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的目光落在带土脸上。
烟花的光忽明忽暗，映得他侧脸的轮廓格外柔和，平日里的执拗和炸毛都褪去了，只剩下少年人的青涩。
他忽然想起神无毗桥那双眼写轮眼，想起后来那双眼睛里的疯狂与绝望，心脏像被什么攥了一下，微微发疼。
真好啊，现在的带土，还能这样毫无顾忌地笑，还能为一朵烟花惊叹。
“喂，卡卡西，你看那朵！”
带土忽然转头，指着夜空中炸开的红色烟花，眼睛亮晶晶的，“像不像豪火球？我以后肯定能放比这还大的！”
他的鼻尖沾了点糖屑，在光线下闪了闪。卡卡西看着那点糖屑，淡淡嗯了一声：“有可能。”
带土被他这句肯定说得心头一热，又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转回去看烟花，心里却反复回味着那句“有可能”。以前的卡卡西，从来不会这么说，只会冷冷地说“别白费力气”。
他偷偷侧过脸，借着烟花的光看卡卡西。
对方没看烟花，只是望着远处的河面，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银灰色的头发被风吹得轻轻动。
不知道为什么，带土忽然觉得这样的卡卡西有点孤单，像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影子。
他鬼使神差地往卡卡西身边挪了挪，肩膀几乎要碰到一起。
卡卡西似乎没察觉，依旧望着远处。
带土的心跳莫名快了些，又往旁边靠了靠，直到手臂轻轻碰到对方的袖子，才像被烫到一样停住，假装专心看烟花，耳朵却红透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自己也说不清。
就是觉得……想离卡卡西近一点。
以前总觉得这家伙冷冰冰的，除了实力强点一无是处，可这阵子相处下来，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他会提醒自己别乱用忍具，会把纸网让给自己，会在人多的时候护着自己……甚至刚才，他说自己以后能放出更大的豪火球时，这家伙也没有反驳。
带土的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又慌又乱，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他偷偷又看了一眼卡卡西，对方刚好转过头，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带土像被抓包的小偷，猛地转回头，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脸颊烫得惊人。
卡卡西的眼神依旧很平静，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又转回去望着河面，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错觉。
可带土知道不是错觉。
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瞬间，卡卡西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带着点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烟花放完时，夜已经深了。
人群渐渐散去，街道上的灯笼依旧亮着，却安静了许多。
三人往回走，带土手里拎着琳塞给他的小金鱼缸，脚步有点飘，心里反复想着刚才的对视。
“今天真开心。”琳打了个哈欠，声音软软的，“谢谢你们陪我来。”
“谢什么，我也很开心。”带土说，偷偷看了眼卡卡西，见他没说话，又补充道，“卡卡西，你也觉得开心吧？”
卡卡西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到了琳家门口，她笑着挥手：“晚安啦，明天训练场见。”
“晚安，琳！”带土挥手喊道，又转头看卡卡西，“那我也……”
“等等。”卡卡西忽然开口，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递给他，“这个，给你。”
带土愣了愣，接过来打开，里面是几颗糖，是他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那种。“你怎么知道……”
“上次听琳说的。”卡卡西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件再普通不过的事，“走了。”
他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银灰色的头发在灯笼下泛着柔和的光。
带土捏着那几颗糖，糖纸的触感有点粗糙，却烫得他手心发热。
琳说的？
他什么时候跟琳聊过这个？
带土看着卡卡西的背影，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被温水慢慢泡着，又暖又胀。
他攥紧手里的糖，快步追上去，跟卡卡西并肩走着，却没再说话。
夜风吹过，带着远处的花香，两人的影子被灯笼拉得很长，偶尔会轻轻交叠在一起。
快到带土家的巷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鼓起勇气开口：“卡卡西。”
卡卡西转过头，看着他。
带土捏着糖纸，指尖都有点发白，张了张嘴，却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换成一句：“那个……糖，谢了。”
“不客气。”卡卡西点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带土又喊住他，脸颊红得像要滴血，“明天……训练，我会比今天更厉害的！”
卡卡西看着他眼里闪烁的认真，沉默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
带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松了口气，靠在墙上滑坐下来，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他摊开手心，看着那几颗糖，忽然傻笑起来，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巷口的灯笼晃啊晃，把他的影子晃得忽明忽暗。
带土不知道，这种总想靠近一个人、总想让他认可自己的心情叫什么，他只知道，一想到自己如果被卡卡西认可了，心里就像被烟花炸开一样，特别激动。
而另一边，卡卡西走在回家的路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碰到带土袖子的地方。
他能感觉到，带土今天有点不一样，那种刻意的靠近，但他没往更深处想。
或许只是祭典的气氛太好，或许只是带土终于放下了对他的敌意。
对他来说，这样就够了。
只要带土和琳能好好的，只要能守住这份平静，就够了。
他抬起头，看着天边的月亮，月光清冷地洒下来，落在他的脸上。
转生到这个世界，他所求的，不过是不再重蹈覆辙。至于其他的，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脑海里闪过琳和带土的笑容，卡卡西的嘴角也被牵动着上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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