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历446年,冬曜宫。
极昼水晶穹顶被调成了“晨曦”模式,亿万束光斑汇成一轮虚拟日出,照得长廊犹如白昼。大臣们身着黑曜礼服,肩章上的日冕齿数昭示着他们的等级与立场。
他们看似寒暄,实则站位早已算好了政治质心——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位“小太阳”的登场。
王子曜最后到场,金发扬起一瞬,所有光束自动聚焦,仿佛恒星捕获了行星。他抬杯,声音不高,却通过穹顶扩音晶格滚遍大厅:“北境关税改线,内阁明年会递草案;军部预算我先批,诸卿若肯联名,星舰出厂号便刻诸位族徽。”一句话,把中间派老臣连人带船揽到自己码头。
水晶帘后,皇帝远远望着,未置可否,只抬杯示意——继承人地位,在这一抬手里被默认。
宴会尾声,曜绕场半周,袖口暗绣的日冕纹每停一次便闪一次冷光。他微笑听取各种“太子英明”,余光却数着酒杯折射角度——
第七次,他看见自己的倒影被加了一层紫雾:药,开始反噬了。信息素紊乱的先兆,像玫瑰刺从血管里逆向生长。
雪色长毯尽头,曜忽然喉间发紧。像是有人把黑白玫瑰的刺泡进烈酒,逼他咽下去——热流沿耳后烧进脊椎。他低声骂了一句,迈步却走得踉跄。
澈从侧廊闪出,一把扣住他肘弯,声音压得只有两人听见:“殿下,药量不对。”话音未落,暗处枪机响,等离子束割开长廊壁画。
澈反手把曜压进怀里,左臂挡下碎裂的星图玻璃,血线顺着黑手套滴落,却先问:“能走吗?”
两人抄暗道回寝宫,一路血味混着玫瑰香。澈用精神力封住伤口,却封不住信息素外溢。曜越走越热,指尖掐进掌心,用疼痛换清醒。
到寝宫门口,他甩开澈:“不许进来。”门被反锁,落闩声像金属断折。
水晶灯球被精神力震裂,碎片踩着吱呀作响;鎏金桌案翻倒,黑白玫瑰香稠得几乎带毒,却混进药剂失效后的甜腻粉玫瑰。
曜坐在巨床中央——床宽七米,金发汗湿地贴在颈侧,紫瞳被高热蒸得发亮,像被雨淋湿的幼豹,炸毛又无处躲。
他拽开领口,锁骨下淡粉色的胎记在玫瑰香里若隐若现——那是欧米伽原初的“蜜腺”,被金粉遮瑕常年掩盖。信息素像失控的焰火,烧得他自己都恶心,于是更暴躁,抓起什么砸什么。
最近一件能砸的是床头古董钟,指针停在01:47——四年前,他也在同样的时间砸过澈的宿舍。
澈在门外听完一整套“砰——哗啦”节奏,才掏钥匙。钥匙是皇后特批的“七翼钥”,可开宫内所有的锁,他却只用在今晚。
锁舌弹开,茶杯迎面飞来;瓷片擦过他鬓角,割断一缕黑发,血珠细得几乎看不见。澈没躲第二下,跨过碎片,停在床沿三步外。
那一瞬,他眼里的曜变成一只**的小橘猫——绒毛被雷暴打湿,缩成可怜的一团,却还倔强亮爪子;紫葡萄似的瞳孔映出唯一的“人”,于是炸毛稍稍收拢。
“原来太阳也会冷。”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像想揉猫,又忍住。
曜低吼:“滚——”尾音却抖,泄露更多甜腻。
澈抬手,解开自己袖口,露出左臂绷带:“我带了抑制剂。”声音低而稳,像深海浮标,任浪多大都不移位。
曜猛地释放黑白玫瑰,精神力化作实质风压,把床头残灯推得“啪”一声碎成齑粉。玫瑰刺混着雪松,在空中对撞,发出细微电流“噼啪”。
澈眉都没皱,继续向前半步,信息素压到最低,像海面先退潮,再迎巨浪——他用Alpha的绝对领域,强行把玫瑰风圈压回床边直径一米。
曜被逼得后仰,手腕撑在床面,指节泛白;额角青筋跳,却咬死不再放一句狠话。——这是两人四年来第一次“信息素互搏”,澈赢了半招,却付出右肩衬衣整片被玫瑰刺割裂的代价。
见硬的不行,曜忽然卸力,整个人蜷进床中心,声音低哑:“……疼。”一个字,像黑豹收起獠牙,露出幼崽的软喉。
澈知道他在卖惨,却也知道疼是真的——药剂反噬让每一根血管都逆长玫瑰刺。他叹了口气,单膝压上床沿,声音轻得像哄深海里最易碎的水母:“我不过去,也不用抑制剂,只给你唱摇篮曲,行不行?”
曜抬眸,紫瞳被泪意蒸得发亮,却倔强地抿唇。
澈当他默认,侧身躺平,与他之间隔着一个枕头的距离,像隔着潮汐的安全线。
澈把深海雪松降到最缓流速——像凌晨四点的海水,退潮后只留薄雾。雾先裹住玫瑰刺,再一点点把刺锋钝化;甜味被盐度中和,苦杏仁的毒被海藻吸附。
曜的呼吸从28次/分降到20,肩颈线条终于松了0.5秒,又立刻绷紧——他怕像两年前那样,下一秒就是针头。
澈先伸出左手,掌心向上,停在曜腕侧3厘米处,让体温自己漫过去;等玫瑰香不再炸刺,才用指腹轻轻搭住对方脉门——那里跳得飞快,像困兽撞笼。“我数三下,你闭眼乖乖睡觉,我就陪着你,好不好?——一、二……”
第三下没数完,曜已经侧过脸,把额头抵在他肩窝,像猫把最软的鼻尖埋进人类袖口。澈顺势收臂,把人往怀里带,却控制力道,只让曜的额头贴着自己锁骨,不压到胸口——那里还有伤。
澈低声哼的是研究所里流传的《深海摇篮》,无字,只有7个音节,频率40Hz——已知对Alpha精神域有镇静作用,对Omega却可能诱发依赖。他以前从不唱,今晚却唱了完整三段;声音像潮汐拍岸,一下一下,把玫瑰香往更远的海里推。
哼到第二段,曜的手先抓住他衬衣下摆,再往上挪,最后环住腰,指节因用力发白。
澈空出右手,像给猫顺毛,从后颈到肩胛,一下一下轻拍,节奏与歌声同步。
拍子第37下,曜的呼吸终于跟上节奏;第49下,手臂圈得更紧,却不再抖。
澈用下巴抵住他发旋,把最后一句哼完,声音几乎贴着他头皮震开:“睡吧,小太阳……月亮在这里,月亮会陪着小太阳。”
曜平躺着,却侧过脸,额头仍抵在澈肩窝;澈右侧躺,左腿伸直,右腿微弯,给曜留出弓背空间;左手垫在对方后颈,右手搭在他背脊,像把整只猫圈进自己海流。
玫瑰香渐渐收拢,只剩一点甜腻窝在两人交叠的领口;雪松雾涨满卧室,把碎玻璃、血迹、火药味全部压到地板以下。灯球碎片在地面映出千万个月亮,都静静照着床上相拥的剪影——
一个把光披在身上,却把獠牙藏进喉咙;一个把浪声锁在胸腔,却伸手把整片海送给对方。
01:47→03:12,曜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用腿缠住澈的膝弯,像猫把尾巴绕上人类脚踝;手臂从腰移到背脊,再往上,最后连对方肩胛骨一起箍进怀里——这是Alpha的占有姿势,却由一名Omega做出,带着未褪的奶凶。
澈任他箍,只在呼吸被压得太紧时,轻轻把胸膛抬起一条缝,让潮汐继续。他睁眼,看床头碎裂的古董钟——指针仍停在01:47,像四年前的自己也被允许重新来过。
于是,他低头在曜发旋落了一个比呼吸还轻的吻,像深海鱼用侧线触碰月亮的倒影。“这次,我不会在日出前离开。”他轻声许下承诺,也不管对方是否听见。
07:30,人工太阳缓缓升至窗棂高度,金光透过碎裂灯球,在地面投出七彩棱线。
曜先醒,睫毛扑簌两下,瞳孔缩成一线——猫科的本能。他发现自己整个人蜷在澈怀里,对方左手还垫在他后颈,右手搭在他背脊,像把他当整片海域圈住。
——两年前,他在这里被人一针扎晕,对方毫不留情地离开,醒来时空荡的床榻像被冰包住;此刻,那只“深海鱼”被他囚在臂弯里,却反把整片海送给了他。
他不敢动,怕一动,潮汐就退;于是只用鼻尖去蹭对方锁骨,像猫确认人类体温。
澈被蹭醒,睁眼先对上那束紫葡萄似的瞳孔,声音低而哑:“早安,殿下。”
曜没应声,只把脸埋得更深,手臂却悄悄收得更紧——这一次,他成功把月亮留在天亮以后。
窗外,雪停了,日冕缓缓升起;窗内,玫瑰香与海雾交叠,像把整片银河压进一个被窝里。
权力与**的长夜刚被撕出一道金缝,而他们已先在海浪里交换了第一束光。
一夜两夜三四夜,
玫瑰香里雪未歇;
深海拥住小太阳,
不许潮汐断此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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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科幻帝国ABO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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