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安围着瀑布前前后后绕了很多圈依旧没发现任何鬼的痕迹,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原因,一是有特别强大的鬼把小鬼都吃了,二是有道士把鬼都驱散了。
金泰亨终于爬上来了,他观赏后说道,“真漂亮。”
“看完没?看完就走…”话还没说完一道金光向它袭来。
赶紧挥手阻挡,厉鬼抬头看向瀑布后面,那里原本是一座断山,现在却显示出一座寺庙座在断山中。
为首的道士面容清俊,周身的气势却不可小觑,后面的那些道士明显以他为首。
没有多余的交谈两方人打起来。
对方人数众多且出招十分配合,无数个阵法向厉鬼压来。
不过作为天地孕育而生的厉鬼它也不是任人宰割,反手杀了三四个角落的道士它血光越来越重。
早在打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有道士把金泰亨带到寺庙里防止他受伤。他看着一个比一个金光浓郁的阵法向厉鬼压去,那都是带着实打实功德的。
打了个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局面僵持住了。钰安有点心急,它能隐约感受到时间拖的越久对它越不利。
它的预感是对的。
大阵结成了,这次不是金光反而是青光出现在厉鬼身下,同时那边领头的道士脸色蓦的白了。
道士缓缓开口:“为非作歹这么久,身上背负数条命,今天必然降服你。”
“嗤,痴心妄想,上一个这么说的已经被我杀了。”
“天师别理它,阵法已成只等时刻。”后面的一个道士说。
他说的没错,厉鬼能感觉到身上的力量在以很快的速度消失,背上的枷锁越来越重,再这样下去它真的会死。可阵法非常牢固任凭厉鬼怎么使劲也破坏不了,它每一次攻击寺庙里就有一个道士变的面色惨白。
真的没办法了,厉鬼咬咬牙扔出三张符纸,终于破坏了阵法一个小角。
天师看到它扔出的符纸一惊,呵斥道,“你从哪里来的符纸!”
“当然是杀了他抢来的。”
这符纸是当初道士留给金泰亨的那三张,当天晚上钰安就把符纸给换了,它不用特意感受也知道那三张符纸威力非凡。
“是你!是你杀了闲心!”
“原来叫闲心啊,怪不得那么爱多管闲事。”
听到自己最出色的徒弟被眼前的鬼杀了,天师目眦欲裂苍白的脸气出红晕。时辰一到他马上开启阵法。
到底阵法被钰安炸出一个洞,它把力量都抵在那个缺口,冲出阵法的黑气片刻间杀了四五个人。即使是这样依旧没有阻止阵法继续进行,厉鬼抿了抿嘴,最终下定了什么决心。
它分出一块实质的黑色的东西向金泰亨飞去,瞬间淹没进他的额头,同时金泰亨脑中浮现出一条契约,总结下来意思就是他和厉鬼共享鬼的一半特性,就是说他以后不仅仅是人还分走鬼的一半力量,且厉鬼无法杀他还要保护他,契约之后金泰亨能看到的鬼就不只有钰安一个了。
这是一条对金泰亨百利而无一害的契约,他果断答应了。
钰安那边它既然分了一半力量出去也不是完全没好处,它不会死,不论什么情况都会保留下最小的一部分用来韬光养晦。
这个契约是厉鬼被逼到绝境才使出来的,力量分走一半,还时刻要保护着一个人类,这不是一般的代价,天会监督。不过它没得选,如果不这样它真的要死了。
契约签订完成之后,厉鬼拼尽全力透支力量与阵法抗衡。天师在看到它燃烧自己加倍力量的那一刻就暗叫不好,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黑团消散,天师那边死了十一个人。
收拾完一片狼藉,金泰亨站在天师旁边问,“三个月后它就会失去所有力量听我的话吗?”
“不错,三个月后它自会回到你身边。”
“好。”
得到准话的金泰亨心情愉悦的离开了。厉鬼早已陷入沉睡错过了两人的对话。
…
金泰亨独自坐在回家的车上,旁边有搭讪的变态,他头也不回的说出一个“滚”。
两年前他翻阅古书,不停的上网搜查。书上提到一个地方代代道士相传,解决了很多作恶的鬼,具体的位置是按照当时年代的地理位置描述的,他又找了很久才大概确定是在南方,网上也曾有人发帖感谢水城大师,帖子发了一天就删了,不过金泰亨还是看到了,他之后私信了那个人,又是给钱又是动之以情的,对方终于告诉他大师的联系方式。
道士们虽然隐居但是也紧跟时代,他们也是会用手机,会上网的。
和天师联络上之后对方很主动的询问。
【天师:是什么情况?】
他问的很直接,能找到他的肯定就是为了驱鬼方面的事。
【金泰亨:是这样的,我从小就被一只鬼缠着,它总是吓我威胁我,我想让它听话。】
【天师:此鬼杀没杀过人?】
【金泰亨:没有,它不能离我太远。】
【天师:方法有,但你需要带着它过来。】
【金泰亨:好。】
说完天师给金泰亨发了具体位置。他当然是骗金泰亨说有办法让鬼听话,他们寺庙自古以来做的就是除鬼,他先骗金泰亨让他把鬼带来,到时候鬼被消灭了又能怎么样。
两个人互相欺骗罢了。
刚才金泰亨不也撒谎说钰安没杀过人吗。各自都带着自己的目的而已。
不过这道士也不是什么□□士,他们只是理念如此,寺庙里供的祖先和仙是实打实能带来功德的。
功德这种概念性的东西不是说只有做了好事才能积累,要是这样天下的所有道士就没有隐居的了,全都出来当雷锋就好了。
积累功德还是依靠供奉和除鬼,供奉是主要来源,每除一只鬼也会有功德落在身上,这也就是瀑布周围为什么一只小鬼也没有。
直到金泰亨带了鬼过来,天师一眼看出来此鬼的血气煞气冲天肯定是杀过很多人,他浑身紧绷直接用了最厉害的法阵,拼尽全力才绞杀了厉鬼。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一缕黑色的雾隐匿在那里。
……
满心欢喜的金泰亨回到家,心情好让他忍不住脸上带上了笑容,金父金母难得看到他笑的这么高兴有些意外带着小心翼翼的问他,“出去玩的很开心?”
“嗯,很开心。”金泰亨说着想起契约。他仔细琢磨着那几个字,保护人类,怎么样算保护。
三个月很快过去,天师没有任何来信,金泰亨也不急契约还在呢钰安总不会是死了,大概是钰安力量太强难以驯服,他有耐心再等等。
六个月,九个月,十二个月…过去的时间越来越久,金泰亨一直稳稳的等着,直到某一天他感觉不到契约的存在了,他彻底慌了。
赶到水城找到寺庙,一见面他就质问天师,“它为什么还没回来?!”
“我以为你已经忘却了,那鬼已经完全消散了。”天师很平静的回答他。
“当初不是这么说的…”金泰亨激动的眼眶都红了,“你当时说它会听话的回来的!”
“人鬼有别,那种厉鬼怎么会被驯服,且除鬼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无论怎么说都没用,翻来覆去就一个意思,钰安死了。
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金泰亨麻木的坐在地上。他想,他把唯一属于他的扔弃了。
***
一年又一年,金泰亨从十五岁找到二十岁。邪门歪道,古法祭祀,招魂复活,不知道多少次把希望寄托在那些上,没有一次成功,他找不回来钰安。
他对厉鬼有过怕,有过怨,但都远远比不上他对厉鬼的依赖,寄托。小时候没有朋友,它是他的朋友,大一些父母移心,它是唯一只属于他的,再后来厉鬼回来那些嘲笑过他,欺辱过他的人也都不见了,再也没有人欺负他。
可是,那个对他意义非凡的鬼也不见,是他亲手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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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天师还是正常生活,他正在手机上跟人聊驱鬼的事,蓦的屏幕暗下来,天师以为是没电了准备去充电,手机里却钻出来一只手硬生生的扭断他的一只手腕。
紧接着天师眼前一红,钰安在他身后看着几个红色小鬼把他脸上的肉都咬下来吃掉,天师多次试图用阵法都被钰安截断了。
被迫着跪在地上,天师直不起腰半弓着身子,在他仅有的视线里只能看见一截白的透明白的发青的小腿,“是你…你…没…死…”
厉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当然不会死,我活的好好的,倒是你,我刚才看你怎么还更年轻了。”
五年前天师的样子看起来最多三十五六岁,刚才在钰安看开最多不过二十岁。
“你用的也不是什么光明的招数啊,年龄逆长,啧。”
它说的不错,天师的寿数是逆长的,等他到零岁就是死的那天,每过度使用一次功德就会逆长更多。
“你为什么…没死?”
“你管呢,我不仅没死我还每天吃着你们的香火供奉,你们的那些个祖先和神仙可饿了六年。”
钰安纯粹是报复他,让他在死之前心先死一遍。果不其然听到它这么说天师表情痛苦起来,他那张没有肉只有残皮白骨的脸上落下一串血滴。
…
第二天一早,整个寺庙前所未有的安静。
推开门,只有一个泪痣红的像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灼烧起来的男生出来,它身后是一片血池。
它把每个人穿起来吊在房梁上,五脏六腑都被掏出来随意的堆积在一旁,双手双脚都像系鞋带那样系成一团。
不知道金泰亨学没学会系鞋带,要是不会它可以帮他,它想。
……
xx大学
金泰亨已经上大二了,他从小就没努力学过医,成绩平平,要不是钰安恐吓他不准他退学,说不定他初中就不念了去干活了。
高考他也是会的写,不会的蒙,成绩低下家里花了很多钱给他塞进了一所民办本科。
这大学宗旨就是有钱就能来,所以学校人数庞大,挣的钱多了校长也聪明,专门把宿舍餐厅之类的地方装修的特别好,这样吸引更多学生。
金泰亨此时就躺在宿舍里,他住的是单人间。学校主要是四人间,除此之外就是单人间,两个宿舍之间价格差了十倍。
床上的人睡的很沉,丝毫没发觉卫生间里有水漫出来了。渐渐的水位没过人的耳朵,嘴巴,鼻子。
窒息的感觉让金泰亨惊醒过来,他费力的睁开眼睛,没对此时反科学的场景感到诧异,生理反应让他向上游去,越游越沉,氧气越来越少,他忍不住低头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下半身到腰部朝上了一堆打了结的手臂和腿。
这些东西像是活的一样努力的向下拉他,金泰亨强迫自己抬头,映入眼里的却是一个瀑布,红色的由血灌溉的瀑布。
他被断手断腿推进去,里面一个小男孩在等着他,见到他来了拉着他的手说,“我们一起玩吧。”
金泰亨知道要是答应大概率会死所以他充当哑巴,不说话也不点头摇头。
小男孩很有耐心的问了好几遍,越到后面他的语气越阴森,声音越像机器人。
终于它没了耐心维持不住可爱的脸,露出缺了半个额头,脑内结构明明外露的样子。他的手死死抠金泰亨的胳膊,它张大嘴想一口咬上金泰亨脑袋的时候他才能看出来原来它没舌头。
浑身没法动,他被动的看着眼前的画面,突然一晃,他被拉到另一个地方。
身体不自觉的跑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但直觉告诉他停下来会死。他的脚步声是沉重的,身后的脚步却是轻柔的。
往后看一眼,身后追他的东西哪里是用脚在跑。
只有一双运动鞋系跟着他,他的腿和那双鞋中间有根绳子,他每跑一步那双鞋动一下。
每当他想要降低速度的时候身后的鞋就变的越来越模糊,模糊过后鞋就变成了一颗人头,一个女生的头,她没有眼睛只有黑漆漆的眼眶看着他流泪。
金泰亨却突然停下来,任凭人头扑在他腿上。他脸上却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反而是激动的整个人雀跃起来。
“钰安!你回来了!”
被发现了厉鬼也没空陪他整那些旧人重逢的踌躇犹豫,它很干脆的现身。
然后狠狠的拽着金泰亨的头发把他使劲往地方撞,等把人撞的没有力气说话钰安带着人一瞬间到了寺庙,把他扔进血池里让他抬头看
“你现在会不会系鞋带,金泰亨?”
有些耳鸣,视线有些模糊,不过金泰亨该看的看到了,该听的听到了,他控制不住身体恐惧的颤栗,心理却高兴的发狂
“我…会,但我想…让…你给我…系。”
厉鬼看他一眼,眼里有复杂有疑惑有震惊。它没理他,把人又带回寝室就消失了。
回到寝室金泰亨费力的站起身拿手机打了个110,竭力的躺在床上他发爽的笑。
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钰安回来了。
被打之后他又能重新感应到契约的存在了,只要钰安还在他总有办法让它出现。
另一边,厉鬼脸色慢慢的涌上难看,它伤了金泰亨,天就会加倍的把伤反馈在它身上。这是一种力量从内部消失,伤痛从身体里出现的违感。
金泰亨被救护车拉走就昏过去了,厉鬼那几下是下了狠手,至少脑震荡是有了。
他难受,它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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