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说,你的夫人被关到了镜子里,对吗?”
“是的,千真万确。”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大概在一个月前,一开始只是在家里盥洗室里的镜子,后来意识到她可以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广。”
对面的男人咽了一口唾沫,扶了一下眼镜,“渐渐的,我可以在任何一面镜子里见到他。”
他又慌慌张张地看向周围,好像再确认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现在,任何反光的物体都能看到!”
对面的少年听见了他的话,将一杯清水倒进玻璃杯里,,推向对面的眼镜男,“那这样呢?”
但是对面的眼镜男神色大变,双眼紧闭,将玻璃杯推远,“不…别这样,我现在不敢看到她,尤其是她那双眼睛。”
“为什么,她不是你的妻子吗?我听你描述和她在一起的经历时的口吻,你好像并不厌恶她。”少年的眼睛里带着探究,但是眼镜男却没有注意到。
“啊……艾子会这样,说起来都是因为我啊……”
少年听眼镜男娓娓道来。
“半年前,艾子失踪了,但是在她失踪之前,我曾接到过一个电话,那是陌生号码,电话里面的人说:‘你的妻子的谎言已经被我识破了,要想惩罚她,就用你的命来换。’”
黑发黑眼的少年感到疑惑,这个逻辑有什么关联暂且不论,面前这个眼镜男名叫中川进叁的妻子中川艾子早已在三年前病逝,怎么可能在半年前联系他?
但是中川进叁并未理会少年皱起来的眉头,“我当时还在想,明明艾子几分钟前询问我晚饭做什么呢,更何况,她有什么要骗我的?”
中川进叁接过白鸟朔递来的玻璃杯,但他还是将眼镜紧紧合上,眼睛用力的挤成一条缝,“被抢劫?丢工作?还是被骗了钱但不敢告诉我?总不会是购物时多给了钱忘了要吧。这有什么好骗的?”
白鸟朔来回摸着胳膊肘处的粗糙的地方,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所以,中川先生,其他人看不到夫人,对吗?”
“是的,只有我可以。”
“任何地点,任何人,在你可以看到夫人的情形下都不能?”
“是的。”
”学校?”
“我们没有孩子,我不会去那种地方。”
“超市?”
“我只能在反光的玻璃上见到,但同时,别人不能。”
“医院呢?”
“你也认为我病了吗?需要治疗?!”
白鸟朔看着眼前情绪突然激动的男人,安抚到。
“怎么会呢?中川先生,我看您在咳嗽,考虑到会不会是感冒了。不过这样一看,您的身体很硬朗。”
中川进叁听到后脸色好转了些,但没有理会他的措辞,“我知道,你们都说我病了,说艾子她早就在三年前病逝了。”
白鸟朔有些惊讶,“你知道?但……并不认同吧。”
中川进叁苦笑着,“当然不,半年前,我们还商量好去冲绳,我们在十年前曾经去过一次。”
这时一辆汽车经过,车灯找在玻璃上,反射出倒影,中川进叁再次紧闭双眼,他低着头,表情很是痛苦,“拜托了,我知道你们……所以,我想……”
“想,请我袯除……嗯,消灭您在镜子里的夫人?”
“不,我是想,把她从镜子里,”中川进叁停顿了一下,在考虑着用什么词语形容合适,“把她从镜子里拉出来。”
白鸟朔思考着,判断把中川进叁绑进医院治疗的结果和自己陪着他一起看着镜子发疯的结果相比,哪个不会让人更疯一些。
白鸟朔是感知系的咒术,在询问过程中,两次进行感知,无一例外,没有任何诅咒的残留,中川进叁身旁也没有诅咒,甚至连蝇头都没有。
白鸟朔在脑子里会想着中川进叁的所有信息。
中川进叁是名高中物理老师。
“我不会去学校那种地方。”
中川进叁有过孩子,在海边玩耍时被海浪卷走,只打捞出泡泛的尸体。
“我们没有孩子。”
中川进叁的妻子在三年前病逝。
“我的妻子半年前失踪了。”
完全不同,是因为儿子去世带来的心理创伤?还是爱人的离去压垮了心理防线?
白鸟朔回想着中川进叁接到的通电话。“您接到的那通电话,有录音吗?或者,电话号码有没有保留?”
“有的。”中川进叁将录音从手机里调出,并且将电话号码展示给白鸟朔。
录音的内容的确和中川进叁说的一样,可是,为什么?
如此严重违和感。
白鸟朔看着中川进叁躲避反射物的样子,为什么要害怕?因为亲朋好友告诉他妻子的死亡?还是意识到自己真的病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找自己,他可不是什么医生。
再者,如果真的是害怕,又为什么想要将妻子“拉出来”?
精神分裂?
“中川先生,您有试图和夫人交流吗?”
“刚开始有过,但艾子她没有反应,只是盯着我笑……就像现在这样。”
白鸟朔看着他呆滞的眼神,瞬间头皮发麻,顺着中川进叁的目光望去。
白鸟朔猛的一回头,和一双眼睛对视上,但是只有眼睛,模糊的人形轮廓,黑雾的状态。
行动快于大脑。
白鸟朔一拳砸在最近的玻璃上,露出裂纹。
“艾子……”
白鸟朔看到中川进叁拿着着不知什么时候顺来的勺子,看着里面的倒影。
“你欺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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