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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她觉得自己平凡又普通,平平无奇的自己,好像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

每次他不经意地夸她,她都有一瞬间的无所适从。

五花八门。

头发柔顺,脸长得小,说话很轻,像他养在房间里那束静悄悄的油菜花。

可由于营养不良,她的头发毛躁得像一把干枯的稻草;也因为营养不良,脸一直没有肉,这段时间吃得少,更是连颧骨都凸了出来;说话很轻,是因为她和他说话时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盯着他衣服的一处,说着梦游一样的话。

他给予她很多鼓励和赞赏,有些甚至一听就是胡说八道。

可教祖大人说那些话的时候,总是刻意与她对视,即便她有自知之明,也不免被那双漂亮绚丽的七彩眼睛所迷惑。

就像一个无穷无尽的漩涡,而她像一只溺水的小鸟,明知道很危险,也还是忍不住让水洇染翅膀,透露着心甘情愿的味道。

所以她现在飞不起来,几乎每天都往山上跑。

她不是一个多聪明的人,分辨不了他的话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

她是一个很认真的人,认真将他的寺院打扫得一尘不染,从山门到回廊,从法堂到塔楼。极乐教名不见经传,不是很有名的宗教,所以规模很小,金堂也是小小一个。

她干活时他就坐在软垫上,摇着金色的扇子撑脸看她。

“其实什么都不用做,会有专门的人打扫。”他曾这样说。

她还算浓密的眼睫扑闪了两下,握着扫帚的双手紧了紧,微微低下头,声音很轻。

“......会很干净。”

蒲公英一样轻的声音被风送到他耳边,他也不强人所难,挥了挥手里漂亮的金扇。

这就是默许。

她高兴起来,干什么都很有劲。

极乐教尊崇快乐、摒弃痛苦、觉得困难的事情不做也可以的教义,信徒把它贯彻得很彻底。

她推开塔楼的大门,扑面而来的灰尘差点令人窒息。

看似一尘不染,平日不容易观察到的地方堆满了让人难以忍耐的东西。

那些人也会偷懒。

信徒惯例晚上参拜,白天基本没人,教祖大人不接见信徒的时候总是窝在房间里休息,偌大极乐教就她一人在外面晃悠。

......不能叫晃悠,她有好好做事。

从小一个人生活的优点就显露了出来,她一个人打扫整座寺院,结束了也一点都不累,还有精力给教祖大人照顾莲花池里的莲花,满池子花苞,再过几月入夏盛开,一定特别好看。

临近傍晚,她就告别他。

“明天也会来吗?”

温柔的教祖大人换上长袍,没有戴那顶帽子,和她并肩站在回廊上,欣赏几乎被春雨洗刷过、变得焕然一新的寺庙。

她点点头,望着斜阳映照在地上的两道影子,私心往高一点的那道靠了靠。

几乎只到他肩膀的脑袋磨磨蹭蹭,在他无声的注视下,慢慢贴近他的衣袍。

很轻很轻,碰了一下。

她的小金鱼产了一池子小鱼卵。

扒在木头做成的水池旁,她神情严肃、认真专注地将辛苦的金鱼妈妈捞出池子,与新生的小鱼卵隔开,然后仔细观察一颗颗连成串的透明鱼卵,面容渐渐松缓。

没有需要淘汰的,都很健康,仔细将养十天就会孵化出小鱼苗。

只要她好好照顾好好养,一定会长成山上山下最好看的小金鱼。

她总是对未来充满信心。

父母留给她的两条小金鱼,如今已经繁育出上百条漂亮的后代,一代接着一代陪她度过了并不轻松的十八年过往。

小金鱼蹦跶一下,鱼尾巴甩起的水滴溅到薄薄的眼皮。

月光越过簌簌的树林,拂照澄澈干净的水面。

她突然有点想爸爸妈妈。

相比可以追溯到源头的**,无能为力的天灾才是让人类连愤怒的对象都难以拥有的存在。

山火,疫病,无论沾染上哪一样都不会有好下场。

火势并不大,整座山林只蔓延了小小的一角,正好是她家。

卧病在床的妈妈拼命将她从火海里抱出来,失去妻子的爸爸顾不及悲伤,把她抱给山下熟悉的好友,拒绝友人不断的挽留,毅然决然上山共赴与妻子的黄泉。

她被林子小姐养大的。后来林子小姐的未婚夫和她住在一起,就是被他们两个养大。

关于父母的所有印象,都是林子小姐和她的丈夫告诉她的。

父母留给她的除了两条小金鱼,还有抱着她逃出火海时无可避免灼烧在身上的伤疤。

那块印记有一点像小金鱼的尾巴,就和她鞋面上的漂亮云纹一样,虽然不是红色的、只是突起的肉色伤疤,可她依旧觉得很好看,这是爸爸妈妈留给她的第二件礼物。

她发誓会好好活着,就算再苦再累也要好好活着。

“花枝总是精神很好。”教祖大人经常这样说。

他是一个很博学的人,每次信徒问他的问题他都能很详细地回答,而且很耐心。

最开始白天遇上信徒求教,她都会很自觉离开,抓起用得有些磨损的扫帚有一下没一下扫着锃光发亮的地板。直到有一次他直接拉住她,让她在一旁等候,等待他结束后和她一起去赏花。

“不算什么很要紧的事,听了也无所谓。”

于是她安静站在他身后,出神地望着他垂落的白橡色头发。

恋爱,财富,仕途,健康,各种各样的问题,教祖大人总能回答得很好。

每一个与他对话过的人,走出极乐教都是满脸微笑。也会有仍嫌不足、不够满意的人,下一次还会再来,问题仍旧一样。

她偶尔会想,每天接受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不会累吗?

她是个笨口拙舌的人,小时候林子小姐与未婚夫先生谈恋爱产生的摩擦,林子小姐会对她倾诉,她总是安静充当一个倾听者,然后什么都做不到。

就像集市上摆成一排排的人偶,提供陪伴的价值,别的超出她能力范围的都显得无能为力。

她一直觉得教祖大人很厉害,他从来没有说过累,在她面前始终笑盈盈。会关心她累不累,会拉着她坐在回廊边,东一扯西一扯地聊天。

“头发长了,要剪掉吗?夏天会很热哦。”

她摸摸已经到腰际的长发,还是干枯得像一把稻草,泛着不健康的黄色,或许剪掉也不错。

湖面虹霓映照,散射出五颜六色的湖光。

她伸出手,碰了一下光与暗清晰分明的界限。

他和她坐在阴暗里,与灿烂明媚的阳光只有一掌宽的距离。

教祖大人似乎不怎么喜欢晒太阳。

她有次打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那股冰到令人发颤的感觉还盘旋在她心头。

比第一次他抚摸她的伤口时还要冷。

放在朝阳下的手已经热得有些发烫,八瓣莲花只待须臾便会盛开,她安安静静挪到假寐的他身边,小心翼翼、胆大包天、凭着脑子里糊成一团的热情和冲动——暖烘烘的双手握住了他搭在膝上的左手。

他缓缓睁眼,七彩琉璃在无光的地界依旧闪闪发光,慵懒垂眸,看的不是他和她紧握的手,而是她那张比太阳烘烤的地板还要滚烫的脸。

她只是握了一会儿,就飞快收手。

安静的庭院只有莲花摇曳的清香。

许久都没有人说话。她捂着脸,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儿。

还是没有人说话。

她眨眼,眼睫毛比任何一只漂浮在莲花丛中的蜻蜓扇动的翅膀还要快。

静谧的莲花池里,或许可以养两条漂亮的小金鱼。

被他握住手的时候,她脑海里突然涌上来这样的想法。

她问他可以吗?

“嗯?”他眨着漂亮的眼睛问她,“什么?”

她小声说:“想送教祖大人礼物。”

他笑着说:“你送给我的花我有好好养,其实能每天见到花枝,已经是很开心的事了。”

不一样。她想。

小金鱼是不一样的。

不会枯萎,不会消失,只要保证水源干净,喂一点点鱼粮,就能一直繁衍下去。

长长久久,充盈整个莲花池。一代又一代,永无止息。

或许人没了鱼还在呢。

她被自己的幽默逗笑,然而鼓起的脸颊被轻轻戳了戳。

面容俊美的教祖大人好奇地观察她,对她的笑很感兴趣。

教主大人对一切情绪都很敏感,都抱着探究的心思。

就比如现在。

“为什么会笑,在开心吗?”他问她,“为什么开心?”

她低下头,望着澄澈净透的湖底,似乎能看见小鱼在上面悠悠游荡。

阳光很刺眼,很温暖。

“因为。”她感受着他冰凉的手心被她融化的温度。

“教祖大人很温柔。”她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他凝视着她的微笑,眼角也露出和她一样弧度的笑意。

“是吗,如果你喜欢,那真是好事呢。”

锃亮的金扇子轻轻敲了一下膝盖。

林子小姐似乎对她不知所踪的去向生疑了。

其实去掉似乎也没什么关系,她已经生疑了。

家庭会议什么的,也是从小就有的惯例。

从前她一个人跑去山里捉小兔,被找了她一整天的林子小姐惩罚不许吃饭,晚上还开了大半夜的家庭会议,旨在教育青春期叛逆的小孩不许一个人独自外出。

她十五岁之前都是和林子小姐一起出门的,去哪里都会告知她,八岁开始每天摆摊赚钱,林子小姐的柴火卖完了也会等她到深夜一起回家。

她这样既不待在家里,也不告知去向,三两下就跑没影,消失一整个白天的状态,林子小姐担心了好一段时间。

跪坐在屋内准备等候她的追问,她已经打好了腹稿。

“是约会吗?”

“哪个男人?”

“叫什么名字?”

她准备的小谎言被噎住,囫囵吞进肚子里。

被林子小姐严肃的眼神注视,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教祖大人说极乐教并不希望被过多的人知晓,所以她原本想撒一个山上有小动物想抓一只回来的小谎。

这下她说不出话了。

“果然!”林子小姐目光如炬,秀丽的眉眼染上一抹严厉,“他是谁?”

她使劲摇头:“没有......没有的事。”

林子小姐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果断放弃逼问,面容如常,让她带上小金鱼跟她下山。

“夏天来了,街上小孩子越来越多,不要因为别的什么影响工作。”

“你不是还想买一套新衣服吗?”

她低头看着自己皱皱巴巴、灰扑扑的旧衣服,老老实实回家准备小木盆和小金鱼。

想了想,她还带了一把小纸网。

确实如林子小姐所说,街上的孩子像雨后春笋冒出来,聚集在她小小的金鱼摊上。

这几天收获颇丰,有些忙不过来。

似乎再等个几天就能买一套崭新的小袖,最好是有颜色的,想要漂亮的颜色。

她最近无意识注重起了“好看”。

好看的发型,好看的衣服,好看的鞋子,脸也希望好看一点。

偷偷学着街上漂亮的女人把头发梳成好看的发髻,结果手太笨,头发搅成黄黄的一团,没办法只能剪掉,看上去就像金鱼和燕子的尾巴,中间缺了一块。

脸也洗得很干净,照着湖面看,扪心自问,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好看。

“花枝很漂亮”这样脱口而出的话,他总是说得很顺口。

她知道,教祖大人是在哄她开心。

教祖大人一直都在哄信徒开心。

她有几天没去了?林子小姐一直看着她,哪里都去不了,生平第一次她喂鱼时带着郁闷的情绪。

但是很快她又调整过来,强迫自己开心。

情绪是很重要、很关键的养料,由负面情绪养出来的小金鱼,品质一定不会好。

等哪天林子小姐放松警惕,她再偷偷溜上山吧。

街头似乎有谁和谁在吵架,好多人都伸着脖子看热闹。

她的摊位就在靠近街头不远的地方,但她没有看热闹的想法,那边似乎闹得有点厉害,逐渐身边的人都往风暴中心靠拢。

孩子们不为所动,专心盯着水里游窜的小金鱼。

林子小姐似乎也去了。

她揉揉长时间低头而有些弯曲的脖子,远远称不上细腻和好看的手指用力揉捏,希望能缓解一点疲劳和酸痛,听见有个孩子兴奋地喊捞到了,随即挂上一个淡淡的微笑抬头——

一抹红色站在她面前,好奇地望着那个小孩。

“唔——原来是这样玩的吗?”

不知道站了多久。

白橡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顺着俯身的动作垂到胸前,随身携带的那把金扇握在手里,抵着光洁白皙的下巴,踏着普普通通的木屐,穿的那件曾见过的红色和服。

他了然点头,扇骨往手心一敲:“我明白了,让我试试吧。”

她看着他蹲下高大的身体,和比他小得多的孩子们挤在一起,向她伸出手,她下意识去接。

手心躺着几文铜钱,她愣了一下,赶紧翻包找钱,男人握住了她的手,她吓得一抖。

“不用找喔,你教我。”

他追逐她的视线,捕获她的注意。

她试着抽手,事与愿违。

“教祖大人......”

她被阻止,男人好看的食指抵住薄薄的唇,笑着做出一个“嘘”的动作。

他轻轻摇头。

于是在只有他和她的方寸之间,她小声地唤了他的名字。

“好,童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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