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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

拔步床的销金帐低垂,将昨宵的温存与今朝的清寒悄然隔断。

苏晚晚睁眼时,指尖尚存着锦衾滑腻的触感,以及……另一人残留的体温。

她倏然坐起,青丝委落肩头,面色却比帐角缀着的珍珠更苍白三分。

非因宿醉,亦非初承雨露的羞怯,那些曾令她辗转反侧的情思,早被一场过于真切的噩梦碾作齑粉。

梦中画面历历在目:嫁衣红得似后来溅在雪地里的血,她捧着微隆的小腹跪在宫门前,一声声唤着陆瑾言,只得他漠然转身的背影;

父亲以通敌罪问斩那日,天穹也是这般灰败,她被困在四方院落,听着墙外百姓唾骂,

最后那盏鸩酒递来时,她看见陆瑾言立在廊下,眸中无半分怜惜,唯有如释重负的平静。

“不……”苏晚晚无意识绞紧身下锦被,指节寸寸泛白。

冷汗沿着脊线滑落,浸湿中衣,带来刺骨寒意。这不是梦,那绝望太过真切,恍若亲身历过一遭。

昨夜种种随之涌来:宴席上,她借着酒意拦住陆瑾言去路,红着脸诉说多年倾慕;

他望来的目光依旧温润,却藏着她未曾读懂的深邃,而后……便同归此间。

那时的她,犹自沉醉于得偿所愿的欢喜,以为多年痴缠终撼动了这位国公府世子。

而今思来,处处透着蹊跷,他为何独独昨夜未推拒?为何他看她时,总似在端详一件早已标注价码的器物?

“局……此皆是他设的局!”苏晚晚嗓音发颤,却异常坚定。

蓦地掀衾下榻,赤足踏在冰凉地板上,疾步走至菱花镜前。

镜中少女玉容失色,眼底惊魂未定,可那双往日盛满痴慕的眸子,此刻竟透出几分清醒的锐色。

她终于明白,自己这些年的情愫,不过是陆瑾言精心织就的罗网。

他接近她,许是从一开始就为着丞相府的权势,为着他自己的野心。

而梦中族倾身灭的结局,便是这局棋最终的落子。

“绝不可重蹈覆辙。”苏晚晚对镜中影低语,指尖轻抚过平坦小腹。

那里尚无异状,可梦中渐起的弧度却如芒在背。她必须破局,必须挣脱这漩涡,不仅为己身,更为整个苏氏。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细碎脚步声,伴着丫鬟小心翼翼的探问:“小姐可醒了?陆公子已在厅前候着了。”

苏晚晚心口一窒,陆瑾言竟还未离去。她深吸一气,强令自己镇定。

此刻绝非撕破脸的时机,无凭无据,她尚无力与陆瑾言抗衡。唯有虚与委蛇,暂且稳住他。

转至屏风后换上素罗裙,对镜细细理妆,力求与平日无二,只眼底痴情尽化作警惕。“知晓了,这便来。”

她朝门外应道,声气平静得听不出波澜,唯己知心鼓如雷,步步皆似踏在刃上。

再不能如往昔般绕他翩跹,她要远离这祸端,寻他破绽,亲手斩断这命定的劫数。

苏晚晚攥紧拳,眸中最后一丝犹疑尽散,唯余孤注一掷的决绝。

前厅螭纹鼎中燃着上品龙涎,香烟袅袅,缠绕着若有似无的僵持。

陆瑾言端坐主位旁的交椅,月白杭绸直裰衬得人身姿清举,玉面依旧温润,唯指节漫不经心叩着青瓷盏缘,泄出几分不易察的等候。

苏晚晚踏入厅中,目光只在他身上稍触即离,微微屈膝:“见过陆公子。”

无往日眸中炽热,无欲语还休的羞怯,连声气都带着刻意的疏远。

陆瑾言抚盏的指节微顿,抬眸看她,眼底掠过一丝讶异。眼前的苏晚晚,似与昨夜在他怀中软语呢喃的少女判若两人。

“苏小姐不必多礼。”陆瑾言搁下茶盏,声线仍温和,目光却含审视,“昨夜……姑娘安好否?”

提及昨夜,苏晚晚指尖几不可察地一蜷,胃脘翻起恶心。

强压下不适,垂眸避过他视线:“劳公子垂问,昨夜贪杯,今晨有些头痛,恐招待不周。”

字字句句皆在划清界限。陆瑾言凝视她苍白的侧颜与紧抿的唇,疑云更浓。

往日里,苏晚晚能得他一句关怀便喜形于色,何况此刻独处,合该是雀跃娇羞模样,而今却处处透着推拒。

“既身子不适,当好生将养。”陆瑾言未再追问,语气依旧温和,“今日前来,原是想……”

“陆公子。”苏晚晚倏然抬首截断他话头,眸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歉色,“实在惭愧,今日精神短少,恐难奉陪。青黛,代我送客。”

侍立一旁的青黛虽觉异样,仍即刻应声:“是。陆公子请。”

陆瑾言望着苏晚晚决绝的眼神,及她悄然后退的半步,默然片刻终是起身:“既如此,不便叨扰。若需延医问药,尽管遣人来告。”

苏晚晚未应声,只再度屈膝。目送那道挺拔背影消失在影壁后,她方脱力般踉跄退步,扶住身旁紫檀桌。

青黛忙上前搀住:“小姐这是怎么了?面色这般难看,可要请太医?”

“不必。”苏晚晚摇首,深吸一气,“无碍,只是……倦了。你且退下,容我静坐片刻。”

“可小姐……”青黛欲言又止,终在主子不容置疑的目光中噤声,轻掩房门离去。

室内唯余一人,苏晚晚缓步踱至窗前。庭中海棠昨日犹觉娇艳,今朝看来却似沾染血色,刺得目中生疼。

陆瑾言必已察觉异常,她方才反应太过生硬,恐引他疑窦。

苏晚晚倚着冰凉的窗棂,心绪纷乱。须得快些行动,绝不能予他应对之机。

“避子汤……是了,避子汤!”苏晚晚蓦地想起梦中有孕的情节,那正是厄运开端。

绝不可有孕,绝不可受制于人。急转身至门前,轻启缝隙低唤:“青黛!”

青黛应声而来:“小姐有何吩咐?”

苏晚晚四顾无人,方压低声色郑重道:“你速往药铺配一副避子汤来。切记机密,万不可令旁人知晓,尤不可……入陆公子耳中。”

青黛闻得“避子汤”三字,惊得瞠目:“小姐!您与陆公子昨夜……”

“休要多问!”苏晚晚语气急切,“照我说的办,此事关乎性命,系着苏氏满门。你是我身边最得用的,断不能出半分差池。”

见主子神色凝重,青黛虽满腹疑窦仍即刻应承:“奴婢省得,定不教第三人知晓。”

“去罢。”苏晚晚稍松心神,轻拍她肩臂,“速去速回,仔细行踪。”

目送青黛离去,苏晚晚掩上门扉,背倚门板心潮难平。

青黛离去后,室内死寂,唯闻苏晚晚急促心跳。

她行至妆台前执起菱花镜,镜中人不复往日娇憨,眉梢眼角皆染焦灼。

强自镇定落座,闭目回溯梦中细节。梦裏,她是在与陆瑾言有肌肤之亲后两月方觉有孕。

那时的她沉浸于待嫁欢喜,浑不觉危机迫近。父母知她未婚先孕,虽恼她失仪,终究心疼,为全她名声匆匆向国公府提亲。

而陆瑾言闻知她有孕后,待她愈发温存体贴,令她彻底卸下心防。

如今想来,哪裏是情深,分明是确认猎物入彀后的安抚。

他要的就是她珠胎暗结,要苏氏不得不倚仗国公府,如此方能将丞相府势力尽纳彀中。

“陆瑾言,你好毒的心肠。”苏晚晚睁眸,眼底凝满冰霜。绝不可重蹈覆辙,这碗避子汤,她非饮不可。

时辰点滴流逝,每一刻皆似煎熬。苏晚晚几番起身踱步,望窗外,复坐回椅中,周而复始。

恐青黛遇阻,恐汤药泄露,更恐己身错过时机。

正当她坐立难安时,门外终传来青黛脚步声。苏晚晚急趋门前,见青黛提着食盒左右张望后闪身而入。

“小姐,药取来了。”青黛阖紧房门,启开食盒,露出内里冒着热气的陶罐,“依您吩咐往城外药铺抓的药,无人知晓。刚煎好,您趁热服下。”

苏晚晚凝视罐中深褐药汁,刺鼻气味激得胃脘翻涌。知此物伤身,然为避梦中惨祸,别无他选。

“门外守着,莫教人进来。”苏晚晚执起银匙,舀起药汤至唇边,却又迟疑。非惧苦涩,恐药石无效,恐仍逃不过命数。

“小姐……”青黛见她犹豫,忧心忡忡,“此物终究伤身,且陆公子他……”

“不必多言。”苏晚晚断然截话,“青黛,适才所言你当明白。此事关生死,系阖族安危,我非饮不可。”

言毕闭目,将药汤一勺勺送入口中。苦涩骤涌,呛得她泪意盈盈。强忍恶心饮尽,急取蜜饯含咽,那苦味却似镌在舌根,挥之不去。

“小姐用些温水。”青黛奉上茶盏。

苏晚晚接过微啜,稍觉舒缓。“将药渣处理干净,莫留痕迹。”

“奴婢明白。”青黛收拾食盒欲离。

“且慢。”苏晚晚唤住她,神色肃然,“此事须烂在肚裏,纵是父母亦不可吐露。待风波过后,我自当与你分说。”

青黛见主子眸中恳切,郑重点头:“小姐放心,奴婢誓死不言。”

青黛去后,苏晚晚倒卧绣榻。汤药入腹,渐生暖意,继而有细微腹痛。知是药效发作,稍舒口气。

然此仅第一步。陆瑾言断不会轻易放手,必再试探。往后须得愈发谨慎,方能在无声硝烟中护全己身与家族。

阖眼,梦中族倾景象再现:父亲颈血,母亲泪眼,及自己临去前的绝望。诸般画面如利刃剜心,令她抗命之志愈坚。

“陆瑾言,休想如愿。”苏晚晚于心中默誓,“这局棋,从今往后由我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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