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客人但灯火通明的商场比两个人想象得还要诡异，由于领导来检查，店员都站在从店外玻璃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统一面带角度统一的微笑。
许然宁去了其他地方，李楠楠和苏绾墨走在空荡荡的华丽空庭中，除了脚步声这个庞大商场里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我想走了……你呢。”李楠楠压低声音。
“好诡异。”苏绾墨有意地跺脚，弄出点声响，结果出乎意料地大声，惹得两个人做贼似地偷笑。
“快快快，直奔主题。”
李楠楠拉着苏绾墨去坐电梯。
进了电梯，私密的空间里，李楠楠大吁口气，“这太扯了，许总，你的领导，绝对是超级大人物。清空商场，天啊，就算是来稽查也太超过了。”
苏绾墨拿出手机捣鼓两下，“我猜对了，这家商场是是龙信集团的，而且许总是龙信主席的独女。”
“救命，你在全中国排第一的集团的子公司工作，还能让总裁赏脸叫我们进来？我终于等到你包养我的那天了吗小墨？”李楠楠就差抱着苏绾墨的大腿高喊苟富贵勿相忘了。
电梯门打开，李楠楠还挂在苏绾墨身上，但是一看到Wilson的店面，魂都被勾过去了。
这个时间段能进入商场的人在店员眼中当然不是一般人，尤其是李楠楠上来就问昨天刚到货的最新款，女店员用相当温柔的语气引导她来到夏装区域，为她介绍。
苏绾墨对网球不感兴趣，也很少运动，所以她的衣柜里基本没有运动服。
“Hello，怎么样？”
李楠楠已经神速地换上了衣服，因为个字高挑肌肉结实，所以运动短袖穿在她身上完全是挑不出错的合适。
“完美。就是有点显黑。”苏绾墨给了她两个大拇指。
“打网球的哪有不黑的啊。这是运动的勋章。”李楠楠很骄傲的模样，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不过，许总就很白啊……怎么做到的？只在室内打球？防晒霜？”
“你是跟许总杠上了吗？你今天已经说了无数个许总了。”苏绾墨哭笑不得地歪头看着她。
“假想敌懂吗。”李楠楠做了个发球的动作，得意得很。
苏绾墨还没来得及嘲笑她幼稚，店员一声清脆的许总就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她回过头，许然宁正好从她肩边错过，淡淡的香皂味风一样徐过，苏绾墨的眼神不自觉跟随过去。
许然宁拿起一把绿白色的网球拍，抖抖手腕，拧腰做出一个克制的挥拍动作，像打高尔夫一样优雅，她用三指挣挣线，似乎在确定强度。
一个网球意外地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许然宁精准地用球拍卸力，握住了它，淡淡地看过来。
“楠楠……”苏绾墨看向李楠楠。
“许总，您等会儿有空吗？要不要一起打球。”
“今天我没有打球的计划。”
“打球哪里需要什么计划。还是说，”李楠楠扬起嘴角，“许总担心会输给我？”
“我不在意胜负。”许然宁把球放在店员手里，球拍也放下了。
“那我打赌，你绝对会输给我，我可是专业网球手。”
“那你挺厉害的。”
许然宁完全软硬不吃的泰然模样反而让李楠楠更加斗志昂扬。
“我知道了！你是怕丢脸吧，怕在你员工的面前输给我。”
苏绾墨猝不及防被卷进来躺枪，要不是许然宁还在这里，她真要把李楠楠“揍”一顿。
许然宁视线转到苏绾墨身上，对方尴尬地笑着，表示和自己没关系。
“赌什么？”许然宁开口问。
“你要是输了，就告诉我你的教练是谁。我要是输了，我就免费陪你打球。”
许然宁一听，抬脚准备离开。
“哎哎哎！换一个换一个！”李楠楠蹿上去拦住她，一通操作苏绾墨看了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要是输了就……”李楠楠看向苏绾墨。
作为死党，此时苏绾墨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要是输了，小墨包你一个月的甜食！她最会做甜食了！顶天的好吃！”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苏绾墨发誓自己要用镭射眼把李楠楠大卸八块。
“额许总她不喜欢甜食，网球以后有机会你们再打也可……”苏绾墨还没救场成功，许然宁一个好字盖下不可收回的赌约。
“一个月。”许然宁对着苏绾墨重复。
网球场
Selena坐在裁判椅上，苏绾墨坐在场外的长椅上观战。
李楠楠看起来兴奋极了，穿着新买的短袖，跃跃欲试，相比之下许然宁看起来冷静得过分，伸展手臂，鞋尖点点地面，似乎在调整状态。
苏绾墨实在搞不懂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李楠楠卖了，早知道前段时间自己就直接去问许然宁的教练是谁了。
她这边还在沉浸式吃后悔药，场内已经开赛了。
李楠楠肌肉发达，发球的力道很大，许然宁挥拍想接时球从球拍上猛地弹开了。
许然宁淡定地抓抓拍面，示意继续。
李楠楠连着三记Ace球拿下40分，心情完全燃烧起来，自信心爆棚。许然宁仍然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握着球拍姿态严谨。
第一盘由李楠楠斩下，她冲着场外欢呼，苏绾墨跳起来挥手热情回应她。毕竟她也不想真的做一个月的甜食，一想到兴趣变坐牢她就忍不住为李楠楠加油打气。
见许然宁瞥过来，苏绾墨马上又把手放下了，一头是死党，一边是大领导，真左右为难啊。
第二盘，李楠楠堪称暴力的打法仍然占上风，许然宁保持着第一盘的打法，两个人都开始呼吸变重，汗水伴生。
李楠楠是一个体力怪物，最高记录打三个小时不停，但是她觉得这场比赛很快就会结束，许然宁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厉害。
但是当她这一轮第二次被迫上网时，她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诡异感，明明她的球速那么高，节奏却好像没有把握在自己手里。
第二轮李楠楠全力以赴还是被许然宁拖进了抢七。
苏绾墨虽然不懂网球的门道，但是比分咬得这么紧，她也变得紧张起来，无暇顾及为谁加油。
李楠楠一记暴力发球，许然宁正常回击，她立刻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吊短球然后迅速上网准备一个短平快结束抢七。球快速地以小角落朝地面砸去，没有想象中的上网，李楠楠眼里，许然宁放慢半拍，卡在一个刚好的距离和时机挥拍。
糟了。
李楠楠快速后退守住底线，球却飞速地以刁钻的角度落在网前，她判断失误根本来不及重新上网。
Selena吹哨，一比一平，休息，交换场地。
苏绾墨看着两个人正面交错，一句话没说完成场地交换，她太了解李楠楠了，当她既不高兴也不泄气的时候就证明她遇到大麻烦了。
许然宁在场边，拿起毛巾擦脖颈上的汗，擦完后顺势搭在肩膀上，慢慢深呼吸。
苏绾墨这才注意到，许然宁的肩膀比她印象中的要宽，李楠楠长的高大是因为身体结实强壮，许然宁身材精瘦，全靠宽肩撑起的衣服。
女生肩膀宽很少见呢。苏绾墨想着，眼神一直注视着如竹子挺立的许然宁。
剧烈运动之后也依旧冷淡优雅，除了许然宁外，苏绾墨简直想象不到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休息时间结束，李楠楠的体力恢复了不少，她看着身材并不结实的许然宁，决定速战速决。
而许然宁已经用牺牲第一盘的时间摸清楚了李楠楠暴力的套路，旋球削球，节奏变换，硬是不让她把速度提起来，逼迫她在底线和网前来回跑。
不过许然宁也没有打算靠消耗李楠楠体力来取胜，两个人的体格差异她感受得清楚。
哪怕李楠楠已经气喘吁吁了，球速和爆发力也没有很明显的下降，简直像一头不知疲倦猛兽。
对待这样的对手，许然宁的原则是只有绝对的战术碾压，才算得上尊重。
李楠楠回击，许然宁突然跑了起来，速度显然比前两盘还要快，让她忍不住咬咬牙。
许然宁开始在底线大开大合调动李楠楠，而自己凭借速度和臂展优势坚守底线，把半边球场变成了固若金汤的城池。
拼到最后，李楠楠已经完全被许然宁牵着鼻子走，失去理智和节奏的她不停地丢分，打法也越来越混乱。
最后关键的一分，由许然宁发球，李楠楠紧紧握着球拍，手汗如水注，通通被手胶吸收，她想着就算拖也要把许然宁拖到抢七，至少别让自己输得太难看，这可是关乎她职业选手的尊严。
“你叫李楠楠对吧。”许然宁握着网球突然开口，李楠楠防备着她，没有回答，
“虽然我讨厌甜食，但是你朋友这一个月的甜食供应我就收下了。”
许然宁起跳，手臂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半圆。
横扫黑夜的口哨声起。
二比一，许然宁用自己本场比赛的第一记Ace球作为了谢幕。
苏绾墨早就站了起来，她双手紧握非常激动，不知道该鼓掌还是失落，这场精彩的比赛即便是她也能感受到其中的运动激情和脑力碰撞。
许然宁下场收拾东西，李楠楠还呆呆地站在原地，苏绾墨跑过去安慰性地拍拍她。
“好厉害……”李楠楠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呢楠楠？”
“好厉害！”李楠楠仰起头，眼放精光，“简直是怪物那样的厉害，许总！你收我为徒吧！”
李楠楠高喊着奔过去，苏绾墨都怀疑她想当场跪下拜师了。
许然宁看一眼她，转向走过来的Selena。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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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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