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被抽干,又在下一秒被两种截然不同的强大气场挤压得近乎爆裂。震耳的音乐和鼎沸的人声诡异地退潮,成为模糊不清的背景噪音。舞池中央,光线迷离变幻,却仿佛独独聚焦在那两个隔空对峙的男人身上。
陈浩南一步一步,拨开呆立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他周身散发出的Alpha信息素不再是平日里刻意收敛的沉稳,而是变回了最初那种近乎原始的、带着血腥味的暴戾与冰冷。那是一种被彻底激怒、被长久压抑的疯狂渴望冲破理智牢笼的骇人气息,压得周围一些体质稍弱的人脸色发白,呼吸困难。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乌鸦,像淬了毒的钩子,要将对方钉死在原地。几年来的焦灼寻找、绝望等待、独自抚养女儿的艰辛与混乱、被背叛被愚弄的滔天怒火……所有情绪在这一刻轰然引爆,烧得他眼底一片骇人的血红。
乌鸦站在原地,没有退。但陈浩南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骇人气势,还是让他脊椎窜起一股冰冷的战栗。他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挑衅弧度僵硬着,眼神深处那丝猝不及防的慌乱被迅速压下,转而覆上一层更厚的、冰封般的戒备和一种被冒犯领地般的阴鸷怒火。
几年不见,陈浩南变了,又好像没变。轮廓更冷硬,眉宇间沉积着挥之不去的阴郁和疲惫,但那份偏执的疯狂和强大的压迫感,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骇人。
浩南终于走到了乌鸦面前,两人之间仅隔一步之遥。近距离的对视,空气中仿佛爆出无形的火花。
“好久不见啊,南哥。”乌鸦先开了口,声音拔高,带着惯有的、拉长的嘲讽调子,试图重新掌控节奏,“怎么?铜锣湾混不下去了,跑来曼谷给我捧场?”
他的话像往滚油里滴入冷水,瞬间激炸!
浩南猛地出手,快如闪电,一把狠狠攥住乌鸦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能捏碎骨头!
“捧场?”浩南的声音低沉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磨出来,裹挟着冰冷刺骨的怒意和一种令人心悸的痛楚,“我他妈找你找得快疯了!乌鸦!”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带着血淋淋的恨意和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
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乌鸦闷哼一声,但他脸上挑衅的笑容却咧得更开,白森森的牙齿在灯光下闪着危险的光:“找我?哈哈!南哥真是情深义重啊!怎么?少了老子给你暖床,睡不着啊?”
他试图用力甩开浩南的手,但浩南的指骨如同铁钳,纹丝不动。周围的人群开始意识到不对劲,骚动起来,但迫于两人身上那可怕的低气压,无人敢上前。
“暖床?”浩南猛地将他拉近,两人身体几乎贴在一起,他滚烫的呼吸喷在乌鸦脸上,信息素如同实质的枷锁,死死缠绕上去,“我倒是想问问你,把我女儿当什么了?说扔就扔的垃圾?!”
提到女儿,乌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痛楚,但下一秒就被更深的冰冷和讥诮覆盖:“女儿?呵,那不是南哥你心心念念的种吗?留给你正合适!怎么?带个拖油瓶,妨碍你陈老大找新欢了?”
“你他妈混蛋!”浩南另一只手猛地揪住乌鸦的衬衫前襟,将他狠狠掼在旁边的巨型音响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音乐戛然而止!
整个场子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惊恐地聚焦在这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身上。
乌鸦的后背撞得生疼,但他却像是被彻底激怒了野兽,反而仰头大笑起来,笑声癫狂而刺耳:“哈哈哈!我混蛋?陈浩南!是谁他妈把我当牲口一样关起来!是谁他妈逼我生下那个孩子?!现在跑来跟我演慈父?你恶不恶心?!”
他的声音同样拔高,带着积压多年的恨意和屈辱,毫不退缩地吼了回去。
两人像两只红了眼的困兽,在众目睽睽之下撕扯着血淋淋的过往,每一句话都往对方最痛的地方戳!
浩南被他眼底那毫不掩饰的恨意刺得心脏抽搐,怒火烧得更旺:“我逼你?!那你他妈当时享受的时候怎么不说?!生完了就想跑?乌鸦,你他妈从头到尾就是个没担当的孬种!只会逃!”
“享受?!我享受你老母!”乌鸦猛地抬膝顶向浩南腹部,却被浩南早有预料地用腿死死压住!两人身体剧烈地摩擦碰撞,力量悬殊的对抗中,乌鸦落于下风,但他眼神里的疯狂却愈演愈烈,“老子恨不得咬死你!陈浩南!你毁了我!毁了我的一切!”
“我毁了你?”浩南将他更狠地压在音响上,额头青筋暴起,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鼻尖,声音压抑着暴风雨般的情绪,“那我呢?!你一声不响就跑了!留下个孩子!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啊?!”
最后那一声质问,嘶哑破碎,竟然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深可见骨的痛苦。
乌鸦挣扎的动作猛地一滞。他近距离地看着浩南赤红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的不仅仅是愤怒,还有疲惫、绝望、以及一种他从未在这个强大男人身上看到过的……近乎崩溃的痕迹。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下,传来一阵尖锐的酸涩。但下一秒,更强烈的自我保护机制让他将这丝动摇狠狠压下。
“你怎么过?”乌鸦冷笑,眼神冰冷如刀,“关我屁事!陈浩南,我们早就两清了!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着,眼神锐利地扫向周围。几个穿着黑西装、明显是场子里保镖模样的人开始无声地围拢过来,眼神不善地盯着浩南。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火药味浓重得一触即发。
浩南环视四周,看着那些围上来的打手,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而轻蔑的弧度。他带来的洪兴小弟也立刻上前,护在他身后,双方形成对峙之势。
“不客气?”浩南转回视线,死死盯着乌鸦,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乌鸦,你以为换了个地方,换了层皮,就能摆脱我了?”
他的手指用力摩挲着乌鸦手腕内侧敏感的皮肤,那里曾经被他无数次紧握过的地方:“你欠我的,还没还清。我们的账,也没算完。”
他猛地松开手,却不等乌鸦反应,另一只手已经快如闪电地探出,不是攻击,而是近乎粗暴地扯开了乌鸦丝质衬衫最上面的几颗扣子!
嗤啦——纽扣崩飞。
乌鸦蜜色的胸膛和线条漂亮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些陈旧的、淡化的痕迹。
浩南的目光死死烙在那片皮肤上,眼神幽暗得可怕,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再次确认所有权,抹杀这几年分离的隔阂。
“你他妈……”乌鸦又惊又怒,屈辱感瞬间爆棚,挥拳就砸向浩南的面门!
浩南轻易格开他的拳头,顺势将他更紧地压向自己,两人身体紧密相贴,都能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和紧绷的肌肉。
“听着,”浩南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最危险的猛兽在耳边嘶吼,信息素霸道地笼罩下来,带着绝对的掌控欲,“跑了一次,是你运气。没有第二次。”
他猛地推开乌鸦,力道之大让乌鸦踉跄了好几步才被身后的保镖扶住。
浩南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扯乱的西装外套,眼神恢复了一些冰冷的镇定,但那深处的风暴却丝毫未减。他扫了一眼那些紧张的保镖,最后目光重新落回脸色铁青、眼神仿佛要杀人的乌鸦身上。
“曼谷是吧?”浩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很好。我们……慢慢玩。”
说完,他不再多看乌鸦一眼,转身,带着手下,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惊恐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夜总会。
乌鸦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被扯开的衬衫凌乱地敞着,露出结实的胸膛。他死死盯着浩南消失的背影,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攥紧的拳头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
周围的手下围上来,紧张地询问:“天哥?没事吧?要不要……”
“滚!”乌鸦猛地甩开他们,声音嘶哑而暴戾。
他抬手,狠狠抹了一把嘴角,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地上那几颗被崩飞的、闪着微光的衬衫纽扣。
心脏还在失控地狂跳,不是因为愤怒,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更复杂的、让他极度烦躁的悸动。
陈浩南……
他终究还是找来了。
而且,看起来……比以前更他妈难缠了!
乌鸦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情绪,却只觉得吸入了满肺腑的陈浩南那令人窒息的信息素味道,冰冷,暴戾,却带着一种该死的、熟悉的占有欲。
他猛地转身,一脚狠狠踹在旁边的音响上,发出巨大的噪音!
“操!”
一场时隔数年的追逐与对抗,在这燥热的曼谷夜晚,以更加激烈和不可预测的方式,重新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而这一次,似乎谁都无法再轻易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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