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蛋糕店门口，一块写着“花间恒”的招牌十分显眼，崭新的与周围格格不入。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奶香和咖啡因的微苦，暖黄的灯光下，季槿用小勺挖起一小勺抹茶蛋糕送入口中，微苦回甘的茶香在舌尖蔓延，甜度恰到好处。他偷偷抬眼看向对面：
程恒吃的很快，但姿势还算端正。嘴角蹭上一点深褐色的酱渍，他似乎没察觉，还在含糊的评价：“还行，就是抹茶味太淡了，不够浓。你觉得呢？”他突然抬起头，正好对上季槿的目光，“嗯……还行……”季槿看着他嘴角的酱渍，心跳没来由地快了几拍，有些出神。回过神来，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抽了张纸巾，隔着那小小的方桌递了过去，声音轻的像而已：“那个……你嘴角沾到了”
程恒动作顿住
抬眼看他。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眼眸中，像是投下了璀璨的星辰一般。他没有立刻接纸巾，而是伸出舌头随意地舔了下嘴角，动作带着少年特有的不羁。然后他才接过纸巾，胡乱的擦了擦，目光始终没离开季槿微微泛红的耳尖。忽然低声问：“好吃吗？”
“嗯？”季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蛋糕，“嗯，好吃的。”“喜欢就好。”程恒移开视线，拿起一旁的冰水，仰头喝了一下口，喉结滚动。空气似乎变得有些粘稠。他装作不经意地开口，指尖在玻璃杯壁上划出一道水痕：“那……下次还来吗？”
季槿握着勺子的手指紧了紧，他迎上程恒的目光，在那片深邃里看到了一丝闪烁着的期待和紧张。“嗯。”他轻轻点头，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一个弧度，“来的。”
回家的路上，路灯早已亮起，两人并肩走着，在柏油路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它们之间的距离比来事更近了些。手臂偶尔会轻轻擦过。夜晚的风总是那么凉，卷起地上零星的紫荆花瓣。季槿的心像被暖黄色的灯光和少年嘴角的酱渍浸泡过一般，鼓胀着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微甜的暖意。他悄悄吸了一口带着花香的清新的空气，指尖似乎仍残留着递出纸巾时那微妙的悸动……
“生日快乐！”画室里传出大家的欢呼声，季槿戴着生日帽被众人围在中间，双手合十，刚闭上眼睛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生日快乐？”画室门口传来冷笑。林晓摔掉季槿的调色盘，钴蓝颜料在水泥地上绽开毒蘑菇般的蓝斑，“程恒偷了美术组的进口颜料，就为给你这转校生当生日礼物？”
季槿僵在原地。程恒踹开门的巨响震落窗棂上的紫荆花，他拎着林晓衣领的手背暴起青筋：“那是我用全国赛奖金买来自己调的！”
“奖金？呵，你还配有奖金，都是抄袭来的吧。”林晓挣脱时扯掉季槿胸前的校牌，“你爸不是刚因抄袭被行业除名吗？果然父子都——”
程恒的拳头带起风声，却在触及林晓鼻梁前被季槿拦住。少年掌心贴着程恒颤抖的指节，声音比颜料干涸的痕迹更涩：“...是真的？”
程恒被季槿握住的手腕微微颤抖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像是濒临崩断的弦。他盯着林晓那得意的样子，胸腔中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烧尽一切。可季槿掌心传来的冰凉触感像针，精准地刺破了那鼓胀的愤怒。
“是真的？”季槿的声音又低又涩，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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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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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偷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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