腐蚀的名称:SERENDIPIA,赛伦迪比亚,意为:意外的幸运。
侍者放下铁板,邀请他们上船,萧祁直接把邀请函甩给他们,开始了他今天的表演。
“额,小姐,您是和这位先生一起的吗?只有一张邀请函,只能去一个人……”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的那个人捅咕了他一下,伸手陪笑道:“您请,您请。”
白翊径直走了进去,身后还有极小声的低语,飘进了白翊的耳朵里:“你没看见那把枪吗?那……”
这里到处都是眼线,白翊带着萧祁在里面闲逛,从一楼大厅逛到二楼赌场,三层就是她们的目的地,奴隶场。
这艘船的主人占据着公海上的行驶权,在各国之间游走,以贩卖所谓的奴隶和投资娱乐获利,是海上情报的交易所。
萧祁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瞪的极大,瞳孔紧缩,面部的肌肉渐渐绷紧,呼吸急促,半边身体都在发麻,最终嘴唇抿成了一条紧闭的直线。
因为这里有许多人,他们全都**着上半身,隔在巨大的玻璃空间里,以各种方式,打架斗殴、训练机能的形式展示自己,只能得到偶尔的休息,因为有人不断前来,也有人不断离开。
玻璃与玻璃之间划分好几个区域,他们走在廊道看台上,就像挑选商品一样,将和他们心意的人从这里买走。
“这是单向玻璃,他们看不见我们。”白翊出声打破他们之间难言的沉默,她怕萧祁把自己的牙给咬碎了。
白翊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不应该把萧祁带到这里。
“他们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在这里?”
“训练场送来的,赌场欠债倾家荡产的,杀了人来避风头的,签字把自己卖了的,无家可归的,各种原因,为了钱,哪里的都有。”
训练场?那是什么?
“国际刑警不管吗?不是有国际条约规定禁止卖买人口?”
“管的”,白翊回答,“但他们都是签了字上船的,也就是所谓的“卖身契”,对外名义上是一个人才培训机构,而且背景清白的只是少数,若不是赌钱杀人,幻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会被困在这艘船上任人摆布。”
“至于国际法律法规,并不违反,顶多算囚禁人身自由,但没有人不想从这巨大的情报网中获利,这也是业内默许的原因。”
萧祁皱眉问到:“那他们会去哪儿?”
“被人看上带走,去做打手,仆从,被研究所买走作为实验器材,都有可能。”
谁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好是坏,是从无休止的争斗中获得一丝喘息,还是跌进另一个暗无天日的牢笼。
萧祁已经缓过来了:“那他们为什么不想办法离开这儿?”
“只要在船上的规则中获胜,是可以离开这儿的,船主人允许这样做,在上船的时候他们身上都被安装了定位器和微型炸药,使用方法在买家哪里,如果想逃走就会被炸成碎片。”
白翊解释道:“被买走或许还可以借助买家的势力换个身份,若是出去,那他们将面临国际刑警无休止的通缉,一辈子东躲西藏。”
白翊的眼神快速的略过那些疲惫的面孔,带着萧祁寻找江铭的影子。
萧祁冷不丁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白翊一愣,表情闪过一丝错愕,她忘了。
白翊破罐子破摔:“反正我没违法见多识广你别管。”
萧祁:“……”
他换个问题,“那……训练场是什么?”
白翊想了想,说道:“国际上有一些机构是专门培养打手的地方,他们大多会从机构里出去,然后被组织家族一类的看上带走,作为自己的手下或者保镖之类的。”
萧祁摸了摸下巴:“比如昨天抓到的那个?”
白翊:“嗤。”
萧祁:“……”好了他知道了,侮辱谁呢这是。
逛了大约半个小时,有人来邀请白翊上楼,态度十分恭敬。
萧祁作势要跟上去,果不其然被拦住了,白翊看了他一眼,跟着那个服务生不知道去了哪里。
萧祁按计划开始了快速的排查找寻,如果有人盘问,他就拿出他的通行证,那张烫金的邀请函,二五八万大爷似的开始了明目张胆的全楼清扫。
服务生拉开了一间红色的门,白翊走了进去,眼前是个大胡子的西方男人,身材胖胖的,穿着得体的西装,一手的大戒指,笑的滑稽又精明。
“不知白小姐来鄙人船上所谓何事?”男人十分眼尖的瞟见了白翊腰上别着的黑色枪□□代表着什么他可十分清楚。
白翊礼貌微笑,背面朝上,递出一张照片:“麻烦贾斯帕阁下帮我找一个人,他就在海上,我相信你可以帮我这个忙吧?”
“唔,当然”,男人示意侍从接过照片,笑说:“白小姐稍等片刻,只要他还在海上,不出半个小时,就能得到他的消息,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将他接来船上。”
“那再好不过了。”白翊皮笑肉不笑的维持表情。
“只是……”贾斯帕点了点手杖:“这毕竟是在我的船上,自然要遵守我的规矩,白小姐来我这儿要人,总得,遵守一下不是?”
他是知道那把手枪代表着什么,他也听说过白翊的事迹,但那不代表他会害怕,尤其是今日一见白翊原来就是个小丫头,他势力如此庞大,并不觉得白翊值得害怕,前段时间不还被全世界通缉嘛,但也不能轻易招惹。
白翊看着对面得意的男人,眼露锋芒,轻笑道:“你确定?这只是一个小忙而已,何必,如此。”
对面哈哈笑了笑,不答:“白小姐今日来得巧,我带你去看一场演出如何?请跟我来。”
贾斯帕拄着手杖,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对白翊做了个请的手势,与白翊并排向前带路。
走廊拐角处的阴影里,白翊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一个悄无声息的男人,全身穿着黑色的劲装,脸上戴着一个黑色面具,遮住了他的右脸,黑发高高的束在脑后,身上配的不是枪,而是一把黑金色的长刀。
他沉默的站在白翊身后,全身气息仿若黑暗中游荡的地狱幽魂。
贾斯帕明显一愣,看向白翊眉头疑惑的皱在一起:“这是……”
白翊笑意更深了:“既然是谈判,那肯定要正式一点,这是我的人,不用担心。”
贾斯帕扫了一眼他的游艇,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手下,最终还是带着白翊继续往前走。
在很早的时候,白翊就清楚,只有站到最高处才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才会有人听你说话,遑论你怎样说,说的是什么,都有人听。
白翊已经不结巴了,很少有人知道她曾经结巴还不会说话,因为她现在可以说的很慢很慢,因为即使她说的再慢,他们也得听着。
作为白翊,她有幸被邀请到现场,观看一场油轮地下一层拍卖会上的,绑架案。
她慢条斯理的掀了掀眼皮,数张桌子,独立的椅子,还有其他观赏者,随后和贾斯帕一起坐在大殿第一排的宾客椅子上,身边的男人离开,不知道从哪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她身边的圆桌上,回来走到白翊身后站定,沉默的一丝不苟。
这突如其来的“表演”真是令白翊叹为观止,她依旧稳稳当当的翘着二郎腿喝着茶,眉眼间尽是波澜不惊。
劫匪有枪,人群有一点骚动,但更多的是看热闹,白翊既然没什么表示,那她身边的男人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动作,只一心一意的守着以白翊为中心三米远的范围,让她安心喝茶。
声音喧闹,混乱中一枚子弹伴随枪响划破周遭的空间朝白翊直射而来!在距离她还有两米的距离,空气中仿佛突然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时间恍惚间都停滞不前,子弹的弹道清晰可见。
没人知道白翊身边的男人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只看到他果断出手,一柄黑色暗器“当!”的一下把袭来的子弹打飞出去,而白翊眼皮都没抬一下。
其他人不由得暗自一惊,此人好厉害的身手!
魅常年一身黑,唯有脸上戴着半个黑色面具,挡住了些许戾气,又在白翊身边,才变得不那么吓人,脸上依旧没有半分表情,不悲不喜,十分高冷。
虽然白翊并不这么认为,她家魅明明乖巧可爱帅的要命!
打架斗殴也到了尾声,死是肯定死人了,血溅了一地,还绑了个人质。
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手里还有枪,不过白翊一点儿也不慌,悠哉悠哉的走到台前,直接无视那些黑洞洞的枪口,还想去看看那些抢来的赃物。
当然目前也没有人敢动她,拍卖品还完好无损的放在展台上。
为首的那个人,劫持着人质,面对一众来宾,不怀好意的笑着说:“我想,我把利害关系都说的很清楚了,各位心里都应该明白怎么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被邀请来这里的人,乍一看什么都有,其实都是各个势力有头有脸的人物,精着呢。
不错,区区一个人质,当然比不过那些价值连城的拍品,包括已经高价拍下的,而且你不说我不说,不过是封个口而已,谁又会知道呢?
更何况,他们家大业大手握实权,死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谁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这么个屁都不是的玩意儿妨碍他们,钱可以不要,命得要啊!
白翊掀起眼皮,不紧不慢的瞟了他一眼,丝毫不放在眼里,准确来说,整个会场都没几个人把他放在眼里。
“而且,我还在船舱里埋了大量炸弹。”
话音刚落,全场寂静,当下便有人坐不住了。
白翊刚要伸向展品的手停在了半空,顿了下,缓缓收了回来。
有人开始试图和贾斯帕交谈,他乐呵呵的点了点手杖:“我想”,他把头转向了白翊,“白翊小姐应该也想好要怎么做了吧。”
全场的目光一时间都向白翊看去,态度很明确了,贾斯帕同意开门,要看白翊。
也有人试图和外界联络,但是信号全无。
白翊转身看向那个劫匪,弯了弯嘴角,想了想,点点头:“唔,不错。”
随即,她看向了那个人质。
那是一个十几岁大的男孩子,眼眸清澈,脸上还挂着稚气未脱的恐惧和愤怒,看着白翊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央求的眼神让人无不怜惜。
劫匪也笑了,十拿九稳,志得意满,他就知道,在金钱和权势面前,人命算什么?区区一个小孩的命而已,在这些人面前,又算得了什么?每个人都是贪生怕死的,他就是要证明这一点,把他们的丑陋贪婪剖开在他们面前。
白翊在那个少年无助的注视下,看着他缓缓开口:“我,不会为了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把自己的性命置于十分危险的境地,我答应过他。”
白翊明显能看到,在她说出“毫不相干”的时候,男孩眼里的光瞬间就黯了下去,可能是因为,在场只有白翊一个同龄的,和他一样的女孩子吧,所以毫无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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