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的清晨裹着一层薄薄的雾，慢悠悠地漫过街道两旁的屋顶，沾湿了路边忍具店外挂着的苦无穗子。
空气里有各家窗缝里漏出的味噌汤气——这是卡卡西熟悉到骨子里的味道，却又在这一刻显得陌生得让他指尖发颤。
他猛地睁开眼时，后脑勺还抵着微凉的木质地板，阳光透过糊着纸的窗户，在他眼前投下几道歪歪扭扭的光斑。
耳边是叽叽喳喳的鸟鸣，还有隔壁大婶中气十足的吆喝声，夹杂着孩童追逐打闹的叫嚷。
一切都太鲜活了，鲜活到不像真的。
卡卡西下意识地抬手去摸额头，预想中那道横贯额角的疤痕和护额下的写轮眼都没有出现。
指尖触到的是一片光滑温热的皮肤，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细腻。
他撑起身子坐起来，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小得可怜的房间，靠墙摆着一张矮桌，上面堆着几本翻开的忍者学校课本，封面上用认真的笔触写着“旗木卡卡西”。
墙角的卷轴架上空空如也，只有角落里扔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练习服，领口还沾着点泥土。
窗外的樱花树刚抽出嫩芽，枝桠探进窗棂，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这不是他退休后住的那间宽敞却空旷的公寓，更不是火影办公室里那张铺着软垫的座椅。
这里是……
他小时候的家？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卡卡西掀开薄薄的被褥站起身，踉跄着扑到房间里唯一一面掉了漆的铜镜前。
镜中的少年有着一头乱糟糟的银灰色短发，皮肤白皙，眼下还带着点没睡好的淡青，一双黑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盛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
没有写轮眼，没有雷切留下的伤疤，没有常年积累的疲惫和沧桑。
这是十二岁以前的他，是还在忍者学校就读，连像样的忍术都没掌握几个的旗木卡卡西。
“怎么回事……”
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让他自己浑身发冷。
忍战结束后，他当了几年火影，看着鸣人他们成家立业，看着木叶在废墟上重新焕发生机，终于觉得可以卸下重担了。
退休那天，他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泡了杯热茶，坐在窗边看了会儿夕阳，然后就睡着了。
他以为自己会像其他普通人那样，在睡梦中平静地走完一生，却没想到一睁眼，竟回到了几十年前。
“卡卡西！你醒了没有？再不起床要迟到了！”
楼下传来一个略显严厉的女声，是他父亲的旧识，暂时照看他的一位阿姨。
卡卡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他需要确认时间，确认现在的状况。
他抓过桌上的课本，扉页上的日期清晰地写着：木叶47年，4月。
木叶47年……他记得这个年份。
这一年，他十二岁，刚刚从忍者学校毕业，即将被分到某个班，和其他两个同伴组成三人小队。
而带土和琳……应该也和他差不多大。
想到那两个名字，卡卡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带土，那个总是吵吵闹闹，喜欢对着他大喊大叫，却会在他被其他孩子孤立时偷偷塞给他一个饭团的男孩；琳，那个温柔善良，总是笑着调解他和带土的矛盾，像阳光一样温暖的女孩。
他们最后都死了。
死在神无毗桥的战场上，死在他的眼前。
带土为了救他被压在巨石下，临终前把写轮眼托付给了他；琳为了保护村子，主动撞上了他的雷切。
那些画面像烧红的烙铁，几十年来反复烫在他的记忆里，从未褪色。
后来，带土以“宇智波斑”的身份归来，掀起了第四次忍界大战，让无数人失去了生命。
卡卡西曾无数次想，如果当初……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么固执，如果他能更早地理解带土的想法，如果他能更珍惜身边的人，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人生没有如果。
直到刚才，他都以为那些遗憾会跟着他一起埋进坟墓里。
“卡卡西！快点！”
楼下的催促声再次传来。
卡卡西抹了把脸，将翻涌的情绪强压下去。
镜子里的少年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既然命运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不能再像上辈子那样活。
上辈子的他，因为父亲的死，变得冷漠孤僻，信奉着“忍者必须遵守规则，任务至上”的信条，疏远了带土和琳，最终亲手酿成了悲剧。
这一次，他要改变这一切。
他要保护他们，要让他们好好活着，要让那些遗憾，彻底消失。
他迅速换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练习服，胡乱抓了抓头发，抓起桌上的忍者学校护额扣在头上，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是他后来养成的习惯，即使现在没有写轮眼，也下意识地想遮住些什么。
冲下楼，匆匆扒了几口早饭，卡卡西跟阿姨打了声招呼，就朝着忍者学校的方向跑去。
清晨的街道上挤满了穿着同样练习服的孩子，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今天的分班结果。
卡卡西混在人群中，看着周围那些稚嫩的面孔，有些恍惚。
他认出了几个后来会成为同伴或敌人的人，他们现在都还是一脸天真的模样。
“喂！卡卡西！”
一个略显咋咋呼呼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点熟悉的怒意。
卡卡西的脚步顿住了，心脏猛地一跳。
他转过身，看到一个黑发男孩正朝他跑来，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点不服气的红晕，手里还抓着一个没吃完的面包。
是带土。
还是个孩子的带土，比他记忆中要瘦小一些，眼神里满是少年人的执拗和……
对他的不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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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转生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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