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纳戒从外观上都是寻常，但黎湛还是满心期待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纳戒少说都有千倍空间，否则就对不起炼制浪费的材料了。
只是这两个修士还活着，以黎湛的修为还解不开他们在纳戒上落下的神识烙印。
不知道宋止澜可不可以？或者，天工人傀能不能管这个？但天工人傀是没有神识的吧？
黎湛的心头正转着这些念头，就见原本没什么进气的一个修士冲黎湛发动神识攻击！
这两个人不知手上沾染了多少修士的鲜血，从行为举止上就可以看出是打劫的老手，宋止澜不可不防着他们，天工人傀攻击他们的时候，他就动了手脚叫这两人没法自爆。
——也是察觉到这一点且还不能透露这一点，两人才清楚自己踢到铁板了。心中恐惧比看到两具脱胎境后期的天工人傀更甚，但想跑，早就没机会了。
但，黎湛大约是真的修行新手，竟然敢亲自动手搜刮他们的积蓄。以往他们搜刮的时候，都只敢用武器、用神识。
也有黎湛大佬装菜鸟的可能性，但他们已经没有了活路，怎能不赌一把？
黎湛虽然不善于用神识，可也不至于那么的神经大条。
正因为他是修界小白，才更一直提着十二分的警惕。
所以当他察觉异样——神识还没有察觉到具体攻击，只察觉到地上躺着的人的神识剧烈波动——黎湛就以最快的速度将手中的邪剑棍抵在这个修士身上。
相比于血肉，邪剑更喜欢其实是怨气、是修士的神魂。
所以在宋止澜庞大的神识“关注”之下，看到的画面就是地上这打劫犯正调动所有神识要给黎湛致命一击，他反手将邪剑伸了过去，邪剑被喂了一大口“美食”。
这打劫犯的神识连哀嚎惨叫都没有机会发出，就彻底落入了邪剑的“肚子”里。
宋止澜更加确认邪剑的“身份”，而且发现了新的古怪，黎湛用来绑缚邪剑的东西，竟然全然压制它的邪气、怨气的情况下，还不影响它吸纳怨气、吞噬修士神魂。
而且看上去，黎湛对邪剑竟然有不小的掌控力。
这掌控力又到什么程度？黎湛是否会因为邪剑吞噬越发多的邪气和神魂，而失去理智，成为又一个“邪剑的奴仆”？
宋止澜想，他一定会在黎湛成为只知道杀戮前结果了他的，那对黎湛来说也是少受苦、少作孽。
但在黎湛清醒的时候，他却不想以那还莫须有的罪名杀了他。
这大约就是他一直到现在都不曾通知其他修士，自己已经找到黎湛的原因。
——想弄清楚黎湛清醒的原因是真，但不想像其他修士那样直接将黎湛囚/禁起来也是真。
那样肯定会适得其反。宋止澜觉得没有人能忍得了失去自由的生活。
黎湛不知道宋止澜想的这么多，在确认打劫犯的神魂不能再作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去看宋止澜。
以宋止澜比自己高的修为，不可能看不出刚才的险峻吧？
他应该会问起，自己怎么解决的一个修为、神识都比自己高的修士的全力一击吧？
然而他发现，宋止澜似乎走神了一下，面对他的注视，只疑惑道：“怎么了？”
下一秒，发现两个修士都已经咽气，又说道：“已经死了？”
“我本来也没留手，这种人，人恒杀之。”
似乎是觉得黎湛是个新人，怕是初次杀人，还担心黎湛的心理状况，出言安慰起来。
说实话，黎湛觉得有被安慰道。
别看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没有丝毫迟疑地将邪剑用了出来，可杀人与杀野兽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他是一早就在做心里准备的。
“修仙就是这样子的。”黎湛又说了一边这句话，不知是不是为了给自己心理暗示。
宋止澜倒是觉察出了什么，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反倒是对黎湛的反复提醒。
他道：“他们死了，纳戒自然就能打开了，你看看都有些什么。”
他示意黎湛进他的屋里去看，这里的杂乱，就让天工人傀来处理。
黎湛也不想再待在这样的环境里，系统还在他的脑海里播放起了欢快的音乐——大约又是红包群里谁发的，经典且怀旧的“我赚钱了赚钱了，我左手买个诺基亚、右手买个摩托罗拉，我坐完奔驰开宝马，没事洗桑拿吃龙虾……”
一时让黎湛都不知道他跟系统谁才是土生土长的华国人。
而且，这首歌也太老了，要不是发行的时候，他母亲放来听过，说他以后也会过上这种好日子，他现在都不能知道有这个歌。
黎湛将纳戒的东西都倒出来，叫系统别在那当氛围组了，赶紧帮着清点。
中品灵石两百一十八颗，下品灵石一万四千七百六十三，在计数这方面，系统的速度一流。
还有一些法器、法衣。符箓和阵盘。
传音玉符一共三块，也不知道都是与谁联络的，黎湛一点也不好奇，生怕搞出什么乱子，寻问宋止澜有没有什么处理方案。
宋止澜自然点头，十分可靠的道：“交给我吧。”
黎湛这才安心，清点了一下剩余的符箓，飞砂符、神行符、金枪符，除了金枪符是四张好分配，其余的都是三张、五张的单数，真的难为人。
阵盘倒是只有两个，一个是用来困住他们的禁/锢困阵,一个是迷踪阵。
法器也是双数，一套手持双刺，闪着锐利地冷芒，是二阶一品。一柄二阶二品的流星锤，圆溜溜地锤子不过比成年男人的拳头大一圈，重量却不小。
一柄二阶五品的的长剑，冷光森森，剑身正中贯穿着一条红色浅槽，不知是炼制时用的特殊材料，还是鲜血经年流过凹槽，已经洗刷不掉。
最后是一双手套，薄如蝉翼的交叠在一起，黎湛正要拿起来细看，却被宋止澜一把抓住手腕。
“别碰，应当有毒。”宋止澜道，他则拿起双刺中的一根，挑了挑手套。
本是轻薄的手套被尖锐的刺身挑着，连勾丝的情况都没有，反倒是一层层的冰寒从刺尖往后蔓延。
宋止澜连忙将之放下，说道：“应当是寒蝉毒障。”
“炼制时应当是以雪晶蝉的蝉翼为主材料，大约还有馥霜花吧。”他毕竟是炼器宗师，不过是三阶一品的法器，他粗看一眼便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每个炼器师都有自己的偏好和秘密手段，哪怕是宗师也不能将每个炼器师都看透彻。
黎湛下意识的问：“这无差别攻击，都不能碰，要怎么用？”
话音落下时，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修真界。
宋止澜却没有因此嘲笑，解释道：“只要认主即可。”
“不过，你不是水系灵根，也不修寒属性功法，还是不要用这种法器为好。”
黎湛连连点头，不合适他的，即便是分给他，他也是卖掉。
所以宋止澜要是愿意要，就更好了。
他略过手套，看向那一堆衣裳，普通衣裳自然没什么价值，黎湛也不想穿别人的二手衣裳——不是他挑剔。
而是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穿他们的衣服令人膈应不说，说不定他们作恶的时候让人看见什么衣角，到时候被误会怎么办？
至于法衣？黎湛觉得也还是卖掉比较稳妥，理由同上。
法衣一身一阶四品、一身二阶二品，价格算不上太高，但聊胜于无。
黎湛正想说让宋止澜先挑战利品，就见拎起的法衣之下压着一件品阶更高的法衣，三阶一品。
但，这件法衣他跟宋止澜怕是谁都不想要。
主要是要了也没法儿穿。
因为这竟然是一件女修的贴身小衣——俗称肚兜。
也不知道这两人谁的对象的，还是这两人从哪位女修手里偷来的。
不管什么来路，连送人都不行，更不能留下了。
黎湛刚想说他有门路卖掉，这些法衣的收益可以跟宋止澜分，就见宋止澜忽然捏起绣花肚兜的一角。
这，不是吧？
黎湛觉得宋止澜不是这种啊。
系统却已经叽叽歪歪起来，说宋止澜有这个癖好也就算了，怎么能这么不避着人呢？
黎湛只好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话音未落，就见宋止澜将肚兜掀开，露出下面一块黑黝黝地、巴掌大小看不出什么金属制作的东西。
不大的金属块上雕琢着繁复的花纹，又似乎是什么字，但黎湛属实是忍不出来，只能寄希望于修界土著宋止澜了。
宋止澜将金属块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也只是觉得花纹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代表着什么，又或者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这块东西显然意味着非比寻常。
黎湛看着宋止澜越发沉的脸色，心也惴惴起来。
他进屋前瞥了一眼天工人傀是怎么处理尸体的——那个火系的天工人傀一把火就毁尸灭迹了——但现在忽然觉得，只是烧了，会不会还是不太安全？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背景？
黎湛：只烧一烧，真的能安全了吗？
系统：宿主，你这话问的，不像是个新手啊。
黎湛：因为千万影视作品告诫我，不谨慎，死得快！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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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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