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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 87 章

进入六月中旬,伴随第三个项目的临近,学校里的氛围又变得紧张兴奋起来。

西奥多仍旧埋头制作他所设计的保护装置,德拉科则如承诺的那般花了更多的时间陪伴在哈利的身边。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与此同时,潘西、布莱斯,甚至就连金妮的脾气都变得暴躁或焦虑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黑魔王很快就会复活。

在第二条时间线上,黑魔势力曾笼罩了整个欧洲,而对于拥有那些记忆的人来说,很难不被他的东山再起影响到。

比赛的当天早晨,斯莱特林长桌边的氛围格外紧绷。

潘西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布莱斯佯装漫不经心地戳着餐盘里的食物。哈利拿过猫头鹰送来的《预言家日报》。自从三月份的霍格莫德周后,丽塔·斯基特就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发表过胡乱编撰的文章。不过,在哈利看来,这只是暂时的安分。

今日的头版头条很快在礼堂里掀起了一阵骚动。由另一名记者贝蒂·布雷思韦特发表,标题是《古灵阁再遭非法闯入!火龙逃脱,莱斯特兰奇金库被盗》。

根据报道,昨日深夜,一条巨大的火龙从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地下逃脱,飞入对角巷。尽管当时不少店铺都已闭门歇业,因而没有造成重大人员伤亡,但仍有不少破釜酒吧的顾客亲眼目睹了火龙飞走的景象。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立即派出隐形特遣小组、记忆注销指挥部以及麻瓜问题调解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应对此事。

据悉,该火龙是莱斯特兰奇家族金库的看守。古灵阁方面拒绝透露是否有财物被盗,但仍有情报指出,一些工作人员受到了夺魂咒的干扰,犯下这起罪行的极有可能是黑巫师团伙。值得注意的是,莱斯特兰奇夫妇是臭名昭著的黑巫师团伙“食死徒”的成员,神秘人的追随者。金库中是否存有大量黑魔法物品尚未可知。

调查正在继续。本报将持续关注……

布莱斯默默放下报纸。顿了两秒后,说道,“斯卡曼德。”

“罗夫……”潘西毫不怀疑地附和。

结合“哈利”离开霍格沃茨时的打算,德拉科同样认为犯下这起“罪行”的不可能有第二个人选。不过,他很肯定“哈利”交代的任务应当只是偷走赫奇帕奇的金杯,而不是顺便放走火龙,引发巫师社会和麻瓜社会的巨大骚动。

“可是,夺魂咒?”德拉科很快注意到这个细节。他蹙眉看向哈利,并不认为罗夫·斯卡曼德会用夺魂咒对付古灵阁的妖精们。

不等哈利回答,斯莱特林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便走了过来。自从西里斯·布莱克接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一职后,斯内普的脸色就变得更糟糕了。他来通知哈利吃完早餐后到礼堂旁边的会议室去集合——勇士的亲属被邀请来观看比赛。

其他人纷纷好奇地看向哈利,他们想不出除了已经在霍格沃茨的西里斯·布莱克外还有谁会来。哈利神秘一笑,把手伸向德拉科,“要一起吗?我认为,她应当很想见见你。”

德拉科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们牵着手穿过门厅,推门进了一旁的会议室。

克鲁姆和芙蓉已经在里面与家人团圆了。见他们走来,加布丽悄悄挥了挥手,哈利报以微笑。壁炉边上,西里斯·布莱克正和纳西莎·马尔福分两端站立,他们之间保持着可贵的平和,但很沉默,似乎彼此都与对方没什么话说。

“妈妈。”德拉科唤了一声。

纳西莎克制着激动的情绪来到他们跟前。她用力抱了抱德拉科,又对哈利打招呼道,“你好,哈利。”

“您好,马尔福夫人。”哈利礼貌又疏远地回应。

德拉科想到了,即使使用夺魂咒,要想糊弄过妖精们,潜入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也并非易事,但他的母亲——纳西莎是贝拉特里克斯的妹妹,她多半知道如何进入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以及如何对付其中的防盗措施,也可以利用夺魂咒让妖精们认可她获得了贝拉特里克斯的授权。

他们在会议室里聊了一会儿。直到上课铃响,德拉科与西里斯不得不离开,前往教室,哈利才单独陪着纳西莎在学校里散了会儿步。

今日是难得的晴天,阳光洒满了室外的场地。哈利不由想起了最初的时间线。那时,作为他的家人来观看比赛的是韦斯莱夫人与比尔,他们无疑度过了十分愉快的上午,但这样的氛围不可能出现在他和纳西莎之间。

他们的步伐很缓慢。哈利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感到时间的流逝过分缓慢了。明明对现在的他而言,每一分钟都格外珍贵……

“你并不喜欢我们,是不是,波特先生?”纳西莎打破了漫长的沉默。她似乎瞧出哈利没有任何与她或者与卢修斯亲近的打算,因而没有直呼他的名字。

哈利抿了抿唇,没法否认这点。他同样知道纳西莎永远不可能像韦斯莱夫人那样喜欢他。她对他的礼貌和客气甚至都不是因为他是德拉科的恋人,而仅仅是因为此时此刻的哈利拥有令人惧怕的力量——他有能力打败黑魔王,更有能力把卢修斯送进巫师监狱。

“两年前,当你和……德拉科出现在庄园里的时候,我们感到很惊讶。”纳西莎说道。她指的是来自最初时间线的德拉科·马尔福与来自第二条时间线的哈利。纳西莎接着说道,“我从没想过德拉科选择的伴侣会是你这样的人。”

“是吗?”哈利淡淡哼了一声,口气不太好。不过,这没法怪纳西莎,毕竟他们自己在霍格沃茨时都未曾想过将来会成为对方的伴侣——如果有人那么告诉他们,他们只会觉得他脑子坏掉了。

“但德拉科确实很在意你。”纳西莎说道,“我不是指未来的那个他……”她停下脚步,脸上挂着冷淡的笑意,“从在摩金夫人长袍店里第一次遇见你起,他就一直在家里念叨你。你的每一件事他都能不厌其烦地说上十几遍,从那个对魁地奇竟然毫无兴趣的男孩到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我一直以为,他很讨厌你。”

“他确实讨厌我。”哈利不由笑起来。他想到了很久以前的博金-博克。他躲在黑色的大柜子里,完全不想让马尔福看到自己满身煤灰的狼狈模样,而马尔福又一次对着他的父亲气呼呼地说起自己。

纳西莎蹙了蹙眉,显得有些困惑。

哈利敛了敛唇角,说道,“但这不妨碍我们在一起,夫人。我们相互讨厌,这永远不会变。”

“好吧。”纳西莎不耐烦地应了一句,似乎不太乐意搭理他们之间的事,“哈利,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我真正想说的是你要求我和卢修斯做的一切,我们都做到了。贝拉金库里的东西,我已经交给了西里斯。要我说,你派过来监视我的那位‘朋友’惹出了大麻烦……”

“那不是‘监视’的意思……”哈利试图解释。他的本意是担心中途出现意外,而罗夫知道怎么对付一头火龙。不过,纳西莎信不信,对哈利而言并不重要,他便没再说下去。

“我希望你也能履行你的承诺,哈利。”纳西莎望着他,蓝色的眼瞳里没有太多的情感,她冷漠地说道,“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再受到任何折磨了。”

晚餐过后,争霸赛的第三个项目终于拉开帷幕。

由于卢多·巴格曼被魔法部开除的缘故,部长康奈利·福吉代替他成为了争霸赛的五位裁判之一。魁地奇球场上已经竖起了迷宫。斯莱特林们以及一些仍与哈利亲近的格兰芬多的学生——比如韦斯莱兄弟、赫敏、纳威等,都来祝哈利好运。

德拉科却什么都没有说。他们都清楚,真正重要的不是三强杯,而是拿到三强杯以后会发生的事。哈利或许没法对抗时间,但历经两条时间线,德拉科不认为刚刚复苏的黑魔王会是哈利的对手,主动权无疑掌握在哈利的手里。

而德拉科无比清楚,一旦哈利下了决心,便是谁都没法改变的了。他只能祈祷他做出了回到自己身边的决定。

根据前两个项目中累积的分数,哈利第一个进入迷宫。伴随一声短促的哨音,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里。德拉科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心脏不断下沉,胃似乎都搅成了一团,但神奇的是,他一点都不想用大脑封闭术——当然,那多半也没什么用。

德拉科任凭那因担忧、惧怕和无法回避的爱意而起的酥麻与酸软遍布四肢百骸。他试着诚实地面对它们,接纳它们,就像哈利一直做的那样,即使它们带来的是痛苦和折磨。

正如他告诉哈利的那样,遗忘与失去,更糟的是遗忘。

德拉科渐渐明白了。由于成长的环境与所肩负的命运,哈利很早就知道人生总是会有痛苦的,它们无法避免、也无法战胜,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面对它们。

那话足够老套,但德拉科确实在哈利去世后,曾对斯科皮和詹姆说过,他们的爸爸会永远活在他们心中,与他们在一起。可他自己却没意识到,直到当他发现哈利甚至没法存在于他们的回忆里,那才是真正无法忍受的漫长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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