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才是孤独的，是不被理解的，是和他人格格不入的。
而你，作为一名公认的天才，是注定要承担起一些不属于你的重担。
在被蝙蝠侠破窗而入反剪住双手摁在地上时，你深沉地想道。
活跃的内心世界不妨碍你从善如流蹲到墙角，在对方经过电流修改后的嘶哑喉音中恭恭敬敬奉上近期的雇主名单。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哪个雇主惹了事，但是管他的呢，死老板不死你，毕竟你只是一个坐电脑椅的柔弱黑客。和哥谭那些喊着“蝙蝠侠”便冲上去的本地人不一样，你对于这种城市传说还是抱有最基本的敬意的，尽管那是出自你对于自己这条小命的珍惜。
看看他的大腿，看看他的臂膀！
光是今天这一个反绞就足够你事后龇牙咧嘴恢复好一段时间了，更别提被蝙蝠侠打一顿。
你可没有本地人那么出色的体质和恢复速度，蝙蝠侠一拳下来就只能安详地躺在地上，而你的天才大脑会喜提轻度脑震荡起步的伤情。
2
你过于识时务的态度似乎也震惊到了蝙蝠侠。
他诡异地一顿，义警高大健壮的身影在墙面上投射出足以笼罩住两个你的阴影。蝙蝠侠露在面罩外的下巴绷得死死的，佩戴的微型通讯器传来了什么消息——别问你怎么知道的——他松开钳制住你的双手，冷硬的面具出现微不可查的松动，只有一点点，只是对比下来已经算很明显了。
你好像知道这是为什么了，但你绝对不会感谢那个人的！
“三天前罗宾逊码头丢失了一批商品。”
他沉声道，面具后的目光依旧锐利，仿佛要将你从内到外剖开，再用他的眼神将你钉在墙面上。
特地走罗宾逊码头的商品自然不是什么能够光明正大出现在购物清单上的东西，买家如何震怒先不提。搅局者追查了两天整，线索兜兜转转又指回原地，仿佛那批货物突破了生物奇迹，自己长出双腿跑路了。
有尊严的硬气黑客在这个时候会大呼“冤枉啊”，可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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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不硬气，二——没错，这还真是你干的。
4
不过这种说法不够精准，你只是受雇黑入附近所有监控，远程操控运输车装走所有货物，并将其送达指定地点。
你相信自己绝对没有在网络上留下任何痕迹，无他，单纯出于对自己技术的自信。你替换掉了每一帧监控画面，而原始数据被粉碎成了一堆1和0，比你未来的骨灰还要细碎。
那么此刻蝙蝠侠是怎么精准把你圈入嫌疑人范围的？
这个疑问在你心中已经得到了回答。
你恶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满心憋屈将任务记录和老板信息一同打包发给某个暴露你的罪魁祸首。
“相关信息我都发过去了。”你干巴巴地试图辩解，“我只是接了个单而已，这种事情应该没到要把我当场逮捕的地步吧？”
如果蝙蝠侠真的闲到连黑市上的正常交易都要管，那么他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都不够用，而黑门监狱里会蹲满雇佣兵和你的同行，那里将一举超过印度火车成为平方人口数最密集的地方。
好在蝙蝠侠也并没有要管的意思。
在通过耳麦确认对面接收到那些消息后，他扔下一句警告，披风扬起，再落下时你面前已经没有人影了。
只留下你和满地的玻璃碎片面面相觑。
月光清凌凌从毫无遮挡的窗户洒进来，好在这是八月份的哥谭。但是高层的风呼啸着刮进这扇窗户，和扇你大耳光也没什么区别。
5
很好，蝙蝠侠走了，现在就是你报仇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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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撑着墙从地上爬起来，胳膊刚一用力，便失去了表情管理，疼得五官在脸上乱飞。
靠！刚才肯定扯到筋了！
你骂骂咧咧坐回电脑桌面前，预约好明天重装窗户的工人后，立马切入一个私密通讯频道，飞快打起字来。
【AA知名奸商】我恨你！！！
【AAA知名奸商】就是你小子把蝙蝠侠引过来的是吧！
标着“未读”的消息从变成“已读”只花了两秒不到，紧接着对面便立马跳出回复。
【能量饮料重度依赖】：p
【能量饮料重度依赖】我只是和B提了一嘴你那里可能会有线索，毕竟收尾这么干净利落毫无破绽的方式，想想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能量饮料重度依赖】只不过没想到真的是你做的：-O
用什么符号表情呢，你才不会吃这套！
你用力搓着键盘，所有的怒气都在上面发泄出来，键帽与机械键轴共奏出清脆的节奏，化作含着你满腔怨念的控诉。
【AAA知名奸商】解释也没用！你完了，我宣布的！
【AAA知名奸商】你的游戏存档没了！
你说到做到，在扔下这番宣言后没多待一秒，翻出存着代码的u盘插上主机。房间中的嗡鸣从不停歇，散热器一刻不止地运行，网络端口的蓝光呼吸般明灭着，撑起数据奔流的电子长河。
骇入后台删掉红罗宾的所有游戏存档后，你仍然不解气。
你端起旁边的碳酸饮料一饮而尽，身体往后一往，整个人栽入柔软但支撑力十足的电脑椅中，双腿蹬着瓷砖地面，让电脑椅慢悠悠转起圈来。
7
和红罗宾的认识是个意外。
没错，那个用着能量饮料作为网名的家伙也是这个哥谭市义警中的一员。
你向来深谙赚钱和保全自身之间的界限，主打一个生财有道，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这类超级英雄，每次接单后也是勤勤恳恳清理掉所有自己的痕迹。
你的严谨给了你应有的回报。
在银行卡上的数字以美妙的速度增长着的同时，你本人的现实身份依旧是干干净净的良民一枚。
直到你回到哥谭。
直到你第一次深刻认识到哥谭独特的风土人情。
一次平平淡淡的委托任务——老板要求你骇入韦恩集团的安保系统。
没问题，尽管韦恩的防护系统比常规企业要好上不少，对于你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棘手的任务。
你卡着时间完美完成任务，并且在当晚的手机新闻上看到了布鲁斯·韦恩晚宴当场被绑架的头条，后面紧跟着红罗宾营救成功的消息，你短暂欣赏了一下配图上韦恩董事长那张美貌的脸，随后看过即忘记，完全没想到这会给自己的未来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只是一个柔弱可怜的技术人员，布鲁斯·韦恩被绑架和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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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你采购完回家，一打开门，穿着紧身衣的义警坐在你精挑细选的沙发上，被多米诺面具掩盖了一半的脸冲着你扬起一个兴味十足的笑容。
你确实清理掉了自己的骇入痕迹。
但是你万万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出卖乙方的甲方！甚至是被打了一顿后就火速滑跪，甚至对面还没开口问，就马不停蹄把底裤都要抖露出来的甲方。
你恨这个世界！
你发誓再也不要接熟人介绍过来的单子。
也许是同为少年黑客的惺惺相惜，也可能是你主打数量不求质量的杂乱信仰终于起了作用，你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被打一顿后挂到哥谭警局的门口，至少现在想想当时的氛围竟然还能算平和。
名为红罗宾的义警语调平静地和你交谈，问询，最后发给你一个名为《哥谭市注意事项与专业人才引进条例》的文包。
你一目十行扫完重点内容，眼神茫然又迷惑。
“认真的吗？这真的不是什么叫做哥谭生存守则的规则类怪谈吗？”
他似乎闷笑了一声，随即正色：“总之，不想进黑门监狱的话你最好认真遵守上面的限度。”
这就是哥谭吗？
你大受震撼，谦虚地学习起哥谭人。
忽略掉蝙蝠电脑中以你黑客代号为名建立的文件夹——尽管你有意识清除自己在网络上留下的痕迹，可你还是要在现实中生活的，介于你目前还没有发明出黑客帝国里的神经插针技术，无法清除掉别人的记忆，所以义警在有意识地搜寻下还是得到了足够的信息——你也算是开始融入了这个城市。
指养成工作留痕习惯，完成委托后立马归档，争取在老板出卖你之前先出卖老板，绝不给自己留再被背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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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带一提，蝙蝠电脑里的档案写得真好，你在浏览后愉快地复制了一份回来，去掉其中涉及个人**的部分后，当做自己新的个人简历挂在了黑市接单的论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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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你和红罗宾的关系就这样在你骇入我设备我反骇入回去的过程中诡异地得到了升温。在习惯性的“技术交流”外，你们有时也会就着杂事聊聊天，有空的时候约着打几把游戏，成为勉强算是朋友的关系。
红鸟在飞过哥谭市的高楼灯火与雨幕后，偶尔会短暂停留在你的阳台上；而数字洪流中的幽灵则会心照不宣地悄悄分出一支，碾过光与电，将那些藏在1与0之间的秘密隐蔽送到红鸟的羽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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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你宣布你和红罗宾的友谊破裂了。
狡诈的！可恶的！红罗宾！你再也不要相信他们哥谭人了！
开新坑了，预计小长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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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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