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浓稠得化不开。浩南的头部依旧轻轻靠在乌鸦的小腹上,那个强势霸道的Alpha,此刻竟像一头被驯服的猛兽,呈现出一种近乎脆弱的依赖姿态。他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着乌鸦的皮肤,带来一阵阵细微而陌生的战栗。
乌鸦僵硬地躺着,五指深深陷入身下的床单。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浩南心脏那强而有力的跳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与他自己失控的心跳混乱地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浩南的信息素不再带有攻击性,而是如同温暖的潮水般包裹着他,那旷野的气息里掺杂了太多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承受的滚烫情绪。
这种沉默的、近乎温柔的禁锢,比任何粗暴的占有更让乌鸦恐慌。他宁愿浩南像以前那样,用疼痛和强迫来标记他,至少那样界限分明,恨得纯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一种他无法抗拒的、黑暗的柔情,将他拖入更深的泥沼。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浩南动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眼眶竟有些不易察觉的微红。他没有看乌鸦,目光依旧胶着在那片孕育着他骨血的腹部,眼神深得像潭,里面翻涌着太过复杂的暗流——偏执的狂喜、不容置疑的占有、一丝茫然,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沉重的责任感。
他伸出手,掌心依旧带着滚烫的温度,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珍视感,再次抚上乌鸦的小腹。这一次,他的指尖甚至在微微颤抖。
“听见了。”浩南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在对乌鸦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的种…很强壮。”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破了乌鸦混沌的感知。所有的迷茫和瞬间的恍惚被击得粉碎,只剩下尖锐的耻辱和愤怒。
“**的陈浩南!”乌鸦猛地挥开他的手,像被蝎子蜇到一样弹坐起来,迅速缩到床角,扯过被子胡乱盖住自己,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充满敌意,“强壮你老母!这是个错误!是个他妈的孽障!你听不懂人话吗?!”
浩南的手悬在半空,脸上的那丝脆弱和温情瞬间消失,被乌鸦激烈的抗拒和刻薄的言语迅速冻结,覆上一层冰冷的阴霾。Alpha的掌控欲和因期待落空而生的暴戾迅速回涌。
“错误?”浩南眯起眼,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再次投下具有压迫感的阴影。信息素也随之变化,温暖潮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即将来临的暴风雨般的低气压,燥热而危险。“我陈浩南说它是我的,它就不是错误。”
他一步步逼近床角,目光如炬,死死锁住乌鸦:“你最好认清现实。把它给我好好生下来。少一根头发,我让你,让整个东星陪葬!”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极轻,却带着砭人肌骨的寒意和毋庸置疑的认真。
乌鸦的心脏猛地一缩,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知道,浩南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这个疯子!这个披着正义外衣的恶魔!
恐惧和恨意交织成毒藤,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他死死瞪着浩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有的咒骂和反抗,在对方绝对的力量和更疯狂的执念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浩南看着他苍白的脸和那双燃烧着怒火与绝望的眼睛,胸腔里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他既想狠狠惩罚这张吐出恶毒言语的嘴,又想将这副脆弱又倔强的身体揉进怀里,确认那份属于他的“所有物”安然无恙。
这种矛盾的情绪撕扯着他,让他的信息素变得更加不稳定,时而压抑,时而躁动。
最终,他没有再做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乌鸦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乌鸦头皮发麻。
“吃的很快送来。全部吃完。”浩南丢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开。关门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像是在宣泄主人难以平息的怒火和……失落?
乌鸦独自留在房间里,空气中残留的信息素依旧浓烈,冰冷与燥热交替,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猛地扑到床边,再次剧烈地干呕起来,这一次,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他完了。彻底完了。
陈浩南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这个孩子。他成了笼中鸟,腹中孕育着仇敌的骨血,成了对方最珍贵也最脆弱的筹码。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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