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闪烁的泪光将眼前人模糊,化成数个人影,一眨眼,眼前人又变得十分清晰。许林幼双手逐渐合上成拳,经过一番挣扎纠结,又松开来。
今非昔比,他不可以质问谢清樾,也不可以为此生气,要和谢清樾冷战一段时间。
他必须忍下因池小舟出现带给他的负面情绪。
李正阳依然坐着,故意说些让许林幼误会的言语,“老谢,你怎么不跟小舟多待待?”
谢清樾的目光从许林幼凄楚的脸上移开,也没有看李正阳,而是对上池小舟不安的眼,“找个地方坐。”
和许林幼再次撞上,尤其是在今晚,池小舟万万没想到,他以为两人分了手就不会再见,现在看来情况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他温顺的嗯了声,便朝角落走了去。
谢清樾这才朝李正阳的方向走,途中鞋尖踢到了倒在地板上的酒瓶,低头看了一眼。再抬头,许林幼已经快到眼前,完全进入他的眼中。
苍白漂亮的脸上挂着清泪,眼神充满幽怨与痛苦。
“你为什么要来?”清冷的嗓音与热闹的音乐形成反差,谢清樾的眼神依然无情,冷淡如冰。
许林幼的唇开合了一下,又闭上,双眸却不肯从谢清樾脸上离开,眷恋的、爱恋的,同时是痛苦酸涩的。
片刻后,谢清樾准备开口赶人,许林幼倒是哑着嗓子开了口,“生日快乐。”
谢清樾看了一眼不远处喝酒的李正阳,又把目光落在许林幼脸上,“听到了。你可以走了。”
“急着让我走,然后和池小舟亲热吗?”许林幼不甘的问,喉结滚了滚,又问:“池小舟比我好吗?同样是前任,他可以留下,而我不可以。”
从不认为自己比池小舟差的小少爷,此时此刻开始自我怀疑。
他失去了那份就是不比池小舟差的信心,也失去了自信的光艳,变得像是缺水的栀子花。
谢清樾哂笑了一声,“走吧。”
话音落,他便绕过他往沙发处去,一年一次的生日,过得真糟心。
“谢清樾,我给你买了礼物。”
谢清樾不得不停下来,回过身看向他的手中,是一个精美黑色盒子,看着就不便宜。
许林幼把礼物递上去,吸吸鼻子,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谢清樾,我要走了。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拿回去。”谢清樾没打算收,今晚他可以收下池小舟的礼物,许林幼的却不行。
“别啊~”许林幼把礼物往他怀里塞,开合的唇泛着白,“收下吧。我……”他不舒服的皱眉,咽下口水,他的胃好像在翻滚巨浪,很迫切的说:“我要走了。”
他松了手,盒子往下掉,谢清樾下意识接住,便见许林幼毫不犹豫转身往外跑。
厚重的门缓缓合上,谢清樾将礼物袋子随意放在桌上的空处,坐到李正阳旁边,疲倦的揉眉。
“这许林幼是不是被鬼怪附身了?分手了还来找你,不像他的风格啊。”李正阳好笑的说:“他也不觉得丢人现眼。”
谢清樾沉着脸不置一词。
“我出去看看。”沈书仪撂下一句话起了身。
李正阳拉住他,“你去干嘛?别管闲事。”
沈书仪说:“我就看看,没事我再回来。”
李正阳劝道:“你有爱心也别往他身上放啊,他多可恶。被甩都是他自找的。”
沈书仪挣开了他,紧张的追出去。
“艹!”李正阳低骂了声,“跟你什么关系啊。”
谢清樾冷不丁的问:“你让许林幼喝酒了?”
李正阳没打算瞒着,如实说:“我就是见不惯姓许的那逼样,你跟他谈恋爱拿他当宝贝,他拿你当牛马使唤。大学那会儿就他妈一神经,啥都是你的错,让你当众道歉,不道歉就嚷嚷分手。还有,大半夜翻墙出去,你虽没说,我知道你一定是去找他。去年你们俩旅游,因为一点破事,他把你一个人撂在酒店,想想我都来气,这姓许的真他妈不是娘生的东西。我告诉你,要不是打人犯法,我早叫人把他绑了揍一顿。今晚他自己要来,我能不趁机整整他吗?我估计他急着跑出去,是胃又不行了。我刚给他的酒,56度,我他妈都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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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喝啤酒都会难受的人而言,56度的酒下肚,能酿成什么后果。
谢清樾是在第二天下午接到付怀瑾的电话,才知道许林幼昨晚胃出血,付怀瑾在电话里非常气恼,颇没有风度的骂了他,甚至威胁说要是许林幼出事,要他把牢底坐穿。
挂了电话,谢清樾把手机扔到茶几上,从冰箱取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下半瓶。
晚上沈书仪带了自己煮的粥过来,李正阳昨晚喝到凌晨,回来后睡到下午五点,人不舒服胃也不舒服,非让沈书仪送点吃得来。
谢清樾晚饭做的清淡,三人聚在餐桌。
“下次,再也不往死里喝了。”李正阳吃了半碗海鲜粥,终于缓过了气。
沈书仪说:“你还知道难受,不是自诩千杯不倒吗?”
李正阳无精打采说:“千杯不倒的前提是喝啤的,KTV那些贵酒酒神来了都要倒。”
沈书仪瞥了一眼沉静的谢清樾,对李正阳说:“清樾前任昨晚进急救室了。”
他追出去正好碰到扶墙吐血的许林幼,想也没想就把人往医院送,看着他被推进急救室。等待期间,有想过和谢清樾联系,一想到他们的关系,只好作罢。等人没事醒来,方才让许林幼通知家人赶去医院。
李正阳微惊,不可置信道:“不是吧!才喝那么几口,就进了急救室。”
沈书仪说:“对于胃不好的人来说,高强度的酒说不定会要了他的命。下次,不管是谁,喝酒要有度,不要胡来,真出事了,你也担不起。”
李正阳嗤笑一声,“真娘们。”
吃完饭,谢清樾进入书房,处理半小时前吴市东发来的文件,顺便告知他明天需要去复津市出差。
二天早上7点42分,谢清樾和吴市东坐上前往复津市的高铁,于10点10分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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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市东湖医院。
下午三点多,天上飘起了阴云,付怀瑾将二楼单人病房的窗户关上,瞧见外面起了风,远处树丛摇来摇去,嘴上嘟囔,“不知道是下雪还是下雨。”
回身走到床边,盯着床上睡着的孩子。
好端端一个人,没脸没皮,把自己折腾成这番样子。
因是自己生的,有些话说不出口,只能忍气吞声。
天未黑时,京州市今年第一场雨落到了大地上。
肖澄冒雨赶过来,带着些许寒气,许林幼正在喝汤,付怀瑾坐于病床边,端着脸,见他来才缓和下来,“小澄,你来了。”
“阿姨,晚上好,我来探望林幼。”肖澄打完招呼,走到病床边。
许林幼放下碗,和付怀瑾商量,“妈,我可以和肖澄单独聊聊吗?”
付怀瑾一言不发收拾东西离开,肖澄惴惴不安的坐到椅子上,“阿姨好像生气了。”
许林幼说:“不生气才怪。”
肖澄叹了声气,起身坐到床边,“怎么回事啊?你快跟我讲讲。”
为难的人是李正阳,许林幼委屈死了,他想找谢清樾告状,因为池小舟的出现,反而更没法开口。肖澄问,他便如实说。
“李正阳这王八蛋!也太坏了!”肖澄气的脸都红了,脑子一转,突然明白什么,“靠!我就说为什么我一问他就说在哪唱歌,感情他故意让你去,趁机报复。”
这么说,许林幼也反应过来,“他怎么那么混蛋!”
“不行!这口气我必须替你出。”
肖澄认为自己被李正阳利用了,加上许林幼的遭遇,非常非常气恼,“我发誓!这口气我一定替你出。”
许林幼愁眉苦脸道:“怎么出啊?打他一顿吗?”
肖澄在病房走了一圈,马上拿出手机,登上微信给谢清樾发了一条消息,【谢清樾,告诉我,李正阳住哪,我要弄死他!!!】
为了表现自己的愤怒,后面追了一个‘劳资一杆杆夺死你’的JPG。
谢清樾至今没有删肖澄好友,可两人基本不聊天,上次还是去年发送许林幼裹毛毯哭的视频。
许林幼瞥了一眼,谢清樾的头像还是以前那个,蓝色底,两个黑点一条微笑勾。他突然很伤心,自己连谢清樾微信好友也没有。
“等我要来李正阳的住址,先上门揍他一顿,然后,我把你送过去,让他照顾到你康复为止。”
许林幼惊诧的看着他,“这……也可以吗?”
“相信我。”
“万一谢清樾不告诉你地址怎么办?”
“……那我就去万藤找李正阳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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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樾得闲打开微信是在八点半,和吴市东从餐厅回酒店途中,他点开肖澄的消息,指尖在屏幕上停留几秒,将地址发了过去。接着点开下方的好友申请,这次是池小舟。
他认为生日那晚自己说的很清楚,池小舟但凡聪明不会再在他面前出现,现在又来加自己微信,是还没死心。而给他微信的人,一定是李大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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