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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生病了

本丸的冬日并非总是嬉戏。在经历了几日愉快的雪地玩耍后,某天清晨,锻刀室再次亮起光芒,新的伙伴即将加入。

光芒散去,显现出两位新的刀剑男士。一位是身姿纤弱、身着华丽服饰、带着锁链与忧郁气息的宗三左文字。另一位则是体格健壮、仅着修行者袈裟、笑声豪爽的山伏国广。

“哈哈哈!此处便是新的修行场吗!贫僧山伏国广,参上!”山伏环顾四周,声若洪钟。

宗三左文字则微微蹙眉,异色瞳中带着一丝疑惑与疏离:“……这里的气息……嗯?迎接的人呢?”他们并未看到预期中的审神者身影。

正当两人疑惑之际,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走廊转角传来:“那、那个……”只见五虎退抱着一只小老虎,探出头来。

他小声解释道:“欢迎来到本丸……我是五虎退。那个……非常抱歉,主人……审神者大人生病了,所以没能来迎接你们。”

“生病了?”宗三的眉头蹙得更紧。

“主人生病了吗!贫僧定要前去探望,贡献一份力量!”山伏国广立刻表示。

于是,在五虎退的带领下,两位新来的刀剑男士穿过走廊,来到了加州清光的房间门外。五虎退轻轻拉开障子门,里面的景象映入眼帘——

房间比一般刀剑的居室要温暖许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味。小小的审神者美月正裹着厚厚的被子,躺在清光平时铺床的位置,只露出一张烧得通红的小脸,呼吸有些急促,看起来蔫蔫的,全无平日的活力。狐之助被她紧紧搂在怀里,充当着暖炉和安慰物。

加州清光正端着一碗看起来清淡的粥,小心翼翼地吹凉,试图喂给美月。“阿路基,再吃一点,吃了东西才有力气好起来。”

美月没什么胃口,难受地扭开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唔……不想吃……”

“乖,就再吃一口。”清光耐心地哄着。

就在这时,他们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清光抬起头,看到两位新面孔,立刻明白了过来。他放下碗,对美月轻声说:“主人,看,有新的家人来了哦。”

美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向门口。宗三左文字和山伏国广走了进来,微微躬身。

“我是宗三左文字。……您就是……审神者大人吗?”宗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缥缈的忧郁,但看着床上那小小的一团,语气不禁放得更轻了。

“哈哈哈!贫僧山伏国广!参见主公!主公身体不适,务必好好休养!此亦是修行之一环!”山伏的声音依旧洪亮,但努力克制了音量。

美月努力想打起精神,但病中的不适让她只是微弱地点了点头,小声说:“你们好……对不起,生病了……”说完,她又难受地闭上了眼睛,往被窝里缩了缩。

清光代为解释道:“主人前几天玩雪有点着凉,发烧了。让你们见笑了。”

宗三看着美月痛苦的小脸,那双总是盛满世间悲悯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山伏国广则握紧拳头,低声道:“主公如此年幼,便要承受病痛……贫僧定要努力修行,守护主公安康!”

就在这时,药研藤四郎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走了进来:“大将,该喝药了。”他看到新来的宗三和山伏,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径直走到美月床边,专业地测了测她额头的温度,“还在烧,药有点苦,但必须喝下去。”

药研藤四郎端来的汤药散发着浓重苦涩的气味,光是闻着就让人眉头紧皱。

本就没什么胃口的美月,一看到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小脸更是皱成了一团,下意识地往被窝里缩,把脸埋进狐之助柔软的毛发里,闷声闷气地抗拒:“唔……不要……好苦……”

清光见状,连忙放下粥碗,试图安抚:“主人,乖,喝了药病才能好得快。”

药研则保持着医生的冷静,但语气也放柔了些:“大将,忍耐一下,喝完给你吃颗糖。”

但美月只是摇着头,不肯出来。生病让她变得比平时更加娇气和脆弱。

这时,站在一旁的宗三左文字轻声开口,他那带着奇异韵律的嗓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苦涩的滋味,亦是世间常理……逃避并不能让它消失。”

他的话听起来有些玄奥,但配合着他那看透世事般的眼神,竟奇异地让美月偷偷从狐之助背后露出了一只眼睛看他。

山伏国广则是另一种风格,他握紧拳头,用充满干劲(但压低了音量)的声音说:“哈哈哈!主公!这点苦楚何足挂齿!将其视为一场试炼,勇敢地跨越过去吧!贫僧相信主公做得到!”

新伙伴的话语,加上清光和药研的耐心劝说,美月终于犹豫地慢慢坐起身。她看着那碗药,小手紧紧抓着被子,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药研趁机用勺子舀了一口,递到她嘴边。

美月闭着眼,像喝毒药一样,快速地喝了下去。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蔓延,让她的小脸痛苦地扭曲起来,眼角甚至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她强忍着没有吐出来,但显然难受极了。

“很好!主公做到了!”山伏国广立刻大声鼓励。

宗三左文字也微微颔首。

清光眼疾手快地剥开一颗早就准备好的水果糖,塞进美月嘴里。甜味迅速冲淡了苦涩,美月的表情这才慢慢舒缓下来。

她含着糖,委委屈屈地靠在清光身上,因为刚才的“壮举”而微微喘息着。

喝了药,又勉强吃了小半碗粥,美月的精力似乎耗尽了一般,很快又昏昏沉沉地睡去。清光细心地帮她掖好被角,狐之助也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

药研对清光和新来的两位低声说:“让大将好好睡一觉,发发汗。我们出去吧。”

几人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拉上了门。

来到走廊上,药研向宗三和山伏简要介绍了本丸的情况和规矩,并安排了他们的暂住房间。山伏国广立刻表示:“贫僧先去安顿,随后便去熟悉本丸环境,随时听候差遣!”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宗三左文字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清光的房门外,望着紧闭的拉门,轻声问加州清光:“……她一直……都是如此吗?”他的话语意有所指,既指生病,也指这份与外表年龄不符的审神者职责。

清光靠在廊柱上,叹了口气:“主人她……来到本丸才半年。之前经历了一些事情……所以,大家都很想保护好她。”

他没有细说,但宗三似乎从他的语气中明白了什么,那双异色瞳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复杂的情绪。

“是吗……”宗三低语,“……如此脆弱的生命,却要背负如此重担……”他的话语里带着他一贯的悲悯,但似乎也多了几分对这座本丸和这位年幼主君的理解。

美月的感冒断断续续持续了好几天。在这期间,本丸的节奏明显慢了下来。刀剑男士们经过清光的房间时都会放轻脚步。

长谷部每天都会来询问情况,并送来精心准备的食物;烛台切光忠变着花样做容易入口的病号餐;短刀们会悄悄在门口放上他们摘来的、认为能带来健康的小花或漂亮的石子。

宗三左文字和山伏国广也很快融入了进来。山伏国广精力充沛地参与各项内番,用他的大嗓门为本丸注入活力。

而宗三,虽然依旧沉默寡言,却会偶尔在美月清醒时,安静地坐在房间角落,陪着她,有时会说一些似是而非、却莫名让人心安的话语。

在大家的悉心照料下,美月的烧终于退了,咳嗽也渐渐好转。

阳光似乎都带着一股清新的甜味。她像只终于被放出笼子的小鸟,穿着她最喜欢的绯红色小和服,噔噔噔地跑向楼梯。

“清光哥哥!我好了!”她扑向正在擦拭廊下栏杆的加州清光,小脸红润,眼睛亮闪闪的,再也看不到前几日的病气。

清光接住她,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头:“嗯,退烧了,精神也很好。太好了,阿路基。”

美月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她看到院子里积雪上留下的各种脚印和已经有些融化但依旧可爱的雪人们,更加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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