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真界，用神识刺探他人是很冒犯的事情。
遇上修为低的，可能也就忍了这口气，但若是招惹了高阶修士，那人家反震一下你的神识，都算人家大度、脾气好。
黎湛修为不高，也没专修过神识类的功法，不论是神识范围还是隐蔽性都不如何，可不敢乱用神识查探。
一来是怕惹到人反伤了自己，二来是很多有意隐藏的人，他也查探不出来。
还不如买来的雷达好使。
不过到达秘境前等待时，人实在是太多了，黎湛便没开着雷达——这时真开着，也查探不出什么来，都是人，平白浪费灵石能量。
系统就说他怪抠门的，这时候开着也能以防万一啊。
黎湛道：“大家都在明面上，又都离得不远，真要有动手的，怎么避开这许多的人？”
“而且，这不还有你帮我盯着吗？”
系统既不能拒绝帮忙，又被黎湛这“薅羊毛薅的连它也不放过”的理所应当嘴脸，气的数据流乱乱的。
“你这时候，到记得你我绑定在一起，是一条命了。”
宁可“分期”，宁可冒险赚钱，也要拿下乾坤造化经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还有一个它？
黎湛也知道才说过求稳的自己，忽的又兵行险着，怪打脸的。
但他也是没办法，事情到了这一步嘛，所以对于系统的嘀嘀咕咕，他难道没有直接怼它。
不过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他又不太会，就顾左右而言他。
说什么到了秘境里，遍地都是什么什么材料，他们的积分将会以坐火箭似的速度疯长，让系统好好展望一下美好的未来。
不多时，半空之上发出嗡鸣声，一道流光溢彩的漩涡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边是秘境的入口。
但，在场的三五成群的修士，却并不是一窝蜂的涌入。
因为早在等在这里时，大家就心知肚明的，散修争不过世家宗门，修为低的自觉给修为高的让路。
黎湛也不好惹眼，哪怕因为卖了两天丹药和法器，甚至徐云飞还冲他打过招呼，叫不少人注意到他和宋止澜，但还是低调点好。
所以等到大差不差的时候，黎湛和宋止澜才进入秘境。
——其实大家都是修士，速度快，也没等上多长时间。
进入秘境的时候，黎湛和宋止澜用炼制过的灵力索拴在一起，这才没有走散。
这也是其他队伍保证不走散的办法。
也是因为他们两人一直没有分开过，当黎湛打开雷达，却发现宋止澜的成像与自己的成像不一样，反而跟他放出来的两个天工人傀成像类似的时候，黎湛都懵了。
这就纯纯的是“一觉醒来，发现舍友不是人了”啊。
黎湛没有将雷达拿在手里，虽说经过“魔改”，但也有科技侧成分在，可以托给系统管理，这样既隐蔽又方便。
——系统可以给他播报，他可以脑内语音操作呢。
结果这刚打开，黎湛和系统看着那不似活人的宋止澜的成像，一时失语。
半晌，系统一个AI都人性化的结巴了：“他，他他他……”
黎湛迟疑地道：“这，这一路有机会把他偷梁换柱吗？”
虽然不知道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来换“叶寒”，但，万一有这种可能呢？
系统竟然还认真的分析了一下：“可能，昨天吧。”
这个“换了叶寒”的人竟然这般厉害，在黎湛面前不仅不动声色，还将“叶寒”的一举一动都摸索的清清楚楚。
黎湛心头一时转过诸多念头，哪怕面上险险绷住了神色，可宋止澜多敏锐的人？
他约黎湛一同进入秘境时，就对怎么进来有了打算。
以他的修为，分出一缕神识在脱胎境人傀身上，再是容易不过。
且能保证修为低于生死境的修士，轻易不可能察觉他的异样。
可他保证了神识探测不出，却没想到黎湛有魔改雷达成像仪这种“古怪”手段。
这时宋止澜问了一句怎么了。
黎湛心头一跳，却只能摇头表示没事。
宋止澜本就修为比他高，还有两个天工人傀当帮手，他这会儿露出异常来，会是什么后果？
“唔，他到底是被人害了，还是本来就……”系统都不好说他现在这样子。
黎湛也仔细想了想，说道：“之前他拉过我几回，那会儿我感觉得到他的体温，手掌也是温暖有力的。”
但是这会儿，黎湛也不好上去拉人家手，那不就打草惊蛇了？
系统想说那就是被人偷换了？那是冲黎湛来的吧？
要是冲“叶寒”去的，那逮了人走，何必还来应付黎湛？
“难不成，是那两个劫匪的同伙？”黎湛想了想，除了那两个看似有背景的人，他也想不到其他。
总不至于被发现邪剑了吧？
“就九大宗门和散修盟那行事风格，要是发现我，只怕早就将我团团围住。”黎湛又道。
一来，九大宗门和散修盟有着肩负修真界安危的“重担”在肩，怎么能放任黎湛和邪剑在外乱跑？
二来，黎湛可谓是戏耍了他们一番，黎湛不相信他们不想将自己除之而后快。
想到这里，黎湛不自觉磨了磨牙。虽然觉得“叶寒”有别的心思，但此前相处都还算融洽。
黎湛还想着在“叶寒”暴露目的之前，先人尽其用呢。
哪知道这会儿搞成这样。
宋止澜看黎湛想了些什么，就开始找寻各种灵草灵兽，也就没在他走神的事儿上纠缠。
进入云麓秘境也是有时限的，所以要珍惜每一息。
黎湛看似以神识探查，实则雷达早扫描出几千公里了，虽然只从成像上分辨不出那些灵兽、妖兽的修为，但是让黎湛躲着它们走还是可以的。
至于灵草，他认识不了几个？
——他也在街市上逛了逛，多少涨了些见识。
他也有好办法，只要看系统商城的收购价就好了，管它到底有什么用，只要能卖积分，就是好东西。
哪怕只是十几二十几积分的，他也不嫌少，毕竟修士有手段，拔这样的草并不怎么费劲。
只是采集灵草时，要细心谨慎，才费点精力和时间。
而宋止澜看着黎湛几乎铲草皮一般的行为：“……”
说他没见识吧，他找到了不少灵草且细心采集，说他有见识吧，却连许多杂草也一并铲了。
难不成是储物袋或纳戒容量大？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宋止澜甚至没在黎湛的身上看到纳戒和储物袋的踪迹，也不知道这个又有什么好藏得。
黎湛沉迷于积分 15、 49、 284、 746、 ……的美妙声音里，根本顾不上身旁还有一个疑似鱼目混珠的宋止澜。
直到黎湛发现一株灵草，系统商城一下给了三十多万的积分估值。
他大喜过望的去采摘时，原本在雷达上显示着还离着万米之遥的一头妖兽，眨眼间出现在灵草旁边，它的蹄子冲着黎湛的头颅落下。
宋止澜抢上前去，手中折扇挡上一下，拎着挥着邪剑棍要隔档的黎湛后退开来。
两个脱胎境的天工人傀即刻上前拼斗。
黎湛被扯着衣裳，也没感觉到宋止澜的手指是柔韧的还是坚硬的，也一时拿不准宋止澜是不是有意这么避着。
因为两个脱胎境都只缠斗着，没有一时将灵兽拿下，他不敢掉以轻心，握紧邪剑棍等待着机会。
也是这旁观的机会，让他明白这妖兽怎来的这么快。
它应该是有些空间上的天赋，这株灵草大约就是它守着的天材地宝。
“许多灵兽、妖兽都会寻对自己有益的灵植来吃，或是增强体质或是增强修为。”也有为了疗伤的，甚至只为了口腹之欲的。
宋止澜给黎湛解释：“这头见空鹿要这株红浆草，大约就是纯为了吃。”
听名字就知道这鹿的属性，二阶的红浆草可给它补不了什么。
而黎湛听见“见空鹿”这个名字还空耳了一下，监控啥？
随即看见鹿角上一阵光环闪过，它就身形虚无，再出现时换了位置，才反应够来是什么“见空”。
跟监控没半毛钱关系。
它虽是鹿，却不如黎湛往常印象里那样吃草的鹿，性子凶蛮的很，它的鹿角不但能帮着它“瞬移”，还尖锐的很，划在天工人傀的身上不下于寒刀霜剑。
好在天工人傀的身躯也是真的够硬。
而且这次大概是做好了打斗的准备，宋止澜竟然还给它们配了品质不错的法衣——黎湛相信这是真正的“叶寒”兄给准备的。
至于眼前这个“叶寒”兄，也对自己的安危十分上心？
黎湛觉得不能因为这点“小恩小惠”就忽略真正的“叶寒”兄的安危，他要坚定本心，拒绝糖衣炮弹。
等天工人傀将见空鹿斩杀，黎湛道：“我先收着？”
要是真正的“叶寒”兄在这里，黎湛肯定就不会开口了，毕竟这是宋止澜的天工人傀杀的，他可没出力。
甚至他还算是人家保护的。
但这不是“叶寒”兄还不知道在哪里嘛，他不得给人家收好他的战利品？
虽说不需要，但宋止澜确实是被黎湛分了好几回战利品了，这回见黎湛要收着，他直觉有点异样，可他又确实不在意这点东西。
便点了头。
黎湛又收好灵草，继续搜索起来。
却在脑中叫系统：“赶紧把这些东西都卖了，我看还缺多少积分，如果够买乾坤造化经，我得想办法甩开这个家伙。”
他可不放心在这个家伙面前修炼。
——当然，就算是真“叶寒”，因为此前种种黎湛也不绝对信任，但也不会防备到这个地步。
“只有我赶紧的增强实力，才能拿下这家伙，将他的目的和叶寒的所在问出来。”
系统一遍算积分，一边问：“可是叶寒也……，咱们还救他吗？”
它省略的自然就是“叶寒”也别有所图的事儿。
但黎湛觉得“叶寒”毕竟还没害他，或许“叶寒”的别有目的也不危害他，那在“叶寒”帮过他的情况下，他就不能眼看着“叶寒”受难。
系统除了听宿主的，也没有其他选择。
好在他们一路铲地皮似的走来，积分真的积攒了不少，还有这头有天赋技能的、洗髓境圆满修为的见空鹿，可值一百六十多万积分呢。
——这并非是将见空鹿囫囵卖给系统商城有的价格，而是按照见空鹿能分解出来的材料，计算的价格。
系统都跟黎湛这些天了，还能不知道他的“精打细算”吗？
何况，它也是知道黎湛的处境的，怎么可能不替宿主多扒拉点好处？宿主安全了，它才安稳了不是吗？
“宿主、宿主，差不了太多了。”系统激动的不行，虽然宿主不让它沉迷赚快钱，可宿主赚钱的速度是真的快啊，还差不到一百万积分，它们就能买得起乾坤造化经第一卷了。
而且，因为千万积分升级商城不是直接花掉的，所以他们完全可以先冲入一千万积分升级商城，再把这钱花掉。
“这样还能再赚一部分交易积分。”系统美滋滋的，一千万交易出去，获得的交易积分还有它的五分之一呢。
黎湛一点没有薅系统商城羊毛的羞愧——他早就说过，最会赚的就是系统商城了——只有对乾坤造化经的期待。
夜间，两人寻了一处山谷休憩。
黎湛是一路采着草木花朵进来的，缺的那百万积分虽没全补上，但也抵了大半。
“最好是能遇上一个洗髓境初期修为的灵兽，这样我能打的过。”黎湛道，只是雷达显示不了这个，他也不敢贸然去挑衅灵兽。
遇上打不过的纵然有宋止澜和天工人傀，可越是依靠他，就越是没有办法摆脱他，他还怎么修炼乾坤造化经？
在假的“叶寒”面前，黎湛是一点不敢放松，就提议自己来守夜。
“叶兄一路护我良多，合该晚上好好休息。明日若是遇上难缠的对手，也得依靠叶兄了。”
宋止澜既觉得黎湛这话没错处，又敏锐地察觉他的心思不纯，但黎湛也害不了他，索性就按他说的闭目养神。
两个天工人傀也没收回，要是真遇上什么危险，黎湛也不会出事。
天光将亮的时候，黎湛的雷达上显示出五六个小点儿纠缠在一起，被另一个小点儿追逐。
很快，一团小点被追上，在不到四千公里外的地方斗的不可开交。
即便是隔了这么远，地面之上偶尔还能察觉几分动静，更别提那些被惊扰的小动物，鸟雀呼啦啦的飞，小兽哆哆嗦嗦的藏。
宋止澜也睁了眼，哪怕其实一夜没睡，但并没有任何影响。
两个人对视一眼，却谁也没开口去看看“热闹”。
但，在那一团小点最终减少了三个之后，剩下的人先是往他们边上一点的范围去，但半道上大概是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竟然直接改道而来。
黎湛的神识探测不出那么远，宋止澜确实清楚他们的行踪，不免眯了眯双眸——属实是天工人傀再细致，也做不了人类灵动的表情。
而疑心他身份的黎湛，也发现这点僵硬。
但眼下，肯定是这群寻来的人，更麻烦。
是来杀人越货的吗？
黎湛：你不是真的！你说还有什么是真的！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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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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