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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架空古代朝堂世界 3

当今,皇帝驾崩,储位空悬,朝局动荡,风雨欲来。

先皇之死,来得突然,病因成谜。宫中太医束手无策,连最擅岐黄之术的国手也束手无策。

民间传言四起,有人说是天命已尽,也有人说是有人暗中下毒。

但无论如何,真相被深锁宫墙之内,无人敢言。

先皇登基之初,正是倚仗皇后一派势力稳固朝局。

然皇后母族势大,外戚干政,日久生变。

皇后之子李濯,乃先皇次子,性情温和,素有“妇人之仁”之称,虽聪慧仁厚,却少了几分帝王应有的杀伐果断。

而长子李玉,乃先皇宠妃所生,自幼聪慧果敢,深得先皇宠爱。

先皇晚年,愈发忌惮皇后一党权势滔天,意欲废后,改立宠妃为后,立长子为太子,以图削弱外戚势力,重掌皇权。

然此举尚未成行,风声却已泄露。

不久,先皇忽染重病,病势汹汹,药石无灵。皇后日日侍奉榻前,神情哀戚,然宫中却暗流涌动。

先皇驾崩当夜,宫中突发大火,烈焰冲天,烧毁数殿,遗诏亦随之焚毁,踪迹全无。

遗诏失踪,储君之位空悬,朝堂内外风声鹤唳。

皇后一党势大,朝中文武多为其门生故旧,根基深厚,难以撼动。

而忠于先皇的旧臣,虽疑皇后派暗中毒手,然无凭无据,不敢妄动,只能暗中筹谋,誓保正统。

于是,一场关于皇位的暗战悄然展开。

有人主张“立长不立幼”,力推大皇子李玉为帝;

也有人以“二皇子仁厚,堪为明君”为由,欲扶李濯登基。

然背后真正的较量,却是皇后派与先皇旧臣之间的生死博弈。

皇后派势大,旧臣不甘,暗中派遣刺客,欲除李濯,断其后路。

而李濯虽仁厚,却并非无能之辈,早已察觉风声,暗中布防。

兄弟阋墙,母子离心,朝堂之上,刀光剑影,步步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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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漏三更,京城西南隅的“听雨巷”忽然飘起细雨。

巷底那座不起眼的青瓦小院,暗里却布着三重铁卫、两层弩楼,连檐角蹲兽的瞳孔里都嵌着西域夜光石

——这里正是李濯的“民间窟”,除皇后与四名心腹外,无人知其存在。

李濯今夜却有些心不在焉。

酉时刚过,他遣散随侍,只留一名老阉在门房煎药。

他自己披着一件素白寝衣,赤足踱到后堂,将一盏鎏银小灯放在案上,灯罩上绘的是只蜷尾野猫——与当年宫墙边那只极像。

案旁已摆了一柄短剑,剑身刻“拾柒”二字,是去年从一名死去的刺客身上拔下来的。

他伸手摩挲剑脊,指腹顺着血槽游走,像在抚一条不肯屈服的脊骨。

“殿下,药好了。”老阉轻叩门扉。

“放凉再送。”

李濯声音低哑,却带着笑,

“今夜有客,别烫着她。”

老阉愕然,却不敢多问,悄声退下。

雨声渐密,院墙外的榆树簌簌作响。李濯吹熄了灯,只留窗外雨线透进来的微光。黑暗里,他轻声道:

“阿执,雨大,别再蹲梁上了。”

——声落,窗棂“吱呀”一声被风顶开,一道黑影翻入,落地时血腥味盖过了雨气。

女子仍作夜行打扮,袖口、裤脚、发梢都在滴血,却不知是别人的还是她自己的。

她左手攥着一截断索,右手提剑,剑尖微颤,指向李濯心口。

“解药。”

她声音沙哑,只两个字,却像刀口滚过砾石。

李濯没有动,只是抬眼打量她:

左额多了一道新疤,从眉尾划到耳际,翻出嫩红肉芽;腕骨凸出,指节布满针孔——那是“醉骨香”毒发前必扎的封穴痕迹。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她,她也是这样一副“随时会死”的模样,却硬撑着把剑横在他颈侧,结果被他一句“你鞋上沾了猫草”给扰得分了神。

“解药不在我身上。”李濯温声答。

十七瞳孔骤缩,剑尖逼进一寸,挑破寝衣前襟,露出肩颈处那道旧疤——正是她当年亲手刺的。

“你敢耍我?”

“在暖阁里,第三块砖下。”

李濯抬手,指尖轻轻拨开剑锋,像拨开一根扰人的灯芯,“但我要先给你止血,不然你撑不到那里。”

十七这才发现自己右脚踝已肿成馒头,黑血顺着靴筒滴落,在地板上绽成一朵朵暗梅。

她咬牙:“别假好心!”

李濯低叹,忽然伸手握住她执剑的腕,一带一拧。

十七重伤之下反应稍迟,剑已脱手,“当啷”一声坠入铜盆,溅起一片药液。

她踉跄半步,整个人便被他半抱半扶,按坐在榻边。

“姜执,”他第一次唤她本名,声音轻得像雨,“你这次杀了几个人?”

十七喘了口气,唇色乌青:

“……七个,外加一条狗。”

“狗无辜,下辈子你替它。”

李濯笑,手里却不停,扯开她衣襟,用烈酒浇她肩背那道横贯刀伤。

酒液冲走血污,也冲得她浑身发抖。

“疼就说。”

“……习惯了。”

“那哭也行。”

“死不了。”

李濯抬眼,灯火已重新点起,映得她睫毛上全是细碎雨珠,像撒了一层银屑。

他忽然俯身,用唇将那些雨珠一颗颗抿去。

十七猛地一僵,抬手就要推,却被他扣住后脑,声音含糊却笃定:

“别动,就借你一点热。我冷。”

十七愣住。

她见过很多模样的李濯:

宫墙边喂猫的稚童、生辰宴上拔得头筹的皇子、金殿里与群臣周旋的政客……

却从不知他会冷。

雨声在屋外织成密网,屋内一灯如豆,两个浑身是血的人影映在壁上,竟像一幅剪坏的纸影戏。

良久,她嗓音发颤:

“李濯,你是不是……早就想死?”

李濯正给她裹伤,闻言手一顿,纱布在指尖缠成一朵白梨。

“想死的是父皇。”

他语气平静,

“我只是不想活成第二个他。”

十七不懂朝局,却听得出这句话里山一般的疲惫。

她垂眼,看见他腕内侧也有一条新疤,细而深,是匕首反割的痕迹

——那是昨夜京城大乱,他亲手为一名濒死暗卫放血取毒时留下的。

她忽然伸手,用沾血的手指描那道疤,像在给一把钝刀开口。

“李濯,”

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今夜你杀了我,”

李濯替她补完,抬眸与她对视,

“我就自由了,对吗?”

十七僵住。

李濯却笑,眼尾弯出极轻的褶:

“那还等什么?

剑在盆子里,没鞘,趁手。”

十七怔怔看他,忽然一把拽过他衣领,狠狠咬在他肩头。

血腥味瞬间灌满口腔,她像要把这些年所有的毒、所有的恨、所有说不出口的惧,全钉进这一口。

李濯任她咬,手却轻轻顺着她脊背,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直到齿关发酸,十七才松口,唇角沾着他的血,艳得惊心动魄。

“李濯,”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

“我不要解药了。”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

她顿住,似被自己的话吓住,耳尖瞬间通红。

李濯低笑,指尖抹过她唇角,把血痕晕成一抹胭脂。

“要我什么?命?身子?还是——”

“我要你活着。”

十七猛地抬头,眼眶红得吓人,

“活到他们全都死在你前头,活到……

我能杀你,却不想杀的那一天。”

屋外雨声骤急,像千万支箭叩击瓦当。

李濯静静看她,良久,伸手将她按进怀里,声音低哑,却带着笑:

“好,那便说定了。

“我努力活,你慢慢想。”

【暖阁】

老阉捧着药匣进来时,看见自家殿下赤足站在青砖上,怀里抱着个昏睡过去的姑娘。

那姑娘手里攥着一块刚从砖下取出的乌木小匣,匣盖已开,里头却空空如也。

老阉愕然:“殿下,解药……”

“给她吃了。”

李濯轻声答,用下巴指指案上铜盆——盆底沉着一枚被嚼碎的蜡丸,外头裹的药衣已化开,水面浮起一圈淡金。

老阉咋舌:“可那是最后一粒——”

“无妨。”

李濯笑,低头用唇碰碰十七发顶,

“她比解药值钱。”

老阉无语,半晌,低声道:

“殿下可知,她方才在墙外杀的那七人里,有一个是皇后娘娘新派来的‘玄羽’副统?”

“知道。”

“那殿下还留她?皇后若追究——”

“追究便追究。”

李濯声音极轻,却带着刀口舔血的悠哉,

“反正母后早就想我死,只不过——”

他低头,看十七在梦里仍紧锁的眉,伸手抚平:

“她派来的人,最后都归我。

“包括这一只。”

五更鼓响,雨歇云收。

京城上空,一线蟹壳青的天光劈开夜幕,像柄薄刃。

李濯抱着十七,站在院中那株老榆下。

树底,新埋了七具尸体,最上头覆着一条刚死的黄犬——是十七杀的“无辜”。

李濯说过,下辈子,让她替它,那就从现在开始。

他低头,看怀里人颤动的睫毛,

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蹲在宫墙边喂猫,有个小宫女悄悄递给他一块糖,说

“殿下别哭,猫会回来的”。

后来猫真的回来了,小宫女却死了,死在“醉骨香”第一批试药人里。

如今,他终于又逮住一只猫。

这次,他不会再松手。

“姜执,”他轻声唤,像在试一个崭新的名字,“醒醒,天亮了。”

十七在他怀里动了动,鼻尖蹭过他胸口,声音含糊:

“……别吵,我要睡觉。”

李濯失笑,低头吻她发旋。

“好,睡吧。

“睡醒之后,我带你回家——

“回我们的家。”

野猫终有归处,利爪收鞘,呼噜声起。

|代号十七|

姜执没有姓,只有编号。

大皇子府的暗牢里,她排第十七,于是“十七”成了她活过今天的凭证。

药人名册上写着:

“寅时服‘蚀骨’三钱,申时服‘缠丝’一钱;若违一刻,筋骨寸断。”

字迹用朱砂,像一柄剜骨的刀。

从记事起,她就被教导:

“你的命不是命,是殿下的刀;

刀折了,便熔了重铸。”

于是每一次呼吸,她都听见铁汁在喉咙里翻滚。

|第一次刺驾|

仲春,杏花微雨。

目标:二皇子李濯,年十二。

任务:近身,一刀封喉。

她扮作洒扫侍女,袖口藏“柳叶”——薄如蝉翼,软若春水,染“青陀罗”。

宫墙根,少年蹲在苔痕上,捧一把糙米喂猫。

五只野猫,白的、橘的、瘸腿的,围着他打转,像围着一轮温吞的月亮。

她靠近三步,猫儿炸毛。

少年抬头,眸色澄亮,一瞬映出她袖口冷光。

十七心跳骤停——被发现了,该吹哨唤暗卫。

可少年只是竖起一指,贴在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随后他把糙米递到她面前,指尖轻点地面三下——

那里,青砖松动,是暗卫的视线死角。

十七愣住。

她咬唇,转身,借猫群遮掩,掠上屋脊。

夜风割面,她听见自己心跳擂鼓,像第一次杀人那年,七岁。

回府,宠妃倚阑,金甲护指挑起她下颌。

“失手?”

“他防得紧。”

“自去‘蛇池’领三日。”

蛇池,万蛇攒咬,用以惩戒。

她伏身:“谢主子。”

|第二次刺驾|

花朝日,二皇子生辰。

皇帝赐“凝霞盏”,百官贺“云鹤词”。

少年立于丹陛,披月白锦袍,朗声诵《民本章》,嗓音清越,绕梁不绝。

民间传:天家麒麟,仁而且慧。

宠妃在帷后掐碎茶盏,回头盯她:

“今夜,要么他死,要么你死。”

解药只给一半,剩下一半,用乌木匣锁着,钥匙悬在宠妃颈侧。

亥时,她潜“澄心殿”。

檐角铜铃响,像催魂。

殿内,少年伏案,烛火摇金,映他侧颜

——长睫如羽,唇色淡绯。

书页上,一行行朱批:

“兵贵神速,然仁者无敌。”

她破窗而入,剑作龙吟。

暗卫八人齐现,刀光织网。

十七剑走“回风”,格、挡、刺、劈,血珠溅窗纸,像寒梅骤放。

一步,两步……欺到案前。

少年抬眸,与她对视,眼底无惊,只有淡淡悲悯。

剑尖抵胸,他不退不避,甚至微微前倾。

那一瞬,她想起蛇池夜,月光冷,万蛇啃骨;想起七岁那年的雪夜,她抱着娘亲尸身,哭到失声。

剑锋偏了一寸,贯肩而过,血花绽在月白袍,像雪中红梅。

她抽剑,翻身没入夜色。

背后,少年声音低而稳:

“不必追,她还会来。”

暗卫首领愕然:“殿下?”

“她像那只野猫。”

少年轻声,

“爪利却饿,喂熟了,会打呼噜。”

|毒与解|

第三次刺驾前,二皇子府的密室里,多了一乌木匣。

匣中,一枚雪色丸,散幽兰之香。

少年指尖摩挲,语声平静:

“孤要的人,孤自己救。”

半月前,他命人从刺客尸骨里剖出“蚀骨”“缠丝”,召天下奇医,反推丹方。

第七夜,老医师捧丸来报:“成矣,可解,但需连服三月,且剧痛如刮骨。”

少年笑:“能活就好。”

【尾声·同夜不同梦】

醉仙楼雪斋,沈棠醉倒,谢珩抱他入榻,帘影低垂,梨花香浓。

潜邸暗室,姜执服了解药,毒线褪成淡粉,她伏案而眠,案前李濯披衣守至天明。

京城丧钟未绝,储位空悬,风雪掩去所有刀光与酒香。

同一夜,两处相逢——

一处是竹马重逢,春雪初融;

一处是刺客归降,血毒初清。

而更大的漩涡,正随丧钟声,缓缓卷向皇城上空。

皇后要杀二皇子,不是因为“他不是亲生”,

而是因为他“已不再是她的人质”,

反而成了敌人手里锋利的刀。

在权力天平上,亲儿子的命,只是她加的一枚筹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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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架空古代朝堂世界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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